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
!?br /> 勿乞闭着眼睛,嘴角微动,犹如蚁语般说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赌你能发达!”
卢乘风呆了呆,突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老黑和小黑已经急匆匆地带着几个卢乘风自己的侍女赶了过来。和卢家安排给卢乘风的那些护卫不同,这些侍女都是卢乘风买下来的奴隶,自幼就教习好的,是他身边仅有的几个可以信赖的人。
一通手忙脚乱,给勿乞清洗了右肩上的伤口,厚厚的涂了一层秘制的金疮药膏,卢乘风留下勿乞在房中休息,在外房中留下了两个侍女伺候勿乞。
在那些易衍安排的侍女仆妇眼中,勿乞已经伤重不起,顿时众人观察的重点,都集中在了卢乘风身上。
乱糟糟地闹了一通,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勿乞所居的套房,是一明一暗两间卧房,外带一个小客厅和一间书房。如今那里间的卧房被勿乞占用,外间的卧房住了两个卢乘风的侍女。两个侍女熬不得夜,虽然卢乘风要她们仔细伺候勿乞,她们却已经趴在外间的床铺上睡熟了过去。
“昏迷不醒”的勿乞灵巧的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在两个侍女的身上轻按了几下。他按下的这几处穴道,足以让这两个侍女一觉睡到大天亮。
回到自己的卧房,勿乞推开了窗子,窗外是一处林木葱郁满是奇花异草的花园,园子的一角有个侧门,那边直通典军府外的小校场,附近居住了许多的典军府下属的官吏人等。
观望了一下左右,真水灵罡注入双目,小心地查探了四周,并没有人在附近藏匿。
勿乞放心的钻出了窗子,胡乱扯了一块布巾裹住了面门。真水灵罡在体表淡淡的蒙了一层,勿乞身形一闪,身体四周骤然出现了一片淡淡的水汽,他的身体在水汽中变得朦朦胧胧,三丈外就难以用肉眼捕捉到他的身形。
盗得经包罗万象,其中水源篇中的《先天水灵遁术》,更是独步天下。勿乞虽然只有后天巅峰的修为,还做不到水源篇中形容的那种借助一片水汽就能瞬息千万里的程度,但是汇聚一片水汽掩盖自己身形,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轻盈的腾空而起,借着水雾的掩护,勿乞一路穿墙过户,迅速穿过了一重重府邸,来到了易衍内宅外。
时值深夜,偌大的府邸中除了值夜的护卫,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那些值夜的护卫,修为最强的也不过是三四十年境的内力修为,又怎可能发现勿乞的踪迹?
不说盗得经内各种藏匿踪迹的秘法,就说勿乞在偷天换日门内厮混了这么多年,一身盗术也是厉害得很。借着一身水雾的掩护,勿乞好几次从那值夜的护卫鼻子下爬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有如入无人之境,勿乞轻轻松松地穿过重重防线,来到了易衍的卧房外。
易衍的卧房宽大而奢华,各色陈设端的是珠光宝气美不胜收,这些也不用说他。只说易衍的那张大床,就让勿乞叹为观止,简直是不知该如何惊叹才好。
那是一张用纯金铸成的长宽数丈的实心床榻,上面铺了厚厚的锦缎。勿乞望着那一块实心的正方形金疙瘩,只觉双掌发热,恨不得就将这一块纯金搬走。
和蒙村的村人厮混了几日,勿乞知道黄金在这个地方的价值,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黄金是何等模样。一锭金能换百锭银,一锭重一两的银能换三百钱到一千钱不等,而一个蛮人的头颅,才值一百钱呢。
易衍的这张大床,就不知道值多少锭黄金!
“这死猪,还说赋税不够,连修城墙的钱都没有?扒光了他,扒光了他啊!”
勿乞望着这张纯金床榻,心热、眼热、手热,浑身都激动了起来。可惜的是这床重量无比惊人,勿乞怎可能搬了它走?盗得经内倒是记载了有一种神奇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能够储存巨量的东西,最上品的储物戒指,甚至能将一颗星辰给装进去。
可惜勿乞刚刚接触修炼,连所处的世界是何等模样都没弄清,他哪里去找这种宝贝?
