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缘





  朱传宗见吴思远忽然笑了,便知道他有心帮忙,便道:“现在这个案子,请您教我,怎么才能洗清冤情呢?我请吏部的官员去调查,您看如何?”
  吴思远捋了一下胡须,斩钉截铁地道:“如果要想翻案。除非都察院派巡按御史,也就是俗称的八府巡按去上庆县审案,而且这人,要刚正不阿,既不怕苦,不收贿,又不怕得罪人。这样的人,可是难找啊!”
  朱传宗笑道:“只要先生您吩咐,我无不照办。我想,这个八府巡按,我还是不难当吧!”
  吴思远道:“少爷是不难当。不过可不好当。”
  朱传宗学着别人那里看到的官腔,道:“那就仰仗先生啦!”
  朱传宗为岳一鸣杀妻案奔波的事情,华采云早就禀告了朱佑继。朱佑继见朱传宗长大了,有他想要去做的事情,这是好事情,可以让他从中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能让他了解人情世故是怎么一会儿事,可以磨练他的意志,再说,一个县的案子,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的麻烦,也不阻拦,反而支持朱传宗。
  在朱佑继的过问下,案子反应到了都察院那里。都察院是大梁国的最高监察机构,最高的官员是左右都御史,二品官。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权力却大。
  当然,监察机构还有大理寺,但是大理寺不掌审刑,一般小案子是不过问的,他们专门负责对重大案件的复核。不过如遇有重大案件,则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同审理,称为三司会审。如遇特大案件,又要由上述三法司会同各部尚书及通政使共同审理,称为圆审。
  再说都察院接到了岳一鸣杀妻案之后,见是工部尚书大人转来的案件,当下禀告给了督察院左督御史王仁。
  王仁和朱佑继是老交情的好朋友,寻思朱佑继怎么转来这个案子呢?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到了晚上,朱佑继便派人请王仁去吃酒。二人是老朋友,就不用客气,朱佑继把岳一鸣的案子说了,最后笑道:“犬子是和王兄的三公子一起遇到告状人的,说起来,这案子也有御史大人的一份儿啊!恐怕不尽心是不行了。”
  王仁笑道:“朱兄原来是想让令郎在都察院谋一个差使,这个容易的很,朱兄一句话,我还能不照办吗?可惜我的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给他们差使,也怕吃苦,将来令郎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佑继连忙说客气了,又道:“王兄一直不是喜欢我戴的那个玉佩吗?这个就送给王兄了。”说完取下送给王仁。
  王仁大喜道:“这个……这个如何使得。这是一代美人儿香妃配戴过的,让朱兄割爱,惭愧啊!”
  朱佑继道:“咱们兄弟,还在乎这个吗?我戴了几年,已经腻了,就送给王兄把玩吧!”
  王仁爱不释手,道:“好,好。令郎的事,我明天就去办。”
  朱传宗本来就是七品官员,因此调入督察院并没有太大的困难,不过督察院是直属皇上的重要衙门,要请示皇上的。王仁连同几个官员的升迁,和朱传宗的一起送交皇上成览,皇上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只批了一个“知道了”,意思就是没有问题了。
  朱传宗一上任,督察院便把岳一鸣杀妻案交给他。王仁召见朱传宗的时候,做了一番勉励,让他铲奸除恶,报答皇上的圣恩云云,朱传宗虽然私下见过王仁,可是在这个场合,感觉王大人和蔼可亲,刚正不阿,真是一个好人。
  朱传宗要去千里之外办案的消息,朱家上下都知道了。府里忙着为朱传宗送行,热闹的很。
  而一些官员们打听到了这个消息,都前来道喜,礼物送了不少。
  王宗营和赵束省知道了这事,见好端端的美人得不到了,对着朱传宗一统埋怨,都说他自讨苦吃,私下议论起他,说他是个太监,也不知道图什么?家里金山银山的,还要去外面吃苦!一定是痴病还没有好。
