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剪翼





  “救命啊!”
  书生扑来,蓝旌本能的略一闪身,然而待看到了那书生的样子后,反而迎前一步,怜惜的将其扑来怀中的身躯扶住,口中道:
  “兄台毋恐,已经没事……”
  话声未完,蓝旌突感那书生扑来的身躯一挺,接着自己腰际的双手,突的一紧,顿时感到全身酸软乏力,竟然为此人暗算,方待运气解穴,然而那书生却双臂挥动,双手连连点戳,刹时点了蓝旌十余处大穴,将之点倒在地,蓝旌心中大是懊恼,想不到自己今日竟然在救人之心太切之下,着了道儿,双目一闭,躺在地上,一语不发。 

  此时那俊秀书生,却一挺身躯,向蓝旌呸了一声,道:
  “瞎眼的东西,竟连你阳煞杨大爷都不认识,竟敢来此逞强!小狗你就躺一会等你大爷慢慢的收拾吧!”
  那被蓝旌点中穴道的淫邪阴丽儿,此时却娇嗔道:
  “死鬼,姑娘被这小狗点中了发散的地方,进来时,你渡到我口里的快活丹已发作了,你还不快来!”
  说完即哼哼唧唧的,竟然自解罗衫,委于楼板之上,奋
  力跃起,窜进了小楼正中靠墙的罗帏之中,玉体横陈的连声催促。
  阳煞一见此景,高声欢叫一声,迅速的脱掉衣服,即扑至罗帏中,顿时玉钩叮当,床声吱吱,人声喘嘘,荡声大起,不时那阳煞却不知羞耻的向蓝旌说着不入耳的话语,那种恶形恶状及浪声荡语,直气得蓝旌紧闭着双眼,在腹中发狠、暗骂,但却也在同时,运用神功,艰难的提聚那业已被震闭点散了的真气。 

  狗男女兴尽以后,竟然不着一丝半缕的搂在—起,淫邪娇呼着快开饭来,那阳煞却在床上一按一处机括,等了不久,即见一个身穿透明丝缕,生得甚为妖艳的女郎,娇娜的,俏步而来,看到了床上的二人,竟然娇笑一声,道: 

  “吆!公子爷什么时候又有了新欢啦!怎不为我们介绍一下?”
  阳煞笑道:
  “什么新欢?这是我的老相好了,娇娇,快去给我们送桌席来,我们还没吃饭呢!”
  娇娇轻嗯一声,下楼而去!不多一会,娇娇同另一个女子,端着一席酒菜上来,侍候着阳煞吃完饭,阳煞即迈步走向蓝旌面前道:
  “小子,大爷今晚要让你先尝尝虚火攻心大刑,就在这楼上,开个没遮拦大会,引起你的虚火,让你先行自焚,毁了你的功力,大爷再慢慢的折腾你,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就在此时,突见楼梯口,冒上来—颗臻首,悄声向阳煞道:“启禀公子,有客人在客厅里求见!”
  只见那甫上楼来,竟是一个约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一身朴素的淡装,脂粉不施,竟然是丽质天生,瓜子脸,柳叶眉,瑶鼻杏跟,重睫桃腮,细嫩的皮肤,在灯光下发光,骨肉匀停,纤肥适度,看在淫邪眼中,那种气质,神情,竟然是自惭形秽,心想: 

  “这死鬼的窝里,竟然会有此奇葩,而他竟能忍受得住,显然此女清丽中带着高傲,且有少女特有的那种魅力,竟是未曾破身,真乃奇事一桩!”
  此时阳煞一见那女子,突地正容道:
  “是谁?”
  那女子道:
  “他说他姓卜,是个老人家。”
  阳煞一听,突地笑道:
  “好,好!你先下去,好好招待!我就来!”
  那女子回身下楼而去,竟然是正眼也未看淫邪她们一眼。
  阳煞即转身穿戴,淫邪阴丽儿却向他道:
  “刚才此女是何人?”
  阳煞突地如有所悟,向他笑道:
  “他叫文儿,是我在京里买的,她是个孝女,讲好是卖身葬父后,即随我为婢为妾都可,谁知我带她来此,一路上因为她新丧慈父,直哭得我毫无心情,未能收她,谁知来此后,她见我此处光景,竟然大变,说是我有这多人侍候,何必要她?”让她礼佛修行算了!我要对她—有不轨,她就寻死觅活!我对她也实在奇怪,竟然舍不得用强用暴。后来是她自己对我说,只要我不糟蹋她,她就在此为我管理此处一辈子,否则她就死,是以至今我尚无别法使她回心转意,现在你来了,那就看你的了!” 

