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光明甲
他到逼起酒来了,周店东没奈何,只得仰头把半杯酒一口干了,外面喧闹声起,于异一手提了酒坛了,一手扯了半边鸡,走将出去,只见左面一群人拥将过来,少也有四五十人,个个执刀拿棒,为首一人武师打扮,边上一人,正是先前的恶奴之一,到是不见马二少,估计这会儿在家里喊爹呢。
那恶奴一眼看到于异,急拿手指道:“就是他,就是他。”
那周店东先前怕,这会儿到有了两分胆色,急在于异面前一拦,怒叫道:“你们还要做什么?难道真地没有王法了吗?休要动手,我与你们到县衙说话。”
“一边去。”他有胆色,于异却还烦,把他一扯,扯去两三丈,差点儿跌一跤,斜眼看着冲过来的家丁群,只扫了一眼,便知这些人中没一个人有灵力,不免有些失望,把酒坛子倒提起来,仰天就倒,那酒离嘴还有尺余,恰如一道瀑布飞流直下,灌入嘴中。
“给我上。”那武师先前冲在前面,这会儿看了于异倒酒的狂态,却把心提了三分——发狂的,不是猛龙就是傻蛋,还是让其他人先试试水的好,一挥手,背后家丁恶奴齐拥上来,他自己却站住不动了。
但对于异来说,无论武师还是家丁,都是杂鱼,没有区别,一坛酒尽数灌进肚中,他猛地一声暴喝,恰如半天打一个霹雳,把酒坛子一扔,暴虎一般冲进家丁群中,指东打西,打南打北,他也不用玄功,就凭拳脚,一路打将过去,想这些家丁平日虽然横行,不过狗仗人势,哪有什么本事,于异即便不用玄功,也是一拳一个,一脚一双,眨眼间打倒一片,到了那武师面前,那武师却吓傻了,提着刀不敢动,于异可不管,看面前有人,劈手就是一个嘴巴子,直接打出去丈远,再一路打过去,竟是不放过一个,尽数打倒,不对,其实放过了一个,却是那个引路的恶奴。
135章 光白猪
周店东给月儿扶了站在楼内,眼见只是呼吸之间,四五十恶奴给于异尽数打翻,直看得目瞪口呆,月儿禁不住叫道:“爹爹,这人好不凶恶啊!”
周店东吓一大跳,忙道:“你千万轻声,千万轻声,别给他听了去啊!这是真恶人呢。”
不想月儿却道:“我喜欢。”
“祖宗哎!”周店东腿都软了,急去捂月儿的嘴:“你饶了爹这条老命吧!”
不说他父女两个,却说那惟一站着的恶奴,虽未挨打,已是吓得傻了,站在东倒西歪的家丁群中,那叫一个鹤立鸡群啊!只不过这鹤得了伤寒症,全身乱颤,于异打到尽头,转过身来,把手一指,那恶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好汉饶命啊?”
“我说了要你命了吗?”于异瞪眼:“我且问你,后头还有人来没有?”
“没了,没了。”那恶奴把头乱摇:“家中能打的都在这里了。”
“没劲。”于异大感无趣,叫道:“周店东,再来坛酒,咦,对了,我的鸡呢。”前后一看,却原来先前动手,把那鸡塞在一个家丁嘴里了。
“你娘哦!还敢偷吃我的鸡。”于异走过去提脚要踹,明明是他自己塞别人嘴里的好不好,这叫一个不讲理啊!那家丁双手抓着嘴中的鸡,却原来于异塞的力太大,骨头卡嘴里了,取不出来,见于异要踹,他又急又怕又委屈又憋气,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晕过去就算了,一般来说,于异不怎么踹死鱼的,这个不爽啊!还好小二捧了酒过来了,手在抖,眼里到是星光灿烂,于异根本不看他,仰头灌了半坛,看四面啊呀声一片,脑中突地一闪,有了个主意。
“起来,都给我起来,装什么死?”于异不露玄功,从旁边摊子上抽了一根长麻绳,一顿乱抽,把所有恶奴都抽了起来,他先前只用了拳脚没带玄功,因此虽然啊呀声一片,到没哪个是爬不起来的,众恶奴勉力爬起来,抖抖战战挤成一团,都不知于异要做什么。
“都给我把衣服裤子脱了。”于异长鞭一扬,在空气中抽出啪的一声脆响:“是衣服裤子全脱啊!我数到十,没脱的就是一鞭。”
这一鞭他带了点儿灵力,恰如就在众恶奴耳边打了个炸雷,众恶奴本来就给打怕了的,哪经得这一吓,包刮那武师在内,没一个敢抗拒,不等于异数到五,四五十人已个个剥得赤条条地,也不敢蹲,只把双手捂着胯。
四面看的人不少,也有很多女子,于异突然唱这一出,可就羞着了一大片,月儿赶紧躲进了楼中,小脸儿羞红,心下只呸:“这人,这人。”却又奇怪:“这人人到底要做什么?”
