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
聂白虹的话音刚落,虚空中一片强光就笼罩了整个蓟都,一道丈许粗细长有七八里,冉围环绕着无数赤红色火球的雷霆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云眼中轰下,笔直的轰向了大燕皇宫后园的某处。皇宫上空的光晕骤然一亮,一重重光晕宛如充气的气球,带着大片光雨朝空中延伸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雷光就轰在了这些光晕上,只听得一阵巨响传来,偌大的蓟都城都颤抖了一下,燕乐公府屋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的全部跳起来数寸高,好些瓦片都落在了地上摔成粉碎。府里的仆人侍女大声尖叫起来,好多人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勿乞只是本能的察觉到一股绝大的威势从空中落下,随后就看到那雷光势如破竹的一连轰碎了十八重光晕,这才被光晕逐渐的抵消。远处皇宫的宫墙上隐隐约约有人体飞起,那是驻守皇宫的士卒被雷霆和皇宫禁制相撞带起的余波震飞,以皇宫宫墙的高度来看,这些被炸飞的士卒最少也免不了断几根骨头。
正在盘算这一道雷霆给皇宫造成了多大损失呢,云眼中又是连续八道雷霆呼啸着落了下来。这八道雷霆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长,周围环绕的火球也从红色幻化为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八种颜色。这些火球都蕴含着可怖之极的雷霆力量,只要和皇宫上方的光晕禁制一接触,就立刻轰然炸开,震波一圈圈的朝四周扩散,炸得蓟都上下乱颤。
当最后一道被数万颗水缸大小的白色火球环绕的雷霆被皇宫禁制硬生生抵消时,无数白色震波四处横扫,皇宫面朝燕乐公府这个方向的宫墙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裂开了无数裂痕,大概有两三里长短的一截城墙被震波炸飞,无数破砖碎瓦飞起来数里高,劈头盖脸的朝勿乞他们这个方向的城区砸了下来。
有聂白虹在身边保护,所有碎砖烂瓦都被他用剑气绞成了粉碎。可是燕乐公府四周的那些王公贵族的府邸可就倒了血霉。勿乞就看到燕乐公府隔壁的一个侯爵府邸,被一块方圆十几丈的碎城墙准确的命中了后院的主人起居室,偌大的一个院子被砸得稀烂,起码有十几个仆佣被压在了掉下来的碎城墙下。
屋宇倒塌声连成了一片,燕乐公府四周的府邸起码倒塌了三五百所房屋,损失可谓极其惨重。
在无数人的哭天喊地声中,空中的云涡逐渐散去。聂白虹宛如见鬼一样看着空中消散的云团,只是不断的念叨着:“九重雷劫,仅仅是结成金丹的第一次雷劫就是九重雷劫。渡劫的人是谁?如果他是人类修炼者,他要造多大的孽,才会引来九重雷劫?要不是有皇宫的禁制,谁能挡住这九重雷劫?”
一声清啸远远传来,其音宛如雏凤初鸣,清脆悦耳甜美婉转,好似一道清泉冉冉从头顶注入,洗涤得人周身一阵敞亮。蓦然从蓟都四面的江河中平地拔起而来一困圈细细的旋风,卷起了无数的清水绵绵朝蓟都汇聚而来。空气中冉冉有清香流散,头顶天空出现了无数细细缕缕宛如丝绵的白色流云,清洁的水珠淅淅沥沥的从空中洒下,清凉的水汽滋养得蓟都城骤然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活力。
勿乞突然感应到了某种悸动,他急忙朝四周看去,就看到在这清香和水珠的浸润滋养下,燕乐公府后园的大片花草突然绽放开了花朵,藏匿在墙角阴暗处的苔薛迅速滋生,很快将燕乐公府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绿色。四周的树木更是犹如打了兴奋剂一样一节节的拔高,眨眼的功夫就拔高了两三尺长。
虚空中的五行灵气很不正常的波动着,一股神异的力量控制住了这些灵气。蓦然间,几棵正在长高的大树凭空熊熊燃烧起来,这里的火焰州起,燕乐公府的几栋房子也’哗啦啦,一下冒出了数丈高的火头。
不仅仅是燕乐公府,蓟都四处都有火头冒出。
