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他突然嘶吼着扑上,在扑击中“一指禅”已施出,自获得巨书上的武学注入他的武功之后,功力何止倍增。
  空气中传来“扑哧”声,马芳芳居然未躲,单掌一翻一搅,“嘿”地一声撩出,“一指禅”的指罡竟化于无形。
  叶伯庭的信心全失,虽不知她如何能于两月不到时间内变成一流高手,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江涵落在她的手中,后果可以想像。
  “怎么样?叶伯庭,要活的速向凌鹤报到,你该知道他在何处?”
  叶伯庭威风尽失,声调都柔和下来,道:“马姑娘,到底断了几根?”
  “一根是断,三根五根也是断,有什么分别?”
  “马姑娘,江涵不肖,毕竟是我的儿子,他到底是死是活?”
  “包你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马姑娘,可否先让我看看江涵?”
  “不必看,你只要去见凌鹤,保证是活的不是死的,甚至连武功都还在,因为在目前我并不怕你们。”
  “姑娘的武功似曾相识,不知近来可有什么奇遇?”
  “你少操这份心,你是去不去?”
  “好吧!但愿姑娘守信,老夫死不足借,只希望能换回犬子一命。”
  “那要凌鹤来决定,我想他应该比我好说话些。叶伯庭,把我和梁不凡弄到一张床上的是江涵对不?”
  “马姑娘,江涵只是奉我之命行事,罪魁祸首是我。”
  “故意把‘恶扁鹊’的鼻烟壶放在桌上,是想转移注意力嫁祸‘恶扁鹊’?”
  “是的,老夫该死!遗祸子孙,罪有应得,马姑娘,老夫向凌少侠报到,就可以见到江涵吗?”
  “不错,人格保证。”
  叶伯庭兜头一揖道:“马姑娘,叶某这就去见凌少侠。”
  叶伯庭离去,马芳芳并未监视他;因为她不怕他溜掉。
  在外监视的凌鹤,非但听到二人交谈,也看到二人动手,自然也十分惊异,不是绝世高手,不能在一个半月之内调教出这等高手来。
  他相信马芳芳必有一番奇遇,但他却发现叶伯庭去的方向不是他们住的客栈,而是“统一会”的田庄那个方向。
  黑禄那天逃过马芳芳追杀之后,最初不敢露面,以破庙栖身,昼伏夜出。
  这两天胆子略大些,白天也敢到镇上走走,他必须要找到少门主,也好为小姐及姑爷报仇。
  他虽知少门主当初就是因为门主黑中白把小姐嫁给外人门罗,而不嫁与自己的门人而失踪,毕竟他恨的也只是门罗一人,对小姐黑兰英是;日情难忘的。
  他前些目子听姑爷和小姐说少门主就在附近隐居,才联决来访,又不知在何处,希望释嫌后,共同光大本门绝技及声誉。
  此刻他坐在一家饭庄楼下角落,每天他都到这太白楼来,因为这是本镇最大最著名的一家,如果少门主果在附近,必然常来,因为少门主是一位美食家。
  黑禄吃完正要会帐离去,有人进入大门,朗目一扫,居然向他走来。
  黑禄皱皱盾头,看此人约不惑之年,虬髯卷发,赤面浓眉,他绝对不认识此人。
  只不过此人的眼神却有点似曾相识、会不会是马芳芳一伙的?黑禄外弛内张,已作了戒备。
  这中年人居然坐在黑禄同桌对面,小二上来招呼,中年人要了一壶酒,点了五六个菜,黑禄想趁机离去,此人伸手虚空一按,道:“坐下,坐下,何必见外?我叫了这么多的菜,一个人怎么吃得了??
  黑禄道:“老夫与这位素不相识,不便叨扰。”
  “自己人客气什么!”
  “自己人?这位贵姓?”
  “黑禄,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谁?听口音也听不出来?”
  “你莫非是少门……”
  中年人轻轻挥手道:“总算认出来了,不必嚷嚷,其实我三天前就发现你来此用饭,我本来不想招呼的。”
  “少门主为什么不想招呼?莫非嫌老夫潦倒落魄?”原来少门主化装易容,连虬髯卷发都是假的。“
  “那倒不是,而是不想再拖你下水。”
  “少门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不是江湖中人,我一招呼就可使你改变下半世的生涯甚至命连,江湖人十之八九没有好下场的。”
  “那少门主今天为什么又主动向老奴打招呼呢?”
