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惊天下
“嗯?”老者带着几分疑惑看着小儿子,别看小儿子修为不高,却是难得的将才,年仅四十,便已经是统率五万大军的将军。可刚才他所言很是不妥,以自己的修为,如果有人闯入府内,如何能不被他发觉?
“是那丫头不知羞耻,从外面救回来一个男子。”弘晨自然明白老爷子的疑问,马上开口解释道,别看他身为将军,已经是雄霸一方的军方大员,可在老爷子眼中,也不过是‘还可以’三个字的评价。即便如此,微生弘晨已经极为满意了,要知道,从老爷子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已经极为难得了。
“佳玫?”老者转头看向孙女,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自己的子孙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位天生废材,虽说是女孩,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因无法修习先天功,更不被她的父亲所喜,可怜的孩子。
“爷爷,是孙女救回来的,孙女见他骨骼清奇,气度不凡……”没等她说完,弘晨脸色已经阴沉似水,她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老爷子微微一笑,拉住佳玫的手,迈步走进秋月水阁,朗声说道:“微生达明在此,不知哪位朋友来府上坐客,慢待了。”
“无妨,进来一叙。”聂无双轻声说道,他对此地的修士极为好奇,正好近距离一探。
老者拉着孙女,进入房间,弘晨和另外三个中年人跟着走了进来,余者皆在门外。聂无双所在的偏殿面积不算小,也装不了太多的人。有那老者在,外面的兵将再多,也是无用的。
微生达明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片刻,弘晨亲手拉过椅子,扶着父亲落座,偷眼看向聂无双,眼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好奇。女儿居然将男子带入内府,他心中自是生气,可能引老爷子的兴趣,亲自前来,便有些稀奇了。近十年来,能引动老爷子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达明老人笑眯眯的问道,弘晨心中又是一惊,老爷子这种表情,已经有多少年未见了。
“聂无双。”
“请问聂先生仙乡何处?”
聂无双微微皱眉,伸出右手食指,一个淡蓝色的电弧从指间飞出,跳过数丈距离,微生达明面前的桌上舞动数十次,在桌上留下一串焦黑的字迹,消失无踪。
微生达明年近八旬,眼力却是极佳,马上认出桌上四人焦黑的字迹‘废话太多’。
达明猛的站起身来,看着桌面上的四个字,久久不语,好半晌,转过身冲着聂无双一躬到地:“先生有何吩咐?”
聂无双满意的点点头,还是用实力说话比较方便,指着佳玫说道:“这女孩留下,其余人等,都出去吧。”
“是。”微生达明应了一声,率先向外走去,弘晨等人紧随在后,房间内只留下佳玫一人。
“爹……”到了屋外,弘晨轻声叫道。老爷子一瞪眼,站在门外数丈开外,并不离开。他不走,余下的子孙自然更不敢走。弘晨回首,轻声吩咐几句,几个亲兵分头去传令,解除警报,这会儿,怕是连禁军都已经调动了。达明老人微微点头,对这个儿子还是极为满意的。
房间之内,佳玫一脸的忐忑,不知聂无双为何单单留下她。鼓起勇气问道:“先生?不知佳玫能为先生作点什么?”
聂无双一脸的平静,心中却犹豫不定,此女的品性如何,目前还看不出来,惊动了微生府众人,想要过清净日子怕是不行了。他已经用神识将四周的环境探得差不多了,找块灵脉充足的地方修行并不困难,只是是否带上此女,心中还未有决断。
罢了,自己的事情还有许多,目前身在何处亦未知晓,是幻境、心魔境还是在是非林中,这等事情,怕是问遍了此地的主人,亦是枉然,还需自己去找寻真象。
“你可怕疼?”聂无双问道,打通淤节并不困难,只是那份痛苦常人难以承受,如果自己乾坤戒、帛盒尚在,用些稀有的药物,倒是能免去这份人间炼狱般的苦楚。可是一来这些东西都不在了,二来炼狱苦楚也并非全完好处,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即便天赋绝佳,将来成就亦是有限。
微生佳玫也不知想到什么,先是脸色一红,眨眨眼睛,又觉不妥,眼光中多了几分疑惑,轻咬下唇:“先生,会很疼吗?有多疼?”
