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蜀山传
左侧莲花之上乃是一支丈许长短的巨型莲藕,正是那天府玉莲,右侧莲花之上则放着五枚鲜红欲滴的果子——朱果,至于中央那最高的一朵莲花之上,则放着一个青玉剑匣,匣口已开,五彩斑斓的霞彩耀目四射。
在场之人虽是散修,但也都是积修多年之人,一眼便自认出了那剑匣之中盛放的乃是五台一派秘传的三种至高仙剑之一地五毒仙剑。当年太乙混元祖师以此剑与峨眉相争,掌教妙一真人也非其敌。可知其厉害。见此,场中众人俱各动容,便是慧珠、二凤、三凤这主人也不例外。
山涛笑着道,“此三件礼物,乃是我五台派对三位宫主的心意。还请三位宫主莫要嫌弃才好!”
初凤心中虽然惊异,但是面上却依旧从容,气度井然,淡笑着道,“没想到山真人竟然对魔教秘法也如此精通,这莲花化劫之法用的实可谓是深得其中三昧啊!”
“雕虫小技,以搏众人笑尔,不值一提!”山涛淡淡回道。
山涛说的轻巧,众人听起来却是心惊不已。这莲花化劫之法乃是魔教之中甚为难修的一项秘法。可以夺人之精气,逆转死生,开谢之间便可将人化于无形,乃是杀人灭口地最佳手段。
初凤之所以不急着取礼物。也是想看看山涛这个年轻的五台长老到底有几分手段。因为此法乃是杀人之法,开谢极快,莲花一谢,五毒仙剑或许无碍,但是那些仙家异果必定会被化于无形。
但是初凤观其从容形色,立时明了,山涛定然已将此法炼的圆融无比,凭此是决然看不到底的,也不再拖延。吩咐侍女,将三件礼物收了起来。礼物一自被拿开,莲花立时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虚空。
而后二凤伸手一拍,吩咐开宴。大殿四壁之上。立时延展出无数鲸烛珠灯。晶辉灿烂,大放光明。同时各种仙韶之音,接连响起,不绝于耳。满殿之上鱼龙往来,仙禽翔集,纷纷衔杯上寿,闻乐起舞。各种光影变幻,极尽华丽之能事。众人觥筹交错,气氛甚为欢愉。
这时,三凤忽然自席中立起,手中擎着一个白晶酒杯,满盛碧色琼浆,对众人道,“方才山真人妙法,令我等大开眼界,而今小妹不才,也炼了一门小术,现在施展出来,于诸位道友略助清兴如何?”
三凤话音刚落,三才尊者司空玄便自接口道,“三宫主法力高强,此番秘法定然有无穷奇妙,我等得开眼界,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先闻其详?”
三凤见众人俱各点头,脸上立时现出傲然自得之色,望了望大姐初凤,见其点了点头,方自笑着言道,“此法说来无甚珍奇,也非幻景。日前因愚妹贱寿在即,想不出娱宾妙法,偶忆昔日商纣王造肉林酒池,被世人称为无道荒淫的昏君,伤耗许多财力民命。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力作成的贮酒池罢了,哪里配得上‘酒池’二字?
我这法门,不似纣王那般残民以逞,只须用上百十个有限的鱼虾而已。少时先请诸位仙宾和众师姐暂蒙法眼。这法一施,黄晶殿立时变成万顷仙酿,千层酒浪,再将这只晶杯化成一个水晶大盆。我等置身其内,同泛碧波,随意取饮,都是本宫仙酿。
这酒海中,还有不少鱼虾潜游,诸位食指一动,告知小妹,便可指物下酒术,无异班门弄斧,诸位道友休得见笑!“众人忙自谦逊,连连请三凤施法。
三凤傲然一笑,立时将满头秀发披散,口诵玄天魔咒,施展魔法。将翠袖一挥,音声尽止,满殿灯烛光华全都熄灭,殿内外俱是一般漆黑,眼前只见云烟乱转,不辨一物。
转眼工夫,忽听三凤大喝一声,耳听涛声浩浩,酒香透鼻,众人党着身子微微动了一动,一座黄晶殿已化成一片广阔无垠的酒海,除自己身前长案和几座杯盘外,原来景物已然不知何往。三凤手中所持那只晶杯,变成亩许大小一个晶盆,银光闪闪,直冲霄汉,结成一团皓月,清辉流射,照得上下通明,宛如白昼。
水中各种鱼虾介贝之属,不住掉尾扬鳍,穿梭般来往。三凤挑众人喜吃的海鲜将手一指,波涛上立时便自涌起一朵金花,火焰熊熊。那些鱼虾便往火上投去,霎时便自烤熟,随着那朵金花直往盆中漂来。众人在晶盆之内,手持原有青玉几案上地杯著,随意往海中舀酒取鱼饮食。
山涛明了,此番乃是魔教之中地寸地存身法,身经其境的人,仿佛是另一天地。局外人看去,却是具体而微,其中人物,与海市蜃楼相似。不但那酒海仅有原来殿堂大小,连众妖人都变成了尺许长短。与佛家法门中的粒粟之中现世界大千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妙法,众人方自在赞美惊奇,忽闻细乐之声起自海上,一团彩云簇拥着数十个羽衣霞裳的仙官仙女,各自骑鸾跨凤,手捧乐器,浮沉于海天深处,若隐若现,仙韶送奏。衬着这晶盆皓魄,上下天光,碧云银霞,流辉四射,置身其中,几疑瑶池金阙,仙景无边,也未必有此奇丽。
