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作者:方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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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眼珠—转,立刻将地图交给众人道:“大家记住这地图,然后两人一组分头去找,一旦发现与这地图类似的山谷,便以信炮联络,无论有没有结果,天黑之前回这儿**。”
听得任天翔吩咐,褚刚与墨门十三士立刻分头行动,任天翔也率余下众人循着山路徐徐而上,希望能有所发现。但泰山何其广大,连搜三天也一无所获,甚至未能搜遍其十分之一。虽然地图上也有明显的标志性地形,但经历上千年的沧桑巨变,曾经的标志性地形早已面目全非,再难辨认:对着连绵数百里的山峦峰谷,任天翔一筹莫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将这次行动的困难估计得太过简单。
这次与任天翔同来的,除了褚刚、昆仑奴兄弟,以及墨门十三士和季如风与姜振山,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相貌有些猥琐.一路上一言不发,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不过季如风却一直没有忽略过他,总是与他在一起,甚至偶尔还小声向他询问。任天翔见状心中一亮,不由对季如风笑道:“季叔既然带了个高明的专业人士,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那弟子忙拱手道:“墨徒鲁行,拜见钜子。”任天翔急忙问道:“你是苏叔的弟子,一定精通如何寻找墓穴。祖师爷也敬拜鬼神,在墓穴的选择上也一定相信风水,以你专业的眼光,必定知道如何缩小搜索的范围。”
鲁行忙道:“师父虽然教过弟子看风望水,但这毕竟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技艺,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弟子也是仅知其理,不敢轻易妄言。”
“没关系,你尽管按自己的判断大胆地说,错了也不要紧。”任天翔鼓励道,“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错了一次咱们再找第二次,错了两次可以再找第三次,总能找到准确的地点。”鲁行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山棱为阳,山谷为阴,祖师爷如果也懂阴阳和风水,必定会选择阴阳调和之地,作为自己陵寝之所。除此之外,山谷的大小也有讲究……”
“等等!”任天翔忙打断道,“啥叫阴阳调和之地?”鲁行忙解释道:“就是山谷中不能终日不见阳光,以免阴气过度聚集。”
任天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说下去。’’
鲁行又列出了几个选陵的禁忌,最后道:“按照这些条件来排除,绝大部分山谷咱们都不必再看,只需仔细比较和搜索这几处山谷就行。”
鲁行说着将一幅当地的地图在地上铺开,然后在图上标出了几个山谷的位置,最后道:“这只是我按照风水学估算出的最可能地点,不敢保证一定就准确。”“太好了!”任天翔兴奋地一拍大腿,“据记载墨子生前最敬鬼神,一定相信风水之说。明天咱们就照这个图去找,祖师爷在天有灵,一定 会保佑咱们。”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照着鲁行划定的地点分头寻找,就在天色将黑之 际,终见一枚信炮升上空,那是找到目标后的约定信号。任天翔一见之下 大喜过望,立刻带着褚刚等人赶了过去。就见一个林木茂盛的山谷出现在 眼前,虽处于群山环抱之中,依然给人一种藏龙卧虎的气象,即便是任天翔这样对风水毫无研究的外行,也看出它是处难得的风水宝地。
鲁行与季如风等人早已来到这里,鲁行兴奋地指向山谷深处:“你看这横贯百里的山岭,在这里转折形成这山谷,犹如一条巨龙在护佑这这处山 谷,这在风水上叫做龙回头,是难得一见的陵地。它与义字璧上的地图十分吻合,若无意外,这里必定就是祖师爷寝陵所在。”
“太好了!”任天翔大喜,拿出地图仔细一对,果然与这山谷十分吻合,他忍不住拍拍鲁行肩头,欣然鼓励道,“那就仰仗鲁兄以你专业的眼光,加上这张图的指引,尽快找到其人口。我想祖师爷既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特意将自己毕生所学和发明创造藏于墓地,那就必定会给后人留下可以顺利进入的人口。”鲁行欣然点头:“弟子遵命!”
