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仙途
在念了一个净地咒之后,萧瑶盘腿坐到石床上,什么也不做,只静静享受着这种久违的平静与熟悉。一时心中惦念起自己炼器师父还有三位好友,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否安好,明天宴席是否有被邀请,寻思着待宴席之后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番。
休息了一夜,次日,萧瑶一早换好门中弟子送来的元婴道袍,便出了洞府。虽然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她并不打算闷在洞府里,而是行走在万华山脉间,好好欣赏山涧美景,悠闲散步。
一路晃来,早晨的日光洋洋洒落在身上,十分闲散舒适,她忍不住微闭上眼深嗅一口这山野花香。当其转过一个弯道,再开眼时便见一个清冷素净的身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山崖下茫茫云海。
那人似乎也发觉有人靠近,微微侧过身,一张绝美的容颜在辰光的映照中,更为闪亮夺目,令人一看便舍不得挪开眼。
“萧……师姐?”对方略微讶异。
萧瑶同样微愣,但随后便含笑朝她道:“方师妹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方忆瑶依旧还是那般清冷模样,只是眉宇间萦绕着的惆怅已经不在,看到她竟是难得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是啊,距上次暗河堑历练已经近两万年,在那之后师姐便杳无音信。不知师姐是何时回的山门,来青峦峰可是有事?”
两万年对他们这些修仙者来说亦算长了,萧瑶同样感慨,“确实已经很久了。我也是昨日刚归师门,久未在门派,今日乘着宴席尚未开始,便随意四处逛逛,没想却是逛到了师妹青峦峰下。”
方忆瑶听罢便道:“既然师姐闲来无事逛到我青峦峰下,也算是客人,不如让我作陪带你参观一下这青峦峰如何?”
萧瑶想自己亦是随意逛逛,加上经过李丹一事,她对方忆瑶也略有好感,觉得并无拒绝理由,遂笑道:“那便有劳方师妹了。”
两人一同散步在山林中,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刚开始时两人还只是随意客套,之后方忆瑶便将话题一转,问起萧瑶有关方堰的事情。
虽然只是询问一些细小琐事,但萧瑶能感觉得出她在听自己说方堰时,唇角处都不由微微上扬,像是回忆又像是在缅怀,那双眼中流露出的爱恋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谁人会想到这么清冷一个女子,却是一个用情极深之人。再想看自己当初,如此一对比,萧瑶才发觉那点情愫离爱慕是差得远了,至多不过是崇拜与羡慕,奈何当初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执迷不悟,既可笑又可爱。
“凡哥哥,此处果然如你所言风景秀丽宜人,真是个好地方。”
萧瑶这会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却被从前方传来的一声女音给打断。她与方忆瑶都不由放缓脚步,只见不一会,便有一行人出现在视野内。更巧的是这一行七人她还都算认识,乃是昨日遇到的王羲夫妇二人,以及秀山派廖峰,还有初回泰古时在传送阵处遇见的三名女修。
至于那最后一人赫然便是今日宴席的主角——张凡。
第273章 观礼
这得多巧合他们才能一下子全在青峦峰遇上?
萧瑶在看几人的同时,对方亦发现了她与方忆瑶。一时对面各人表情精彩纷呈。
王羲眼中依旧含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赵无双则是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甜甜笑容道:“好巧,萧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而廖峰及张凡在看到萧瑶时,倒是没有太多惊讶,想来该是王羲已经和他们提过。唯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如同刻意回避一般,张凡目光至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方忆瑶。
除此之外,另外三人则是一脸不明,在一旁看着几人眼中写满好奇。
但当那名元婴女修看到萧瑶时,不由眼睛一亮,终于忍不住问道:“凡哥哥,这两位道友是……”
“我门中两位师姐,方忆瑶,萧瑶。这青峦峰便是方师姐一脉所有。”张凡面无表情简单介绍道,让人看不出他一丝情绪波动。
“原来是凡哥哥两位师姐,失敬。”对于张凡的异样这叫名叫时薇的女修好似浑然未觉,微微一笑,落落大方走上前道:“小女子时薇,见过两位道友。这位萧道友我瞅着眼熟,不知道友是否前一日刚才回泰古,我们可是在传送宫处见过?”