  说罢,转身下楼而去!
  淫邪却大声道:
  “好吧!我倒要看看她是个如何贞烈的女子,能在我手里逃出去的,倒是少之又少,假若我没法子使她就范,我就佩服她了!”
  而此时躺在地上,饱受声音之刑的蓝旌,虽然凝神极力提聚那被点散的真力,却是毫无进展,一丝儿希望都没有,可是他并不灰心,仍然尽力而行。
  阳煞来到楼下,走进大厅,正见厅中,那清丽脱俗的文儿姑娘,在陪着来人说话,来人赫然是那鼠须黄睛,干瘪如猴的铁算子卜仁。
  铁算子卜仁一见阳煞进来,迅即起身,一抱拳道:
  “老朽见过杨大侠!听说阴姑娘似是在此,总算卜仁未辱使命!”
  阳煞一抱拳道:
  “不知卜老兄驾到,失礼之处,尚请原宥,不知卜兄来此可是有事?”
  铁算子卜仁道:
  “正是有事,老朽接驿站传书,说是主上希望杨大侠能够即速返回,有事相商呢!”
  阳煞一皱眉说道:
  “我才离开不及一月,就要我回去,将近十年的时间,可把我闷坏了,卜兄可知是何要事?”
  卜仁摇摇头道:
  “不知!”
  阳煞突地面露笑容说道:
  “也好,我们一同回去如何?将那蓝旌小子押去送呈主上,不也解去他的隐忧吗?”
  铁算子卜仁一听,鼠眉一扬,惊喜的道:
  “怎么?杨大侠将那小子给逮住了吗?是如何……”
  杨煞即请铁算子卜仁坐下,突问道:
  “卜兄可曾吃过晚饭?”
  铁算子卜仁颔首道:
  “已吃过了,只是不知怎的擒住……”
  阳煞截住他的问话,得意的道:
  “就在我那后楼上。”
  即接着将自己遇到淫邪后,与之定计,由他假扮文弱书生,引导淫邪跟来此处,借他的那份自以为了不起的“侠心”而拎小了蓝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听得愁容满面的铁算子卜仁,顿时如严霜除尽般的,欢然道贺。阳煞亦大感志得意满,乃邀铁算子卜仁至后楼去看看那不可一世,处处与其为敌的蓝旌。 

  阳煞在铁算子卜仁尚未表示之前,回头向那站在—旁的文儿姑娘道:
  “你去后楼看看,让娇娇她们收拾一下,就说马上有客人来!”
  他可是真不敢保险后楼的春光不外泄,故而先让文儿姑娘去招呼一声。
  文儿姑娘,俏脸上眼珠儿转了一转,突然走向前,在二人面前的茶杯中,各自斟了一杯香茗,娇声道:
  “少爷先陪卜爷饮此一杯淡茶,稍停再来,我先去通知一声。”
  说罢即俏步向后走去。
  阳煞即连让铁算子卜仁,待了一会,约计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领着卜仁向后楼而来。
  文儿姑娘,迅速的跑上楼来,一听楼内竟是鸦雀无声,悄悄的走向帐边,一看淫邪正搂着娇娇熟睡,二人都满脸疲惫之容,在心中暗自呸了一声,却未惊动二人,竟然蹑手蹑足的走至蓝旌身旁,端详了一遍,心中看到了这么英俊的人儿,那向未动过的少女之心,竟也微微扬波,顿感面上热辣辣的难受。 

  只见她略一宁神,抬起脚来,狠狠的向蓝旌腰眼踢了一脚,见闭目的蓝旌,突然双目大张,诧异的向她看去,文儿姑娘却食指一竖,阻住唇边,示意蓝旌勿声,微微笑了笑,即闪身向楼口走去,到得楼口,转身娇呼道: 

  “娇娇姐姐,公子说请你准备准备,收拾好,马上就有客人,来看那个什么人了呢!”边嚷边走,来到床边,一促眉,怨声说道:
  “啊!娇姐姐,你还不快点,那个什么卜老头快来了呢!公子他……”
  娇娇软绵绵的,懒洋洋的,翻身而起,娇羞的看了身旁的淫邪一眼,不由的又坐在那儿出神。
  文儿姑娘一看大急,脆声叫道:
  “娇娇姐!你……”
  娇娇听到她催促声,顿时挺身而起,轻轻摇醒了淫邪,自己也穿上了衣服,下床将一切都整理就绪,此时文儿姑娘业已下楼而去,娇娇却娇媚而柔顺的走向正在穿衣的淫邪身旁,一面帮她穿衣,一面柔媚的向淫邪凝视着,直似—条绵羊。淫邪任她给自己整理,此时,突然听到人声夹着步音,向楼上而来,二人迅速离开,各自略一整鬓发与衣衫,并肩立在当地。楼口顿时接着上来了阳煞与铁算子卜仁。 

