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霸
付熊志甲的时候,你那些威风都跑到何处去了!”
面皮发热,崔厚德尴尬的道:“呃,魁首,和姓熊的对仗的辰光。我可也是豁开来硬
拚,没给你丢人哪。”
燕铁衣道:“若不是我及时插手,崔厚德,你也明白你现在早去了什么地方啦!”
崔厚德乾笑道:“魁首,就算我被姓熊的摆平,他也包不会完整无缺。娘的,好歹我也
得在他身上捞点什么……”
燕铁衣冷冷的道:“说得容易,熊志甲武功之精湛凌厉,我们都已见识过了,连我都应
付吃力,你就只有一边风凉的分,亏你事前还夸下那种海口!”
回想起来,果是余悸犹存,崔厚德呐呐的道:“说真话,魁首,姓熊的那几下子居然恁
等狠辣法,倒确是大大出乎我的意外,直到交上了手,我才知道碰上的硬把子,要砸!”
燕铁衣走向锺忻那边,低沉的道:“不谈熊志甲了,还是再向姓锺的朋友请教吧!”
柳残阳《枭霸》
第三十八章 阴阳路 掬心求命
来到并未乘隙逃走的锺忻身前,燕铁衣微微向锺忻一笑,当然,锺忻不是不想逃,而是
他明白,燕铁衣绝对不会客他逃走,在他没有说出要说的话之前。
叹了口气,锺忻沙哑的道:“这一趟,我们实在不该来……”
点点头,燕铁衣道:“你们各位早些体悟到这一点,不就天下太平了。弄成眼前这副惨
情景,真是何苦来哉?”
锺忻涩涩的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高强得这种程度,我一直以为……熊志甲已是顶
尖儿的了!唉。”
笑笑,燕铁衣道:“天外有天不是?”
当然,燕铁衣不愿说锺忻是井底之蛙,是自我陶醉,这有点损。
顿了顿,他接着道:“有关先前我所提的交易,你愿合作么?”
锺忻这一次十分爽快的道:“我说!”
这样的反应,未出燕铁衣预料之外,他判断锺忻会屈服的,因为,至少眼前令锺忻难以
开口的阻碍都已消除了。至于以后的发展如何,那是以后的事。
燕铁衣和悦的道:“很好,但请说真话锺朋友,我对于伪言的办识及追查是颇有心得
的!”
锺忻颓然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况且,我也知道诳不了你。”
燕铁衣笑道:“很简单的一个问题那人是谁?”
本能的,锺忻视线往左右一扫,压低了嗓门:“柏慕仁……‘九心鬼王’柏慕仁……”
怔了怔,燕铁衣道:“是他?”
锺忻有些惶悚的道:“小声点,请你……正是他在背后指使……”
燕铁衣汊目中浮漾着迷茫的雾氲,喃喃的道:“快十年了……柏慕仁失琮快十年了……
怎会突然出现,又突然向应青戈下这样的毒手?”
锺忻惴惴的道:“你以前也认得他?”
摇摇头,燕铁衣道:“我不认得他,但我知道他这个人,可是,我记不起他和我们有过
什么仇恨,更不知道应青戈兴他之有什么──!”
注视锺忻,他道:“我想,你一定会晓得其中的因果吧?”
吞了口唾液,锺忻艰辛的道:“柏慕仁和‘青龙社’以及你本人都没有过节,但是,他
和应青戈却有一段仇恨,十年前的一个夏天,应青戈途经川蜀,在‘巴县’郊外的一条荒道
上,他曾经杀害了两个江湖朋友,其中,一个叫‘花猿’文荫白的人,就是柏慕仁的师弟,
也是他‘阳鲜之癖’的相好……”
燕铁衣缓缓的道:“你倒说得够坦白你尚未告知我,应青戈为什么会杀那两个人?”
锺忻的一张青脸变得阴晦了,他窘迫的道:“文荫白和他的那位伙计,正在……正在荒
僻处调戏一个妇女……”
燕铁衣冷冷的道:“仅是‘调戏’而么?”
锺忻期期艾艾的道:“大概……大概还奸淫了他:“豪不放松的,燕铁衣又问:“强暴
了那个女人?”
锺忻勉强点头:“可能是!呃,持强凌辱了那个妇女吧!”
燕铁衣紧迫的道:“恐怕除了强奸,还是轮奸,除了轮奸还待杀之灭口吧?”