  “这是由于这两天忽然注意到你眉宇间有隐忧,极可能有困惑之事或危难,我终是放心不下。”
  “这是菩萨保佑,使少门主看出老奴的忧愁,其实又何止是困惑之事或危难。”
  “你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
  “不是老奴,而是小姐和姑爷。”
  听到小姐,中年人面色一黯,继而听到姑爷,立有悻悻之色,道:“兰英怎么了?”
  黑禄已经泪下,呕咽道:“小姐和姑爷都被人杀了。”
  中年人勃然色变,道:“什么人有此功力?”
  “少门主,事情不是这样的,说来也是姑爷的错。”
  “姓门的本来就不是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禄说了一切,中年人愕然道:“那女子叫秦芳芳?”
  “是的,少门主,大约二十左右,长得挺清秀,却狠毒无比。”
  “你是说门罗已倾囊相授?”
  “是的。”
  “自那天被迫杀之后再未遇上她?”
  “没有,老奴住在郊外破庙中,每天只敢到镇上来一次,少门主住在什么地方?”
  中年人没出声,端起杯子道:“黑禄,多喝几杯。”
  “少门主,小姐和姑爷惨死,老奴哪有心情饮酒?”
  “复仇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尽管喝,来,干!”
  书香门第返回  下一部分
  第二十三章 代子赎罪不命长 隔庭犹闻怨妇唱
  凌鹤眼见叶伯庭去了田庄那方向,猜出他并无意立刻去找他,可能回“统一会”去救援。
  叶伯庭所求之援兵,绝对不会是梁士君或李占元那些货色。
  所以他在半路上守候,果然不多久,自田庄中驰出二人,其中一人是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凌鹤自林中走出来,道:“叶伯庭,看来你儿子那条烂命还是不太重要的。”
  叶伯庭道:“江涵还活着?”
  凌鹤道:“这件事不是很单简?如果江涵死了,马芳芳为什么会说他还活着,再说,她要留下你虽不太容易,也未必就办不到吧!”
  叶怕庭道:“凌鹤,待我们的会主把你拿下,还愁换不回犬子?”
  凌鹤道:“上次这一位虎头蛇尾地离去,这一次一定要见个高下?”
  “不错!”
  “你是麦遇春,绝对错不了。”
  对方并未否认,撤下长剑,凌鹤的龙头鳞尾鞭先出了手,黑衣蒙面人凌厉地扫砍了十六剑。
  凌鹤退了两步,但他也不肯示弱,鞭浪如山,一口气也是二十一鞭,对方也退了两步。
  叶伯庭骇然,凌鹤离开麦家堡,前后不到两年,似已脱胎换骨,看来他的两大靠山之一,即使比凌鹤略高些,也相差极微。
  这工夫,两人已打了三十余招,凌鹤迭遇险招,衣袖也被扫破,但对方也被他的鞭抽中大腿一次。
  叶伯庭道:“会主,属下虽然技薄艺浅,着合两人之力,今天必能除去他!”
  “哼!”蒙面人虽只哼了一声,叶伯庭就不再出声了。
  凌鹤的功力越来越高,与日俱增,浑身一千多道伤痕的痛苦经验太宝贵,一般高手约要两三辈子才能获得那么多的经验。
  百招过去,凌鹤已挨了三剑,左肩背上裂开一道口子,但他的长鞭忽然缠住了对方的剑身。
  凌鹤想再夺剑,甚至以鞭缠住对方的身子,对方猛烈的一时砸在他的胸腹之间,凌鹤“吭”地一声腰一弯,对方一腿把他砸出一丈之外。
  蒙面人一泻而至,他有信心再补上一脚或一掌,让他停止呼吸。
  可是一脚喘下,相距数寸时,凌鹤抓住他的脚一扭,蒙面人的身子悬空疾转,这是一流的反击,也是一流的应变措施。居然卸去了这大力一扭之力,要不,蒙面人这只脚腕必然粉碎。
  他身子疾转,另一脚攻出。
  凌鹤放手的同时已跃起,其疾如风,在对方后腰上抓了一把。
  他这一抓,不啻钢铁,衣衫裂一,连皮带肉被抓下一块。
  这是实战经验的成果,也是父仇家恨有形与无形力量的亢奋和支持。
  叶伯庭大喝一声划出一指,地上土石横飞,但被凌鹤无情的一鞭震出一丈五六之外。
  这时,蒙面人嘶吼着攻出七剑,其中一剑又划中凌鹤的左臂。
  凌鹤疾退中,剑芒闪烁,脖子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这种威猛、凌厉的搏杀,早在凌鹤的预料之中,他从未把复仇视为一件容易的事。
  凌鹤半转身子,以鞭的鳞尾攻其“玉堂”要穴,但左手三指却如电贯出。
  蒙面人的应变够快,背衣仍被划裂,又添了一道血糟。
  叶伯庭骇然,到目前为止,双方各有失招也各有斩获,很难分出优劣胜败来,蒙面人最初不眼,现在不服也不成,正要再拼,忽见一个人影急驰而来,道:“老弟,是不是你?”