先是水,然后是风,再次是火。勿乞等人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地突然颤抖起来,庞大的土属性灵气在地下躁动,左近的一个街坊‘呼啦’一下倒塌,所有房子都被暴起的土气冲得稀烂,倒塌的房屋楼阁起码有两千多座。屋子倒塌的灰尘还没扬起,就被空中洒下的雨珠淅淅沥沥的带下了地面。
又听得无数声刻鸣声响起,空气中的庚金灵气也骤然暴动开。长宽一百七十里开外的蓟都有多少居民,这是无法计量的一个数字。但是可以肯定,所有的居民都要吃饭,所以蓟都城内的菜刀、铁锅等铁器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庚金灵气一暴动,就看到蓟都城无数的屋顶纷纷破开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大量菜刀、铁锅、刀枪剑戟等武器纷纷冲天飞起,一些铁锅里面还热气腾腾的正在烧饭做菜。
整个蓟都躁动了,无数人都开始惊呼出声。
天地元气如此异动,而且异动的来源应该就是刚刚结成金丹的那个修炼者。勿乞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鄣乐公主!他本能的感觉,如果蓟都城内还有一个人能造成这种匪夷所思的景象,那么一定是鄣乐公主。她吸收了她母亲的全部生命精华而生,也一定继承了她母亲的一些神异之处。作为蛮人部族联盟的圣女,鄣乐公主的母亲拥有一些神奇的力量,那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真的太惊人了啊。一个刚刚结成金丹的修炼者,居然能造成这样的异兆,这实在太惊人了。起码聂白虹一张脸已经白得和僵尸一样,整个身体都僵硬在那里不会动弹了。
骤然间,一股极强的法力波动从远处袭来,一道长有二十几丈的金光在数百道长不过丈许的剑光簇拥下,从蓟都城北面疾飞而来。金光骤然一闪,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双眼刺痛,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等勿乞再次睁开眼睛时,那金光已经消失无踪,一个身穿青黑色帝皇冕服的青年男子,正悬浮在皇宫正上方。
远远的,看不清那男子生得怎么样。但是当他出现后,这个天,这个地,整个蓟都城,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有人不管看向哪里,都只能看到他那微微有点佝偻、有点疲累的身影。
聂白虹骤然呻吟了一声:“燕皇燕丹,他这是修炼到了什么程度?”
燕皇燕丹?这个身穿青黑色冕服的男子,就是大燕朝的开国皇帝,一手掌控了大燕朝两千多年的燕丹?勿乞急忙定睛朝那看了过去。
如果这个燕丹,确确实实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燕丹的话,那么他可实实在在的是历史名人,勿乞可是仰慕已久了。
远处皇宫冉,突然传来了无数士卒的欢呼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声震得大地又一次颤悠起来。
第九十九章 宫宴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燕丹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遍了蓟都。”鄣乐公主金丹成就,今日大喜,诸公速速进宫欢宴。以传讯法阵通传大燕,普天同庆。”
略微顿了顿,燕丹的声音再次响起:“吾此次闭关三年不理朝政,今日出关恰逢鄣乐成就金丹人仙,实为大喜之兆。自三日后,回复三日一朝,处理大小政务,诸公休得懈怠,这三年来所有重要文档案卷,三日之内都得齐备。”
勿乞、卢乘风听了燕丹的话还不以为然,聂白虹则是诧异皱眉道:“燕皇亲朝处理朝政?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值得他亲自处理的?数百年来,不都是督抚八王和议朝政么?虽然督抚八王换了好几轮人了,但是也不见他亲朝过?”
摇摇头,聂白虹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他一把拎起韦笑笑,对卢乘风说道:“本宗此番前来,是收你为徒的。裂天剑宗有秘传补天阵诀一部,恰好符合你的心思。燕皇设宴,你身为燕乐公,是必须入宫赴宴的。本宗就在你府中等你,宫宴后,你回来正式拜师吧!”
