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光明甲
心恶心我是不是?我跟你说,再别跟我提个侠字,我听着作呕。”说着有意无意瞟了眼薛道志,于异知道,薛道志有个外号叫白衣侠仙,这一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薛道志当然也明白,阴沉了脸却不吱声。
许一诺转眼看于异,到又乐了:“你这野小子,到是有个性,我喜欢。”
“我要你喜欢做什么?你又不是女人,就算你是女人,长这么幅模样,我也不可能喜欢你啊!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只想赶许一诺走,许一诺却偏是不走,他越野越不耐烦,许一诺反是越高兴,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斜眼看向薛道志:“这小子的闲事我管定了,想打人你就继续,不过我千金一诺的招牌你想来也听说过,打一下,我杀风雷宗一人,十足真金,绝不掺假。”
薛道志脸色阴冷:“姓许的,你当我风雷宗怕你不成?”许一诺声名极大,他心下自忖,以一人之力怕是对付不了许一诺,但有李道乾联手,却可稳胜。
“你怕也好不怕也好,这个我管不着,我只是告诉你,姓许的说话算数。”
薛道志眼睛微微一眯,心下盘算,他和李道乾联手,能赢是可以肯定的了,但许一诺在江湖上有个死缠烂打的名声,什么叫千金一诺,说得好听点是答应的事不做好就不放手,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死缠烂打不死不休,何况柳道元已是必死无疑,于异也散了功,到不必争这口闲气得罪了许一诺,真给缠上了,得不偿失,想到这里,一声冷笑:“你千金一诺即不惜名头要纬护这野小子,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走。”说着当先飞起,李道乾看一眼柳道元,顿了一顿,也跟着飞了起来,阎公业自然是步步紧跟。
“慢走,不送,奉送一个消息,南方十里有大军缉私,小心一头撞上去,可是有些说不清楚啊?”
“什么?”薛道志闻声急停,脸色大变,南方十里,不就是车队所在地吗,他转头看着许一诺,许一诺的神情要笑不笑,但不象假话,他一时间急怒攻心:“是你把军队引来的?”
他本人不怕军队,即便是装备了雷箭的精锐边军,他也不怕,西夷之地,到处是山,不利于雷箭布阵,却利于他这种飞来飞去的高手扑袭,只要缠上一天半天,虚扑几次引得雷箭放空,再猛扑进去,便可把大军赶散,可问题是,走私是黑活,是见不得光的,他给走私贩保镖,同样见不得光,若是普通的山贼盗匪,哪怕是三千五千,只要内中没高手,他一个人也能赶散了,可军队不行,军队代表的是朝庭,他若攻击军队,就是攻击朝庭,这事一爆光,风雷宗就完了,所以军队一来,他薛道志便有翻天覆地之能,也只能远远躲开,车队落到军队手里,他保镖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能不气急败坏吗?
第056章 千金一诺
许一诺却是得意洋洋:“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本事招引军队,我只是给边军捎了句话,这里有肥羊,不想他们饿急了,竟是顷巢而出,啧啧啧,那吃相,看不得。”
吃相看不得,意思就是说,不会轻易放手,哪怕是打出张家的旗号,而这种黑活,也没办法公然打出张家的旗号,否则以张家势力,干脆直接找军队护送了,用得着找上风雷宗吗?
薛道志听懂了许一诺这话中的意思,脸色越发又黑又臭,便如踩脏了的茅厕板,牙缝里踹出几个字:“今日的事,我风雷宗记下了。”返身就走,还是往南方去,当然不可能因许一诺一句话就放弃,总得去看看,即便是真,也还得想想办法。
许一诺嘿嘿怪笑,看着薛道志三个身影消失,转过脸来,却是一脸沉凝:“柳黑面,我早说过,你这人婆婆妈妈,不够痛快,现在好了吧!唉,算了,多说无益,盯上车队的不只两三人,我还得跟去看看,不过你放心,十万斤精铁绝不会落入蛮夷手中的。”说着一抱拳,飞身而起,却又道:“你这徒弟我喜欢,你放心,以后我自然关照他。”说完急匆匆去了。
“原来知道的不只我一个。”看着许一诺匆匆而去的背影,柳道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居然还隐隐有几分担心,显然不是在担心精铁,而是在担心薛道志几个,这事若闹大了,只怕风雷宗的名声就此败了。
于异却没想这个,走了阎公业,没能借势出了胸中一口恶气,都只怪这个许一诺,不免咬牙切齿,道:“师父,你和这姓许的很熟吗?”