一个时辰之后,宾主尽欢,三凤方自收起了寸地存身法,众人仍各称赞不已,令三凤颇为自得。正自欢欣之间,就连山涛也以为此番降生宴将要和美收场之时,陡然之间,有一个紫云宫中执事模样地人忽然闯了进来,令得初凤也禁不住眉头微簇。
不过众多宾客在侧,初凤也不好发火,淡淡的道,“吴藩,你不再迎仙岛职司,来内殿为何?”
山涛见此情景,立时明了,定然是峨眉之人到了,也不做声,静观其变。那吴藩在紫云宫日子也不短了,哪里不明了初凤的性子,连忙回道,“迎仙岛上来了两个童子,一个叫齐金蝉,自言乃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之子,另一个叫石生,也为峨眉门下,说是奉了峨眉掌教之命,来为三位宫主贺寿!弟子看那两人目光闪烁,难辨真假,便自前来请三位宫主定夺!”
“峨眉的人啊。之旁,从未开口的慧珠忽然开口,淡笑着道,”我们虽然与峨眉素无交情,但是毕竟是来贺寿的,远来是客,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此言一出,三凤却是颇有不满,径自道,“峨眉之人向来嚣张霸道,此番贺寿,不来也便罢了,竟然只派了两个幼童前来,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我们吗?”
原来,紫云宫三位宫主之中,以三凤凡心最终,经常于各地游玩,看到什么上佳之物,只要是喜欢的,也不管有没有主人,俱各收将过来,她法力不弱,手中又有异宝护身,平素里却也没受过什么伤害。
但是一次在东海采摘草药之时,却因将其断根,受到了玄真子的大徒弟诸葛擎我的责骂,交手下来,谁也没奈何地过谁,最后两厢罢手,各自离开,尽管其并未吃什么亏,但是三凤对此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初凤略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慧珠姐姐说得对,来者是客,我们却是不能让人说我们傲慢,怠慢了客人!吴藩,你且前去,将那两个峨眉之人引带过来吧!”
“是!”吴藩领命退下,三凤面上却颇有几分不好看,但是初凤之令,她也无奈,只得悻悻坐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金蝉初道紫云秘
山涛表面上一如之前,别无变化,但是暗地里却是在观蓉波的女童的神色,只见其面色连连幻变,时而眼眸之中露出喜意,时而双眉簇起,微微犯愁。由于其侧身侍立在一旁,故而他人皆未曾注意到此。
看到这种情况,山涛立时明了自己的猜想没错,此女正是陆蓉波。想想,山涛也不禁有几分可怜陆蓉波,本来天仙在望,而今却是他人仆婢,两者相较,真个天壤之别。
不过现在山涛是有同情他人之心,却没有同情他人之力,陆蓉波究竟该如何处置,山涛还要再观望一二。
不多时,两个十三四大小的男童便被吴藩引领了过来,那走在前面的那个正是齐金蝉,此时看其面色,倒是沉稳了许多,看到山涛在那里自斟自酌,眼光略变了变,却也未曾说些什么。
那紧随其后的石生,一自进殿,目光便投向了陆蓉波,瞬也不瞬,直到齐金蝉微声提醒,方自警醒过来,竭力恢复正常,不过心中想到母亲之悲苦,面上无论如何也显不出笑容来。
齐金蝉与石生一自走到大殿中央,便自同时躬身向初凤三姐妹行了一礼,而后齐金蝉笑着道,“在下奉家父妙一真人之命前来给三位宫主贺寿!这是寿礼!”说着眼色一示意石生,石生立时从自己的法宝囊之中拿出了一个晶莹的红玉匣子,内里放着数十个不知名的仙果,不过料想也不是什么凡物。
初凤见此。也一挥手,陆蓉波立时上前,接过了玉匣,不过陆蓉波与石生交接玉匣之时,山涛赫然发现。石生递给了陆蓉波一枚玉符,由于二人乃是以齐金蝉为首,故而大多之人目光尽皆注意到了齐金蝉地身上,对此并无所觉。
陆蓉波将礼物献上,初凤仔细看后,方自发现,乃是特产于东海仙府之中的火枣,个大如梨,非但甘甜可口。更可纯化真气。功效虽难比朱果,却也颇为不凡,不过其结实之量却要远远超出朱果了。
三凤虽知此果也颇珍贵,但有山涛之例在前。见此却是一哂,淡淡的道,“峨眉千年大派,莫非就只有这点儿果子吗?”
