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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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逸凡斩钉截铁的答道:“不错!”

  徐寒武道:“那就只好请普兄在这里委屈几天,等过了三月三日再说……”

  他微微一顿之后,举起手中的“孤剑”,微笑接道:“此剑普兄反正用不着它,也借给在下用几天好了!”

  蒲逸凡冷笑一声道:“要是我不肯呢?”

  徐寒武又是阴阴一笑,正待开口说话,那坐在他右边,始终不发一言的郭立奇,忽然大声叫道:“徐院主何必同他磨嘴,待我给他一刀两断,把他宰了算完!”霍然站起身形,大步向蒲逸凡走来。

  笑面阎罗右手一伸,拦住了郭立奇的去势,笑道:“对付一个无名小卒,何劳郭兄出手!”

  话到此处,突然顿住,两道如电的眼神,望着左面一排靠椅,未尾坐着的两个劲装大汉,吩咐说道:“你们把普兄请到后面去休息好了!”

  话声一落,两名劲装大汉便站起身形,躬身应了声“是!”大踏步,向蒲逸凡迎面走去。

  蒲逸凡目注两名劲装大汉,只见一个手持单刀,一个拿着绳索,俨如捕快捉拿犯人似的,不禁怒火高炽,大喝一声,不待两人走近身来,便已迎扑过去,左手打出一股拳风,直击持刀的劲装大汉,右手电伸,却向拿绳大汉左腕扣去。

  他现下武功大进,此刻又是挟念出手,两名劲装大汉不过是笑面阎罗的马前小卒,那里招架得住!

  但闻一声闷哼,那持刀的劲装大汉,已被他打出的拳风击中前胸,震的登!登!登!……连着后退好几步,一屁股跌翻地上,仰卧朝天的哼了一声,竟当场死去!

  就在拳风击中持刀大汉的同时,他右手已扣住了拿绳大汉的左腕,暗运真力一甩,把那大汉凌空抽起,直向坐在两丈开外的笑面阎罗掷去,口中同时喝道:“接着,这是普坤给你的见面礼。”

  徐寒武左臂一探,接住了拿绳大汉飞来的身子,笑道:“这种礼物,普兄不觉着太俗么?”此人号称笑面阎罗,倒是名符其实,虽在这等时候,仍是未言先笑。

  这时,早有两名劲装汉子抢身出来,一个搬开了持刀大汉的尸体,另一个接过了徐寒武抱住的拿绳大汉的身子。

  蒲逸凡星目缓缓扫掠了全厅一眼,只见两边靠椅上坐着的甘多名劲装汉子,已然全部挺身站起,一个个手按兵刃,横眉竖眼,紧紧地盯着自己,只有那上首坐着的玉蜂娘子花迎春,笑面阎罗徐寒武,郭玄奇仍自端坐未动,但三人却是交头接耳,不知在讲些什么?

  他两月多来迭经风险,阅历已增长不少,目睹三人交头接耳的情形,虽然听不到他们讲的什么,但从他们诡谲的神色看来,可想而知是在商量什么阴谋狡计,用来对付自己,暗道:“这三人狠辣狡诈,一个胜似一个,所定谋策,必然歹毒无比,如其让他们谋定后动,那可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心念及此,立时暗中运气,将新近练习的“七五玄功”,提到十成以上,大步走到三人丈外之处,高声朗笑说道:“想不到你们三个威震一方的字号人物,竟是胆小如鼠,普某适才不过小试牛刀,就把你们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连骂带损,尖刻至极!

  原来三人见他适才一举把自己两名属下,击的一死一伤,已知眼前这廿不到的少年,绝不是省油的灯盏,暗忖己方三人,谁也没有制胜把握,当着自己这些属下面前,若然一举不能制服对方,身份攸关,尊颜何在?是以不敢贸然出手,正自暗行商量,共谋对策之际,不想已被对方识破,并且出言讥讽,这等情势之下,纵想暗谋狡计,自是不好再行商量了!

  但三人均是威震一方的成名人物,几曾受过人的当面嘲讽!听得蒲逸凡违骂带损之言,郭立奇便第一个按捺不住,霍然挺身站起,越众而出,向前走了三步,凶睛一瞪,骂道:“龟儿子,你吹的啥子牛皮?有本事就使出来给老子看看嘛!”

  此人一口四川土腔,嗓门又大,骂起人来实在难听至极。

  蒲逸凡想不到像他这等身份之人,竟然一开口就讲出这种粗鲁话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只说道:“看招!”

