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长安





κ勘蚯П渫蚧慕<猓?br />   但皇甫士彬的剑是一柄宝剑,铁都能削,何况瓷盏?“叮”,茶碗四分五裂。曾老爷子不慌不忙,掌中内力一吐,碎瓷片已被他以“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向皇甫士彬脸上疾射过去。就这一眨眼间,两人已过了数招,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反应之疾,端的令所见之人匪夷所思。
  突然,有道银亮的光暴涨,光未至,曾老爷子前额已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杀气刺入他的肌肤,令他当即头晕目眩。另一柄剑!原来,皇甫士彬的左袖中还藏着另一柄剑,他竟能双手使剑,且看他这一剑的力道、方位、速度,都远胜他的右手剑!这个皇甫士彬,竟是一个使左手剑的高手!
  “啊呀!”众人的惊呼声中,眼见这一剑马上就要洞穿曾老爷子的额头。“呼”的一声,忽然,管如磐一掌击向皇甫士彬左臂,几乎与此同时,一根彩绸卷住了左手剑的剑身,没有一丝声响,彩绸已被割碎,如千万只花蝴蝶在半空中飞舞。
  但就在这瞬间,管如磐一掌已扫中了皇甫士彬左臂。皇甫士彬闷哼一声,左手剑刺空,当下双剑一展,分刺管如磐、曾老爷子。而他的随从却持短刀,趁混乱悄没声地去偷袭东方汉麟。但未等他扑到东方汉麟身前五尺内,眼前一花,锦二娘已笑盈盈地挡在了面前:“小兄弟,不去帮你家主子,却急着来杀南绝做什么?莫非你家也有女眷被他逼害了?”悦耳的笑声中,彩袖挥舞,身形翩跹,已避开了随从凶狠的五刀。
  管如磐的“伏虎惊天拳”在江湖中声名远播,皇甫士彬不敢大意,以左手剑对付他。而曾老爷子的名头,莫说皇甫士彬,就是轩中的所有人也从没听说过,是以一开始,皇甫士彬对他不免轻视。但才过了四五十招,他惊觉,面目平常的曾老爷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左一掌,右一掌,上一掌,下一掌,掌掌内力奇劲,掌风刮得自己面皮生疼。糟糕!照这种打法,再过三五十招,自己非落败不可。不成,为今之计,自己须先逃离这个险地再说!
  他正急速地转着念头,忽听随从一声怪叫,眼风扫处,见随从已被锦二娘撂翻在地,动弹不得。他一发着了慌,猛一展臂,“刷刷刷”一连五剑,仗着剑利,将曾老爷子、管如磐各逼退五尺,然后足尖疾踮,凌空翻身,掠起四丈,剑光一闪,已到了东方汉麟的咽喉!
  逃走之际,他仍不忘杀南绝!难道,他就如此顾念他那个“过命兄弟”的情谊,一定要为他手刃仇人?但武功被废,丝毫动弹不得的东方汉麟忽双臂一振,那些紧紧捆住他的铁链、牛筋竟然就被他像掸掉几片落叶般,全甩开了。
  “呼!”两根粗逾儿臂的铁链砸向身在半空的皇甫士彬。皇甫士彬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弄糊涂了,急忙举双剑绞铁链。但当铁链被绞碎之际,他只觉双膝、后背齐齐一麻,“咕咚!”已一头栽倒在地上。
  曾老爷子、管如磐、锦二娘和东方汉麟围过来,微笑俯身注视他。皇甫士彬急怒交加:“你们这群疯子,为什么联手暗算我?”
  “因为……”曾老爷子“嘿嘿”笑道,“你就是‘花间双绝’之一的北绝!”
  “你……你血口喷人!”
  曾老爷子、管如磐还有挥舞双臂舒筋活血的东方汉麟,一齐朗声大笑:“你要不是北绝,那怎么刚才‘南绝’才刚要说出北绝是谁时,你就急着杀人灭口?”
  “我……我……”皇甫士彬语塞。
  “铁某人办案,从来不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更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种!”曾老爷子在脸上抹了一把,一张面皮揭下,已现出一张眼如鹰隼、鼻如鹰钩、目光如电、彪悍刚毅的脸来。
  “金陵总捕头铁淳英!”轩中许多人都识得这张脸,不禁低声叫道。
  见众人仍对方才发生的事不明所以,铁淳英加以解释:原来,早在半年前,他与管如磐等人就怀疑,皇甫士彬八成就是北绝。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无法动手擒奸。后经仔细侦查,发现皇甫士彬跟南绝虽并称“花间双绝”,但南绝知道皇甫士彬的身份,而皇甫士彬却对南绝一无所知。是以,他们就让东方汉麟扮成南绝,再让管如磐、锦二娘装作要把他售卖,来诱皇甫士彬上钩。皇甫士彬清楚南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唯恐他被别人买走,会泄露自己的底细,是以,无论管如磐出多高、多离谱的价,他都会将东方汉麟买下杀了灭口。所以,刚才他一出四万两黄金的天价要买“南绝”时,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北绝!