“江湖上有过偶遇,不是很熟,这人杀气虽然重了点,但急公好义,却是值得一交。”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于异,见于异一脸气不甘的样子,他轻叹一声,道:“你是盼着阎公业来打你,然后你好撕了他,借着你飞得快,你大师伯他们追不上你,你死缠烂打,报复风雷宗替我报仇,是不是?”
想不到柳道元居然把他地心思全说了出来,于异愣了一下,想否认,却突然戾气上冲,叫道:“是,他们居然用如此卑鄙无耻地手段暗算了你,这仇我怎么能不报,师父,我也不瞒你,这仇我一定要报的,即便暂时我打不过那几只老乌龟,那些小王八羔子我却是见一个就要撕一个的。”
柳道元皱了皱眉头,但似乎不是对于异的满嘴杀气反感,而只是听不惯他的粗言粗语,他拿过酒葫芦,喝了口酒,却又咳出一蓬血来,若是普通人,前后挨了这两下,早已死得透了,他却凭着一口精纯的罡气支撑着,喝了这口酒,精神似乎还好了一些,又连着喝了几口,也不咳血了,皱着眉头,仿佛有些东西很难下决心,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跟你说,但你这小子——唉!我还是说跟你听吧!有些事,其实不能完全怪你大师伯,他也有他的苦衷。”
“我没有大师伯。”于异恨恨地叫。
柳道元瞥他一眼,又叹了口气,说了他和薛道志之间的一些事。
薛道志是大师兄,上山早,但悟性不高,与李道乾陈道坤比,还看不出来,后来到柳道元上山,彼此之间的差距就非常明显了,本来师兄弟之间功力有高低,大的不如小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更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但问题是,柳道元几个的师父身体不好,死得早,然后有个掌门人的传承问题,有这个位子在,所有的问题就全出来了。
柳道元虽是小师弟,功力远在几位师兄之上,薛道志虽是大师兄,修为却最多只是坐三望二,若是一般的家族传承,传嫡传长是没错的,可对一个门派来说,掌门人的优秀或平庸,对门派的影响实在是太重要了,可不能完全死守着立嫡立长的规矩,柳道元的师父就想把掌门的位子传给柳道元,但柳道元师兄弟情深,怕伤了薛道志的自尊,却死活不愿意,最终还是薛道志接了位,可薛道志却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他虽接了位子,却仍是觉得失了脸面,这位子是小师弟让他的啊!就如帽子上落了乌鸦屎,怎么着都觉得不舒服,而要他扔掉帽子他又舍不得,惟有想办法证明自己,怎么证明?两条,或者勤修苦练,在功力上超过柳道元,或者壮大风雷宗,以事实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掌门人。
薛道志觉得,还是后者更有把握,可是说易行难,风雷宗三十余代的发展,差不多所有的潜力都给挖尽了,再想有一个飞跃,哪有那么容易?薛道志一咬牙,便想与求助于门阀,尤其是为首的虞谢张王四阀,借门阀的力量扩大风雷宗的影响力。
薛道志无论做什么,柳道元都无条件支持,惟有与门阀尤其是虞谢张王四阀合作,柳道元却死活不赞成,因为在他眼中,那些大门阀就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虞谢张王四阀,把持朝政,渔肉百姓,把好好一个九州弄得乌烟彰气,柳道元只恨无有擎天之手,不能一把将所有门阀扫平,但与他们合作,却是绝不愿意,但薛道志坚持,十年前,薛道志联系上了王阀的一个管事,基本达成了合作意向,风雷宗给王家办事,王家利用掌握的资源和巨大的影响力,在各地帮风雷宗建宗门道场,招弟子,闯名声,柳道元那会儿还年轻,眼见阻止不了,一时冲动,借着酒疯,竟把那管事打了一顿,那管事给打了个半死,自然不可能再跟风雷宗合作下去,薛道志气得七窍冒烟,跟柳道元大吵了一架,柳道元就此离山,这十年间就没回去过。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薛道志心中的怨恨也不会那么深,问题是柳道元性子拗,他虽然离山不归,却始终盯着风雷宗的动静,为怕薛道志再与四阀勾搭,他就专一找四阀的麻烦,让薛道志不但借不上四阀的力,反而要跟着受牵累,这就让薛道志觉得,柳道元是存心跟他过不去,怨气就越积越深,而这一次,薛道志不知如何竟就勾上了张家,柳道元偏生又撞上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所以薛道志就下了死手。
大致说了因果,柳道元叹了口气,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大师伯当然有错,可师父我也有错,以前一直没觉得,到刚才他们设下陷阱对我下手,我才突然醒悟,这十年来,我做得确实有些过份了。”
“难道说不让他们卖精铁给蛮夷还错了?”于异却是不服气。
柳道元看着他倔犟的脸,心下叹气,知道想要说服他是有些难了,想了想,道:“于异,你是真心认我这个师父吗?”
