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光明甲
于异牙一呲:“那我就成全你。”
方要伸手,南湖老怪却叫了起来:“于大人,你不公平,你说了饶我们不死的,而且我们之所以发水,也是受单简所托,单简来之前,那几十年里,我们也不敢发水害民的,后来他来了,又是用城隍之令,我们也是不敢不从,所以你不能把他的罪责与我们等同。”
他这话出口,众妖都叫了起来,于异大怒,牙呲得更宽:“看来只砍脑袋,真是不能让你们过瘾了。”便要发动神意,催动六妖体内的钻心螺。
“于大人,我到有个想法。”张品生突然开口。
于异转头看他:“老大人请说。”
张品生道:“庆阳水多山也多,雨季生涝,伏季生旱,都有碍民生,所以我有个想法,不如且饶他们性命,押他们做个苦力,雨季或用他们不着,但到了旱季,却可让他们鼓水即民,你看如何。”
那六妖都是精乖之辈,不等于异答应,六妖顿时就叩下头去,一迭声道:“多谢张老大人,我辈情愿为奴为仆,雨季收水,旱季鼓浪,以助民生。”
于异一想,张品生这提议也不错,道:“老大人即有此议,那就饶尔等性命,且放你们回去,需时时听命,季季用心。”
“遵令,遵令。”六妖大喜叩谢,便白鲢仙姑也不求死了,能活着,那肯定比死在于异手里强。
张品生随即对众百姓宣布了这事,听说有土地神监管,旱季能让妖怪发水浇田,众百姓自然也高兴,轰然叫好。
便在这雷鸣般的叫好声中,张品生宣布散会,何克己打起隐神牌,于异张品生等与众神兵随即隐去,一众百姓伏地叩头,随后慢慢散去,到天黑后,宋祖根才带了神兵过来,把一地散尸葬了。
于异带张品生何克己等先回荡魔都尉府,自有蚌妖准备了酒席,张品生与于异连干了三大杯,捋须道:“老夫一生,从未有今日这般痛快。”
于异大笑:“那就再干三杯。”
“干。”张品生豪兴飞扬,果然又连干三杯。
何克己在一边陪着干了三杯,道:“于大人豪气干云,只不过岳府只怕不肯甘休。”
于异全不在意,哼了一声,把一块熟牛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嚼,才道:“不肯甘休又如何,最多是发兵来打,我怕他啊!嘿。”
张品生摇头道:“于大人法力惊人,不过单拳只手,终不能与岳府相斗,但这是公审公判,必将轰动天下,我估计岳王也不敢一意孤行。”
何克己点头,于异却并不在意。
照理说,于异不但抓了杀了单简童抱林等上官,还生撕了荡魔大都督邓愉,不论岳府是个什么反应,都应该雷厉风行才是,但事实上不然,过了一个多月,岳府都没有半分反应,于异每日喝酒自乐,都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但张品生却悬着心,在他想来,得知单简等人被杀,邓愉被撕,摇光王必然震怒,但公审大会也会给他压力,不好再对于异硬来,应该是遣吏过来,带于异去岳府问话,然后才有后续的手段出来,张品生便也是冲着这一点做了准备,这些日子,他写了不少传单让何克己悄悄散发,将于异塑造成一个虽然有些鲁莽却铁骨铮铮的清官,而且从民间反应来看,百姓对于异的看法也确实是这样,尤其是杀单简等贪官这件事上,民间是一片叫好之声,再加上张品生有意识的宣传,于异的形象是高高地竖立了起来,并且越传越远,不仅仅是庆阳,甚至整个儿青州,甚至青州之外,都在流传于异的事迹,这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张品生有理由相信,对上这样的压力,摇光王惟有捏着鼻子认了,最多叫了于异去训一顿,最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弄得不好,说不定还要升他一级,对这一点,张品生本来信心十足,但现在一个多月过去,岳府一点反应没有,这就让张品生心里有些徨彷了。
岳府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这件事说不定还惊动了天庭,天庭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何克己宋祖根也一样,虽然他们见识了于异那天惊天动地的凶悍和玄功,但说一个人与岳府甚至天庭斗,那还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担着心,不过当然不会跟于异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于异这人,天塌下来只当被盖,要他着急担忧或者说害怕,完全不可能,两人只能私下里跟张品生说,对着他两个,张品生到是信心满满,道:“这事已经传遍青州甚至整个天下,便是天庭,只怕也有很多人知道了,公道自在人心,天庭或许会斥责于大人,但真要把他怎么样,那是不可能的,至少这件事上不可能,至于以后另外对付他,那又另说。”
他这么有信心,何克己两个悬着地心也就松了好些。
眨眼个多月过去,天气越发的热起来,这天夜间,于异正与张品生何克己宋祖根三个在衙门前面的小河边喝酒,忽然隐隐听到异声,他侧耳顷听,声音怪异,隐约有金甲之声,这时何克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有异,道:“于大人,怎么了?”
