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惊天下
数次之后,长风居士仍不死心,找到了几个天赋极佳,准备收为弟子的凡人孩子,紧盯着他们修行圣手舞,结果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最后只好用阵修之法,助其结心阵,再慢慢转入画阵一脉。
一对柔软了胳膊,轻轻舞动,摆出一个个柔和无比的姿态,一遍遍,似永不停歇。
“哇!”罗东那丑陋的头颅,转来转去,看着那婴儿,怪叫出声。聂无双惊讶的看向傀儡,这新罗东虽然好似比原来的罗东少几分灵气,却最是沉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罗东这样的表情。
“的确很奇怪,这婴儿来的奇怪,这圣手舞更是奇怪。”聂无双回应着,却不知所云。
罗东剧烈的摇晃着脑袋说道:“不不不,你说的那些,当然奇怪。奇怪便奇怪好了,过去便过去了。可是……可是他在长大,长大也不奇怪,只是长的太快了。”
聂无双凝神听他说话,却觉得有些混乱,听不懂他所言,可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他的神识本就一直盯着那婴儿,再听了罗东之言,先前对比。心中更惊,这罗东观察的倒比他还要仔细。这婴儿从画卷中诞出,前后不过一日夜,却长了足足五分之一。
随着圣手舞的节奏变得缓慢,那婴儿最后变成抱元守一的样子,睁开双眼,冲着聂无双甜甜一笑,张开小嘴,依依呀呀试了几次发声,直到找到感觉,方开言说道:“给我取点言兽血来。”
“他说什么?”罗东转过头看着聂无双问道,其实那婴儿的声音虽然尖细,却是清清楚楚,两人距离那婴儿不过两三尺远,以傀儡的听力,断然不会听不清,只是他无法相信,一个刚出生一日夜的婴儿,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知道言兽?
聂无双脸色早已经变得阴沉一片,随手取出一瓶言兽血,先将那婴儿放在桌上,打开瓶塞,放到婴儿的面前。
那婴儿小心的抓起瓷瓶,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满意的说道:“不错。”说完,倒转瓷瓶,从瓶中倒出三滴兽血,在左小臂上涂抹润开。塞上瓶塞,继续舞动双手,作起圣手舞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色。这兽血聂无双采来时间不长,正是浓度最盛之时。
眼见得,随着婴儿的动作,手臂上的兽血,渐渐的变淡,最后融入骨肉之中。抹过兽血的部位,反倒远比其它部分的皮肤更加细腻嫩白。
圣手舞又持续了片刻,直到不见一丝血腥,婴儿停下来,打开瓷瓶,继续涂抹兽血,只是这次换了个部位,而且涂抹的更多,一次便用掉了六滴言兽血。
如此反复,很快用光了一瓶,便一点也不客气的向聂无双伸手。聂无双倒想知道,这小小的婴儿打的什么主意,他要便给,前后用去了三瓶,那婴儿已经用言兽血,将整个身体全部涂抹吸收了一遍,这才长出一口气,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纯正的魔血之力,果然是吸收魔力最好的引子,有了言兽之血,吸引炼化魔力的速度,快了百倍不止,魔域神州名不虚传啊。”婴儿冲着聂无双和罗东笑着说道,虽然是依旧细嫩,却是一副老气横秋之态。
聂无双后退几步,看着桌上的婴儿,神识扫来扫去,都不知扫过了多少遍,虽说他从画中生,圣手舞中长,又能吸收言兽之血,可聂无双就是觉得,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危险。甚至,在他说话时的神情之中,看到几分熟悉。
“你是谁?”聂无双当然不会认为他真是画中生出来的婴儿。
婴儿冲着聂无双翻了翻白眼:“你说呢?虽说你慧根浅薄,总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吧。”
听了此言,聂无双眼前一亮:“你是长风居士?”
那婴儿小嘴一撇:“看来你还真是笨,提醒之后才想到,真不明白,象你这种慧根之人,为何有如此机缘,象我这等天赋绝佳的人,还要靠你的力量,方能来到魔域神州。”
果然是他,画中有画,画中有胎,长风居士果然好心思。可为何他要在画中隐藏十余年,方才出现?在自己昏睡之时,难道他也在昏睡?
