智枭 作者:方白羽
一较长短,重现我墨家先辈的辉煌。”
此言一出,众墨家弟子也都神情激荡,跃跃欲试。谁知季如风却冷冷道:“你若不能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钜子,一切计划俱是泡影。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重振墨门,而是要尽快通晓藏经阁中所藏之武功秘笈,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钜子。”
“就算要学武也应该学习最高明的武技。”任天翔望向季如风针锋相对道,“既然本门武功如此高明,而且许多高深的武学已经失传,那么打开墨子墓找回那些失传的武学才是当务之急。现如今义字璧已经复原,它的正面是个大大的‘义’字,背面则是一幅地图,想来那就是墨子墓的路标。如果不尽快根据这幅地图找到墨子墓,我怕会夜长梦多。至于我是否是个合格的钜子,我想找到墨子墓,找回墨门失传已久的武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任天翔自信的目光注视下,季如风也不禁犹豫起来。他隐约从这目光之中,看到了与老堂主一样的自负和决断。但是他也知道,任天翔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钜子,还无法从容指挥和驾驭墨门强大的力量,所以他忍不住提醒道:“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对墨子墓虎视眈眈,我们一旦轻举妄动……”任天翔抬手打断了季如风的规劝,傲然道:“我已经亲眼见识过任侠和杜刚的武功,其他墨士与他们也应该是不相伯仲。有十三个这样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上我身边信得过的兄弟,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季如风忙道:“这是关系墨门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不希望有外人……”
任天翔再次抬手打断了季如风的话,决然道:“那些皇家侍卫确实是外人,我不会让他们知晓。不过与我出生人死的兄弟也算是外人?别忘了秦王墓中那块义字璧,他们也有功劳,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带上他们一起行动。”
季如风迟疑道:“他们毕竟不是墨门中人。”任天翔笑道,“本门要想发展,以后肯定要广收门徒。不如就从我身边的兄弟收起,我们对新门徒就称义门,待他们有一定资历后,再告诉他们本门的渊源和来历。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义门弟子,让他们参与其事也不算逾矩。”
季如风想了想,无奈道:“你是墨门十三士共同选出的钜子,在具体事务上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属下只能全力配合,不过我要再次提醒你,你对可能的对手还一无所知,对墨门也还不能完全驾驭,贸然行事必有凶险!”任天翔不以为意道:“机会与风险往往是同生共存,如果老是谨小慎微不冒风险,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上门。既然我是钜子,那么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主意已决,任何理由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除非是废了我这个钜子。”
面对任天翔坚毅和决绝的目光,季如风无奈低下头:“好吧,我这就调集墨门十三士,随时听候钜子差遣。”“所有墨士齐出,会不会有点过了?”任天翔笑问,“兵在精而不在多,我们选上三五个墨士,再加上几个对墓穴有研究的弟子,差不多就够了吧?”
季如风忧心忡忡地道:“此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只恨能达到‘士’这个级别的弟子太少,不然我会稍微放心一点。”
“季叔实在是太谨慎了!”任天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突然若有所思地问,“本门的墨手与墨剑我已见识过.尤其是任侠那一剑之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本门还有没有比那更高明的剑法?”
季如风淡然道:“当然有。”
任天翔忙问:“叫什么?”季如风缓缓道“比墨剑更高明的是忍剑,只可惜忍剑只有寥寥数招流传下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足够墨家弟子穷尽一生去修习。”
任天翔顿时悠然神往,望空轻叹:“一部墨剑已有如此威力,如果能找到墨子墓,让完整的忍剑重现江湖,那该是怎样的情形?儒门那些东拼西凑、杂七杂八而成的剑法,想必不能再与本门剑法相提并论了吧。”
厅中众人皆是墨徒以上的弟子,对寥寥数招忍剑的残谱已经敬若神明,如果能让完整的《忍剑》重见天日,这情形想想都令人激动。众人正悠然神往之时.突听任天翔又问:“有没有比忍剑更高明的剑法?”