锺忻张口结舌了一会,方才无措的道:“这个……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他们在
干那事的当口。适好被应青戈遇上,双方一言不合,便动了手,结果应青戈赢了,文荫白和
他那伙计当场一死一重伤,文荫白是被人抬到他师兄柏慕仁处才断了气的。”
哼了哼,燕铁衣道:“柏慕仁真是涵养功夫到家,他为他师弟报仇,居然容忍了十年之
久!”
锺忻沙哑的道:“那时,应青戈已是‘青龙社’的人,后头有整个‘青龙社’及你替他
撑腰,柏慕仁自忖力有不殆,所以,才一直隐忍未发,同时更尽量迸免在江湖上露面,等人
们把他慢慢淡忘了,甚至把应青戈杀了文荫白的这件事也淡忘了。他再从暗裹下手替他师弟
报仇,如此亦可掩藏他自已的行藏,在原则上,他仍不愿成为你们追杀报复的目标……”
燕铁衣道:“却一再叫你们出头替他顶缸?”
锺忻苦着脸道:“为了朋友交情嘛,我们又并不十分明白你的能耐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熊志甲在关外素来狂惯了,在他眼中就没有看得上的角儿。他认为他对付得了你,我们也以
为他对付得了你,而我们在白山黑水之间,闯混至今又少逢对手,所以……我们便低估了
你,绝未料到你竟然如此难斗难缠……燕铁衣淡淡的道:“柏慕仁向应青戈下手的经过及其
事后的措施,也请你再叙述一下。”
这时,舒妲与崔厚德早已凑到一边,凝神倾听。
锺忻舐舐唇,哑声哑气的道:“据我听到熊志甲所说的情形,是这样子的:柏慕仁早在
动手之三个月,业已渗透进‘青龙社’你的总坛之内了,那一次,适逢你们新拓募了一批人
手,他便是混在这里头一起加入的……”
崔厚德大声打断了锺忻的话:“那次招募新手加盟本社的事我很清楚,一共是一百二十
名,除了身强力壮、能够克苦耐劳等条件之外。尤其注重出身及来历,一百二十个人每个人
的身家我们都会加以调查,而且尚须有当地上得了抬盘的江湖同道或有头有脸的商绅出面证
实,我们才肯接纳;为了招募这批新手,社裹发动了总坛及各地堂口好些能干的头目,参与
工作,务求仔细慎重,目的便是怕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物混夹进来卧底。姓锺的,我倒是问
你,柏慕仁又是用什么法子混入的?”
锺忻慢吞吞的道:“以柏慕仁的能耐与手段,你该不会以为他连找个人替他引介都没有
吧?说到为他证实出身来历,就更容易了。虽然明知他是故意编造,但仍有人会帮他的忙,
这其中或是威迫利诱,或是另有隐情,就不敢断定了……”
燕铁衣颔首道:“不错,以柏慕仁的诡异阴诈来说,他如想杂在这批新手中混入本社总
坛,实在不难,我们虽已做了必要的防范措施,对他而言效果却是微不足道的;他若想在某
些地头上找几个人推介他、掩护他,是一定办得到的!”
转向锺忻,他又道:“往下说。”
锺忻忙道:“柏慕仁混入‘青龙社’总坛之后,不知又用什么手段分派到应青戈所属的
文系裹,因此他就有机会接近应青戈左近,也把应青戈居处的内外形势,及应青戈平时的生
活习惯探查得一清二楚;直到行动的那一天夜裹,他先潜入厨房之内,在应青戈每晚惯用的
宵夜点心裹放下了一种可使人昏迷及视力暂时失明的迷药,等到那不知情的应青戈随身侍卫
把点心端上楼去之后,柏慕仁估量着辰光差不多了,他使悄然潜进了这位舒妲姑娘的房
裹!”
大吃一惊的舒妲立时恐惧的问:“什么?那柏慕仁还进过我的房间?”
点点头,锺忻道:“是的,他的目的便是要借用你那只凤头钗,做为剌杀应青戈的工
具,也好移祸于你,造成无可辩解的罪证,一切责任自然会落在你的头上,谁也不会怀疑到
他。”
舒妲又恨又怒的道:“真是恶毒,真是阴狠就不怕惊醒了我?”
叹息一声,锺忻道:“听说你的轻身功夫不弱,但可曾见过柏慕仁‘无影术’?他能缩
骨叠身,进出于人们想像不到的狭窄空间,而且轻悄有若棉絮,半点声音不带,以你的功力
而言,他要在你酣睡中行动,是极难察觉的。”
燕铁衣问道:“后来呢?”
