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大圣

　　乌家铁器铺的院子不算太大，库房离的自然也不是很远，吃完午饭之后，小豹子也没有耽搁，直接便去了库房。
　　“什么，你要买材料打兵刃？！”得知小豹子的来意之后，看库房的老张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非常爽快的开了库房的门，他也知道，这小豹子现在跟着秦选龙学武功需要兵器，只是这乌家铁器铺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兵刃，你只要不拿出去，在这铁器铺里，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没有必要专门为自己打造，又不是要去闯江湖。
　　这话当然没有和小豹子说，人家要打兵器自然有人家的想法，自己不过是一个看库房的老头子而已，只要他给钱，随他拿什么。
　　小豹子不是第一次进材料库房，所以，并没有被房内琳琅满目的各式材料所吸引，只是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堆又一堆的材料前面，挑选着自己需要的材料。
　　等到他挑好了东西，出库房的时候，老张却有些意外了，“这么小，就算是打一把短剑也不够啊！”
　　“我不打大的东西，最近在和秦师傅学飞镖，想打几把飞镖耍耍！”小豹子笑道。
　　“哦！”老张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拿出一张单子，飞快的在上面写了起来，写完之后，便将单子交到小豹子的手中，“去帐房付完账来领材料，概不拖欠！”
　　“明白！”小豹子笑着拿起单子离开了材料库房。
　　第三十一章　千锤百炼苦无成
　　之后的两天，小豹子几乎日夜呆在冶炼房内。
　　打造苦无，还难不倒小豹子，他现在的冶炼打铁水准，两把苦无，根本就不需要两天的时间，大半天便能够完成了。
　　之所以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是因为，他将在打造炼制的过程中尝试运用了九龙神火功的控火手法。
　　九龙神火功，是乌氏的镇族神功，小豹子学的自然不会完整，无论是以前的老邢头，还是现在的秦选龙，由于对小豹子的前途极为看好，所以，都传过他这门功法，只是两人在乌家的地位并不高，所懂得的也仅仅是九龙神火功的基础功法而已。
　　不过，像老邢头和秦选龙这般的匠师，学的虽然是基础的功法，可也都懂得在炼器的过程中，如何运用九龙神火功。
　　事实上，乌家之所以在炼器上如此有名，仅仅用五百年的时间，便在武林中打造出了一个响当当的牌子，靠的就是这九龙神火功对于炼器的加成作用。
　　九龙神火功修的是火行内气，纳的是天地间火行的灵气，天地间火行灵气，自然不是普通的用煤，用炭烧出来的普通火焰可比，即使是世上最好的燃料，燃烧出来的火焰，也是驳杂不纯的，哪里比得过直接从天地灵气中吸收转化过来的火行灵气呢？
　　只是，这修炼火行的内气容易，这用本身的火行内气配合炼器，却是一项了不得的法门，同样，也是一项鸡肋的法门。
　　说它了不得，是因为，运用这项法门炼器，所得的器物，杂质要比要比凡火炼出来的器物少得多，无论是强度还是韧性，都不是凡火炼出来的器物可比的。说它鸡肋，则是因为，这法门虽然玄妙，可是真正修炼高深火行内气法门的人并没有时间去研究他，因为修炼武学内气，本身就需要专心一致，一心求得突破本身的极限，达到更高的修为境界，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钻研炼器的学问，而那些修炼普通功法的人，虽然有时间去钻研这炼器之道，可他们修出来的内气驳杂不纯，比普通的火焰好不到哪里，即使是悟通了这种法门，本身的内气又不堪使用，只有五百年前，乌家的那位老祖，天纵奇才，不仅仅是实力达到了九品，还悟出了运用九龙神火功的内气驱除器物杂质提高器物品质的法门，这才造就了现在的云州乌家。
　　只是，这道法门复杂艰深之处不下于高阶的武学，想要理解也不太容易，老邢头与秦选龙两人所学的，也仅是皮毛，就像是教给小豹子的九龙神火功一般，都是基础的入门之法，所以，前段时日，小豹子炼坏了好几把兵刃，也和他在炼治的过程中尝试用使用这种法门有关，虽然经历了好几次失败，相对于他所获得的经验心得来说，代价简直是微乎其微的。
