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缘
水灵儿道:“像你和李东昌这样的好官是有,但是像你说的有良心的官,却不多见。我只见到他们有多坏,那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让人叹为观止。”
朱传宗心想:“水姑娘太偏激了,其实京师中的大官们还算不错的,就是地方官做恶太多,使民心大失。难怪她加入了太上老君教,定是以为天下几无好官。不过慢慢让她改变看法吧!可急不来。最好太上老君教的人都变好。”
二人话不投机,便谈不下去,开始闷头吃东西。正在这时,忽听楼下集市上一阵嘈杂声传来。
只听打骂叫喊声一片,一群人围拢着一个卖水果的摊子,一个农民被两个大汉殴打在地,一个妇女跪在地上拉扯着在求饶。围观的人都在七嘴八舌议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朱传宗道:“有人打架了。我们快去看看。”
酒楼上的伙计笑道:“几乎每天都有人打架,这有什么可看的。客官,您还是在楼上老老实实看得了。要是倒霉,再牵连上您,那可得不偿失了。”
朱传宗道:“还有这事?你可别吓唬我。你是怕是我们跑了不给钱吧?这锭银子足有十两,先放在你们这里,还有我们的包裹。等下我们回来再结账。”
那伙计道:“一看您就是个当官的。出手这么大方,又不怕露富。不过出门在外,官爷,您还是小心点好。”
朱传宗着急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没理那伙计,径直去了。
几人挤到人群里,只见两个穿着公服的大汉,正在毒打一个农民,那农民似乎已经人事不知了。旁边那个妇女已经不跪下求饶了,只是坐在地上大哭。
朱传宗大怒,王大牛道:“官差在欺负老百姓呢!”朱传宗一边往里挤,一边喊道:“住手,有什么话好说。”
等朱传宗到近前,却见一人一手抓住一个公差的手,气定神闲地道:“两位差爷好威风啊!这么欺负老百姓,也不怕引起公愤吗?”
其中一个公差怒道:“你放手,你快放手。否则我就连你也打了。”那人微笑放手。这人三十多岁年纪的样子,又高又大,长着一缕黑胡子,脸上还有两道刀疤,甚是威武。虽然他挂着微笑,但不怒自威,有一股凶悍之势。
两个公差见这人不认识,显然不是本地人,看穿着外貌不是一般人。但他们在此地霸道惯了,再说在家门口要是被人镇住,颜面何在?以后还能在此地立足吗?当下二人对望一眼,一个公差道:“你是干什么的?快给我滚,别耽误我们办公。这小子非法在这里卖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管闲事。”
那人还没等说话,他旁边两个大汉趋前喝道:“你怎么和我大哥说话呢?礼貌点。狗腿子衙役就这么张狂吗?”
二人虽见眼前的三人威武不已,但他们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此刻被骂,顿时怒了,道:“嘿,你们几个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哪条道上的?敢和朝廷做对,骂我们官爷?”
一个大汉噗嗤笑道:“官爷?你们算哪门子官?我们哪条道的你莫管,你们欺负人就是不行。”
那个黑胡子的男子一出现,朱传宗就愣了,只觉得此人特别面善,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个公差受辱,大怒,拔出刀来,喝道:“你们是活够了,再不滚蛋,老子砍了你们三个混蛋王八蛋。”
两个大汉不仅不怕,反而也怒道:“你们两个狗腿子恶霸真是想找死?”本来按大梁法律,除了官差衙役等公务人员,老百姓是不能携带任何武器的。谁家的菜刀要是锋利一些,都要被没收。就曾有过得罪过官差的老百姓家的菜刀被没收的例子。
官差们拿着大刀,老百姓赤手空拳,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两个官差一亮家伙,本就以为这三人定会害怕,哪知道这三人一点不怕,反而更凶,二人有些害怕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人大喊一声,朝为首的那黑胡子砍去。
二人还没等到近前,就发觉手腕一痛,跟着腿下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打倒在地。
二人急忙爬起来就跑,大刀就在不远处,也不拣了,喊道:“你们等着,有种就别跑。”
朱传宗见三人镇静自若,也不害怕,不由佩服,心想:“这三人是干什么的?连官差也不怕,胆子真大。”正要上前去打招呼,结识他们。却见身边的水灵儿上前对那黑胡子道:“这位大哥,你们快点走吧!等下那些衙役们要来了。一个小乡村里正式的官差不多,可是闲汉和恶棍甚多,比府县还要凶险,你们还是走为上策啊!”