与众人的兴奋不同,季如风回首眺望山谷之外,眼中隐然闪过一丝忧色。任天翔见状忍不住问道:“季叔在担心什么?季如风肃然道:”咱们这么大的行动,难保不会有人悄然尾随而来,怎不让人担心?〃
任天翔哈哈笑道:“就算有人跟来又如何?有墨门十三士加上咱们几人,寻常人又奈我何?”,季如风望望天色,忧心忡忡地道:“既然敢跟来,那就必定不是寻常之人,依我之见还是留下标记暂且离开,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重新回来发掘。”姜振山也同道:“季兄弟虽说有时候有点谨慎过分,但此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不容有半点闪失,就算再怎么谨慎也不算过分。依老夫愚见还是听季兄弟之言,暂缓行动。”
眼见垂涎已久的墨子墓就在眼前,任天翔怎耐得住心中的冲动,见季如风和姜振山都主张暂缓行动,他便望向墨门十三士笑道:“你们什么意见?莫非也想等上一年半载再继续?”
墨门十三士都没有开口,不过大多数人眼中都闪烁着好奇和兴奋交织的神色,他们胸中的渴望显然已超越了—切顾虑,任天翔见状对季如风笑道:“你看大家已经做出了决定,显然想法跟我是一样。季叔不用担心,只要咱们谨慎一点,应该不会有事。”说到这他向褚刚和众墨士吩咐道:“你们去山谷外警戒,一旦发现有异就发信炮报警。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入这山谷。”众墨士轰然答应,立刻分头去山谷外警戒。
安排完这一切,任天翔回头对季如风笑道:“有他们在外警戒,季叔该放心了吧,万一真有人要闯进来,我便毁掉这张地图和义字璧,没有了地图,就算他们知道墨子墓就在这山谷中,要想找到只怕也不容易。”
这山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没有地图的指引,要想找到墨子墓的所在,只怕也是十分困难。虽然如此,季如风依旧是忧心忡忡,还想再说什么,却已被任天翔笑着打断道:“大家为这一天已经辛苦了小半个月,眼看目标就在眼前,若是就这样停手,,定会挫伤大家的士气。再说冥冥中自有天意,若祖师爷留下的这笔财富,命中注定不该由咱们来继承,就算再怎么谨慎小心也只怕没用。”
季如风再无话可说,只得随众人进入山谷深处:但见谷中林木茂盛,四周山崖如巍巍巨龙,将整个山谷守护其怀中,果然是处深藏于崇山峻岭中的风水宝地。众人披荆斩棘前行百丈,就见前方——面荆棘遮蔽的山岩拦住了去路,山崖前是一块山花烂漫的草地,平整如镜,阔有数十丈,在这祟山峻岭之中实是十分难得。
鲁行在草地前停了下来,端详着周围的,山势和地形,然后往那面挂满荆棘的山崖一指:‘‘龙回头地形最深处,即是这处风水宝地的风眼。〃
任天翔略一示意,昆仑奴兄弟立刻攀岩而上,二人俱是生长在高原的沃罗西人,攀高如履平地。二人拔刀清掉岩壁上的杂草荆棘,一个天然岩洞在峭壁上露了出来。鲁行见状欣喜地轻呼:“龙眼!人口必定就在这里!”
18
任天翔与季如风等人攀上岩洞,但见岩洞不深,入洞数丈就见底,迎面是一面长满青苔的岩壁。鲁行小心地用铲子清掉岩壁上的青苔,就见露出一面石碑,碑上篆刻这钟鼎文,他不禁轻抚石碑拜倒在地,含泪叩首道:“这就是墨子祖师寝陵所在,我们终于找到了!”众人纷纷拜倒,齐齐向石碑叩拜。姜振山将带来的香烛点上,拜道:“墨门弟子惊扰祖师寝陵,实有不得已苦衷,祖师在天有灵,望保佑弟子重振墨门声望,践行祖师毕生之梦想。”
众人拜毕,细细打量石碑,但见它严丝合缝地嵌入山石之中,与山岩结为一体。推之纹丝不动,叩之坚实如铁。见鲁行在四处寻找开启的机关,任天翔催促道:“不如准备火药强行炸开,祖师若真想借我们之手将墨家学说发扬光大,必定会原谅我们的冒犯。”
“万万不可如此鲁莽!”季如风急忙摇头,“祖师精通机关奇技,这面石碑定是由机关开启。如果我们强行打开,说不定里面会有机关将整个陵墓全部毁掉!再仔细找找,这附近必定有机关。”
“在这里!”鲁行一声轻呼,抹去一旁岩壁上厚厚的尘土,露出一个凹进去的洞,就见那岩洞比碗口略大,呈规则圆形,显然不是天然生成,洞口覆盖着杂草青苔。他上前将洞口清理干净,就见洞低篆刻着深深的花纹。
任天翔点上火绒端详片刻,突然醒悟,连忙拿出怀中珍藏着的义字壁——已经由玉器工匠完全粘牢复原的义字壁,然后小心翼翼地扣入洞中,将正面篆刻的文字,与洞底的花纹对齐,然后用力缓缓转动,石碑却仍纹丝不动。任天翔额上渐渐冒出冷汗,石洞内的花纹与义字壁的义字完全吻合。显然这就是陵墓机关的关键所在,但为何毫无反应?莫非……义字壁不全!