盗得经里也有炼制储物戒指和储物袋的方法,可惜第一材料难得,第二勿乞的修为远远不够,没有大法力大神通,是不可能炼制这种储物宝贝的。
望床兴叹了一阵,勿乞慢慢地走到床榻边,一指头点在了打着鼾声的易衍身上,让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肉山一样的易衍身边,还躺着四个娇小美丽的小侍女,她们身上一丝不着,脸上带着极度的疲惫,很明显在入睡前,易衍和她们很是风流了一场。勿乞望着易衍那夸张的肥胖身躯,再看看那些腰身还没有他胳膊粗细的小侍女,很是怀疑这些小侍女怎么没有被他压成肉饼。
出手如风点在了四个小侍女身上,勿乞让她们也睡了过去。
想了想,勿乞揭开了易衍他们身上盖着的锦被,向下扫了一眼。
“哇哦,身材真不错!”
飞快地瞥了一眼四个小侍女的身体,勿乞放下锦被,急速的搓动着双手,“嘿嘿”的怪笑起来。
易衍的紫金冠,拿走;易衍的戒指,拿走;易衍的腰带,拿走。屋子里镶嵌的各色宝石、珍珠,全部撬出来带走。在屋子一角的柜子里,还有老大一堆铸造精美的金饼,也全部拿走。
在偷天换日门内经受了数年熏陶,勿乞的眼光厉害到了极点,所有的金玉珠宝的价值在他眼里都是清清楚楚。一切只花了勿乞一刻钟,他就将这个屋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洗劫一空。
洗劫空了屋内的浮财,勿乞左右张望了一番,乐小白融入他灵魂中的记忆,让他迅速找到了屋子里的两个机关。搬开了易衍床榻前的两个青铜麋鹿香炉,用力在下面的地砖上跺了一脚,卧房一角的墙壁挪开,露出了一个密室门户。
兴奋的搓动双手,勿乞一溜烟的掠进了密室。
很快,密室里就传出了老鼠掉进米缸里的得意笑声!小蒙城这两年来最精华的一部分出产,全被易衍储存在了这密室中。灵石、美玉、宝石,各色奇珍异宝,数量足足有十五大箱。
勿乞殷勤的在易衍的卧房和城外树林中往来奔波,仗着他遁术施展后身体灵便,勿乞往来一次,也不过是一刻钟时间。耗费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勿乞终于搬空了易衍的所有身家。
在树林中挖了极深的一个大坑将这些珍宝埋藏了起来,勿乞吹着口哨返回了典军府。
他就在犯愁一件事情,去哪里找储物类的法宝呢?
感慨了一番,勿乞进入了香甜的熟睡。
第二天一大早,偌大的城主府被易衍的疯狂咆哮差点没翻了过来。
“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哪!哪个杀千刀的偷光了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哪哪哪哪!”
第十九章 立威
城守府被嚎啕大哭如丧考妣的易衍大胖子弄得鸡飞狗跳。当夜负责值夜的所有护卫都一字儿排开在城主府大堂前,扯下了裤子挨板子。在易衍的疯狂咆哮呵斥下,近百护卫被打得嘶声惨嚎,近百个白花花的大屁股被打得五颜六色好似开了染坊。
咆哮几声,易衍大胖子就扯着嗓子哀嚎几声,那声音宛如杜鹃啼血,听得勿乞都有点可怜他了。
“嗷嗷,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钱钱钱钱啊!”
“嗷嗷,我刮了三年地皮刮来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啊!”
“嗷嗷,我冒着生命危险来小蒙城,拼死拼活日以继夜的刮地皮,我的钱啊!”
“嗷嗷,没有钱,我怎么养我的一百三十几个女人!我这么多女人,这么多门客,这么多护卫!我怎么养他们,我怎么养他们!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啊!”
“嗷嗷,没有钱,我怎么行贿,怎么升官,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啊!”
偌大一座肉山,仅仅在胯下缠了一条兜裆布,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城守府的大堂门口,痛哭流涕,嘶声惨嚎,鼻涕共眼泪横飞,浑身肉浪翻滚,皮肉相互碰撞,不断发出“噼啪”脆响,端的是人间奇景。
易行等三个易衍的本家兄弟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一个个抓耳挠腮没了法子。他们不断地唉声叹气,为易衍受到的惨重损失而心惊胆战。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除了那张沉甸甸的黄金床榻没被搬走,易衍所有身家被搬得干干净净,就连好一点的丝绸衣物都被洗劫一空。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决定今天夜里开始,就将自己府邸里的值夜守卫增强一倍。
“重伤未愈”的勿乞跟着卢乘风,也赶去假惺惺地安慰了易衍一通。
此刻的易衍正是人生最脆弱的时刻,他也不管安慰他的人是谁,抱着卢乘风的袖子就是一通大哭,鼻涕眼泪把卢乘风弄了一身。
“卢典军啊啊啊,我的钱啊啊啊,你是小蒙城的典军,你一定要抓住这伙贼人千刀万剐啊!呜呜,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刮了三年地皮,一个大钱都不放过,这才攒了这么点身家,我留着去行贿买官的啊!呜呜,我们这些大家豪门的庶子,想要升官发财,容易么?容易么?”