那人笑道:“多谢姑娘提醒。不过但请放心。这些小小的恶棍还是治不了我的。”正说着,一群拿着棍棒刀枪的衙役和恶棍就奔过来了。
乡村不大,一点小事就很快传遍整个乡村,何况殴打官差的事了。那些衙役和当地的恶棍流氓都在市集上喝酒敲诈,一见有事,立刻便赶了过来。
三人见那些恶棍来了,也不惊慌,嘴角却都挂着嘲讽般的微笑。四周围观的人早散开了,躲的远远的看热闹。那个受伤的农民也被她老婆搀扶到旁边安全的地方。
一共十七八个恶棍,见只有三人,一个个无不高兴,心想:“三个也敢来撒野?”以多欺少,有胜无败,是他们最喜欢和愿意做的事。
衙役们带着十几个恶霸,二话不说,上来就砍,本以为三人还不束手就擒。哪知三人从背上亮出佩刀,刀气阴森,三人围成一圈,乒乓几个回合下来,便把这些乌合之众打倒,有伤胳膊有伤腿的。这些人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溃败在地上求饶,喊道:“大王们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们吧!”
一个汉子道:“一群废物,软骨头,狗都不如。大哥,怎么处治他们。”
黑胡子汉子头也不抬,道:“算了,你去给那个被打受伤的百姓点银子治伤。这些狗腿子让他们去吧!以后再有胡作非为的事后,定杀不饶。走,咱么吃饭去。”说完扬长而去。
那汉子依吩咐做了,临走恶狠狠地满地的恶霸道:“你们这些混蛋,再欺负老百姓,我就杀了你们。”说完跟着那黑胡子去了。
第八章 义结金兰
朱传宗眼见三个打抱不平的侠士,叹道:“他们是什么人啊?好厉害的武功啊!”
心想:“这三人如此侠义,如此厉害,定是黑道上的人。只是做强盗太可惜了。”
水灵儿在旁答道:“他们是哪一帮的吧!我去问问。”说完追了过去。朱传宗也急忙跟去。
水灵儿对为首那黑胡子汉子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敢为阁下尊姓大名,是哪一派中人?我本来还想援手的。没想到三位身手这么了得。”
黑胡子汉子转身笑道:“姑娘原来是上教之人。在下王鼎立,一介武夫,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喜欢独来独往之人,并无什么门派,可惜了。”说完转身欲走。
水灵儿一呆,不过人家既然不愿意和她结交,也不好勉强。这时候朱传宗上前道:“兄台请留步。”王鼎立含笑回头,道:“阁下有何指教?”
朱传宗道:“方才见兄台仗义救人,豪气干云,真是让人好生佩服。而且阁下看起来像在下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不知道能否赏脸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水灵儿刚才都被这个叫王鼎立的拒绝了,以为他也会拒绝朱传宗,哪知他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跑都跑不掉了。我和阁下也是一见如故。走,我们一起去喝酒去。”
朱传宗大喜,道:“小弟名叫朱传……朱同。王大哥,你先等等我们,我们在这个楼上有行李和包裹,拿了再一起上路找地方!”
王鼎立奇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个酒楼喝酒好了。省得找地方了。”
朱传宗一怔,道:“就在这里?不如我们去别处吧!”
王鼎立道:“这里不是很好嘛!”当先带头上楼。
到了楼上重整酒席,上完酒菜,几人都介绍认识,王鼎立身边两个兄弟,一人叫孙虎,一人叫周义。街上百姓见他们不仅不逃跑,反而在酒楼喝起酒来,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朱传宗道:“王大哥,你们也不赶紧离开这里,不怕衙役们搬兵来抓你?”
孙虎和周义都哈哈大笑,王鼎立拍了放在桌上包裹着的刀,道:“那得看这个家伙答应不答应了。”
朱传宗也笑道:“果然是条好汉子,佩服。来喝酒!”