“正是,”萧瑶含笑点了点头,“那日,在传送阵处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便匆匆错过,没想时道友亦是来参加此次仙羽门宴会的客人,看来还真是有缘。”
“时道友可不止是此次宴会的客人,她还是张道友的未婚妻,在今次宴席上两人将会定亲。”
这时,那赵无双忽然冷不丁爆出一句,刹那萧瑶清楚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对自己和方忆瑶的厌恶。
此话一出,时薇顿时是羞红了脸,并偷偷用眼瞥着张凡。可张凡表面却是一派平静,不承认也没澄清。
萧瑶也很是讶异,若她没看错,那张凡分明就是心系着方忆瑶,怎么一会便就冒出一个未婚妻了?但她面上还是保持微笑顺着对方话道:“是么?那可真要恭喜张师弟了,能得此娇妻可真是羡煞旁人。”
一旁久未开口的方忆瑶亦同样诚心恭喜道:“张师弟好事将近,你我师姐弟一场,自是要送你一样大礼,明日我便让弟子送到师弟洞府中,并提前预祝师弟与时道友百年好合。”
“多谢师姐。”张凡依旧面无表情,但仍能看出其在方忆瑶说出恭喜时身形微僵,眸子瞬间冰冷了几分,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见张凡态度冷淡,方忆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时薇道:“时道友,我派万华山脉有不少地方景色秀美之地,让张师弟好好带你四处逛逛。我和萧师姐就不打扰诸位雅兴,告辞。”
说完双方错开而行,直至走出很远,萧瑶犹豫片刻这才开口道:“方师妹,恕我冒昧,曾记得在暗河堑时,你与张师弟关系貌似不错,怎么到今日一见,张师弟对你却是如此冷淡。”
方忆瑶对她倒无忌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是我欠他的,怪不得他。张师弟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初我因对师父的想念而心生魔障无法突破元婴,眼看元寿将至就要命陨,是他为我炼制了珍贵丹药延续寿命,否则我也不会有今日。可当他眼中愈发灼热的爱慕之情,我却是难以回应。在我心中唯有师父,容不得旁人。张师弟于我而言是挚友,是知己,绝无一丝男女之情。既然心中无他,又如何能够耽误其终身。至此之后我只得善意劝导,有意疏远,希望有一日他能够想通。奈何他依旧态度暧昧,我觉得再如此下去不行,只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表明不可能,不久后他便离开仙羽门万年后再度归来,我俩便成此僵局。如今他能与时道友喜结良缘,我亦觉欣慰,希望岁月流逝以及时道友的真情能够解开其心结,待那时过去种种尴尬亦会随风而逝吧。”
难怪那一行人会忽然出现在青峦峰,怕是张凡故意为之,看得出其对方忆瑶仍然不曾放下。可如此一来那时薇又算什么,方忆瑶的替代品么?
萧瑶微微皱眉,随后道:“方师妹说得不错,既无情谊便该早些表明,莫要耽误他人。但看张师弟的态度,似乎还心系与你,这样对那时道友未免也太残忍了些。”那时薇对张凡的爱慕,任谁都一眼看得真切。
“残不残忍不是由你我说得算,素来女子心思都较男子玲珑剔透,我不信那时道友看不出张师弟对她有几分情谊。感情的事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纵使不愿,但还是止不住一步步沉沦下去,难以自拔。”说到最后一句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方忆瑶目光不由黯淡了下去。
看她独自伤怀,萧瑶静默在旁,也不打扰,心中只叹:自古女子就比男子更易深陷情感,往往许了一颗芳心,便难以收回,沦陷其中,仿佛天地间只要这一人,其他亦再无所求。可是男子呢?就算他得不到你,亦不妨碍他娶其他女人,然后依旧情深不寿对你恋恋不舍,实在不知该说其是情深还是薄情好。
经过这一段之后,两女关系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不少,末了方忆瑶道:“今次与萧师姐相谈甚为愉快,眼看宴席时间将近,独秀峰的闵师姐邀请我一同赴宴,这会该是去找她了。不能陪师姐到宴席上还请师姐见谅,你我改日再聊。”
萧瑶但笑:“无妨,我亦要回一次洞府,方师妹走好,宴席上再见。”
说完正想转身离去,却又听得方忆瑶在身后唤道:“萧师姐,你可喜欢我师父?”