任天翔突然想起了这点,最后一块虽然是仿制的洪景手中那块,但终究不是原来的残片,作为机关的钥匙,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是不是还缺这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嘲讽,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望去,就见身形如雄狮般魁伟的洪景,已如狸猫般无声出现在了众人身后,他脸上挂着洋洋自得的微笑,以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众人。他手中玩弄着一块玉片,正是义字壁所缺那块!
众人方才聚精会神注视着任天翔,完全没留意到竟有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身后。姜振山不由失声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洪景傲然一笑:“别忘了我也是墨门弟子,对你们那些岗哨的优势和弱点一清二楚,要解决他们也许会费点手脚,但要避开他们的耳目,还不是什么难事。”
季如风最先冷静下来,正色道:“很好,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墨门弟子,那么就该知道,墨门新一任钜子已经推选出来。”说着一指任天翔。
“什么?他?钜子?”洪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凭什么?就凭他找齐了义字壁,还是因为他是任重远的儿子?可惜任重远要作钜子我都不服,何况他这不成器的儿子?不错,墨门先辈有遗言,谁能让这义字壁破壁重圆,谁就有资格做钜子。只可惜他手上的义字壁还不完整,最后一块在我手里,所以他这钜子,在我眼里屁也不是!”
“大家都是墨门中人,有事好商量!”任天翔不以为意地笑道,他知道洪景既然敢现身,必定做了充分的准备,而自己对他的实力尚一无所知,所以不敢轻易翻脸,何况最后一块义字壁还在他手上,无论如何也要先拿到才行,所以任天翔故意示弱,希望能让洪景放松警惕,给昆仑奴兄弟出手抢夺赢得机会。
昆仑奴兄弟也适时领会了主人的意图,一左一右向洪景身后包抄过去,悄然截住了洪景的瑞路,将他堵在这方圆仅有数丈的岩洞之中。洪景却浑然无觉,不知是愚蠢还是因为太过托大。
见昆仑奴兄弟已经占据有利地形,山洞外似乎也没有人接应洪景,任天翔放松下来,对洪景嘻嘻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门,一切都好商量,你不认我这个钜子不要紧,只要认理就好办。”
洪景竖起拇指摇了摇:“我们不是同门。墨家自祖师去世后就分成三派,为相里氏、相夫氏和邓陵氏,三派各有自己的钜子。所以你就算是义安堂的钜子,也跟我没任何关系;至于理,墨门三派也各有各的讲法,在我看来,我们邓陵氏一族才是墨门的继承者,也是唯一能继承祖师遗产的人。”
任天翔没想到对方胃口竟然这么大,居然要一口独吞。他忍不住笑问:“如果我们也认为自己才是墨门正统,那怎么办?”洪景淡淡笑道:“墨门虽崇尚和平,但墨门弟子却是要精修各种武器和兵法,因为和平必须要由实力来保证。因此,实力才是墨门正统的最好证明。”
任天翔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你实力比我们强?”洪景叹道:“义安堂只有任重远配做我的对手,只可惜他死的早,实在令人遗憾。”
任天翔想昆仑奴使了个眼色,举起手中义字壁笑道:“义字壁就在这里,我想看你究竟有多强的实力,足以担当起墨门正统的重任。”
洪景身形微动,季如风与姜振山立刻挡在了他身前,以防他突然向任天翔出手。几乎同时,昆仑奴兄弟终于出手,一左一右分袭洪景后心,二人是趁着洪景作势前冲之际出手,以把握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这一瞬间任天翔突然看出,洪景前冲是假,突然向斜后方爆退是真,他以假动作引昆仑奴兄弟上当,刹那间便令昆仑奴兄弟失去了先机。任天翔心知要糟,急忙提醒:“不可!”
但这提醒已经太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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