　　“叮——！”一声清脆的铁锤敲击声响起，小豹子仿佛被抽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整个人也变得萎靡了起来，吸了一口气，用铁钳夹住刚刚打造好的这把苦无，将他放到火热的炉火之上，看到苦无的表面红热的模样，小豹子将已经红热发亮的苦无抽了出来，空着的左手慢慢的伸到了在离苦无一寸远的地方，感受着苦无散发出来的热量，同时将体内的九龙神火内气运到左手上，按照所学的炼器法门，尝试着与周围的热量相融合，相比而言，苦无周围的热量虽然比小豹子现在这种半吊子的九龙神火内气高得多，却远没有他的九龙神火内气纯净，九龙神火内气与周围的热流相触之后，热流一阵轻轻的颤动，随后，竟将小豹子体内的九龙神火内气，慢慢的导入了红热的苦无之中。
　　“好？！”
　　感觉到自己体内九龙神火内气的流失与去向，小豹子一喜，要知以他现在的功力，是无论如可也无法做到内气外放的，即使是运用全力，也只能做到在自己打出的拳头上散发着炙热的气息，让拳头的劲道和杀伤力更大而已，内气外放，那是至少要到达四品武者的境界才能够做到的，这也是他之前屡屡失败的原因，虽然对这法门有了一些心得，不过他也做好了失败的打算，想不到这次如此顺利，竟然成了。
　　再看那把苦无，随着小豹子内气的导入，原本红亮的光芒渐渐的暗了下去，而同时，苦无之中无边的热力也通过九龙神火内气，传给了小豹子。
　　“咝——！”突如其来的热力让小豹子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仿佛被一块烫红的烙铁撕裂开来一般，差一点就把手缩了回去。
　　“好家伙，幸亏只是感觉，而不是真正的热力，不然的话，我这只左手就废了！”小豹子心中暗道，正准备将自己体内最后一丝离火内气渡进苦无之中，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也，也无法将内气渡进去了。
　　“容量满了吗？！”小豹子心中一动，旋即明白了过来，更将左手收了回来，此时，苦无上面闪动着的再不是红亮的光芒，而是显得有些暗红中，带着一丝妖异的亮色。
　　没有犹豫，小豹子便将这只打造好的苦无直接插到了冷水桶中。
　　“咝啦——！”
　　一大蓬白雾从桶口涌出，在冶炼室弥漫开来。
　　站在白雾之中，小豹子面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打铁炼器，是一项体力活，更是一项技术活儿！
　　套句小豹子上辈子的俗话来讲，这是力量与智慧的结合体，不像是炼丹，仅有技术含量而已。
　　打出一副好器物的基础是什么？
　　以前小豹子不知道，现在小豹子可以非常有信心的回答你，四个字：千锤百炼！
　　无论是什么样的利器神兵，都离不了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再缩减一下，便是“锤炼”二字。
　　所谓锤，便是小豹子手中的那个大锤子，锤打的意思，所谓炼，就是炼火，把器物放到火炉之中锻烧，两者结合起来，便构成了炼器之道的基础。
　　便如一颗大树，“锤炼”两字，便是构成整个炼器之道的主干。
　　至于塑形啊，开锋啊，血祭啊，通灵啊，禁制啊，等等无数的炼器手段，只是其枝叶而已。
　　而作为炼器之道主干的锤与炼，也都是讲究方法的。
　　锤，并不是让你拿着一个大铁锤，对着一块材料乱锤一通，那样做的结果就是把一块好的材料锤成了废物，当然了，如果你天生大运，一通乱锤下来，说不得还真能给你锤成一个神兵利器呢，不过，这种运气一般是传说中的鸿钧老祖才有的，普通的人，还是算了。
　　第三十二章　回家之路　道阻且长
　　锤法，讲求的是频率，力道，速度，在这方面，小豹子还是有一些心得的，这小子本身就于锤法上顿悟了一次，对锤法有极强的把握能力，而他所学的九式乱披风锤法，虽然说是武学，可这武学也是由打铁之中悟出来，再加上顿悟后所得，现在他已经能够在每一次过火之后，折叠锻打九次，每次时间在一个呼吸之间，连击九锤，每一锤的力道一致，然后过火九次，总计锤打七百二十一次，这样打出来的器物组织致密、成份均匀，杂质极少，锋利无比。
　　当然了，这七百二十九次的锤打已经是他一天能够做到的极限了，要知道，虽然锤这七百二十九次的时间不长，不过是八十一个呼吸，可是却足以将他体内所有的力气榨干，再加上每一次过火的过程，也就是炼的过程，所需要施展的控火手段，所耗的精力，并不比锤打低，所以，虽然总共只需耗时两到三个时辰，可是这二三个时辰之后，他一天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连锤子都拿不起来。
　　这也是他为自己打造兵器才这么上心，打造别人的东西，也就是摆在乌家铁器铺里卖的那些个兵刃，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那些在别人看起来极其锋利，质量颇高的兵刃，不过是他随便锤锤打打的成果罢了。
