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霸
彤,便密集又强烈的纵横旋射,在火花的溅现,清脆却硬朗的兵器碰撞声裹,崔厚德业已左
支右绌,连连退后,身上更有数处皮肉划裂见血!那边
舒妲的形势更是恶劣危急之至,她以那一对‘牛角短刀’像疯狂了一般拚命护卫着燕铁
衣,她完全是一派不要命的同归于尽打法,处处奋不顾身,刻刻誓与敌亡,她这种玉石俱焚
的博击,一时倒令‘大荒双魅’受了牵扯。
‘大荒双魅’中的任何一个,论武功论经验,甚至论狠毒,都要比舒妲强上多多,若是
单对单的拚斗,他们两人中随便挑一人,也足可对付舒妲这样本事的角儿三两个,然则,现
在的舒妲,只是在拚命,不顾自己生命的在拚命,如此厮杀,和一般的拚斗就多少有点不同
了,‘大荒双魅’不愿在本身的安全受胁下杀敌,招式运用上便颇为忌惮,有许多地方不能
放手硬干,进展自然稍有阻碍,但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延续太久,‘大荒双魅’仅是略受牵
扯,却并非无计可施,他们依旧能够解决舒妲只是时间上要比预料中的慢些实际的形
态,‘大荒双魅’明白,舒妲也明白。
‘大荒双魅’都只用空手进击,闪腾如风裹,舒妲已气喘嘘嘘,披头散发,衣裙多处撕
裂,现露于衣裙裂口外的肌肤不再白皙晶莹若非血痕交错,便是乌青瘀肿了!
眼看着舒妲已无法再支撑下去,眼看着她的危难就要临头,而崔厚德非但是不能过来援
救,非但是自身不保,他那边的形势更不比舒妲好上多少!
身形看似跃起,锺忻却突然诡异的窜落,舒妲的右手‘牛角短刀’斜挥落空,锺忻已快
逾闪电般飞起一脚将舒妲踢滚在燕铁衣身边!
叱喝半声,皮卓才随形而上,两只船也似的大脚往下暴踩,模样恨不能一下子便将舒妲
踏透踏扁,踏成一堆肉糜!
就在舒妲悲愤绝望,惊恐无告的那一刹那,她侧伏于地,眸瞳中映凝着那双套穿巨大牛
皮软靴的脚底迅速踏落,她甚至已准备承受对方双足着体时的剧烈痛苦了,却在蓦然间怪
吼如雷,风劲力迥,光影错乱中,皮卓才魁梧的身子竟斜翻倒滚,摔出了十几步之外!
正待扑上来跟着下手的锺忻,倏而缩头拳身,‘呼’的一个折转旋了回去,一张黄脸上
顿时泛了灰青!
舒妲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正在被这突兀的变化弄得怔忡疑虑的当儿,一旁,燕铁衣
已经声音低沉的出了声:“没伤着你吧?舒妲。”
一骨碌爬起身来,呈现在舒妲眼裹的,是燕铁衣那张虽仍微带苍白倦色,但却浮漾着平
静笑容的面庞;于是,这须臾间,舒妲的心中涌满了喜悦,涌满了欣慰,涌满了如释重负后
的轻快,她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很久没像这瞬息间的兴奋同欢榆了,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觉得
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安全感,如此扎实,如此牢靠,又如此温暖!
颤着声,笑裹含着泪,舒妲激动的道:“你好了?魁首,你已经好了?”
微微点头,燕铁衣道:“只要把流循体内穴脉经络间的那股真气收归丹田,不使它有反
逆倒涌的危险,其他的便不用顾虑了;你们二位已帮我完成了这件事,虽然我的体力仍未尽
复,亦不足影向根本。舒妲含着泪道:“魁首,多亏你方才救了我,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表达
我的谢忱才好!”
笑笑,燕铁衣道:“傻丫头,原是我该谢你才对,若非为了护卫我,你也不一定会遭受
刚才那样的危险。”
因为燕铁衣的突兀行动,使“大荒双魅”一个立刻受挫,一个赶忙退却的情况变化下,
使得紧逼崔厚德的熊志甲不得不立时收手退出战圈,严阵以待,保持其最大的戒备!