听了聂白虹的话,卢乘风诧异的看向了勿乞。
勿乞淡然一笑,朝卢乘风点了点头:“裂天剑宗乃上古仙人传下衣钵,补天阵诀应该是一部非同小可的阵法妙诀,公子拜入裂天剑宗门下,我们正好相互照应。”略微顿了顿,勿乞沉声道:“裂天剑宗需要公子封地上的灵石矿脉,公子也需要一个强大势力的支持,公子拜入裂天剑宗门下,正是相得益彰。”
勿乞说话很直截了当,将裂天剑宗要收卢乘风入门的缘由直接点了出来。聂白虹也不以为杵,只是轻轻颔首看着卢乘风。低头思忖了片刻,卢乘风开颜笑道:“勿乞说的极是,拜宗主为师,果然是相得益彰。”他顺势跪下去,先向聂白虹磕了几个头,将这师徒关系先敲定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指着昏迷中的韦笑笑说道:“这韦氏的女子,就有劳师尊了。”
聂白虹欣然道:“好,本宗这就去发落韦氏的人,你们只管进宫赴宴就是。”一把拎起韦笑笑,聂白虹化为一道白虹瞬间远去。只听燕乐公府门前一阵惊呼声传来,刚刚从天地异变中回过神来的韦氏众多护卫纷纷被聂白虹以大法力裹挟打走,一团白光眨眼间就冲出蓟都城外。
整理了一下仪容,更换了大燕朝正式的公爵仪服,卢乘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仪容尊威仪隐隐的大燕公爵。勿乞招呼了罗克敌、马良、张虎、胡威等人一声,一行人都分别更换了官服,带上了大群护卫,策骑匆匆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卢乘风继承了燕乐公的爵位,还继承了左国正的官职。作为负责监察大燕西方三十七诸侯国事务的左国正,卢乘风身边大小属官能有数十人,故而勿乞等人现在都挂上了左国正弊府属官的职位。以勿乞而言,他现在的职位就是左国正属下的监国使,如果他离开大燕,去大燕西方三十七诸侯国内巡视,所到之处,他的身份就和那些诸侯国的国君身份相当。
如此超然而独特的职位,勿乞等人自然有资格参加皇宫的宴会。
众人出府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多了无数的车马人流,尽是赶去皇宫赴宴的大燕朝豪贵。大燕朝宗室百宗的宗主,众多有爵位的贵族,三相九卿诸部官员,以及众多世家门阀的家主长老,只要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都得急匆匆赶向皇宫里去。
这些大贵族和重要官员加起来就超过万人,加上他们的随行护卫,黑压压的人流、车马顺着一条条大街朝前涌行,要不是蓟都的街道都格外的宽敞,这通行就成了大问题。
进入皇宫,按照身份高低贵贱人流被迅速分流去了皇宫内九重宫殿群的各处宫殿楼阁。
能够有资格进入大燕朝皇宫最高一重的朝政大殿‘冲天殿’内欢宴的,自然是督抚八王、百宗宗主、众多公侯、三相九卿等重臣、世家门阀的家主长老等重要任务。这些大燕朝顶尖的核心贵族加在一起不过千人左右,偌大的冲天殿内海显得空荡荡的,所以进入冲天殿的众多豪贵,还能按照身份高低,分别带一个到三个随从进入大殿。
以卢乘风燕乐公、左国正的爵位和官位,他有资格携带三个随从一并进入冲天殿欢饮。跟随他进入大殿的,就是勿乞和张虎、胡威三人。拥有先天修为的罗克敌和马良有点苦涩的对望一眼,只能乖乖的跟着宫廷禁卫去了属于中下层贵族和官僚饮宴的宫殿。两人也清楚,和张虎、胡威比起来,他们还不算卢乘风的心腹,自然不会有机会进入冲天殿。
雄伟异常、陈设古朴厚重的冲天殿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席席长三尺六村的黑漆条案,上面已经放置了一些餐具、酒器。进入冲天殿内的众多豪贵在礼仪官的指引下,严格的按照身份高低一一落座。
勿乞三人坐在了大殿最后面的区域,在勿乞身后,就是两排编钟、鼓架,超过五百人的乐师正在轻轻的调试自己手上的乐器,准备宴会开始时吹奏歌曲。
从勿乞所在的位置朝前看去,只能看到无数人的背影和黑压压的脑袋,他甚至看不到卢乘风到底坐在哪里。
大殿内聚集了将近五千人,除了那些乐师,没人发出半点儿声音。所有人都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条案后软垫上,双手平放在腿上,目不斜视的正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幽香从大殿四处飘出,悠扬的乐曲声飘然而起,大殿内众多豪贵纷纷俯下上身,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一众人等从大殿后缓步行出,带队的正式燕丹。
勿乞也第一次看清了燕丹的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青年面容,俊朗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疲乏之色,好像有很多的东西压在他身上和心上。他穿着一套青黑色的冕服,头戴帝冠,眼皮稍微耷拉着,缓步走了出来,无声的坐在了大殿尽头高台上那一条宽一丈二尺的龙案后面。
高台之上,燕丹的龙案左侧是一张稍小的条案。一名生得喝燕丹有九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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