  朱传宗出门将要去办案,朱夫人和老太君都是舍不得,嘱咐了半天,对跟着他的两个丫环小郁和暖云更是嘱咐有加,又把吴思远请来,给了他一个大红包,让他好好照顾朱传宗。
  朱水月知道朱传宗表面年纪小,但他是神仙下凡,可以变化(其实朱传宗只会变胖),而且他智力特别出色,料来没什么担心的,只是舍不得他,难免一番恋恋不舍。
  可是华采云不知道朱传宗是神仙下凡,见他年纪这么小,心里很是担心,虽然想要磨砺他,以后让他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可是总归不放心。
  华采云去见朱佑继,说出一番不放心的话,朱佑继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派房中席跟着他,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华采云眼睛一亮,连说老爷英明,心里也安稳了。
  晚上朱家闭门不纳客,一家人一起用餐,为朱传宗送行。席上,朱佑继道:“光吃饭怪闷的,我请一个人来表演一番吧!”众人都高兴赞成。
  除了老太君,其实众人都有些怕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朱老爷,见他还能为大家着想,都很好奇他让人表演什么。
  朱佑继派人吩咐下去,一会儿,一个如细杆一样的瘦高个子进来,众人都认得他是朱家的护卫总兵房中席房总兵。
  房中席先是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施展了一番拳脚,在席前的不大的空地上,腾挪自如,身手非常矫健。
  众人一片喝彩。
  打完拳脚,房中席让两个护卫兵进来,拿着棍棒和刀枪,房中席运气发功,他本来高瘦,可是立刻变得像一个大胖子一样,两个护卫兵用棍棒和刀枪轮番打在他身上,棍棒和刀枪都打断了,可是房中席却丝毫没有损伤。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喝起彩来。
  朱水月悄悄在朱传宗耳边道:“你能变大胖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刀枪不入的本事啊?”
  朱传宗默然不语,心想:“我现在只能变回原来曾经有过的模样,其余的本事都没发现,到底我还能不能再有别的有用的法力呢?”心里很是郁闷。
  房中席练完退下,朱佑继道:“母亲,夫人,我让房总兵跟着宝儿,这样你们就放心了吧?”
  老太君这回高兴了,连连夸奖朱佑继孝心。宴会尽欢而散。
  至于晚上朱传宗偷偷跑到谁的房里一番风流,也不用细说了。
  第二章 八府巡按
  朱传宗收拾完毕之后,带着岳可人,由吴思远辅佐,小郁和暖云服侍,房中席保护,一行人便向江淮省路同府上庆县进发。
  岳可人救父心切,一心想早点到家乡,朱传宗体谅她的心情,便晓行夜伏,一行人一心赶路。
  原本朱传宗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是很想看看一路的风景和民俗的,可是救人如救火,只好抓紧赶路,心想:“凡人要是像神仙一样,会飞就好了。”随即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荒唐,骑在马上不禁笑了。
  几女都坐在马车里,这时小郁打开窗帘道:“少爷,你在笑什么呢?”
  朱传宗道:“并没有笑什么。你在车里盯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小郁道:“想你个大头鬼。”一下把朱传宗调笑的心想弄到九霄云外去了。小郁继续道:“少爷是不是想着如果把她父亲救出来了,她就会感激不尽,以身相许,所以才发笑呢?”
  朱传宗忙在马上伏下身子,凑到她耳边道:“不许乱说,岳姑娘会听到的。”
  小郁噗嗤笑道:“还没过门,就这么为人家着想了。那我现在要不是叫她少奶奶啊?”
  朱传宗憨笑道:“你要愿意,你当少奶奶如何?”
  小郁红了脸道:“别胡说了,我一个丫头,怎么能当什么少奶奶呢?再说谁要嫁你这个死肥猪啊?”说完头缩回车厢里。
  暖云在车里听得清楚,笑道:“这下好,戏弄别人不成,这会子自己弄了一鼻子灰吧?”
  小郁嘴里可不让人,道:“哎哟,我可不敢抢占姐姐的位置,姐姐和少爷那些事情,当我不知道呀!我以后应该叫姐姐少奶奶呢!”