长风居士冲他笑了笑:“你心中的疑问太多了,本来我想让你去猜,想想还是算了,在我眼中,你很没用,天赋又差,品性一般,实在不适宜修行之道,可偏偏机缘无限,连我也要承你的情,告诉你也无所谓。那圣魔壁垒之中,分为圣堂魔堂两处,你真当是好过的?便是我用化身千万之法,依然无法逃得圣君、魔君之手,只能化一凡胎,藏于画阵之中,再借你的机缘,方勉强到达此处。”
“那你为何直到今日,才从画阵之中出来?”
长风苦笑一声说道:“画中画、分神凡胎、胎息大法,单是这三样已然不易,换作他人,随便哪一样都是奥妙无穷,闻所未闻,可即便三样俱全,也不足以保我安然到此。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有玉简中所提的无上巨力,没想到那一切都是真的,十年蕴胎,方能让凡胎吸收一丝一缕的魔力之源,培根固本,以凡胎入道。再借你的力量,脱胎换骨。”
第193章 画中之画
罗东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经历那段记忆。性格大变,与之前的罗东判若两人。沉稳有余,而灵性不足。罗东的自信、创造之力,在眼前的罗东身上,都看不到分毫。
罗东在讲,聂无双边记边分析,将有用的部分记录在新的玉简之中,两人一聊便是月余,那玉简上的内容,实在多得无可记数,总算是整理出其中的大半。
好在玉简的内容虽多,大部分却与画阵之法无关。整理之后,聂无双的思路便清晰了许多。玉简里的画阵古法,与长风居士的画阵之法,自然是一脉相承,却又有众多不同之处。
看着两份玉简记录所得,聂无双轻叹一声,他更愿意相信这画阵古法,可惜他虽身处魔域神州,可体内并无一丝魔气,这古法怕未必管用。
正自犹豫不决。忽然衣衫无风自动,一只画轴从怀中飞出,聂无双一惊,随手一招,那画轴却不听话,已经飞到空中,自行展开。
“咦!这是为何?”聂无双打出灵诀,想要收回画轴,可那画卷已经缓慢的展开,画卷上放出一道青光,将聂无双打出的灵诀阻挡在外。
三十重骑卷天下。
聂无双站起身形,后退数步,取出天雷剑,一脸的凝重之色。他一直觉得这幅画阵,自己使用起来并不趁手,而长风居士却没有送他更好的画阵,对此他始终心存疑虑,心中不解。而长风居士的解释,却又合情合理,不是自己亲手绘制的画阵,使用起来自然不会顺手。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象又被骗了。
当画卷全部展开之后,一骑腾空,人从画中出,马却留在画卷之中,那骑士将马刀背在背后,伸手入怀。动作缓慢至极,又似重病之人,全身无力,与之前的龙腾虎跃之势,相差极大。
手慢慢的伸入怀中,在怀里摸了半晌,再慢慢的抽出,当手指抽出到重铠之外时,终于露出手中之物,居然又是一只古香古色的画轴。
“画中画?”罗东叫道,在玉简之中,倒是有所提及,只是这画中画之法,艰难无比,不仅所需要材料稀罕,数量庞大,而且对修士的修为要求极高。
那重骑慢慢的抽出画轴,一步步走向聂无双,这次聂无双并未后退,他倒想看看,那长风居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骑士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到聂无双面前,双手捧着画轴,献到聂无双眼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聂无双伸手取过画轴,画轴一离开骑士的双手,那骑士身体极速淡化,转眼间已经消散不见。转过头看见三十重骑卷天下,那消失的重骑,并未回到画中,而是完全消失无形。
看着手中,小了一号的画轴,转头看向罗东,这些年两人在一起,他早已经习惯依赖罗东的智慧,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很自然的会向罗东求教。
“罗兄,你看应该如何是好?”
傀儡歪着脑袋,看着画轴,不停的在想,头颅里的那团神魂,都快缩成米粒大小了,也不知想了多久,方抬起头说道:“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
一个想破了头的傀儡?