锺忻低沉的道:“后来,他摸着舒妲的凤头钗,便潜进应青戈的卧房之中,猛起下手
这一切经过都很顺利,都完全符合了他的计划。唯有一桩事,却出乎他的预料,这一桩意
外,便是他低估了应青戈的修为,他原以为应青戈在时间上算早该昏迷过去。那知却在下手
的一刹那竟遭遇应青戈的抵抗。事后据他判断,应青戈一定是在迷檠发作的当口查觉了不
对。因此运功排除,幸好他的动作够快,才在应青戈迷药发作又不及运功排除殆净的时候展
开行动;应青戈当时曾经奋力抗拒,但一则神智业已糊,二则视力不清,双方在激斗数招之
后,柏慕仁还是得了手。他怕剧然的声响会很快召至人来,所以得手以后,立匆匆雏开现
场……”
燕铁衣冷静的道:“他不必逃走,只要回到他的班房中等着看结果,听消息就行了,是
么?”
锺忻呐呐的道:“是的……直到他在得悉舒妲逃走,‘青龙社’缇骑四出,甚至连你也
亲自出马追缉舒妲的消息后,方才决定抢在你们前头,诛除舒妲以灭口,他希望死无对证,
不希望由舒妲的口中说由任何有关真相的事实来……”
燕铁衣道:“柏慕仁一路都在跟踪我们,是么?”
锺忻道:“不错,他知道若要找寻舒妲,以你的把握最大,而且有你与崔厚德这一组是
主动积极的,你们是‘追’,不是‘等’,他仅须暗随看你们,一旦你找着舒妲,也和他找
着是一样……”
崔厚德悻悻的骂:“这个狗杂种,坏胚子,他倒想省力省事!”
燕铁衣道:“并不出我所料,我早就知道他是打的这个主意,锺忻,我们的沿途行动,
想是都在柏慕仁暗裹追摄之中了?”
锺忻道:“他的追踪方法很高明,他尾随在你们后面,从不靠近,总距离有好几里路,
他可以由路线的分布,左近的形势,地下的蹄印等来判断你的往前的去处及宿营的所在,他
的那匹马,是口外有名的‘芦花斑’,奔行快捷轻巧若风,加上也蹄染上了棉套,行动起来
就更形静悄了……我们这边,也在每个山隘,路口,进出孔道派得有人埋伏监视,大都在你
们来到之前,柏慕仁已交待大家沿着你们可能经过的路线派人放出哨丢,所以,你们的行
止,差不多全在我们眼裹!”
崔厚德大声道:“怪不得熊志甲这么凑巧便堵上了我们,更替我们把好风水地都拣妥
了,又是火攻,又是偷袭,又是围杀,真个随心所欲他娘的!”
燕铁衣道:“我们比他幸运,先行追上了舒妲,柏慕仁一定料得到舒妲会向我们吐露一
切她所知的内情,因此姓柏的就想乾脆来个一网打尽,是么?”
锺忻苦脸着遒:“这是他预定的计划一,为了这事,他很烦恼,在由‘丹县’的时候,
他很意外的碰上了舒妲,那知舒妲很机警,逃过了他的袭杀,等我们找着你们打尖的地方
那崖子山下的弃屋,业已快天亮了,柏慕仁晓得舒妲已有足够的时间向你们吐露了所知,他
才决定只有连你们一起解决……从头到尾,也仅有这一段空际使我们迷失了你们的踪迹,纰
漏也使出在这一段空隙裹,偏偏叫舒妲先和你们碰上了头!”
这时,崔厚德又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早就该死该杀丁,一场火,把魁首和
我的坐骑全烧在裹头,用你们一百条命也不够抵的,如今留你活口,你还觉得冤了么?”
燕铁衣用眼色阻止了崔厚德的叫骂,安详的道:“尚有一事请教,锺朋友,柏慕仁现在
何处?”
锺忻竟毫不迟疑的道:“他在‘丹县’过去七十里的‘马家野’听洋息……”
燕铁衣笑道:“离得倒远,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清闲安适
得紧呢。”
黄脸泛赤,锺忻没有作声。
燕铁衣道:“好了,你可以走啦。”
锺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忽然,他又停下身来望着燕铁衣疑惑的间:“有个问题,我
也想请教!”
燕铁衣道:“说吧。”
乾咳一声,锺忻道:“你们,呃,是怎么逃过那一场火攻的?”
摸着下颔,燕铁衣间问的道:“列位竟未发觉?”
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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