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
吴鹏威双手拢在袖中,手指却不停的在长笛之上来回摸索滑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脑海中早已开始分析起“木棉掌”的架构和招式来。
一套“木棉掌”施展完毕,王恒也已是气喘吁吁。
“前辈,还要在下再使一次么?”王恒见偶像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以为自己的武技太烂,惹的对方不高兴。
“不用了。”吴鹏威挥了下手,手中长笛一指,沉声说:“你先回去吧,明晚的这个时候,你再来这里找我,记住,千万不可将这里的事告诉别人,即便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能多嘴。”
王恒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吴鹏威又挥了下笛子,王恒就又跑回了来时的地方,蔓藤遮住的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他钻了过去,回头看了下,“青衫怪客”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他赶紧转过头,一溜烟的跑了。
王恒走后,吴鹏威走到蔓藤遮住的洞口,用石头挡住来路,然后坐在地上沉思起来。
“木棉掌”是一门相当精巧的武技。
精巧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吴鹏威的想象。
就算王恒的武技漏洞百出,甚至有些地方似是而非,但这并不能掩盖“木棉掌”玄奥之处。
落日宗到底是流传数千年曾经辉煌一时的武道大派,派中武技非同小可,比起临危三大家族的藏书来,高明之处何止一分两分。
吴鹏威坐在地上,手指不断的在虚空之中比划,仿似在笛孔之上来回按动。而在手指穿梭不定之时,脑海中却渐渐的分出一道道武技运行的脉络。
这些脉络连绵成丝,最后凝聚成形,如同一个光气组成的影人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反复演练木棉掌。
而与此同时,一团灰色的光雾又悬浮于脑海上空,如同能量球一般,不断的朝外扩散着一圈圈的能量风暴。
而得到能量风暴的加持,吴鹏威的分析运算速度便越来越快,最后在脑海中甚至出现了两个虚幻的人影,这两个人影同时在演练人字类木系玄奥技“木棉掌”,而且角度和姿势都截然不同。
人影演练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如同流动的光影一般飞速的晃动。
而吴鹏威则是歪着头,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水面,眼中发出灼灼逼人的光。
这个画面在两个时辰之内就此定格。
冷风凄凄的吹,搅动了一池镜水,月华如银流动。
而长达两个时辰之后,吴鹏威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并没有停歇,而是冲向半空,同时手中开始缓缓的演练起“木棉掌”来。
他演练的速度很慢,似乎每一掌都要仔细的推敲,即便舞出去之后还是会停滞片刻,在旁人眼中或许是认为他技法不熟练,但在吴鹏威的脑海世界之中,两个虚幻的人影正在不断的对比分析,从而试图分析出这个角度的攻击姿势是否正确。
慢慢他的速度渐渐加快,手掌舞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几乎如同穿梭的蝴蝶一般乱人眼目,奇快无比。
只不过他的速度虽快,而且掌法之间呼啸成风,却没有一丝的力道,这缘于他没有修炼木系的心决,纯粹的只是在试验攻击的角度和连绵的流畅程度。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自然的运转起“天残决”来。
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推敲,到了最后,吴鹏威的掌势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微妙玄奥的变化。
他的手掌之间竟然隐泛绿光,这是木系心法特有的气血之力征兆。
而此时的吴鹏威依旧沉侵在修改木系武技“木棉掌”的快感之中,大脑急速的运转分析给他带来极致的快感,而与此同时,他身体之中的气血之力呼啸澎湃,竟然也在飞快的滋生增长。
“轰”“轰”“轰”
武技施展到最后,吴鹏威的天残决居然在经脉之中长生微微的轰鸣之声,木系经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冲破,衍生出一丝绿色的光气。
最后,武技速度挥舞到极致的吴鹏威大喝一声,一掌拍向身侧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之时,绿光璀璨,居然将树木的表层炸出了一个大大的掌印。
吴鹏威顿时吃了一惊,树木表层之上的掌印深刻却特征鲜明,掌印的外侧边缘,一些细密的裂痕正如同蛛网般渗出,密密麻麻延伸了极远,几乎等同于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是木系武技特有的延伸功效,也是“木棉掌”最为厉害的所在。
水系阴柔,金系锐利,火系刚烈,土系厚实,而这木系便是绵延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鹏威沉心内观,居然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拥有了一丝木系气血之力,而且已经达到了武者第三层的初阶巅峰之境,这让他惊骇莫名。
他明明没有木系的基础心决,到底发生了什么?