看到罗东的样子,聂无双摇头叹息,失去部分神魂的罗东,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罗东了,哪怕那团神魂之中,有着无数的记忆。有着超凡的记忆能力,可失去了创造、自主这两项,它已经不再是罗东了。看来,自己要习惯依靠自己,而不是总想着问罗东。
神识在画轴中扫过,并无不妥之处,试着用学过的控制三十重骑的灵诀,打向画轴之上,画轴果然缓缓展开,只是速度慢得令人心焦。画阵本就是阵法的一种,用来与人争斗,速度慢了怎么可以?
三十重骑卷天下,展开的速度如电光火石,一点也不比天雷剑器差,除了使用的时候,会感觉不顺手外,在聂无双的心目中,是一件上佳的画阵。自从幻杀阵器被毁之后,能够与三十重骑相比的,也只有手中的天雷阵器了。因此在捉杀言兽的时候,聂无双都会使用这两个阵法,以前自己炼制的阵法,已经不适合他使用了。
之前张丹青说这是他亲手绘制出的最满意的画阵。聂无双还感叹了一番,此子天赋绝佳,又得到长风居士亲传衣钵,再看这画阵,将来无可限量。现在回想起来,那小子肯定是在骗人,三十重骑卷天下,绝对不是他能绘制出来的。
越到最后,那画轴展开的越慢,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聂无双不得不继续打出灵诀。将充满着灵气的法诀,印在那画轴之上。
随着灵诀输入,那画轴又动了起来,可动的极慢。聂无双却双手翻飞,一遍遍打出灵诀,他到要看看,这画轴之中,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半日,聂无双已经额头见汗,停下来双手各持一块上品灵石,看着还差一点点便能完全展开的画轴发呆,可手上却丝毫不停,灵气如河水倒灌一般涌入身体,滋补着灵气耗尽的身体。
那画卷虽展开九成,上面去是朦胧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这是画阵的特性,如果不能完全展开,即看不到画,更无法使用。
现在只是为了展开画卷,居然半日功夫,便吸干了一位元婴初期修士的全部灵气,实在不可思议,这也是聂无双对画发呆的原由。
恢复完灵气,聂无双自然不会甘心,继续打出灵诀,那数十手灵诀,拍打出千万遍,早已经无需记忆,随手自然而出,只要通过灵诀蕴含的灵气,那画卷才会吸收,如果直接使用灵力,那画卷分毫不动。
其实现在那画卷,展开的速度,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如果不是神识告诉他。每打出一手灵诀,那画卷就微有变化,聂无双都早就想放弃了。
别看余下未展开的画卷越来越少,可所需的灵力却成倍的增加,按目前的速度,怕是没有十天半月之功,是无法展开画卷的。那长风居士,到底在搞什么鬼?三十重骑卷天下,他带过来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为何不是刚过来的时候就动?
不对,从自己的身体通过魔堂,进入魔域神州,沉睡十年之久,可不是刚才所想的两个月,这又是为何呢?
“好麻烦。”罗东盯着聂无双和画卷一整天的时间,直到外面天色变黑,他才开口说出三字。现在的罗东,比之前的罗东可耐心多了,而且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虽说它少了原来罗东的几分灵性,可聂无双却一点都不敢小看它,之前逗弄言兽之法,即使自己也未必有它作得好。
现在的罗东,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张白纸。可这张白纸之上,却有着无数的暗文。
“你若不耐烦,出去转转便是,不过别让那些凡人看到。”聂无双说道。
罗东转身就走,他知道,只要自己距离聂无双不远,就不会有事。凡人,似乎比修士更有趣。
不停的吸收补充,不停的打出灵诀,如此反复,枯燥无比。可修士修行,最耐得住寂寞和失败,十天半月并不长。
转眼间,聂无双盘坐的地方,已经多出一层厚厚的粉末,那是吸光灵石之后剩下的。展开画轴的过程,远比聂无双想象的要难得多,数千枚上品灵石,三月的时间,转眼过去,可那画轴,总是差着一点点。倒是聂无双的修为,眼看着长了一截。
罗东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可惜容镇太小,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转遍了容镇的每个角落,记下了每个凡人,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经常会去看某对夫妻夜晚的娱乐活动。
又是三个月过去,又是数千灵石的粉末。罗东早已经不再看凡人的夜间娱乐了,而是单独进了方舟山脉,再次采集了大量的食肉草叶,而它的手中,也多了如成人脑袋大小的一团困兽丝。
这个数量已经足够多了,可罗东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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