  铁算子卜仁,一眼看到淫邪阴丽儿,突然嘻笑着道:
  “阴姑娘立此大功,将来若果在主上面前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老卜啊!”
  淫邪竟似和铁算子卜仁甚为熟悉,闻到此言,亦欢然向铁算于卜仁丢了个媚眼道:
  “那自是当然啦!只要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不是一路人吗?那样才有个照顾,怕只怕你铁算子算盘打得太精,不屑和我阴姑娘一道呢!”
  铁算子卜仁闻声,突然正容向阳煞看了一眼,肃然道:
  “杨大侠,你可认为阴姑娘说得有理?只要二位瞧得起。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今后在那个圈子里,咱们三人就携手合作,创一创局面,也未尝不可!杨大侠认为如何?”
  说罢,正容看着阳煞,一眨不眨,等待他的回答。
  阳煞看了淫邪一眼,见他点头,亦随即大声一笑,伸手向铁算子卜仁道:
  “卜兄既然如此说,那么我们夫妇俩还有何话说!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说罢即伸手与卜仁击了三掌,随即一指淫邪身旁,阴阴的,戒心的离着蓝旌三步,即停住身形,嘿嘿道:
  “想不到吧!小狗!你也有今天!”
  阴丽儿却拥着娇娇,走到铁算于卜仁面前道:
  “卜大哥你不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吗?来来!出口恶气再说,但可别弄死他啊,我们还有用呢!”
  说着即推了铁算子卜仁一把,同娇娇三人并站一起,上前就向蓝旌踢了一脚,铁算子卜仁见蓝旌竟然是毫无反响,连眼皮也未抬一抬,愤怒的阴叱一声,扬手俯身就是一掌,刮向蓝旌。
  蓦地,躺在地上的蓝旌,双目倏睁,双臂一按地,双脚突地踢出,分向淫邪与铁算子卜仁裆间,噗噗二声,竟踢个正着,二人在未防范之下,竟然就此一仆不起,只吓得娇娇尖叫一声,向后退去,跌倒在地。 

  而那蓝旌却借势倒翻而起,向那站立稍远的阳煞,正退至楼梯口的身躯,遥遥点去一指,哧的一声,竟然戳个正着,只见阳煞顿时脸色倏变,左手瞬即捂住了右肩,痛得摇晃了二下,即滚向楼梯下而去。 

  蓝旌却晃身飙然射向窗外,走时一指点向地上那已吓昏过去的娇娇,只见她那丰满的玉体,颤了—颤,顿时了账。
  蓝旌身形甫落窗外,绕着小楼,转了一匝,不见那业已负伤的阳煞影踪。知尚未出楼来,乃迅捷的,提聚着无比的神功,闪进楼中。
  一双晶光闪闪的眸子,向楼下全面扫视一遍,竟然亦未见那阳煞的踪影。略一忖思:
  “凭自己的身法速度,那负伤的阳煞,定然是未曾逃出楼去,但此时却未见其踪迹,看来此楼底层,尽有机关。”
  想至此乃闪目细细凝视,虽是黑夜,然而在烛光下,却是任何地方均逃不出他的神目。就在他扫视到楼梯下时,目光触及了一扇门形的木板,正在楼梯下,似是一处储存杂物的地方,而那扇门形木板,似是一动,紧接着里面响出了一声闷哼,和一声娇脆的忍痛之声,倏而门形木板疾劲的闪开,里面竟然倒下了阳煞的身躯,那木门内似是有物一动! 

  蓝旌飘身而至,一看那阳煞背后,被插上了一把剪刀,鲜血正向外突突的冒个不停,显然正中心脏,已是死去。蓝旌向内望去,见正有一团人影,瘫软于内,双手放在胸前,尽是血渍,细一打量,微弱的灯光下,看出乃是踢了自己一脚解开自己穴道的那位清丽脱俗的文儿姑娘。心想,若不是她,自己恐已为阳煞所害,乃即矮身将其抱出,置于地上,一试鼻息,尚有气息,乃不顾嫌疑的,一掌抚向姑娘后心,顿时将真气渡入体内,约盏茶时间,姑娘竟然悠悠醒转,回首向蓝旌感激的看了一眼,即慢慢的脱离蓝旌的手掌,站了起来,转身向蓝旌深探一福道: 

  “小女子郁文,谢谢少侠的恩典!”
  蓝旌—闪身道:
  “不敢,在下尚未向姑娘致谢,怎敢当此大礼,现在尚请姑娘告知在下,是如何将阳煞致死?”
  姑娘一听,杏眼含泪道:
  “今日总算替亡姊报仇了。阳煞在京时,趁我父母双亡之际,将我姊奸淫,逼死了她,所以我才借卖身葬父之由,想趁机报仇,却苦无机会,浮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