众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异样,皆闭口不言。那神情就如同常人听到鬼的名字一般.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回避和畏缩。任天翔见状心中暗自奇怪——按说墨门若有比忍剑更高明的剑法,作为墨门弟子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可看这些墨家弟子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提起它的名字,任天翔不禁奇道:“看大家这模样,显然是有了,它叫什么名字?总不会连名字都失传了吧?”
众人尽皆默然,似乎那名字都是一种魔咒,令人不敢轻易念出,厅中一时静默下来。寂静中突然响起季如风干涩的嗓音:“比忍剑更高明的是死剑,只有墨士以上的弟子才能修习。”死剑?“任天翔皱起眉头.”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想必此剑一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所以才名为死剑’吧?不知谁能为我演练一下,让我一开眼界?〃
众人脸上再次变色。皆望向了季如风,就见季如风神情肃穆.眼神森然,对任天翔摇头叹道:“这剑法不是给人看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下要看到它——永远!”不等任天翔再问,季如风对他拱手一拜,起身拂袖而去,边走边道:“我这就去通知所有墨士,他们随时听候钜子调遣。”
目送着季如风匆匆离去的背影,任天翔越发好奇.在心中暗忖: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剑法,竟然令所有人都不愿提起?难道它比死亡还令人恐惧?
就在任天翔翔于演武堂看墨门弟子练武之时,在萧宅一间僻静的书房中,萧傲如困兽般在房中来回踱步,一旁悠然独坐的萧倩玉一声嗤笑:堂堂义安堂大堂主,让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生生骑到了头上。也只能在这里绕圈子。“”闭嘴!“萧傲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气急败坏的怒火,”你除了讥笑嘲讽,又能有什么好主意?〃
萧倩玉优雅地捋了捋鬓边秀发,悠然笑道:“主意倒是有,不过就怕你没那个魄力。”见萧傲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萧倩玉勾勾手指,然后对凑近的萧傲悄声道,“现在那小子已经拿到完整的义字壁,下一步必定要率人去寻找墨子墓。我敢肯定这事他不会让你和欧阳显参与,不过凭你在义安堂的地位.一定有办法打听到他们的行踪。”
萧傲一愣:“我打听这个做什么?总不能带人去抢吧?他毕竟是墨门十三士共同推选出来的钜子,我若公然与之为敌,必遭到所有墨门弟子的反对。”萧倩玉悠然一笑:“不需要你萧堂主亲自带人去抢,你只需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我,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空手而回;如果那小子在如此重大的行动上失手,他还有资格做钜子吗?”
萧傲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萧倩玉,惊讶问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阻止墨门十三士的行动?”
萧倩玉浅浅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既然有办法将你扶上堂主之位,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做了墨门的钜子。难道你对我的能力还有怀疑?”
在萧倩玉勾魂摄魄的目光注视下,萧傲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微微颔首道:“十三墨士中的顾心远,与我是多年的交情,只要我开口求他,他一定不会拒绝。”萧情玉大喜:“那还不赶紧将他找来!听说季如风已经在调集人手,显然行动就在眼前。”
50跟踪
清晨,薄雾笼罩着长安城郊外起伏的山峦,朝阳被挡在厚厚的云层之外,缺少了霞光的点染,山峦便多了一种幽暗和阴郁的味道,加上薄雾的笼罩,给人一种不类人间的幻觉。
薄雾之中,山峦之巅,司马瑜萧然负手而立,独自眺望着远方那巍峨矗立的城郭,那座当世最宏大的城池,此刻还在睡梦之中,像个静卧的处子。
该有所行动了!司马瑜在心中暗忖,估算着对手耐心的极限。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是他最可能行动的时间段,难道是我估算有误?或者是他比以前更能沉住气了?