聂无双一脸的笑意,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很疼,如人间炼狱,登刀山,下火海,入油锅也不过如此。”
佳玫脸色惨白,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鲜血,犹豫了良久:“那……那我疼的厉害,可不可以叫出声来?”聂无双被她问得笑出声来,果然是个有趣的丫头,她不问有何好处,却问可不可以呼痛。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挣扎,你可明白?”聂无双纯心想要考查此女的心性,要知道,人在痛苦之中,想要忍住不叫已经极难,而挣扎翻滚,更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想要控制难上加难。
“明白了。”佳玫一脸的担忧,拉过一把椅子,双手抓住椅背,头埋在双臂之间,翘起屁股,一副准备拚打的样子。她的样子极为可笑,很不淑女,可聂无双却微微动容,他很清楚,这个姿势,正是最能忍受痛苦的,看来此女倒是经验丰富啊,难道她经常拚打?
“小心,开始了。”聂无双说话的同时,食指遥遥一点,一道灵气透体而入,钻进佳玫的肩头,向第一道淤节所在之处冲去,对聂无双来说,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灵气,可对佳玫而言,如同一根钢钻,直插肩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直冲云霄,把聂无双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凡人女孩,居然能喊出这么大的声音。
房间外的众人,同时心中一凛,转头看向微生达明,老爷子一脸的担忧,又觉得莫名其妙,这小孙女叫的好不凄惨,却是为何?
佳玫身上的淤节数不少,足有九十九处之多,聂无双只是想查探其心性,倒并非有意虐待一个小女孩,灵气过处,淤节顿开,可每次强行冲破淤节,带来的痛苦,正如聂无双所言,如同人间炼狱一般,那份痛楚,无法用语言形容。偏偏因灵气入体,即便她想要昏迷亦是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体会那无边的炼狱。
惨叫之声,一声高过一声,半刻钟之后,已经喊哑了嗓子,却依然在叫个不停。聂无双一边帮他打通淤节,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心中极为满意。这丫头疼得想昏迷都不成,惨叫之声听得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两手用力过度,已经无法活动,却依然紧抓着椅背,在这般痛苦面前,即未瘫倒在地,也未动弹分毫,这份韧性、耐力之佳,连聂无双也有些动容。
要知道,佳玫可是真正的富贵小姐,没有修行过任何功法,又无法修行灵气,一个普通的女孩,能承受如此苦楚的,极为罕见,就凭这份毅力,将来的成就便不会太差。
第246章 寻山使者
时间一长,别说弘晨,连达明老人心里也不托底,这房间里,到底在干些什么?凝神细听,除了惨叫之声,以他的修为,还能听出双手用力抓住某样东西的声音。
弘晨再也忍不住了,虽说他不喜欢这个女儿,可主要原因是这女儿从出生之后,便被查出经络阻塞,无法修行功法,象微生家这等府地,无法修行,定然不会受到重视,倒不是他不爱惜亲生女儿。
“爹,您看这……”他的修为远远不如老爷子,除了惨叫声外,里面是否还有其它声音,他听不出来。
老爷子一脸的阴沉之色,其实他也有一种冲进房间的冲动,却强行忍住了。毕竟活了八十多年,眼力远非儿孙可比,这位先生,怕是有些来历,就怕是……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惨叫之声终于停止,等了片刻,微生达明朗声说道:“聂先生,可有需要效力之处?”
“派两个丫头进来了,其他人都散了。”聂无双满意的说道,佳玫全身汗透衣裙,下唇几乎咬烂了,硬是抗住那无边的炼狱痛楚,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停,脚下却未动分毫。直到全身的淤节全部打通,才瘫坐在地上,连呻吟的力量都没有。
很快,两个小丫头进入房间,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小脸菲红。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四小姐,虽全身汗透,可衣裙齐整,心中更加诧异,原本的想法,被抛在脑后,看来并非她们所想的那样。
先向聂无双曲膝行礼,接着上前扶起四小姐,走出房间。
看到女儿被扶出来,衣裙齐整,弘晨松了口气。脸色微红,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明知道能被老爷子看中的人,定然不会如此无礼,可听那惨叫之声,也由不得他不这样想,没得作了人家便宜岳父,以微生家的门地,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见女儿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弘晨准备上前抱住佳玫,两个小丫头的力量不大,扶着四小姐走出房间,已经累出一身汗水。没等他迈步,老爷子一步到了孙女面前,伸手在佳玫手腕上一搭,弘晨止住脚步,心中一动,原来如此?可那天生绝脉,真的可能打通吗?