“当然是真心。”于异点头:“我说话从来算数的。”
“那好。”柳道元点点头,左手捏诀,强运罡气,去龙虎双环上一指,龙虎双环发出一声低啸,随即一紧,于异吃了一惊,又惊又气,叫道:“师父。”
柳道元一脸诚挚看着他:“你叫我师父,就听我的话,永不要找风雷宗报仇,无论如何说,风雷宗都是我出身的师门,虽然大师兄说把我除名了,可在我心里,永远是风雷宗的弟子,你若去杀风雷宗的弟子,就是刺我的心。”
于异心中憋着气,但看着柳道元略带着恳切的眼光,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师父,我答应你。”
见他点头,柳道元轻轻吁了口气,有些歉意地道:“你打散了风雷神罡,我也没别的东西教你了。”想了想,从腰囊里掏了一本小册子出来,刚要递给于异,却又缩回手去,翻到后三页,一把撕了,把那三页撕成了碎片,这才递给于异,道:“这本秘籍,是我无意中得来,记载了咒噬门的一门奇术,咒影术,算是师父送给你的一点小心意吧!不过最后地血噬过于歹毒,你胸中有大撕裂手的戾气,我怕你控制不住,所以就给撕了。”
“咒噬门,好象也是巫门的一个旁支吧!”于异接过来看了一眼,也不当回事,直接收到了腰囊里,巫门名气极大,据说所有有魔门功夫,都有巫门的一点影子,但在于异眼中,总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不够痛快,而他喜欢的,是象大撕裂手那样痛痛快快撕人的功夫。
柳道元也知道他不太感兴趣,但也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教了,凝晴看着于异,道:“你性子野,加之胸中有戾气,说实话,为师对你真的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于异嘟了嘟嘴:“大撕裂手都给禁了,还能怎么样?”
柳道元微微一笑,不理他的小怨气,道:“若有时间,为师倒愿意好好教你十年,不过没时间了,你记着师父的话,以义杀人,不以私怨害人,只要做到了,师父便在地下也会非常开心。”
“师父,你说的什么呀!你不会有事的。”于异对柳道元的伤势到底有多重并不摸底,眼见柳道元能喝酒了,也不咳血了,还以为最多是打散了风雷神罡,不至于有性命之虞呢,他不也自己打散了风雷神罡吗?有什么了不得的,听得柳道元这么说,可就慌了。
柳道元又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东北,身子也挣了一下,他罡气还存着几分,前后胸骨头尽碎了,挣不动,于异明白了他的意思,扶他面向东北,这一动,柳道元却又咳出了一口血,于异心下越发有些怕了,却又是束手无策。
柳道元盘膝坐好,喝了两口酒,望着东北方向,好久没说话,于异辨了一下方向,知道那是风雷宗门庭所在,暗暗磨牙,又觉心中伤感,更觉不解,薛道志他们以如此手段暗算柳道元,柳道元居然念念不忘师门,若他碰上这样的事,绝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什么鸟师门,回去放火烧屋了。
“其实,你还有个师娘。”柳道元的声音有些慢,好象有几分犹豫,要想说不想说的样子,于异道:“还有师娘吗?太好了,在哪里,也在——风雷宗,那我去接她来。”
柳道元微微摇头:“她叫姜月柔。”说了妻子名字,他又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十年不回山,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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