二人一饮而尽。王鼎立道:“别看我说大话,其实我也怕的。俗语不是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嘛!不过你听过‘抓嫖如虎,抓贼如鼠’这句话吗?你要去衙门报案,说街上有贼抢劫行窃,衙役们肯定推说人力不够,不能去抓。你要改口说有嫖娼,衙役肯定急冲冲赶来。他们没钱赚,没好处,才不会拼命来抓人呢!”
朱传宗道:“大哥说笑了!一定是你武功高强,这里地处偏辟,又没官兵,所以你才不怕。”
王鼎立道:“决不是玩笑话。这些衙役抓贼那是不行。敲诈老百姓他们才有一套。你看老百姓犯法的时候,执行刑罚,在州县衙门的大堂上动用刑具,那是可轻可重的。你看我这背上的伤疤,绝不是打仗时候留下的,而是年轻时被衙役打的。你说追赋逼税要动刑,审讯讼案要动刑,处分非礼、违制或不良,也要动刑。这里面衙役们的油水可就多啦!”说完又喝了一杯酒。
朱传宗道:“看来这小小的衙役油水还不小啊!不过衙役们像今天这样胡作非为的还是少数,我看别处的衙役就还不错啊!”
王鼎立道:“那是,大的地方衙役们能好点,但是要说还不错,我看不至于。给你讲两个笑话。不,是真事,不是笑话。有五名盗贼冒充衙役抢劫被擒住了。原来这五名盗贼身穿衙役服冒充衙役抢劫一名妇女时,因态度和蔼、动作温柔、言语亲切,被那位机敏的夫人揭穿了他们假衙役的身份。报案将其抓获。”
朱传宗道:“这个……难以置信。”
王鼎立道:“还有一个呢!一名晋锦省人在宁治省首府广府遭到绑架,该男子家属向广府衙门报案,广府衙门迅速作出反应,要求遭绑架的当事人亲自报案方可立案侦破。”
朱传宗目瞪口呆,道:“这是真事?”
孙虎道:“小兄弟,你年纪还小,等日后这样的事遇到的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水灵儿道:“是的,管理治安的衙役部门是有破案率的,要是立案多了,破不了,一来头目就升不了官了,二来他们奖金也没了,所以衙役们总会找这个规定,那个规定不给老百姓立案的。这有什么奇怪!”
朱传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有些部门还是很好的啊!这些官吏是有一些坏人,可是总体还是不错的。要是慢慢有人整顿吏治,说不定就会好了。”
王鼎立道:“说的有理,不过太难了。”
水灵儿道:“去衙门办事,无论哪个部门,十次有九次人都不在,不晓得整天都干什么,难道光吃喝玩乐不成?而且态度凶巴巴的,要是你多问几句话,轻则不理你了,重则骂人呢!”言下之意是反驳朱传宗的话,不过王鼎立同意朱传宗的话,她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当面连他也反驳。
王鼎立如何不懂水灵儿话里的意思,笑道:“水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衙门里其实大部分都是好人的,只是既然入了官场,就必须按官场规矩来,所以不公不好的事才那么普遍。要说官场黑暗呢!我比你们知道的多。就说这衙役们吧!有因追捕犯人胡乱抓人,毒打致死的;有杀乞丐领功受奖的。还有一个地方的衙役出门,和外地的衙役打了起来,因为都很嚣张,谁也不服谁,最后动刀杀人的,都有不少。你说说黑不黑?”
朱传宗叹道:“难怪梁国官报上说去年全国不少衙役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袭击,其中,轰动最大的案子就发生在京师,一个衙役的头目在京师某地驱逐一个非法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谁知道他暴力抗法,用剪刀竟然猛刺他的脑袋,衙役的头目虽然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但最后还是死了。官报上说这事引起了很大的凡响,引起了全国各界的广泛观注,人们普遍谴责行凶者,感叹衙役工作的不易,有的刑部的笔帖式认为应该增加袭击衙役罪,逮住这样的刁民就杀,来使衙役的利益得到更好的保护。”
王鼎立冷笑道:“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不说他们干的坏事,你说衙役们不该打吗?随便在街上走,就看见当班的衙役坐在轿子里,敞胸叠肚,衣冠不整,一人手里拿着一壶酒在开怀畅饮,有的人甚至得意地把一条腿支在轿子的轿把上,引得路人不断地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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