  身子微微一转,人已欺到他身侧,左掌“夕阳西下”斜劈肩头,右手却曲指如钩,向他嘴上两撇八字胡抓去!

  他这欺身而上的身法,正是他新近学来的“九宫隐迹”身法,轻灵飘忽,迅快如风,郭立奇但见人影一闪,一股斜划而下的掌风,及掠面生寒的指劲,已同时袭上身来,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矮肩让势,偏头疾闪,当下连手也来不及还的,就被逼的横飘了八尺多远,才勉强躲过了蒲逸凡的攻势!

  蒲逸凡一着得手,豪兴勃发,纵身一跃,跟踪追袭过去,同时大声朗笑,说道:“这么躲躲闪闪,不怕弱了你七绝庄‘四象’院主的名头么?”

  话声一落,人又已欺到郭立奇身前四尺之处,但他并未立即出手,只瞪着一双星目,望着对方冷笑。

  郭立奇横行川康,何等高傲自负,想不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少年,一照面就逼的闪身让避,虽未受到损害,但已大失面子,再一听他嘲讽之言,更是羞念难当,右手一扬,疾劈而出,他在急怒之下,竟然用出劈空掌力,遥向蒲逸凡直劈过去。

  但觉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带着啸风之声,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这一掌,他竟然用了八成以上真力。

  蒲逸凡目睹击来的掌势,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寇老前辈一再提示,‘七五玄功’乃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家功夫,自己因火候所限,伤敌虽然不足,防身却是有余,眼前我何不用来试试?”

  心念一转,“七五玄功”已运集前胸,当下故作闪避不及的样子,只双掌护住胸口,硬接了郭立奇的一击。

  在场之人眼看郭立奇,发出掌力的威势,心想蒲逸凡若然闪避不开,这一掌定可把他震毙当场。

  那知事实大出人意料之外,蒲逸凡硬接一掌,仍然屹立未动,郭立奇在掌势收回时,却向后退了两步。

  原来他一掌击去,觉出如击在棉絮上一般,毫无阻力,心中正感奇怪,他内功精深,掌力已到收放随心之境,当下一吸真气,把击出的力道,重又收了回来,那知一收击出掌力,忽觉一股极强暗劲,趁势反击过来,再想运力抗拒已是迟了一步被那反震暗劲一撞,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两步。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笑面阎罗徐寒武,眼见蒲逸凡在闪避不及的情势下,硬接了郭立奇一记强猛无伦的凌厉掌风,竟然是毫发无伤的屹立不动,郭立奇反而被震的后退了两步,不由大吃一惊,侧脸对坐在他左边的玉蜂娘子花迎春低声说道:“这小子硬接郭院主一记掌风,居然屹立无恙!你看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

  花迎春媚眼一飞,扫掠了巍然卓立的蒲逸凡一瞥,娇声答道:“郭院主内功精深,掌力雄浑,出手一击,何止千斤,这小子不闪不架的硬接一掌,如果小妹猜的不错,这小子一定练有护身罡气……”

  徐寒武脸色一沉,接道:“不错,兄弟也是这等想法。”

  他微微一顿之后,脸上突然涌起一层杀气,又道:“这小子已练就这等上乘玄功,看来单打独斗,郭院主只怕难以抵住,你我赶快准备一下……”

  忽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打断了他的未完之言。

  抬眼看去,只见蒲逸凡仍自岳峙渊学的卓立当地,一动不动,郭立奇却是满脸杀气,双手分执着两个海碗大小,密布锯齿的乌黑钢圈,宛如蜗牛举步的向他缓缓逼来。

  原来蒲逸凡依恃“七五玄功”,硬接一击之下,虽然没有受到损伤,但究因修习时日大短,火候有限,当下也被震的气血翻涌,是以在原地,暗自调息;郭立奇则是久经阵战之人,眼见一击不但无功,反而被震退两步,已知对方练有护身罡气,暗忖就是掌力再为强劲,只怕也是难以伤着对方,惊急交迸之下,伸手向怀中一探,取出自己专破内家罡气的青钢双圈,当胸互撞,分握双手,暗中功行两臂,缓逼过去。

  蒲逸凡略一调息,已自复元,目注郭立奇两手握圈,缓步逼来的架势,闪电般地忖道:“用枪当用长,挽弓当挽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人既是此间三位主脑之一,如能将他擒作人质,或是一举把他慑服……”