众恶奴也奇怪,个个可怜巴巴看着于异,于异又把长鞭一甩:“手放在胯里做什么?都摸着自己耳朵,双手摸耳。”
光身子,尤其怕了这鞭子的抽击声,众恶奴没办法,只得双手摸耳,一只鸟,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只好半躬起身子。
于异扫了一下,好象还缺点儿东西,叫小二过来:“你们店里有锣没有,要不铁的锅盖也行。”
“到有一面锣,防着走水招呼人的。”小二忙到店里把锣拿了来,于异大喜,就手扯过一个个子较高的家丁,把锣塞他手里,又把鞭子一抽,喝道:“都排好队,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之间相隔一个身子。”
让众恶奴排成一行,执锣的排在最前面,于异喝道:“敲着锣,往前走,边敲边喊,卖光白猪,卖光白猪,一两银子一条,听清楚了没有。”
这下众恶奴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是光屁股游行啊!还要敲锣打鼓,还要喊,这人丢大发了,一时面面相窥。
“咦?不动是吧!”于异恼了,长鞭一扬,啪的一下,正抽在酒楼前面的栓马石上,那栓马石有合抱粗细,三五百斤上下,给他一鞭,居然抽成两片:“我数到三,不动的就吃我一鞭。”
这一鞭可把众恶奴吓坏了,谁吃得下这么一鞭啊!于异口中才算到一,最前面的恶奴已铮地敲了下锣,口中喊将起来:“卖光白猪,卖光白猪,一两银子一条啊!”
边喊边走,他一带头,后面的自然跟着效仿,也是边走边喊,先还稀稀落落,给于异甩了一响鞭,顿时就喊得又整齐又响亮。
马家在双阳县横行霸道,众恶奴也是横行惯的,不想今天集体给人剥光了,还双手摸耳,光着屁股还大喊卖光白猪,这稀奇大发了,一时合城轰动,满城人都围了来看,一面嘻嘻哈哈!品头论足,把一众恶奴燥得,只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月儿躲在楼上,从窗棂逢里往外看,又是惊羞又是好笑,想:“爹爹常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马家都是恶人,这人却是更大的恶人,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于异甩着鞭,直到把一条十字街游遍,也不见再有马家人来,县衙也不见有人出来,县令若敢来,于异能把县令剥了游三圈,再没人出头,于异就觉得没意思了,响鞭一抽,放了众恶奴,喝道:“回去再多叫些人来,小爷我就在这里等着。”
复又回酒店喝酒,却又把一坛喝光了,只叫再搬一坛来,周店东这会儿不敢陪他了,也不再劝,只叫了月儿下来斟酒,月儿羞红着小脸看着于异,可爱的眼睛里同样是小星星直闪,可惜于异根本不看她,自顾自喝酒撕鸡吃肉,喝到好处,便把碗边乱敲,也不知在哼些什么曲儿,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却听他哼的是:“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一包,揣一包,摔一跤。”
这样的恶人,居然唱这样的曲子,月儿直接傻掉,她却不知,于异六岁给狼屠子带走,山野中和虎狼厮混,也没个玩伴,自然也没处学小曲去,他记忆中的,惟一幼时老娘哄他睡觉的曲子,这个记得牢,到死都不忘,而一旦喝酒喝得二麻二麻了,迷迷糊糊就会哼出来。
于异从近午时一直坐到天黑,喝了五坛酒,虽只是五斤装的小坛,可也有二十五斤,吃了三只鸡,五盘熟牛肉,周店东在柜台后看得目瞪口呆,他到不是心痛这些东西,是真的吃惊,莫说,他先前还真有个想头,想着套套于异的话,连于异的姓名都问了,如果套着于异没成亲,或许就招了于异做女婿,结果看了这吃像,这话头直接转弯回了岳母家,再也不提。
救命之恩,要吃你就吃吧!三餐五餐,十天半个月,凭这店子,也还管得起,但若招了做女婿,天天这么吃,娘啊!拆了酒楼也不够他嚼的。
到是月儿越发迷醉了,她的想法不同,里巷间有俗话:男人,只能吃的是吃货,不能吃的是扔货,能吃会干的才是上等货,而于异这么能吃而且这么能打,真正的极品上等货啊!若是招做郎君,一定招来一片羡慕的眼光。
