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只不过小江再次攻上,才七八招,也把高丽花逼退了两步。
高丽花道:“小江,我不行,让余大彩这老小子来对付你……”她立即疾退一丈。
余大彩接了小江三掌,心头骇然。
他已听说凌鹤在受尽析磨之后,已入顶尖高手之列。而江涵居然也不逊色,所谓“八大”真该退休了。
但余大彩比李占元及郭家驹等人高明得多,十五招以内,小江占不到他的便宜。
哪知高丽花可不讲什么身分,她说让余大彩对付小江,是想联手生擒小江,只是不便明说出来。
现在她又出手了。
小江以一对二就吃力了。高丽花的身手不逊八大家任何一位,小江自忖取胜不易,万一被制穴道的石丽人及梁不凡二人,有一人自解道脱困,三对一是脱不了身的。
小江窜出墓地对,在暗中流泪的人本想生擒他,终于看在江杏面上,放他一马。
在此同时,娟娟和奶娘在隔壁另一幢民房中照料孩子。凌鹤和姜不幸在小酌,他希望能尽快使她康复,爱妻遭此不幸,他不能不引咎自责。
“不幸,你尝尝这烧鸡,是不是风味无殊麟脯,色香倍胜鹅黄?”这本是姜不幸最近说的。
姜不幸没有吃,却哼起儿歌来。她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和正常人差不多,坏的时候就会唱歌。
凌鹤脱了上衣,道:“不幸,你看。”他身上的伤疤是她百看不厌的,他希望藉这伤痕唤回她的记忆。他们初相识时,她曾为他解困,也曾要求看他身上的伤痕。
这记忆是深刻的。任何一件男女初相识时的事,都能终生不忘。
姜不幸望着他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痕,记忆之门又逐渐开启,她忽然伸手去抚摸,道:“阿鹤,这是多少疾苦编织成这么美好的图案。”
凌鹤心头一动,这正是正常人所说的话,他握住她的手,道:“阿幸,还记得在那小破庙中,你曾摸过我伤痕的事吗?”
姜不幸想了一下,道:“很久了吧,我记得一点,阿鹤,你的武功……”
凌鹤本要叹气,他忽然警觉,阿幸的失常不正是为了这件事?怎可再提此事,他道:“阿幸,我的武功虽失,也并非全无希望。”
“你认了吧!”李占元竟站在门外。
凌鹤道:“李占元……”
李占元挥挥手道:“跟我走吧!”
“跟你走?到哪里去?”
“你现在只有服从的份儿!”
“那可不见得!你他娘的老来变节,甘为邪魔歪道跑龙套。你说,你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
姜子云站在李占元身后,李占元如今可不怕残了一条腿及一臂的姜子云,冷峻地道:“姜老贼,你自身难保,还要管闲事。”
姜子云道:“你要能分辨出何为正事,何为闲事,也就不会为虎作伥了!”
李占元道:“姓姜的,如果十招内我撂不倒你,姓李的掉头就走。”
姜子云道:“是哪个师娘又教了你几手?”李占元滑步欺近,劈出一掌。
姜子云独臂一撩,立被震退步。
四肢齐全的人,总是占便宜,姜子云反攻过去,李占元再狂击三掌,又把姜子云震退了两步。
巧的是,“恶扁鹊”师徒又不在家,事实上这不是巧合,他们师徒在家他也不敢来的。
未出五十招,姜子云竟被击昏在地。
李占元拍拍手道:“凌鹤,带着你的老婆和孩子跟我走。”
凌鹤为了阿幸,他不能不忍,道:“李占元,你真的不信有所谓天理吗?”
李占元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凌鹤,你以为今夜可以不跟我走吗?”
凌鹤说道:“李占元,我知道你还记我的仇,以前我曾污辱过你,但那只能怪你的武功不济。”
李占元冷笑道:“你现在能接下我半招?”
凌鹤道:“不能。”
李占元道:“半招都接不下的人,自然要听人摆布。”
凌鹤漠然道:“那可未必。”这时姜子云动了一下,即将醒来,李占元又一脚把他跺昏过去。
李占元道:“这样吧!你若能自我胯下爬过去,我就放过你的老婆和孩子。”杀人的方式之中,这是最冷酷的一种吧!