  凌鹤道:“老哥,你又来得不是时候,不用问,他又要溜。”
  的确,蒙面人和叶伯庭同时离开了现场。
  “恶扁鹊”略一打量,失声道:“老弟,你挂了彩?对方是谁?”
  “蒙面人和叶伯庭。”
  “要得,小子,以一对二?”
  “不,不,叶伯庭没动手,小弟和蒙面人独挑,他也不轻松,和小弟差不多。”
  “真了不起,蒙面人似乎已非你的敌手。”
  “目前我仍非他的敌手,老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是出来找人的。”
  “谁?”
  “江大妹子。”“恶扁鹊”丑脸上有一抹苦笑,道:“这件事真糟,江涵再坏,总是她生的。”
  “是的,老哥,所以我不赞成马姑娘用这手段整人。”
  “确是马芳芳干的?”
  “是的,老哥。”他说了在暗中见到的一切。
  “恶扁鹊”一惊道:“如今的年轻人可真了不起,两个月不到就摇身一变而为绝顶高手,老哥哥几乎不信。”
  “是真的,老哥,她当场炫露过,要不,叶伯庭会放过她?老哥哥,江大娘到何处去了?”
  “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出来找,我怕她想不开而自寻短见。”
  “那倒不至于,江大娘为人豁达乐观。”
  “恶扁鹊”摇摇头,道:“母子之情,非同小可,不可以常情来衡量。”
  “老哥,你这么关心江大娘,看来我们一干年轻人没有白操心。”
  “恶扁鹊”居然红了脸。
  马芳芳并不知道叶伯庭是否去找凌鹤,不久就到凌鹤等人住的客栈中暗暗观察,只有妻子云、曲能直、李婉如和姜不幸等人在家,叶伯庭并没有来。
  此刻李婉如在逗凌小鹤,小孩子发出极大的笑声,此情此景,马芳芳感慨万千,不免想起在小客栈中照料马小鹤时的情景。
  这时,姜不幸忽然正色道:“曲大侠,令师八成没有找到江大娘,要不,怎么还不回来?”
  曲能直道:“江大娘八成是去找她的儿子了,如果那么好找,江涵还会被人弄断这么多的指头?”
  有娟娟自后面来到前屋中,道:“整江涵的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芳芳?”
  姜不幸道:“我看八成是芳芳妹子,因这附近再也我不到一位关心咱们的事,而且恨江涵入骨的姑娘了。”
  “对!”李婉如道:“九成九是她,只不过,芳芳绝非江涵的敌手,除非芳芳用计谋赚他。”
  曲能直道:“这想法很有见地,江涵好色,要赚他只有以色为饵。”
  姜不幸道:“无论如何要尽快我回芳芳妹子,一个姑娘家在外晃荡总不是好事。”
  娟娟道:“我也出去找找看。”
  曲能直道:“萧姑娘,我陪你去。”
  马芳芳悄悄离开,返回藏匿江涵的民房,这儿只有三间小屋,有个不太大的前院。
  一个未扎口的麻袋,放在左边耳房中地上。
  马芳芳踢了麻袋一脚道:“江涵,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人的方式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你的灾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麻袋中的江涵被点了穴道,而且用的是黑中白大侠独一无二的点穴手法,江涵无法自解穴道。
  马芳芳道:“江涵,你爹并不想马上向凌鹤报到救你,只要过了时限,我就开始另一种整人的方法。”
  她又踢了麻袋一脚,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那句‘连第二次的兴趣都没有’的俏皮话?你们父子真够狠,整了我和梁不凡,居然还以一个鼻烟壶嫁祸‘恶扁鹊’。”
  后窗外的人陡然一震。
  “要是向‘恶扁鹊’报复,我和梁不凡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马芳芳又道:“叶老贼必是求援去了,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