可惜于异根本不看她,那也没法子。
于异一直坐到天黑,看马家再没来人,衙门也没来人,估计是怕了,哈哈一笑,一拍屁股起身:“周老丈,谢酒了啊!告辞告辞。”
走到楼门口,忽地一跤,倏忽不见。
周店东刚起身来送,不想眼前一个大活人,生生一跤跌没了,他啊呀一声叫,这才明白:“原来是神仙,瞧我这老傻瓜,要是招了神仙做女婿,那——那。”
“爹,你说什么呀!”月儿顿足,转身跑上了楼,眼睛时却已经含着了泪水,今儿个含泪一跳,让她意识到,一个强悍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若于异早是她男人,跳楼的就不是她,而是马二少了,只怕还要剥光了衣服跳,可惜啊!没缘份。
其实于异没走,他醉了,这一跌,不过是做个样子,其实一闪进了螺壳,白玉床上呼呼大睡去了,如果周店东是那种整天无事数螺壳,并非常了解门前柱子脚上蜗牛壳数量的,他一定会惊奇的发现,只是这一刹,柱子脚上突然就多了个螺壳,而且好象不是蜗牛,而是田螺——不过周店东真的没这么无聊啊!所以他不知道,至于月儿,伤心人问伤心事,更不会注意这个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在酒楼斜对面的一个杂货铺里,从午后起就一直坐着个人,时不时地盯着这面,见于异出来,一跌不见了踪影,他脸上没有惊讶之色,反是暗暗点头,又过了一会儿,眼见酒楼关门歇业了——这种小县城的小酒楼,夜间是不开放的,要住宿吃喝要打门——这人便慢腾腾起身,一摇三摆地往东走,过了街角,往后看了看,陡然加快步子,一路急奔,进了马家大宅。
136章 衙门
马二少嚣张跋扈,其蠢如猪,但他的老爹,马大富,却是个极其阴险极富心机的主儿,马家以前只是小富,到了马大富手里才真正大富起来,马大富空手创出这份家业,可见他的心机本事。
于异暴揍马二少,马大富虽然一直恨儿子不争气,但不争气的儿子也是儿子,老子打得你孙子打不得,立马叫了人去找回场子,马大富当时的原话是,人抓回来,酒楼也给他拆了,然后没想到的是,四五十人打不过于异一个,不但打不过,还都给剥光了,敲着锣游行,马大富家养的家丁确实也就是这些了,但各铺子里还有人,城外田庄里人更多,真要找,一声招呼,集合个三五百人不成问题,但马大富听了回报,却严令再不准动,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于异打上门来,他就当场下跪,把儿子拖出来再打一顿,一定要过了这一关。
他为什么这么怕,吓住他的不是于异的身手,拳脚好,这个太不稀奇了,吓住他的,是于异的嚣张,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剥光这么多人,还要敲锣游行,这比直接杀人更恶劣,这得张狂到什么程度啊!
这么嚣张的人,仅仅就只是拳脚好吗?不可能,马大富风里雨里闯过来,他深深的知道,敢嚣张,就一定有他嚣张的理由,能这么嚣张的人,就不是轻轻松松的可以招惹的,所以缩回脑袋,所以准备在找上门来时再伸出脸挨两巴掌,但他缩头不是怕,王八缩头,其实隐藏着咬人的牙,于异不来,马大富却派了自己手下最机灵稳重的一个心腹,远远地盯着了于异,便是杂货铺中坐了半天的这人,到这人回报,于异一跤不见,马大富毫无惊容,却是重重点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脸上有微微的惊惧,更多的却是得意,而眼睛却深深地眯了起来,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就是在算计人了,他身边的人,一时都提着了心,服侍的小丫头屏着呼吸,甚至身子都尽量缩小了。马大富有个外号:马蜂。
马蜂甚至能扎死牛,谁不害怕。
于异可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呼呼一觉,醒来一看,天蒙蒙亮了,酒楼里有响动,是小二起床做包子了,不过店门还没开,街上也没什么人,只有远远近近的鸡,此起彼伏的啼:哥哥起床了,哥哥起床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