“那杀千刀的贼啊,典军一定要帮我抓住他们,杀他们一个人头滚滚,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啊!”
卢乘风苦笑着一一答应了易衍,好容易才脱离了大胖子的怀抱,气喘吁吁的扯了袖子转身就走。
勿乞紧跟在卢乘风身后小步奔跑,就听得卢乘风一路低声咒骂道:“放屁,放屁,臭不可闻!抓贼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典刑的职司,和我有甚关系?”
一路小跑转过了几进院子,卢乘风突然刹住了脚步,转身指着勿乞问道:“不是你干的吧?”
勿乞很是惊讶地望着卢乘风,他诧然指着自己包得好似个粽子的右肩,反问道:“你看,我有那能力么?”
卢乘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勿乞一阵,有点犹豫地摇了摇头。
“是,你受伤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是你做的!唔,管他的,挨偷的人不是我!”
大袖一甩,卢乘风摇摇摆摆的进了自己典军府,他大声叫来了老黑和老黑帮他更换满是鼻涕眼泪的外袍,他今天要去典军办公的公房,正式接掌典军的职司。原本卢乘风接掌典军,需要城守亲自相陪,但是看今日易衍的那个状态,也就不指望他了。
勿乞望着摇摇摆摆走进房里的卢乘风,嘴巴一歪,低声咕哝道:“莫非这家伙属狗的?”
等了一刻钟,卢乘风换了一身黑色公服,腰间挂了一块铁牌、悬了一柄长剑,头戴一顶高有一尺二寸的黑纱冲天冠,大步走了出来。面容狰狞的小黑穿上了一套沉甸甸的鱼鳞重甲,拎了一柄一丈二尺长的铁戟,紧跟在了卢乘风身后。
背着双手,站在典军府门前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卢乘风自嘲道:“大燕朝开国两千余年,吕国建国三百年来,我怕是最寒酸的一城典军啦。一近卫,一门客,呵,这就来上任了!”
勿乞想起了卢乘风那两百名或者被杀死,或者被赶回去的护卫,摇了摇头。
长叹了一口气,卢乘风耸耸肩膀,眉梢有一缕萧瑟落寞之气冒出。但是他很快就深吸一口气,就好似一棵久旱之后突然遭逢甘霖的禾苗,全身又涌起了新的精神气。
伸手朝虚空一击,卢乘风长笑道:“不过,还有一门客,还有一近卫,不错,不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位,两位哪,今天看我卢乘风从一小小的小蒙城典军做起,总有一天,我卢乘风要开辟自己的国土!”
小黑无比崇仰的望着卢乘风,勿乞却是扯了个呵欠,伸手抓了抓有点痒酥酥的右肩。
仰天叫了几声,卢乘风带着两人绕过一堵厚有一丈的内墙,穿过一条十几丈长的甬道,就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里。这院子长宽都在百丈开外,围绕着这院子有好几间公房,小蒙城的典军、典吏、典民、典刑和属下的几个要害部门,都在这里集中办公。
广场的南侧,有一个宽不过一丈的小门,直通城守府外的大街。一些城里的商人、居民正在门内进进出出,分别去各个衙门的公房里办公。其中聚集的闲人最多的公房,则是典民官的公堂。
勿乞凑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是一家人婆媳不和,一老一少两个女子正在大堂里相互指责辱骂。旁边围了足足有两三百人,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奈何今天城守易衍被偷了个底朝天,典民官易德正在那里开解易衍,根本就没来公堂处理这民间事务。顶头上司不在,典民官下属的几个官吏也是嘻嘻哈哈的凑在堂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挑拨着那婆媳两争吵打斗,闹得大堂里乌烟瘴气不成体统。
勿乞摇了摇头,看看这些官吏的模样,就知道易衍兄弟几个将小蒙城折腾成了什么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小蒙城的官吏早就被他们带坏了。
典军官负责小蒙城的所有军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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