于异道:“有人来了。”
张品生本有五六分酒意了,老眼微眯着,听到这话,精神一振:“哦!莫非是岳府来人了,怎么是夜间来?我明白了,估计是白天怕丢了面子,所以趁夜来,呵呵!”
宋祖根也跟着笑,何克己却没笑,他看于异情形不对,于异微微摇头,嘴角翘了起来:“有甲士,只怕还不是岳府来的。”
“哦?”张品生神情一凝。
这时声音掠近,远远天际,但见一团彩光,飞速飘来,彩光极大,形成一个巨大的云团,内中至少有数千人。
“这——这。”张品生失惊,怒叫道:“真敢来拿人,简直岂有此理,摇光王真的如此不顾民意吗,莫非要老夫带十万百姓去岳府喊冤?”
那彩光来得极快,便在说话间,那彩光已到山谷上空,忽闻一声金鼓,彩光散开,显出无数甲士,分成队列,随又四散,竟将整个山谷围了起来。
“不对,这不是岳府的兵,这是——天兵。”张品生突然叫了起来。
他功力不如于异,但年纪大,见闻方面可比于异强远了,于异一听,没有惊怕,到是眉毛一耸:“哦!天兵,把天兵请来了。”
何克己叫道:“必是岳府神兵怕了于大人,所以岳王大帝请了天兵下来。”
他话未落音,天兵队中走出一名小校,厉声叫道:“庆阳府荡魔都尉于异,出来接旨。”
“接旨?”这是个稀奇把戏,于异大白牙呲了起来,懒洋洋走上一步,把手一扬:“什么旨,拿来我看。”
听说天帝有旨意,张品生几个都有些心神震动,张品生被陷害前也当过十几二十年土地,从来没接过天帝的旨意,天帝的旨意,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想不到于异却是这个态度,张品生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心下想:“来者不善,且看是如何话说。”
于异这个态度,显然也把那小校震住了,鼓着眼珠子看了于异半天,这才厉声喝道:“大胆。”
180章 金光索
于异哈哈大笑:“没错,别人是天包着胆,你家于爷我是胆包着天,少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话,有什么鸟旨就拿来我看,若好时,到可以擦擦屁股。”
“狂徒,岂有此理。”那小校气得牙歪嘴裂,不过看看阵后,终于忍住,厉声喝道:“庆阳府荡魔都尉于异,跪下接旨。”他看来是想忍着把旨意宣读了算数,不想于异却不配合,猛地一扬手:“等等,不对啊!我可听说过,什么天帝旨意皇帝旨意,宣读都是太监的,莫非你是太监,可你脸上明显有胡子啊!太监有胡子,莫非没阉干净,快回去重阉了再来,快去快去。”
那小校再次给这话气得三尸神暴跳,竟然说他是个阉货,而且没阉干净,这也太气人了,不过还得忍,咬着牙叫:“于异,跪下。”
忍过这一关,宣读了旨意,然后再痛痛快快收拾于异,可惜于异就是不肯配合,不但不跪,反双手把腰一叉,哈哈笑道:“你家于爷我跪爹跪娘跪师父,除此之外,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你那天帝算个屁啊!要小爷我下跪?我呸。”这话,听得边上张品生三个目瞪口呆,三人都在心里暗叫:“狂,真是狂。”
“你——你这狂徒竟敢对天帝不敬?”那小校这会儿再忍不住了,指着于异,气得在半空中乱颤,这时阵后金鼓一声,那小校听得鼓声,立刻转头奔了回去,阵中现出一圆武将,披一身金甲,五六十岁年纪,三缕长须,紫酱面皮,眼光开合之际,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低头看一眼于异,冷哼一声:“屑小之徒,也敢猖狂,谁与本座拿了。”
“末将请战。”阵中一将闪出,三十来岁年纪,淡金面皮,高大威猛,同样战甲裹身,不过不是金色的,而是银白色的,与于异在禁军身上见过的白银斗神甲一模一样。
“准。”穿黄金甲的武将一挥手,这人飞身出阵,戟指向于异一指:“狂徒,速来受死。”
“等等。”于异却一举手:“于爷手底,不打无名小卒,你报名,你们是什么人,说清楚了再打。”
这人哈哈一笑:“也好,让你死得明白,某家乃斗神宫电坛坛主座下伏魔大将毛举。”
斗神宫下设三坛,乃是风雷电,这个世人皆知,电坛坛主于异到也知道,姓化,名为化闪,据说玄功极高,乃天庭有数的高手之一。
“毛举?”于异哈哈大笑起来:“一根毛你举什么举啊!”