　　当然，这也不能够怪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个真正的锤造宗师有多少件作品的，最多不过十几件存世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因为这全身心的打造器物极耗精力与体力，小豹子的两只苦无不过都是九炼之物，就已经累死了，那些几十炼，甚至上百炼的神兵利刃，被打造出来之后，打造者没有一段长时间的休息是不可能恢复元气的。
　　所以，小豹子总的来说，小豹子对自己打造出来的这两只苦无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当他用九龙神火功导元之术成功后，尽管还不知道这导元之术会对自己打造出来的两只苦无有什么样的影响，他仍然十分的欣喜。
　　第二日下午，小豹子收起自己炼制完成的第二支苦无，带着一脸欲求过度的脸色，离开了冶炼房。
　　……
　　“你要回去？”
　　秦选龙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小豹子，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他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来到乌家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还一次家也没有回过，换做别人也就罢了，一般出来给人家做学徒的，四五年不回家倒也正常。
　　可是小豹子不一般，他已经不是学徒了，他是铺子里面正经的拿工钱的铁匠，而且还是能赚钱的铁匠，别的铁匠家在附近的，每个月都能有一两天的假期，跟别人比起来，这小子能在铺子里呆上一年，耐性已经不错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犹豫，“好吧，反正这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就回去吧，等过了年再回来，别把手艺拉下了！”
　　小豹子连声道谢，两个月的假，回家过年，这倒是不错。
　　不过他也并没有立时离开，反正再过几天就是初一了，又是青羊集赶集的日子，到时候和村里来赶集的猎户们一起回去，倒也能省不少的事情。
　　他之所以提出要回家，主要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件事情。
　　那便是李浩然留给他的记忆中的一幕。
　　事实上，李浩然留给他的记忆并不多，除了两仪通天剑的修炼之法外，便是对那让他送了命的青衣少年的恐惧，另外一件，就是他魂魄离体的原因。
　　他之所以能够魂魄离体，一来是因为修炼了两仪通天剑，精神经过了两仪通天剑剑气的粹炼，二来则是因为西山口突然吹起来的那股子阴风。
　　正是那股夹在冷风中的阴寒之气，才将他的魂魄凝聚起来，否则的话，以他的魂魄强度，早就被西山口的山风给吹散了。
　　小豹子心中一直怀疑，那股突如而来的阴风，应该是一种煞气。
　　天地之间有无数种煞气，但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很轻松的找到煞气，就好像是天下有无数的美女一般，你这辈子却不一定能够睡到一个美女。
　　发现煞气，也是需要人品的。
　　有了两仪通天剑的修炼法门，小豹子对于这门异术是眼馋已久了，可是，想要修成两仪通天剑又谈何容易？
　　普通人便是穷极一生，也很难寻到一种煞气，更何况这两仪通天剑还需要两种性质极端，截然相反的煞气呢？
　　事实上，即使是西山口那个鬼地方真的存在着阴寒的煞气，以小豹子现在的修为，也无法收集，更别提修炼了，他只是想先提前确定一下，为今后的修炼做准备而已！
　　在乌家这么久，对于武林中一些修炼的事情也算是懂了不少，自然也对于两仪通天剑这样的异术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对于这种凝炼身体无法吸纳的天地煞气的法门，他是极度的向往，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要去看一看那西山口的煞气，究竟是什么样子。
　　……
　　天，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