  “这时,”东方汉麟笑道,“我再假装要说穿你的身份,果不其然,北绝你就沉不住气了!”
  “咯咯咯!”锦二娘笑声如银铃,“北绝呀,今晚打一进来,我就一直盯着你看,你还以为,你真的像天下无双的世子殿下呀,值得我一眼都不眨地死盯住看?其实,我是在看一只快掉进机关的恶狼最后的得意样子罢了!”
  “唉!”骆阳泰也笑,“这个捕狼的计策虽然高明,可也不是天衣无缝。就说废了南绝武功这一条吧,既然他武功都没了,那何必还铁链、牛筋地把他捆得那么结实?还有,若东方少侠跟管三爷你早有言在先,只要他说出北绝是谁,你就放了他,那你们还用把他带到这儿来卖?”
  铁淳英承认骆阳泰的话不错,同时指出,捕狼之计的漏洞还不止这两处,但皇甫士彬因做贼心虚,愣是没瞧出来。
  “不过,还望四位来老夫这儿拿人的搞法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不然,这赛宝会,生是要被你们给搅黄了!”骆阳泰看着几名捕快进来,将面如死灰的皇甫士彬及他的随从绳捆索绑地押到了轩中一侧,笑叹道。
  铁淳英拱手笑道:“多谢骆总镖头让铁某乔装改扮,坐了八仙桌中的好位子,令北绝没对铁某起疑心,这才顺利捉住了他。”
  骆阳泰摆手:“哪里,哪里,锄奸铲恶,本就是我武林中人的本分,铁捕头不用谢。只是,委屈了东方少侠!”
  东方汉麟“嗵”地狠狠给了管如磐胸口一拳:“好你个管老三,刚才把我捆得贼紧,弄得我现在还浑身到处疼,这笔账,咱俩日后再算。”再一瞪铁淳英,“今晚我挨的那些个斥骂和白眼,真比我三辈子加起来的还多。下次,铁爷你就是给我黄金十万两,我也不来帮这种破忙了。我今夜声名扫地,二嫂你别笑,”自己先撑不住笑了,“今后,我要是找不到媳妇儿,只怕我老爹、老娘会打上门来,兴师问二嫂你这令我飞剑山庄三代单传的独丁断了香火的不孝大罪!”
  “哈哈哈!无妨,无妨,东方少侠,你要找不到媳妇,只管来找老夫。”就这一会儿工夫,骆阳泰对他的才华、举止、谈吐、武功已是一万分的欣赏,“老夫的四个闺女,个个都到了出阁的年龄,还没婆家,东方少侠要有意,只管来挑,挑中哪个,老夫就把哪个许给你!”
  “哗!”众人轰然叫好。骆阳泰的四个女儿都是绝色,江湖中不知有多少少年子弟,盼着能做他的四婿之一。这天大的好事,现竟临到了东方汉麟头上,众人又怎能不发出艳羡的欢呼声?
  东方汉麟一愣,眨巴着眼,只是发傻。铁淳英、管如磐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一左一右逮住他的双臂,只将他往地下摁:“快,快跪下,叫老丈人!”
  待他恭恭敬敬地行了拜见丈人的大礼,又改口唤了骆阳泰一声爹,骆阳泰扶起他,掀髯笑道:“今天双喜临门,既擒住了北绝,老夫又得了个好女婿。只可惜,南绝仍不清楚是谁,还让他逍遥法外。”
  第五十七章 飘忽现踪迹
  “那骆总镖头想不想把今晚的双喜变作三喜。将南绝也一并擒住呢?”众人一看,说话的是端坐八仙桌首座的中年文士。
  “哦?莫非……”铁淳英目光闪动,“尊驾知道南绝是谁?”
  “当然!”文士微笑,目光从八仙桌旁的众人脸上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今晚,南绝也在这宝津轩里,且还坐在了这张桌旁!”
  众人一怔,心思:八仙桌旁坐着的九人中,骆阳泰、管如磐、锦二娘、铁淳英、皇甫士彬的身份都已挑明,文士当然不会说他和他侄子是南绝。这样一来,桌旁就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个自始至终一直闭目养神,对方才激烈的打斗场面不闻不问的枯瘦老头儿,以及早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浑身肥肉乱颤、额冒虚汗的顾千万。
  文士犀利的目光正停在顾千万脸上:“顾大财主,好生生的,你却是在慌的什么神啊?”