  暖云立刻红了脸,怒道:“当岳小姐的面,你胡说什么?诬蔑我不要紧,诬蔑少爷,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郁说漏了嘴,其实也是无心的,她一向傲气惯了,脾气是得礼不让人的人,并没有坏心,这时候觉得说的话也太重了,也是深悔,忙道:“我是开玩笑呢!姐姐还当真了。岳小姐是大家闺秀,就别挑剔我这个小丫头的胡闹了。”
  岳可人一直微笑不说话,这时才道:“两位姐姐别嘲笑我了,我一个落难之人,哪里比得上你们出身豪门呢!宰相家中七品官,你们身份比我高贵多了,千万不要嘲讽我了。朱公子是好人,是清官,才肯千里跋涉,为了我们一家,那起子贪官,害的我家破人亡,他们心怎么这么黑呢!”说着抹起了眼泪。
  小郁和暖云连忙安慰,见她小小年纪,一个人上京告状,背地里吃了多少苦,那是可以想见的。
  朱传宗骑马累了,便进后面吴思远坐的马车上休息,听他讲一些冤案故事,吴思远果然博学多才,见闻又广,说了许多朱传宗在书本上见都没见过的道理,朱传宗大受启发。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月,一行人到了上庆县。
  才到了上庆县的地界,在官道上还没走出十里,就见远远一群人敲锣打鼓,前来迎接,为首一人头戴官帽,正是上庆县县令周崇圣,率领县丞、主簿、把总、巡检、典吏知信等一些官吏,一起前来迎接。
  周崇圣拜见朱传宗,说了一些大人旅途劳累,一路辛苦,下官未能远迎,还请恕罪等等一些客气话。
  朱传宗道:“你这还不是远迎!非得到京师里迎接我,才叫远迎吗?”
  周崇圣笑道:“大人说的是,下官听到京里的消息,说大人要来鄙县考察,因此昼夜期待,真是恨不能前去京师迎接大人呢!”
  朱传宗道:“你消息倒灵通。不过你不是昼夜期待,而是昼夜睡不着,希望我不能来吧!”
  周崇圣陪笑道:“大人说笑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大人移驾县衙吧!”
  朱传宗十五六岁,血气方刚,做事只嫌慢,一听去县衙,便说好。
  朱传宗做上车马,向县城进发,到了城里,他犹如众星捧月,前呼后拥,进了上庆县衙门。
  朱传宗也不顾旅途劳累,和周县令等官吏的劝告,立刻要审理岳一鸣杀妻案。
  落轿走马,升堂炮响之后闪门,众文武排班分两排站定。周县令胆战心惊,无奈随班行礼,心里张皇失措,心想:“巡按大人年纪这么小,可是却不能轻视啊!先给我来个下马威,看来我得要大大的破费了。听说他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果然是将门出虎子啊!”
  朱传宗在大堂之上坐定,吴思远在左边的椅子上落座。本来吴思远的品级比朱传宗还高,又是他的老师,按理这个主位要谦虚一番的。但是吴思远此行是来辅佐朱传宗的,所以他一番师爷的打扮,别人绝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居然是个五品官。
  朱传宗一拍惊堂木,道:“周知县周大人,你可知道本官这次前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周县令忙笑道:“回大人话,巡按大人奉令前来上庆县视察,下官并不知道是什么事。”
  朱传宗冷笑道:“是因为岳一鸣杀妻案。岳一鸣的妻子还活着,你却诬蔑岳一鸣杀妻,天底下还有比这荒唐的事情吗?此案你若从实招来,我还会维护你,对你从轻发落,否则的话,哼,你知道后果。”
  周县令心下虽慌,但他为官多年,见多识广,忙道:“大人,原来您说的是这个案子啊!这个案子并没有冤情啊!岳一鸣的叔弟一贯是个无赖,一定是他指使人喊冤的,连岳一鸣都亲自承认杀人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疑问呢?请大人明鉴。”
  朱传宗道:“是吗?你如果不用刑,犯人会被屈打成招吗?现在立刻传岳一鸣上堂来。”
  周县令一使眼色,衙役连忙去提犯人。
  一个戴着枷锁的犯人被带了上来,朱传宗见他相貌斯文,四五十岁年纪的样子,面目黄瘦,跪在丹墀,低头流泪。
  岳可人本来躲在后堂,这时候看见她的老父亲,奔了出来,跪在他的身边,哭道:“爹爹!”二人抱头痛哭。
  朱传宗大起怜悯,不过这是大堂,便叫道:“岳一鸣!”
  犯人答应:“在!”
  朱传宗道:“你为何无故杀妻?是何道理?有什么冤情吗?只管说来,本官为你做主。你女儿千里到京,为你陈述冤情,因此本官奉了上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你洗冤,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吧!”
  岳一鸣满眼落泪,往上磕头,良久道:“小人的确是不小心,一时失手,把妻子杀了。并没有冤情,请大人饶恕。”
  岳可人悲声道:“爹爹,这位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