  正自思忖之间,郭立奇已然逼近到他身前两尺之处,半声不哼的右手钢圈一抡,直击眉心,左手图却在右圈击出之后,慢慢向他胸前击去。

  他虽然双手各握一圈,却不是分进合取,而是一快一慢的先后出手,就像两个人分执两般兵器,先后攻到一样。

  蒲逸凡何等聪明,眼见他双圈一先一后,快慢不同的攻来,已知那看去劲快绝伦,击向眉心的右圈生着虚招,致命杀手必在后面的左图之上,是以对击向眉心的右圈瞬也不瞬,炯炯双神,却凝视看后发慢进的左圈之上。

  果然,这一着倒被他料得分毫不差,郭立奇右圈未等招式递满,便已沉腕疾收,左图却在递到一半之时,突然由慢变快,快的有如电光石火,举起一阵啸风之声,呼然脱手向他胸前飞去,同时大声喝道:“格老子拿命来!”

  蒲逸凡虽已看出他左圈藏有杀手,并在他右圈疾收,左圈加快之时,人已微退半步,使他够不上步位,但却没料到会突然脱手飞出。

  这时二人距离,不过两尺多远,纵是武功再高之人,也是难以躲过,蒲逸凡心知难逃一圈之厄,不禁激起拼命之心,猛一提气,左掌“高祖斩蛇”,斜孜当胸飞来钢圈,右掌却以十二成劲道,猛劈过去!

  这—着变化,不在武功法则之中,郭立奇怎么也想不到蒲逸凡竟敢以一只肉掌,硬切自己贯足内劲,脱手飞出的钢圈,不禁微微一怔,就这刹那间的失神,蒲逸凡劈出的掌力,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撞到。

  郭立奇久经大敌,经验丰富,心知若不闪身让开,对方一只肉掌固然挡不住势劲力疾的钢圈;势必受创当场,但自己也必被他的掌力震伤不可,心急电转,蓦地沉腕飘身,横移三尺,那眼看就要触及蒲逸凡掌缘的钢圈,也倏而随着他沉腕飘身之势,突然倒飞回去。

  原来他这钢圈握抱之处,系有一根特制的钢丝,套在手腕上,收发随心,运用自如。

  蒲逸凡冒险解了一圈之厄,戒意立生,心知若要让他双圈招式展开,自己赤手空拳,绝然难以抵住,一念及此,星目电扫,瞥见右面靠椅前一名劲装大汉,手持一柄青铜剑,忽然触动灵机,当下大喝一声,双掌齐扬,劈山两股强猛的掌风,直向郭立奇撞击过去,人却借势飘身,闪到了持创大汉面前,左手“二龙戏珠”,两指疾点双目,右手却迅快无比地向他手中的长剑抓去。

  他这劈掌闪身的动作,大出人意料之外,郭立奇虽是与他相对而恃,正好阻截他的去势,但却被他出其不意的两掌,逼的闪避开去,等到发觉已是迟了一步。

  那持剑大汉本是全神贯注,在看两人拼搏的发展,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向自己实施暴袭,眼前骤见人影一闪,两缕强劲的指风,已然迎面点到,慌忙间偏头疾问,让过了两缕指风,但忽觉右腕一麻,手持青钢长剑,已被蒲逸凡夺过手去。

  蒲逸凡一剑在手,胆气立壮,大步走回原地,星目电扫一周,看了握圈卓立的郭立奇一眼,目光落在上首端坐未动的花迎春与徐寒武脸上,傲然朗声说道:“普某不自量力,想以手中青钢长剑,会会七绝庄下的三大院主,敬请二位前来过手!”

  笑面阎罗徐寒武早已看出他身怀绝学,若是单打独斗,己方三人,谁也没有制胜把握,除非三人联手,或可将其制服,但以自己三人在江湖上的名头地位,却又不便齐齐出手。

  现下听他自动向自己三人挑战,正是求之不得,但此人城府极深,心中虽是巴不得如此,表面仍是现出一副碍难神色,阴阴一笑,摇头说道:“以三敌一,以大压小,这个在下不能接受!”

  蒲逸凡纵声大笑说道:“普某索性夸一夸口,三位若要单打独斗,在我青钢剑下,只怕你们谁也走不上十招!”

  这几句话不但口气托大,神态也是冷傲至极!不但徐、花、郭三人脸上挂不住,就是左右两边的甘多个劲装大汉,也自听得面泛怒容,心头冒火。

  玉蜂娘子花迎春霍然站起身来,娇声冷笑说道:“小娃儿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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