“狂徒无礼。”毛举大怒:“看打。”
手一扬,一道金光冲于异打过来。
“什么阿物儿。”于异一时间看不清楚,也不管他,把打魔鞭祭起来,照着金光就打过去,不想那金光一绕,竟缠在了打魔鞭身上,随后回收,于异这会儿看清了,那金光是一条金鞭,不过是条软鞭,就仿佛一条金色的带子。
“原来不是毛举,是毛贼啊!居然想偷我的东西。”于异嘎嘎一笑,手忽地一长,去势如电,一下子抓住打魔鞭,连同金带一起抓住,不想那金带突地一扭,居然从他指缝中钻了出来,然后反缠向于异手臂。
毛举这金带,名为金光索,见物即缠,逢物即锁,颇为厉害,尤有一桩厉害处,便是缠人,看似一条索子,一旦缠上人身,无论缠着任何地方,立刻暴长,顺势而上,只是眨眼间,就能把人身缠满,勒紧,就仿佛藤缠树一样。
这次也一样,金光索一缠上于异手臂,金光立刻顺手臂往上疯长,只是一瞬,便到了于异肩膀处,要知道于异是站在地下的,手臂伸长有近三十丈呢,三十丈的距离,一晃即到,可见这金光索之快。
便于异也吓一大跳,另一只手忙伸手来捋,他的想法,是象捋绳子一样,把金光索捋下去,不想手上龙环不干了,他手还没捋着金光索,龙环中光圈蓦地一涨,现出青龙,龙嘴一张,猛力一吸,金光索正顺着于异手臂往上疯长呢,龙嘴这一吸,顺势就给吸进了嘴里。
大月光下,本来毛举这金光索极为打眼,金灿灿一团呢,顺着于异手臂往上长的时候,拉长了,更是金光一片,这时却猛然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眼睛一时都有些适应不过来。
毛举以这根金光索,不知拿了多少妖魔鬼怪英雄好汉,不想给于异的龙环一口吞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在那里发愣。
于异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上次龙环吞了一次邓愉的火龙镖,但事后于异也没去想,不想这次竟又吞了毛举的金光索,他举着手发呆,却见龙环光圈缩小,然后一物飞了出来,正是毛举的金光索,却变成了两三尺长的一条,虽仍有金光,但光芒极为微弱,不象先前一样,光芒耀眼,先前之所以光芒四射,不是金子本身的光,是金光索上地灵光起了主要作用,这会儿不发光了,很显然是索上灵气给龙环吸掉了。
于异虽然还不太明白龙虎双环的妙用,但看了金光索这付德性,也知道是破了灵气了,咧嘴一笑,指尖捏了金光索尾巴,就仿佛捏着一条小小的死蛇儿,扔给毛举:“还你宝贝,还有什么牛黄狗宝,都露出来吧!”
毛举一把接过金光索,感应到索上灵气十不存一,这宝贝是毁了,一时间惊怒交集,厉叫道:“我跟你拼了。”反手去腰间取一把剑出来,迎风一晃,有四五尺长短,月光一照,到也青光熠熠,如一泓碧水,连人带剑,便向于异射过来。
一般玄功斗法,若有法器,都是祭起来抛出去打人,这样灵动,说得风雅一点,也可以说这样有风度,但其实说白了,还有一点,这样安全,不一定你的宝贝就一定强得过别人,万一法器不行,反给别人收了伤了呢,至少自身是安全的,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法器祭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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