混身血迹,气喘如牛的崔厚德,在压力顿消之下,不由累得一屁股坐向地面,一面抹着
汗水,一面提着嗓门嘶哑的叫:“魁首……天可怜见……你老幸亏及时恢复体能……运功竣
事……只要再晚一会,我和舒妲便叫这干王八蛋摆平啦……”
缓缓站起身来,燕铁衣先冲着熊志中端详,又将目光逐一移过‘大荒双魅’及另两个场
中人物脸上,他泛起一抹纯真无邪的微笑,和悦的道:“列位的运气还不算太好,我运息的
过程要比列位所预料的时间稍快上一点。”
顿了顿,他又道:“是而,列位想乘虚而入,落井下石的这个心愿,恐怕就多少要遭受
挫折了。”
熊志甲脸色铁青,冷目如铃,他恶毒的道:“燕铁衣,即使你及时运功完竣,于你们最
后的悲惨结果并无二致,加上一个你,同样不能扭转你们业已注定的败局!”
燕铁衣淡淡的道:“业已注定的败局?熊志甲,是谁给我们注定的?你么?还是你身边
的这些位朋友?”
重重一哼,熊志甲道:“口舌争强,不是好汉风格,手底下见真章,才是解决的唯一法
则!”
燕铁衣安详的道:“说到‘──’对了,方才我在调息之间,言词举止上虽然不能有所
反应,但心里却明白,我已听到你,以及你那几位帮手的说话;只有一个问题要请教,熊志
中,你派人投柬相邀,目的就是要聚众伏尸于我等?”
熊志甲大声道:“一点不锗。”
燕铁衣道:“如此麻烦周折,何不乾脆半途拦截省事?”
熊志中凛烈的道:“此处僻静荒寂,适宜下手,而且我们早已替你布下了一个火场炼
狱,待你投入,我故令我那手下恶词傲颜相向,激使你们前来自投罗网,不错,你们果然中
计而来,虽然让你们连闯两关,燕铁衣,这第三关也就是你们生命的终结了!”
背负双手,燕铁衣闲闲的道:“我想,熊志甲,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熊志甲寒着脸道:“怎么样?”
燕铁表又道:“那么,你也该明白我的身分,来历、以及我的武功修为如何?”
熊志甲厉声道:“我对你的认识,比你所预料的更多,燕铁衣,但这却吓不住我!”
点点头,燕铁衣道:“当然,若吓住你,你也不会出现在此地了让我们开诚布公的明
说了吧,熊志甲,这可是你那位姐夫杀人灭口的计划?”
熊志甲略一迟疑,强悍的道:“一不做,二不休,你们那个知悉了他在‘楚角岭’刺杀
应青弋的内情,那一个便别想活蓍回到‘青龙社’,如今你们三人就正是这种情形,他不会
容你们把话带回‘青龙社’去,他截杀了你们,总比面对‘青龙社’全体的报复力量来得轻
易!”
燕铁衣宽慰的笑了:“真高兴你把这桩疑案明明白白的澄清了,这已证明舒妲果然是无
辜的,果然是被人陷害诬谄的;直到现在才听到了真话,确定了真相,我也总算了却一件心
事……”
熊志甲冷森的道:“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你回不去‘青龙社’告诉你那群手下了!”
不愠不愁的笑了笑,燕铁衣道:“你姐夫是谁?”
熊志甲生硬的道:“问这个,你是白费心思了!”
燕铁衣又道:“他刺杀应青戈,为了什么原因!”
熊志甲粗暴的道:“仇恨!”
燕铁衣慢条斯理的道:“什么仇恨?”
双目中凶光闪闪,熊志甲道:“不能告诉你!”
扬起头来,燕铁衣道:“如果他是条汉子,就该挺身出来摆平这档子事才对,老是窝在
暗处,不是暗箭伤人,便是指使其他无干者代其行凶以至牺牲,这种卑鄙行为,不配称作一
个真正武士!”
熊志甲阴沉的笑了,他道:“谈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燕铁衣,你算找错对象了,江
湖上尔虞我诈,武林中诡异百出,用暴力,用计谋,用手段,不论用什么,只要达到目的,
其他全是白搭,若空口说些陈腔滥调就能济事,天下也早太平了;玩这一套,燕铁衣,我比
你还高明,你那成筐成箩的圣哲之言,义德之理,收回去也罢!”
燕铁衣道:“熊志甲,你就心甘意愿受他利用,为他充做代死的工具?”
熊志甲冷凛的道:“我们有这个交情!姓燕的,你这是最幼稚的离间手段,最无聊的挑
拨陋计,你将会发觉,效果正是相反!”
浓眉怒轩,他又道:“至于说到‘代死的工具’,燕铁衣,我看你把我们彼此之间的下
场弄错了!燕铁衣明朗的一笑道:“你认为了你们胜得了我?”
熊志甲狂傲的道:“当然!”