司马瑜正在闭目冥想,突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如山间的灵猫般轻盈。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谁,忍不住开口问:“长安有消息了?”〃公子料事如神!’’辛乙在司马瑜身后三尺外停了下来,望向他背影的目光充满了敬仰。
这个背影单薄的书生根本没练过武,但世间任何细微的动静似乎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无论是自己轻盈无声的脚步,还是远在长安发生的风吹草动。
“任天翔率人离开长安了?”司马瑜头也不回地问。
‘‘对!率十多人出延兴门直奔东方。“辛乙望向山下的官道,那是延兴门往东的必经之路,他很奇怪司马瑜怎么会预先知道这点。不过他没有多问,只道,”算算脚程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已让人做好了准备。“话音刚落,薄雾中就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像是天边隐约的春雷。司马瑜瞑目细听片刻,喃喃自语道:”一共二十骑,看来义安堂高手是倾巢而出了。〃
辛乙凝目望向薄雾深处,却只能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直到那一队快骑风驰电掣般破开雾气从山下驰过,他才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果然是二十骑,不多也不少。
看看那二十快骑已经彻底消失在薄雾深处,马蹄声更是早已消失殆尽,辛乙忍不住小声提醒:“他们走远了,我这就让人跟上去。”“不忙,再等等。”司马瑜瞑目深吸着清晨清凉的空气,似乎能从中嗅出猎物的行踪。
辛乙不知道还要等什么,但是他没有多问,他知道司马瑜的每一个决定都必有深意,这个貌似柔弱的年轻师爷,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洞察力和预见性,这种能力已经在短短几个月就得到过无数次的证明。
山下有两匹快马疾驰而过,从骑手的打扮来看,那是两个护送加急快报的驿卒,不过辛乙从他们的骑姿就知道,如此高明的身手不可能去做驿卒,那只是掩护他们身份的幌子。
两名驿卒过去没多久,就见二十多骑分成两队,一前一后疾驰而过。虽然那些骑手皆身着最普通的武士服,脸上蒙着遮挡风沙的围脖,但辛乙还是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是洪胜帮的人!他们怎知道任天翔的行动?”
司马瑜淡淡笑道:“洪景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洪胜帮早已被义安堂吞并,他也没资格做仔重远的对手。”刘f 〃
辛乙笑道:“现在咱们可以令朗杰法师行动了吧。”
司马瑜看看天色.悠然道:“萨满教有——种秘密跟踪的方法,可以追踪百里外的目标。让他们分散行动,万不可暴行踪 ”
辛乙点点头,突然笑道:“对了,我还给公子带回来一个朋友,我相信公子一定会喜欢。”司马瑜顺着辛乙所指望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远处一棵大树之下,虽然他已经换成厂庸人的服饰,但那抱胸挺立的站姿,还是暴露了他的与众不同。司马瑜又惊又喜,失声轻呼:“是小川!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他!”
小川见司马瑜望向自己,忙大步来到二人面前,对司马瑜鞠躬拜道:“听辛乙君说,公子有事需要我帮忙小川便立刻随辛乙君前来。”
“小川君来得正是时候!”司马瑜欣然挽起小川流云的手,“我正需要人帮忙,有小川君助我,那是再好不过!”
泰山,历来被尊为五岳之首,也是历代帝王封禅祭天之重要场所。当任天翔率众穿州过府来到泰山脚下,仰望巍然人云的泰山主峰,也不禁为它的宏伟奇诡震撼。
“祖师爷为鲁国人,难怪会将泰山选为陵寝之地。”季如风手搭凉棚仰头远眺,目光中透着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任天翔则拿出一张崭新的地图,那是从义字璧上拓印下来的,然后对照着山势仔细查看,从地图上辨认墨子墓所在的位置。看了半晌,最后指向一条淹没在杂草和丛林中的小道:“好像应该是从这里上山,具体的位置好像该在接近山巅的位置。”季如风立刻摇头道:‘‘祖师爷虽为圣人,但从不白认为比他人高贵,决不会将自己葬在泰山之巅,死后还想着君临天下,那决不是祖师爷的性格。〃
任天翔似信非信地仔细再看,果然发现眼前的山势与地图略有出入。
他心中一动,将地图颠倒过来,才发现先前的山峰变成了山谷,陵墓的位置应该是在一处山谷之中。他欣然击掌道:“果然如此,陵墓是在一处山谷之中。只是偌大泰山,像这样的山谷不知有多少,咱们要一个个找过来,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季如风见任天翔望向自己,淡然笑道:“别看我,你是钜子,应该学着自己想办法拿主意。我们这所有的人,现在都是以你为主心骨。”
任天翔眼珠—转,立刻将地图交给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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