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光明甲
天兵这次的来势,与上次差不多,约莫仍是四五千人的样子,带队的也还是木德星君,于异立在半空,冷眼斜视,看着天兵阵形严整,来势汹汹,却想:“木德星君是斗神宫的,天兵却是天兵府的,天将身上虽然穿得有斗神甲,一打完,却还要还给斗神宫,真无聊啊!”突然脑中就生出点儿恶作剧的想法:“要是抓住那些神将,把他们身上的斗神甲都剥了,他们要怎么交差,斗神宫是不是还会要他们赔?”
这一次天兵在两三里外就按下阵势,估计是怕了于异的七珠射月,于异一看冷笑:“就这点胆子,也敢来惹你家于爷爷。”摸出葫芦灌酒,也不着急。
阵门开处,木德星君闪身出来,这一次也不坐云车了,飘身而出,到百丈外停下,看着于异,看他似乎想要说话,于异一扬手:“要打就打,不必跟个娘们儿似的废话,你好歹也有个星君的牌子,可别叫小爷我看你不起。”
木德星君确实想要先说两句劝降的场面话,他是星君啊!不管于异降不降,这架势要摆足,想不到于异来了这么一句,把个木德星君气得啊!胡子都翘起来了,眼一瞪,猛哼一声:“你这孽畜即然急着寻死,本座便成全了你。”
身一纵,手一扬,玄木出手,又化成丈许长茶杯粗的黑木棍,兜头一棍抽将下来。
于异以神眼一看,一根白棍子果然浮在他头顶,仍然是虚实相生,阴阳互换。
于异自也不惧,挺重水之矛还击,矛棍一撞,黑棍子回收,白棍子果然斜里一棍击来,于异依旧以爪相迎,斗了数十招,与那夜一般无二,谁也赢不了谁,要说木德星君这次来还是有变化的,黑白双棍舞得虎虎生风,变化比那夜多了许多,但于异只守不攻,任你千变万化,我只见招拆招。堪堪百招,木德星君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胜不了于异,扭头喝道:“冲下去救人。”
“老一套啊!”于异冷笑,却又想:“应该还有点儿花活,我且给他凑凑趣,看还有什么牛黄狗宝要露出来?”他估计木德星君不可能完全是那夜的旧套路,必有新花样,一点也不害怕,反是非常兴奋,顺着势子给木德星君凑趣,唉!他这样的人,也真的是比较少见了。
于是又用那夜的老套路,不管白棍子,且一爪抓过去,木德星君果然往后一闪,于异暗暗点头:“果然是了。”也不追木德星君,因为那夜他就没追,却往后一退,把七珠射月祭了出来,神意一逼灵光,七色彩光立时照亮天地,更把七束彩光晃动,不是晃神兵,就是好玩,呵呵!这玩心。
其实他也留意到了,天兵说是往前冲,只冲了里余,而且速度很慢,明显就是做个样子,诱他使出七珠射月。
“小爷的七珠射月出来了,且看有什么牛黄狗宝。”于异冷笑,在龟壳中凝晴细看。
192 水凝天河
果然有花招,七珠射月一出,天兵阵中霍地闪出一人,这人打扮与木德星君相似,不过是一袭黑袍,年纪也与木德星君差不多,身材略高,他手中端着一个饭钵一样的东西,一出阵,猛地便把饭钵抛了出来,那饭钵飞上半空,往下一倒,竟是一钵水,莫看只是一钵水,那水一出钵,立时散开,刹时在天空中布成一一张水幕,将后面天兵尽竭拦住,七珠射月发出的彩光虽强,却射不透水幕,反给水幕反射回来,到照得于异有些眼花。
“竟还有这么一招。”于异一时有些傻眼:“这人一钵水能凝成天河也似,莫非是水德星君?”