初凤望了三凤一眼,三凤立时闭口不言,她笑着对齐金蝉道,“二位既然是贺寿的,那就入席喝杯酒好了!若是于此觉得拘束,外间尽多年轻弟子。也交往一二。”
齐金蝉摇了摇头道,“多谢大宫主好意,酒我们就不喝了!我们此来,还有一件事相求?”
三凤冷冷一笑。初凤却是依旧淡然。道,“但说无妨?”
“家父新得一物。却是被封禁着,非天一真水不能化开,而天一真水天下间唯有紫云宫有,故而想要求取一瓶,希望大宫主成全!”齐金蝉道,“家父也知道天一真水乃是紫云宫至宝,我等也不白取,家父曾言道,大宫主若是肯赐予,将来家父必定助三位宫主脱劫!”
天一真水乃是当年天一金母所遗留之物,乃是万水之精,号称滴水可化江河,虽难免有夸大之嫌,但是威力终归是不会小。除此之外,天一真水还有许多别的功用,譬如助异类化形。
本来紫云宫之中一共留下了十瓶,不论做什么也都绰绰有余了。但是单单是金须奴化形便耗去了整整一半,也正因为此,而今地金须奴再非初凤初见之时的那般丑陋模样,而是英俊潇洒,俊逸不凡。否则,他哪里能和二凤结为连理。
而今的紫云宫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四瓶多些,齐金蝉张口就要一瓶,初凤也颇有些难以决断,不过妙一真人言道助其姐妹渡劫之言却也令其有些心动,她自己已然成就了地仙之身,距离下一次地仙劫尚早,倒是无所谓,但是他这两个妹妹,却是距离地仙之位不远了,还需其好生筹谋。
初凤望了望身边的慧珠,慧珠轻微的点了点头,三凤还未来得及开口,初凤便已经淡笑着道,“妙一真人既有此言,我便自答应了,将那天一真水赐予你一瓶。”
山涛仔细观察齐金蝉,看到其闻听初凤答应之后,面色虽然欣喜,口中道谢,但是山涛却感觉其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心中明了其中定然有古怪。
初凤方自吩咐侍女前去取天一真水,齐金蝉便又自道,“在下还有一事,恳请大宫主慈悲!”
三凤终于忍耐不下,道,“几个果子,一句空口之言,便换取了我们一瓶天一真水,莫非你还不知足吗?”
齐金蝉见此,不慌不忙的道,“三宫主说错了,天一真水,乃是我们平等交换而来,并非是白求,再者我峨嵋派千年信誉,难道还不足为凭。况且那天一真水本当是我们的,而今我们如此前来求取,真说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呢!”到得最后,语气之中还真带了三分委屈之情。
此话一出,在座诸宾客俱各称奇,而三凤姐妹,非但是三凤更为恼怒,便是初凤,也有些不愠,不过他还是止住了三凤的躁动,淡淡的道,“天一真水乃是我紫云宫故物,何时成了你峨嵋派之物?你若是信口雌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将你拿下,再送还给妙一真人好生管教了!”
齐金蝉傲然一笑,问道,“三位宫主既然居于此地,可曾知晓这紫云宫地来历?”
初凤稍稍一愣,她们本就是在慧珠前世地帮助之下,误闯进来的,哪里清楚这个?不过其也是机变之人,立时回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这有何关系?”
齐金蝉笑道,“大宫主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这紫云宫本是一前辈水仙故居,这位前辈于渡劫之时,曾经受过我峨眉祖师长眉真人之助,方得渡过劫数,成就仙业。故而飞升之前,已经将此紫云宫赠予了我派祖师,并留有书信为证,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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