“爹?”
老爷子双目圆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佳玫是他的嫡孙女,被查出先天绝脉之后,他早已经想尽了办法,如今只是半个时辰时间,绝脉果然通了,就象他想象中的那样。
“玫儿,聂先生可说了什么?”达明连忙问道,先天绝脉无法修行任何功法,这早已经有了断论,别说是他微生达明,便是寻山使者,也无此手段。
可怜佳玫用身的力气早已经用尽,连抬眼皮的能力都作不到,如何能回答。达明见问不出结果,挥手让人扶她去休息。
聂无双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微生佳玫身上,目前最要紧的是恢复自保的能力。手头没有任何法器、材料,除了在他看来,并不算强的灵气之外,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聂无双全力投入灵气运行之中,身体里的灵气节节攀升,速度之快,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体内虽无元婴,可灵气的总量,居然超出他在是非林的时候。要知道,在是非林中,聂无双已经达到元婴中期的修为。
这一个月来,微生佳玫早已经恢复如初,几乎每天都会到秋月水阁门前报道,见聂无双不理,在门外站上半个时辰,留下一食盒的美味佳肴,才会离开。
桔红色的晚霞,如诗如幻,在天际边形成各种奇妙的图案。微生达明站在院中,极目眺望,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
又是一年云遮月,寻山使者踏空来。
每年的今天,皆是微生家的难日,也是整个国家的难日。一想到寻山使高傲的脸孔,微生达明就觉得忍无可忍。
可是又能如何?说起来蓝山国势强横,物产丰富,兵强马壮,训练有素,可这一切,在寻山使面前,皆土鸡瓦狗。
每年这个时间,微生老爷子都会独立一人,站立在院中,直到寻山使来临,在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人打扰他,包括不远处皇宫内那位年轻的帝王,亦是如此。
陛下年轻虽轻,却胸有大志,可惜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下。只有寻山使存在一日,帝国梦想便是虚幻。
回头看了一眼内院,这段时间,那位聂先生足不出户,不饮不食,招唤过佳玫数次,惨叫之声也传来数次。可每当自己问话的时候,那本来还算乖巧的孙女,很坚决的摇头不语,只是面露喜色,并未掩饰。
晚霞即将散尽,黑夜即将来临。远处天空,云霞翻涌,八匹白马踏空而来,骏马身后,拉着一辆镶金嵌银,华丽至极的四轮长厢马车,车头一杆丈八红旗,迎风飘舞,火红的旗帜上书一个浑厚的黑字‘寻’。
“来了……”微生达明轻声说道,双腿微曲,跃身跳到屋顶,一声长啸声传数时。双眼瞪得滚眼,看着天空中那辆对整个帝国,对微生家毕是奇耻大辱的马车,一脸的悲哀。
同一时刻,三声长啸从不远处的宫殿中遥相响应,一位年轻的君王,站在大殿前的阶梯上,仰望天空,双手握拳,面沉似水。在殿堂阶梯下面,两侧排开,站满了文武大臣,躬身低头,瑟瑟发抖。他们并非是害怕,而是感觉无比的羞辱。人说君忧臣辱,群辱臣死。可这么多年来,他们用费尽了心机,依然无法解决君王的忧辱,他们都该死,却屈辱的活着。
片刻之间,马车飞临皇宫之上,车门打开,走出一对双十年华的年轻男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天香国色。脚踏浮云,缓步向下,如踏阶梯。四周花香似锦,骏马嘶鸣。
下到宫殿顶部的高度,两人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君王低下高贵的头颅:“沙丘国第十六代君王沙致远拜见寻山使者。”
那男子轻哼一声,算作答理,女修轻启朱唇,音如天籁:“沙致远,年奉可曾备足?”
沙致无再施一礼回答道:“已然备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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