不过他也就只是呆了一下,随即一呲牙:“跟我玩水,且待我把它钵中的水尽数引下来,没了水,剩一个光钵子,我看他玩什么。”
纵身跳起,捏一个诀,使一个引水法,那水本来凝而不散,只是张成一张水幕,不想给于异引水法一引,顿时便往下泄来。
那黑袍人正是水德星君,当日木德星君败回,说了于异有异宝能发彩光射人眼睛的事,他便请命协助木德星君来拿于异,想的就是这个以水幕反射彩光的法子,到真是成功了,却不想于异居然会真水大法,要把他的水引入谷中,这水真要入了地,他这法也就破了,不过水德星君一辈子玩水,一钵真水岂能轻易给于异破去,他左手急捏一个诀,凝一个水球护在自己眼睛前面,右手捏一个诀,向着泄下的水一指,那水本往下泄,霍地抬头,猛然化成一张巨大的水网,兜头盖脑,罩向于异。
水幕化网,彩光立时顷泄过去,但水德星君眼前的水球却能挡住彩光,而那一面,木德星君则已先行把玲珑玉叶拦在眼前,同样不受彩光影响。
于异一眼瞥见,到也暗暗称奇,想:“这些家伙到是有些宝贝,不知我把七束光凝为一束,他们那水球树叶能不能挡得住。”
不过他这会儿没心思凝光,因为水德星君的水幕化一张网,已把他包在中间,于异连捏两个法诀,竟是化不开这网,神螺子的真水大法相较于水德星君,各有长短,但问题是,这水网是水德星君水钵中的真水,是水德星君养熟了的,于异当然斗不过他。
法诀不管用,于异恼了:“小爷我还就不信了。”运起大撕裂手,双臂一长,大喝一声:“开。”双臂一张,将水网强行撕开。
“好孽畜,果然了得。”他以大撕裂手强行撕开水网,水德星君也暗吃一惊,要知这一钵真水乃水德星君一生修为所系,化成的水网不止是一股缠力,还有一股旋力和吸力,恰如深渊中的旋涡,他这水网,就名无尽之渊,人入网中,不但给死死缠住,还会不由自主的急速旋转,很快陷入昏迷,水德星君以此网,不知拿过多少英雄好汉,不想却给于异一把撕开,他怎能不惊。
不过水德星君虽惊不乱,手中捏诀,喝一声:“疾。”
在他喝声中,那云一样的水网突然倒飞,尽数给吸入水钵中,水德星君身子同时跃起,到了水钵前面,在水钵上重重一拍,那水钵便如一个给拍出的球,闪电般射向于异。
“钵子也不要了吗?”于异大笑,伸爪便抓,爪到中途,脑中突地激灵灵一闪:不对啊!急要加劲时,却已不及,手爪已撞上水钵,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刹时没了知觉,仿佛给撞碎了一般,余力更传入体内,他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水德星君这么轻轻一拍,水钵就能带来这么大力量?不是的,不是水德星君一拍有这么大力,也不是水钵上的灵力有这么大,而是钵中装满了水。
水德星君这个水钵,乃是灵物,看似小小的一个钵子,其实装了一湖水,何止数十万斤,就如于异的重水之矛,小时看上去只是根绣花针,拿秤去称,实有一万多斤,乃是物在象内的玄功秘法,水德星君这水钵也是一样,而他这一拍,等于是连着钵子装着的数十万斤湖水齐撞了过来,于异的大撕裂手再强,又如何能撑得住数十万斤力道,更何况他先前没想到,后来虽猛然醒悟,却已是迟了,如果事前就想到了,以一个旋裹劲去拿,把劲化掉,到也不难,这么硬碰硬,可就吃大亏了。
木德星君守在一边,一见于异受伤喷血,这机会太难得了,暴喝一声:“孽畜看棒。”玄木化成黑木棍,一棍兜头打下。
于异跟他斗了两回,区区玄木虽了得,并不放在他眼里,但这会儿刚挨了水德星君水钵一下暗算,受伤喷血,胸前气血如沸,罡气难以凝聚,却是挡不住。
挡不住于异当然不会乱挡,神意一动,闪身进了螺壳,同时把龟壳连同壳中的五百妖兵也一齐收了进去。
木德星君想捡大便宜,不想眼前突地一黑,不但于异不见了,眼睛还看不见了。
他为什么看不见?这里面有个原因,一般人都知道,如果在太阳底下呆久了,突然跑到屋子里去,会发黑眼蒙,什么也看不见,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七珠射月的七彩强光,那光线之强,就好比正午的太阳,突然彩光一收,天地重回黑暗,就好比突然间跑进屋子里一样,同样会发黑眼蒙,所以木德星君一时就看不见了。