姜不幸道:“我爬行不行?”
李占元道:“你是女流之辈,你爬没有用。”
凌鹤冷峻地道:“作人不可过分,李占元,我的骨头没有你的那么软。”
孪占元上前揪住他衣领,耙他掼在地上,道:“爬不爬?”
姜不幸大叫一声之后,怔忡了一会,又哼起几歌来;凌鹤不由切齿,刚才李占元若是不来,说不定阿幸会就此清醒过来。
凌鹤道:“你可以宰了我,但你不能使我变成懦夫。”
“我以为能!”
“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善变,随波逐流、以致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
李占元上前一掌把他打出五六步,姜不幸“嘻嘻”笑着上前去拉他,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占元撩出一掌,居然被姜不幸挡开,这正是一种自卫本能,因为她的身手本来就高于李占元。
只是李占元近数月来功力大增而已。
李占元冷笑道:“好!我就给你一次自卫的机会。”但姜不幸并未攻上,似想去拉尚未爬起的凌鹤。
李占元又是一脚,竟把姜本幸踹出三囚步外,这当然是由于她根本未提防之故。
姜不幸刚站起来,李占元又是一脚踢去,哪知昏迷已醒的姜子云忽然抱住了这只脚。
他本想扭断他的脚踝,却低估了他,大力一喘,妻子云的腹部被湍中,口角渗出血丝,滚出三四步。
但姜子云只要还能爬起来,就不许任何人动他的少主人和侄女,他厉声道:“李占元,你不是人……”
李占元揪住凌鹤的头发,拖到姜不幸身边,想把他们的头发结在一起,这样比较容易弄走。
只可惜姜不幸不知抵抗,反之,她和姜子云联手,李占元尚非敌手。
现在他击昏了凌鹤和姜不幸,姜子云反扑上来。他已受伤,且仅有——腿一臂,自非李占元的敌手,未出七八招,姜子云又被砸昏。
李占元点了两少的穴道:“扛起来就走,但才出镇不远,就被一人拦住。李占元外弛内张地道:”麦兄,是你。“
“不错,正是区区,李兄找的是什么人?”
“是……是本会的叛徒……”
“不对吧!麦某看得出是谁,男的是凌鹤,女的必是姜不幸姑娘。”
“是又如何?在下奉会主之命行事,谅麦兄不致插手。”
“李兄,把他们放下也好谈话。”
“麦兄,你真的要架梁?”
“这不是架梁,李兄,你真以为‘统一会’能成大事?”
“试问麦兄,当今武林各大门派,谁能与之抗衡?”
“呸!有奶便是娘。李占元,就凭这两句话,你也配这‘八大’之名?”
李占元道:“麦秀,我知道你已非吴下阿蒙,但你家李爷可不在乎你。”放下两少,两人就动上手。
麦、李两人都学过巨书上的武功,造诣差不多,麦秀即使稍高些,也非七八十招内,所能见胜负的。
就在这时,忽然人影倏闪,有人不打招呼就攻向麦秀一掌,而且凌厉无匹,此人竟是“四五六”。
麦秀对付李占元半斤八两,加上此人又是施袭,急忙撤招闪让,却仍被扫中肩部,踉跄后退。
李占元不会浪费这大好机会,自后面一脚跺出。
麦秀不可能闪过这一脚。这时,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道:“收回你的蹄子!”
李占元并未收回,却减了两成力道,跺中了麦老二,疾转身形。
麦秀仍然栽出五七步,差点倒下。
但是,当李占元和“四五六”看清来人是“恶扁鹊”时,两人互视一眼,立刻逃离了现场。
麦秀抱拳道:“这位前辈可是……”
“恶扁鹊。”他倒也干脆。
“真是失敬!这就难怪他们见了前辈,就望风而逃了。”
“小麦,你能及时改邪归正,真难为你。”
“有前辈作榜洋,哪敢不回头。”
“恶扁鹊”大笑着道:“骂得好!”说着已解了凌、姜两少的穴道。
凌鹤除了感激,实在无话可说,麦秀愕然道:“以凌鹤和姜姑娘的造诣,怎会隐在李占元手中?”
“恶扁鹊”道:“说来话长,小麦,你敢不敢和我们在一起?”