  “呃……老夫打小就怕见人打架,特别是动刀手杀人。”
  “是吗?”文士微微一笑,“看来,你虽然福相,身子骨却是不太硬朗啊,看别人打场架,也能吓成这样。你这体格既是不好,那自是需常常服药调理了?”
  “呃……是……是……老夫身上,随时都带着好几种药,一觉着心慌气闷的,就吃上一点。”顾千万急忙就坡下驴。
  “可我虽愚陋。却也晓得,调理身子,要用益气健中的补药,怎么顾大财主却拿这种春药来滋补身体?”文士手一翻,掌中已多了只小瓷瓶,“烦劳铁捕头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铁淳英接过瓷瓶一看。眼中神光暴涨:“登仙合欢散?南绝每次作恶时必服的淫药!这位尊驾,这药,您是打哪儿得来的?”
  文士笑指已面色大变的顾千万:“他衣袋里!”
  “放屁!”顾千万一怔,随即尖声大叫,“老夫从来不吃这种脏药!这药是你掏出来的,肯定就是你的,你就是南绝!”
  “扑哧!”一侧的书生忍俊不禁,“叔叔是南绝?顾财主,你可真能胡诌呀!”文士亦笑:“顾大财主,你既说你身上时时都携带着补药,那可否现在掏两瓶出来,让我们瞧瞧?”
  厩千万额上的油汗冒得越发多了:“老夫今天忘带了。”
  “忘带?恐怕……是根本就没有吧?补药没带,淫药倒带了一瓶。今晚又正好是十五,想来,顾大财主不是来买宝,而是来盗宝的吧?要盗的宝物,我不说,想来你也心中有数了?”
  “你含血喷人!你有‘登仙合欢散’,你才是南绝!”顾千万狞厉地嚎叫。
  “哦,是吗?”文士微微笑着,又掏出了一样物事,“那我若有这个,是不是就该是金陵总捕头了呢?”他拿着的,赫然是一块腰牌,上有一“总”字。
  铁淳英一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的这块腰牌,片刻前还在他衣袋里,却不知就这几句话的工夫,怎地又会到了文士手中?轩中众人均暗暗心服:文士从进到轩里,就一直端坐椅中,没挪动过地方,他是如何在二百多武林中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摸了顾千万、铁淳英身上东西的?这样高明的空空妙手。若非亲眼得见,真正便是把天说塌下来了,众人也不会相信。
  文士将腰牌还给铁淳英:“铁捕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们说的那些有关南绝作恶的情状,都是真的?”
  铁淳英点头:“是!”
  “那……除了南绝作恶的时间、喜好和服食淫药这几点外,还有没有别的?”
  “有!”铁淳英嘴里在回答,目光已落在颓然若丧的顾千万左腰部了,“好几位受害女子都曾提起,南绝在作恶时。虽然黑布包头,又不吭一声,但他的身材是掩藏不了的。他全身皮肉松弛,又肥又胖,最要紧的一点是,他的左腰上,有一个蚕豆大突起的痦子!”
  管如磐、骆阳泰都笑了:“又肥又胖?八仙桌旁的几人中,倒以顾大财主最合乎这一条。至于痦子嘛……唉!为了身家清白,也甭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咱们几个,现下就都把衣服解开来,让大伙儿都来瞧瞧,看在谁的左腰上有那么一疙瘩玩意儿。顾大财主,你说,这种做法,是不是够公平?”
  锦二娘飞红了脸:“作死的东西,要解茅厕里解去,别在这恶心人!”
  几人虽然说笑,但脚步暗暗移动,已将汗出如浆的顾千万围在了当中。顾千万咬牙,突然一声大喝,袖中已飞出一根丈余长的黑鞭,毒蛇般疾卷笑靥如花的锦二娘。在这一群人中,以她的武功最弱,若能制住她挟为人质,那自己就能逃走了。
  管如磐等人既早有戒备,又岂会容他得手?几人齐声呼喝,一拥而上,夹攻南绝顾千万。轩中余人均想:这四人俱是人中英豪,以四人的联手之力,只怕十招之内,南绝就会束手就擒。而骆阳泰四人心中亦是同样的想法,若非顾千万恶贯满盈,四人还真不愿以多欺少,一齐围攻他。
  但甫与粗蠢不堪、臃肿肥胖的南绝一交手,四人便暗吃一惊:敌人竟是一个内力、招数、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