木德星君如此,水德星君也是一样,他刚想收回水钵再给于异一下呢,突然之间眼前就是一黑,他到吃了一惊,且不管水钵,先把眼前水珠一下变大,护住全身再说,因为他没有想到突然的黑暗是光线由强到弱引发的黑眼蒙,还以为于异又弄了什么邪法呢,先护己,再伤敌,这是至理,那边木德星君也一样,棍到中途,忽地一变,斜着冲了出去,同时把玄木舞得车轮也似,紧紧护住自己。
于异一招见效,心下暗喜,若换在正常时候,正好偷袭,但这会儿胸中气血翻涌,一时难以平复,罡气最多只能凝聚到平时的五成,而水德星君两个非比凡人,即便发黑眼蒙,短时间内也必能恢复,于异知道没机会了,突一眼看到悬浮在半空的水钵,乐了,闪身出来,手一伸,把水钵抓在手中,水德星君这水钵中水有数十万斤,但不是这钵有数十万斤,正如于异的螺壳中藏天藏地藏着金山银山,螺壳却仍只有几两一样,水德星君这水钵也只有两三斤左右,一个童子也能托起来,这是水钵灵力的作用,否则若真是数十万斤,别说于异托不起,就水德星君这主人也是绝对托不起的,至于打人能有数十万斤力,乃是玄机妙法,简单点说,就是突然之间把水钵裹着湖水的灵力松开,这里可以拿雷神弩来打比方,箭在弩上,扣住板机的时候,力道都在弦上,你拿手去摸也好碰也好,是感觉不到那种力的,可如果松开板机呢,铮的一下,那股巨力就能施放出来,水德星君以水钵打于异那一下,也是这个道理,凝于内,施于外,象在物外,积于环中,伏则雌,动则雄。
不出于异所料,他刚抓了水钵在手里,水德星君视力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见于异拿了他水钵,差点儿尿都急出来,暴叫一声:“休得偷我宝贝。”急捏个诀一指。
那水钵是他练熟了的,恰如家养的狗,主人叫一声就往回跑,可于异这是大撕裂手,哪怕是五成劲,那也有裂石之能,且于异还继承了神螺子的真水大法,水钵在手中一跳,他手爪一紧,再使个心法,水钵又如何脱得开手去,神意一动,反把水钵收入了螺壳中。
“还我神钵。”水德星君目眦欲裂,伸手去怀中一掏,掏出两颗珠子来,一前一后打向于异,那珠子有茶杯大小,一红一白,此珠有个名字,名为日月珠,出于深海之中,红珠为阳,采日而成,白珠为阴,凝月成精,以此珠打人,力道比不得水钵那数十万斤湖水,但此珠有阴阳水火之象,红珠打上,如遭火亟,燥热欲死,白珠打上,如受冰袭,冰寒彻骨。
而另一面木德星君也舞棍猛扑过来,水德星君可是他叫来的,拿不下于异反让水德星君失了宝,他也没面子,这一扑,恰如恶虎扑羊。
于异不认识水德星君这日月珠,看着好看,若没受伤时,到要试一下,受了伤,而且对手又是两个,且功力都不输于他,再硬撑可就是找死了,他嘻嘻一笑:“这钵子不错,我且拿去换了钱吃酒,今夜就不陪你们玩了。”风翅一张,霍一下飞了出去。
“哪里走。”水德星君一珠没打中,神意一引,日月珠跟着于异后背就打下去,但于异风翅飞起来快捷无伦,眼看着追近了,于异风翅一扇,刹时又拉开距离,水德星君急得眼珠子冒火,兜尾急追,木德星君当然也不会坐视,从另一面兜将过去,但于异的风翅实在太快,眨眼间便拉开老长一段距离,两星君没办法,别说水德星君还失了宝,就算没失宝,捉拿于异可是天帝旨意,怎么能任由他跑了?追吧!追不上也得追。
张品生天一老道几个还是远远观战,七珠射月彩光一收,他们眼前同样是一暗,他们隔得远,眼前的暗,不是眼睛受了彩光刺激后的暗,而是天色太暗,一时间看不清楚,忽尔又起了两点亮光,那是日月珠的光,光芒虽弱,用来观战刚刚好,然后便看到于异展翅逃走,水德星君和木德星君在后紧追。
天一老道叫:“于大人输了。”
张品生道:“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天界十万天兵,斗神宫高手如云,于大人再强,以一人之力,又如何斗得过天界。”
“还好于大人跑得快。”宋祖根叫。
而就是几人说话声中,不但于异飞得没了踪影,便是木德星君两个也飞远了,那些天兵到没有追上去,反是围了荡魔都尉府,荡魔都尉中只有化闪和几百天兵俘虏,自然无人阻止,就有人,普通人也挡不住五千天兵啊!真以为天兵天将是吃干饭的?
“现在怎么办?”天一老道看着张品生,他眼中有着愤怒和不甘:“想不到斗神宫居然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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