麦秀道:“晚辈当然要站在正义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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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父子反目情作仇 不幸命苦更不幸
李婉如把酒菜都已摆在桌上,等候马芳芳。
她和马芳芳的遭遇相同,已不再奢望得到凌鹤了。可是马芳芳却和她不同,她要的很难放弃。
马芳芳适时赶回来。李婉如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好。”
“我非杀李占元不可!”马芳芳说了李占元差点掳走凌鹤和姜不幸的事,她不久前在镇外正好看到。
李婉如道:“芳芳,你崇拜凌鹤,因为他是英雄,可是他现在已不是英雄了!”
“他还是英雄,你不管!”
李婉如自被“二五人”玷污之后,就不再妄想。她知道芳芳的想法不切实际,只是不愿打她的兴头。
至少李婉如以为争不过姜不幸。她为她满上酒,道:“来,干一杯。”
马芳芳道:“为什么干杯?”
“就算为凌鹤和姜不幸脱出魔手而干杯吧!”马芳芳道:“不幸姐的痴呆症恐怕好不了!”
就算好不了,凌鹤似也不会移情别恋,只是李婉如没有说出来,她现在已变成旁观者了。
老实说,李婉如根本未发觉有人来此。
“是我。”
“你是谁?”
“代奇侠黑中白的千金黑兰英复仇的人。”
这句话李婉如一字也不懂,但马芳芳却字字了然,道:“本姑娘知道迟早会有人出头。”
来人道:“那是因为你未能把黑禄杀之灭口。”
马芳芳和李婉如来到院中,发现此人竟是蒙面的。来人道:“另有一事也顺便一问,统一会小会主‘二五人’可是你杀的?”
马芳芳道:“正是。”
“为什么那么狠毒?”
“如果他犯了淫行,以那手段对付他,算不算狠毒?”
“不算!”蒙面人道:“他侵犯过你?”
“不是。”
蒙面人的电目在李婉如脸上一扫就明白了,道:“秦芳芳就是你?”
“我叫马芳芳。”
“你是西北马家的人?”“正是。”
“你蛊惑比你大两旬的门罗在先。又杀门罗及其妻黑兰英在后,为什么如此狠毒?”
“那全是误会。”
“这谎言总要有人相信才行。”
“信不信由你。先是黑兰英误会,继而他们夫妇由相骂而出手,结果……”
“结果同归于尽是不是?”蒙面人冷峻地道:“黑禄是个忠仆,他的话不会有一字不实的。”
马芳芳道:“我不想多辩。”
蒙面人道:“试问你过去认识门罗?”
“不认识。”
“既然不相识,怎能一见面即成密友,且把他的绝学倾囊相授?”
马芳芳道:“这只是缘分,别的我不想多说。”
蒙面人冷冷地道:“我以为你和门罗做运不可告人的事。”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黑禄在你们另外租屋双宿双飞不久,就发现了秘密,只是他并未立刻报告黑兰英,而是黑兰英发现有异,问他他才说出来的。”
李婉如恍然大悟,原来在马芳芳出走这段内,还发生了这么一段。
这就难怪任何人也不知她的武功忽然陡增的原因了。
马芳芳道:“你是门罗的什么人?”
“你不必问这些。”
“你是不是统一会会主?”
“是又如何?”
“如果你是,而黑禄找你出面找场,你和门罗必有渊源。”
“马芳芳,血债血还,你得为黑兰英偿命。”
“可以,只要你有这份能耐……)马芳芳攻出试探的一招。
蒙面人立于化解。六七招后,蒙面人反守为攻,势道之凌厉,无与伦比。
由于蒙面人的内力雄浑,马芳芳被砸得马步不稳。
李婉如的身手,在武林中也算是中上之选。在这火并之下,居然不能看清双方的出招、变招、拆招及破招的过程,其快其怪由此可见。“
蒙面人在内力及臂力方面,固然占了便宜,但在招式上,他似乎略逊马芳芳。
逊于马芳芳,也就是不如门罗,因为门罗一招未留,都传给了她。
门罗的武功,当初还不如黑兰英以及她的师兄司马能行。但和黑兰英结婚后,学了黑门的绝学,又常和黑兰英切磋,加之以后不断创新,这些年来,已超过了司马能行。
这就是为什么门罗曾对马芳芳谈过,他要使她变成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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