……
夜深,静谧无声。
落日宗左角的观宇内,一个占地宽广的院落里,身披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对月而望,眼神深邃。
“师父”
院门打开,一个黄发青年轻快的跑了进来,掩上门,然后半跪在中年男子身前。
中年男子转过身,双目如三角倒立,眼中神色如蛇眸一般阴冷。
“你来啦,事情办的如何?”
仇山低着头说:“回师傅的话,今天我带人教训了一顿王恒那个小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的武技很烂,‘木棉掌’在他手中使不出一半的威力,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白袍男子冷哼一声:“哼,青木为人心机深沉,你又怎会知道他的深浅,他不教王恒武技,只怕也是为了掩藏其真实的实力,这些年来他装疯卖傻,借酒消愁,又岂能瞒的过我的眼睛。”
仇山顿时不解:“可是师傅,青木老儿隐忍十年,到底为了什么?这十年他几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派中无人问津,一个个都瞧他不起,他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袍男子扫了地上的弟子一眼,冷冷的说:“青木修炼的是木系心法‘枯木禅’,讲究的是心如镐灰,越是无人问津,状若疯狂,其实越是在拼命修炼,十年前那场大战让他成为宗门罪人,背上奇耻大辱,他又自负天才,怎能咽的下这口气来,这十年故作颓废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心修炼武技罢了。”
“那……”仇山迟疑了一声,小声问道:“那如今他的实力到了何等境界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白袍男子挥了下衣袖,声音冷漠如刀。
仇山从心里打了个寒颤,他是知道师傅的阴狠手段的,当下不敢吱声。
“去吧,两日之后是殿试比武之日,到时候你让胖子和大雄二人和王恒比试,到时候只管出狠手,哼,我就不信,你忍心眼看你唯一的弟子也成了个废人。”
白袍男子轻声而笑,笑里就带着一丝凶残的味道。
仇山心底有些发毛,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应了一声,就如同灵猫般窜出了院子。
白袍男子这才又负手望月,喃喃自语:“青木啊青木,为了落日宗的‘火炎神功’我已经等了足足十年,又岂能让你破坏了我的好事,哼……”
月色斑斓,一抹黑云无声的刮过,将银月悄然掩盖,天地立时便黯淡了下去。
第七章 青木
落日宗以旭日阁为中心,四周均匀分布了六座高大的建筑,形成一个圆形的建筑群落,临海的是藏经楼,居左的护法院与弟子行舍,右边的则是长老行辕以及练功的武房。
护法院,偏左的一处小院子内,杂草丛生,屋宇有些破旧。
卧室内,一线天光从屋顶的漏瓦处斜斜的洒下,照在床上一个面如枯灰般的男子脸上。
男子半躺在床上,双眼微眯,放在被面上的双手跟鸡爪子似的,毫无一丝血色,骨感嶙峋,就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而已。
“师父,这是今天的药汤,您给喝了吧。”
王恒半跪在床前,双手合捧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浓黑的汤汁,散发着刺鼻的药味。
躺在床上的男子扭了下头,难得枯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声音沙哑的说:“王恒,今天能不能不喝这药啊,实在是太苦了,为师喝了三年,实在是顶不住啦。”
王恒却斩钉截铁的回道:“不行,青木师傅,药是必须喝的,你一天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来,把药喝了。”
青木架不住弟子热切的目光,只能凑过头去痛苦的将药一饮而尽。
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苦的一塌糊涂。
“酒了,酒在哪里?”喝完药汤,青木就开始扯开嗓子大喊。
“酒在厨房里,一会儿给你去拿。”王恒勤快的收拾起药罐来,手脚麻利的很。