她一怔,看着方忆瑶那张绝色容颜,带着些许认真,些许紧张,不由微微一笑道:“我敬重方师兄,仅此而已。”
“也是,”方忆瑶露出淡淡的笑意,“师姐心中定有另外一个他,所以才会有如此平和安稳之气,令人心生羡慕。”
望着方忆瑶远去的飘逸身影,萧瑶勾起唇角,是啊那个为自己带来一丝曙光的他,不知如今何在?是否安好?何时他们再能重逢,她心怀期待。
日过晌午,仙羽门外车水马龙,是热闹非凡,不少元婴修士都是踩着点来参加宴席,并有许多笔录书生会围堵在门口处进行第一时间的记录,把大门处几乎围堵得是水泄不通。就这点上,打从西边来了一老一少两名修士,年长者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却是精神矍铄,特别是眉心处有一小指盖大小的朱砂红痣异常醒目。而年少者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面容清秀,一双大眼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很是灵动。
这一老一少乃是驾驭着法宝而来,夹杂在各式各样华美的兽车间并不起眼,笔录书生们亦未给予太多关注,遂俩人十分轻松的交了请帖进入山门。
一路飞来,望着风景秀丽,灵气浓郁的万华山脉,那名老者直呼:不错,不错。
使得那少年很是不解:“爷爷,据我观察这仙羽门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嘛,甚至还不如仙灵界一个寅级门派气派。在上界时哪怕庚级门派邀请您,您都不屑一顾,怎么今日却对一下界小派感兴趣了?”
老者捋着胡子白了少年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此处的运场么?平日让你在族中多学些观运之道,你偏偏不听,现在还在此给我丢人现眼。”
少年听到被自家爷爷责备,不由满腹委屈:“老是观运观运有什么意思,如今的修仙界乃是以强为尊,只要实力够强不就行了么,何必去深究这等飘渺虚无的运道。”
“你懂个屁!”老者听得他言语中的轻慢,立刻吹胡子瞪眼怒斥道:“运气亦是实力的一部分,一个人的运道有时候甚至比实力更重要,若能掌握运数无论是法宝章 丹药任何宝物都唾手可得!怎么教那么久,你还是不明白?!”
看着爷爷大有越数落越起劲的趋势,少年只得将话题引离自己身上:“这么说爷爷会来这里,乃是因为此处运场强劲,而不是因为那张凡?”
老者虽在气头上,但面对孙子还是耐心解释道:“此处运场强劲,我亦是方才看出。原先确实是冲着那张凡而来,据上次观察他的运场强劲比这仙羽门可是过之而无不及。我天运宗素来只收运场强盛之人做弟子,如此一来此子定是不能错过。如今看到这仙羽门运场也不弱,在这等运场之下运场下说不定会有其他运气好的弟子,可以一并收入门宗。”
少年见爷爷一边说,一便双眼放光,忍不住泼冷水道:“爷爷,难道你不觉得说这些太早了么。听说这处凡人界离上古真仙战场最近,也是资源被破坏得最严重一处,能飞升者极少,不管是张凡还是李凡,运场再强,不能飞升上界还不全是枉然。”
“你不明白,”老者很有深意的看了少年一眼,“运场强如斯,若无天运干扰,必然能够飞升,而且将来均会有不小成就,我等必须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
“反正我不懂,这运道真的有如此重要?”少年撇嘴。
“哼,你自身运气好,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自然是感觉不到运的重要。须知运衰时人会机缘奇差,在各种争斗中均处在不利地位,十分容易丧命,而运旺时则能过关宰将万事皆宜,大富大贵都不在话下。运这种东西与心念相同无形无体却又确实存在,相当难以把握。并且一个人的运有兴有衰,永无定性,区别在只在于运场强者交好运的时候较多,运场衰者走霉运的次数则更多。一旦走霉运多了,是不是危险便更多,丢小命的概率也高。你说运道重不重要?”
少年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真的似乎做什么事都很顺,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遂也不再言语,乖乖跟着老道朝山脉中央行去。
此时仙羽门内首席长老的册封仪式已经开始,莲花峰上已是人满为患,不过各路元婴大能所聚之处已与门派中凑热闹的筑基期,金丹期弟子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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