燕铁衣道:“在关外,你们的威名不管有多大,总不是那最强的我听过那号人物的名
姓,岂非眼下各位中的任何一位而我,我在我的地头上,却堪称首屈一指,各位以弱博
强,岂非自不量力?”
神态是轾蔑的,熊志甲道:“谁给关外的同道判出等级,分过高低了?又有谁能称做关
外第一?凭什么称做关外第一?那一个信服了,遵从了?燕铁衣,关外的江湖朋友,道上兄
弟,全是各自为政,独成体系,他说他强。我说我狠,谁也压不上谁的头顶,今番你占上
风,明朝我找头筹,人家妄自称尊,我还独树一帜呢;你认为某人最行,那是你的看法,我
却认为我,以及我这一系才是真正的强者!”
摇摇头,燕铁衣道:“你是跋扈傲慢得离谱了,熊志甲,关着门起道号是不济事的!”
熊志甲狠狠的道:“那就试试真功夫!”
燕铁衣微进一步,道:“舒妲、厚德、你们退下歇息,眼前的这些位朋友,容我独自领
教!”
站起身,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崔厚德中气不足的道:“魁首,我还可以拚……”
一挥手,燕铁衣道“下去!”
‘混世阎王’皮卓才愤怒的大叫道:“听听,听听吧,姓燕的居然要以一己之力对付我
们大伙呢,娘的反,他简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了!”
‘阴阳拘命’锺忻也歹毒的道:“叫他来试试,重担上了肩,一旦承受不住,就要连命
一起卸掉了!”
燕铁衣笑道:“二位是‘大荒双魅’,我已经知道,站在熊朋友身边的另两位是谁?尚
请逋个名号容我拜识拜识。”
熊志甲猝厉的道:“别以为你能糊住谁,既敢千山万水来此搏你之命,便也不会忌惮任
何后果,更不会畏惧任何报复;燕铁衣,这一位是我‘黑龙一百骑’的二当家‘白面枭’刁
刚,年轻的一位是本组合的公弟‘小豹子’江杰!”
燕铁衣颔首道:“幸会幸会,各位真是英雄气度,豪士风范,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熊志甲阴阴的道:“中土武林系源,偏生恁多无能之辈,畏缩懦夫,对你奉承巴结之
外,更加谄媚阿谀,那都是些窝囊废,软骨头,无耻之徒,他们仰你的鼻息,受你的钳制,
这是他们无能无格,亦是他们被你的虚名浪誉蒙住,燕铁衣,你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没有什
么超群拔萃之处,纯乃一派鬼蜮技俩,邪行淫威,那些没有骨格的人含糊你,但我们却
不!”
笑笑,燕铁衣道:“关外好汉,果是别有一番粗豪之概,尤其这种英武、明快、又无畏
气势,更是令人钦佩只不过,我并不似阁下所说的那么坏,而各位,恐怕也不似自许的那
么不可一世!”
熊志甲狂悍的道:“让我们就来对证一下,谁是在沽名钓誉,谁是虚有其表”一条白
森森的光华,便在毫无预兆的突兀裹笔直飞射,这道光华彷佛是自虚渺中凝形,像是从九天
之上穿越而下,眩目的,透亮的光芒,那么凌厉快速的割裂空气,运行于两点之中的过程
间,似是猝然将大地缩为一粟了。
熊志甲暴闪急侧,双枪横翻,却仍然被那道流电般飞射的白光创落一片巾角,他在瞬息
裹,甚至感受得到那渗肌透骨的寒意!
燕铁衣的出手是快得如此不可思议,几乎见到形像的出现,实实即已接触了目标那种
快法,宛若这个结果已摆在那里了。
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小豹子’江杰,暮的贴地窜进,两手伸
缩,一对乌黑泛亮的‘穿心钻’己二十二次串戳燕铁衣!
呃,果然勇猛如豹,而且,狡狠如豹!
燕铁衣身形纹风不动,长剑下摆,在一片扇形的光弧映闪中,陡然间截出敌人来自底盘
的攻击,而那片扇形的光弧犹在凝布未散,剑刃却倏弹斜挑,任是‘小豹子’江杰倒仰得
快,眉心处血水洒出一溜仍被剑尖割裂了寸许!
江杰滚扑出去之后,那剑尖一挑所带起的破空声方才传出!
‘卑鄙!’熊志甲狂吼着,双枪辉灿宛似银鱼过江,流虹交织,密集又犀利无匹的卷而
到,燕铁衣一样卓立不动,‘太阿剑’的剑刃飞施穿剌,抖洒迥掣,在各形各式光华的组合
中,连串的挡开了敌人政势!
半空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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