青木这才侧过头来,发现徒弟脸上有着不少的淤青。
“怎么?最近又和人打架了?”青木皱起眉,只可惜脸部肌肉大多僵硬,皱与不皱几乎没有分别。
王恒笑了笑,侧过身子去,也不回答,只是大步往门外走去,口中说着“师傅我给你拿酒去。”
青木皱着眉头,看着王恒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叹息了一声,口中忽的喷出一股黑色的药水,长臂一挥,将黑色的汤药拢于手掌之上,一股浓郁的绿色气血之力从其掌上浮现,恍如实质的绿色火焰,一下子便将汤药给蒸腾成了虚无。
此时的青木哪里还有半分躺在床上木讷的神色,一双细密的长眼剑一般犀利,隐约有绿色的光电闪过。
……
王恒伺候完了师傅,便去寻找吴鹏威,好生兴奋的和他谈论了一番,不过他嘴巴倒紧,只是一个劲的说那山谷之中景色如何优美动人,而吴鹏威没有进去一看实在是可惜了。
临了他又询问吴鹏威,问他去了哪里,怎么关键时候没了影子。
吴鹏威早就想好了措辞,只是说自己口渴,想去寻水喝的,可惜最后却走迷了路。
沉浸于能够得到“青衫怪客”指点的王恒显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神神秘秘的闪烁其词,半天也没有说出在山谷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吴鹏威暗地里觉得好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的一如往常,没有好奇的追问。
下午的时光匆匆而过,在打扫完了藏经楼之后,吴鹏威吃过晚饭,便一个人回到了屋子里。
杂役的住处与弟子行舍相近,夕阳唱晚,屋子外熙攘吵闹,但这却丝毫影响不到吴鹏威。
吴鹏威盘膝坐在床上,仔细思索昨日为何能够多出一丝木系的气血之力来。
他沉心内视,发现体内的木系经脉之中居然给贯穿的三分之一,达到了中阶武士第二层的的境界,这让他奇怪莫名,他根本没有修炼过木系的法诀,缘何会出现木系气血之力?
饶是吴鹏威智慧过人,想了半天,也觉得毫无头绪。
无奈之下,他试着用天残决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木系气血之力,竟然滚滚如潮,通畅无比。
“这天残决居然能够演练木系功法?”
这个发现顿时让吴鹏威吃了一大惊,当日天残决的秘籍上并没有出现所谓的属性,他试着运行水系属性的经脉,结果自然而然的贯通,因此也没有去多想,只以为天残决是水性的法诀。
谁知道今日运转木系经脉,同样能够贯通运行,这证明天残决一样适用于木系心法。
那金系心法又当如何?
吴鹏威又试着按照天残决的要领冲击金系属性的经脉,结果依然能够运行无阻,这让吴鹏威觉得新奇无比,他又尝试着运行火系以及土系的经脉气血。
只不过这一次倒是如同泥入大海,毫无动静。
这倒让吴鹏威有些奇怪,只是挠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过的很快儿,夜色涌上山头,不一会儿宗门内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吴鹏威才又换上青衫怪客的行装,在脸上贴好胡须,匆匆往隐秘的小山谷而去。
山谷内静谧如初,月光轻柔如水,洒在谷地中,一片祥和。
王恒还没有来,吴鹏威手握长笛,在湖畔轻轻吹奏那首“乘风决”,只可惜乐谱太过深奥,他乐理尚浅,火候未到,吹的断断续续难以成曲。
一会儿之后,王恒终于推石而来。
“前辈。”王恒纳头又要再拜。
吴鹏威挥了下笛子,示意他不要如此。
“老夫不喜世俗的一套,以后见我莫要再行此礼节了,否则我便不会再见你。”
王恒顿时吓了一跳,“前辈见谅,晚辈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吴鹏威捋了下颌下三缕青须,故作沉着的说:“废话少说,我且交你一套掌法,你用心记着,这掌法与你的‘木棉掌’如出一辙,你看好了。”
说罢吴鹏威便在月光下施展起“木棉掌”来。
他施展的舞动成风,每一下都带出淡淡的绿色光影,攻击角度和姿势几乎都完美无缺,一套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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