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缘





  孙托祖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称是。
  孙托祖答应回去衙门准备,却找胡铁去商量。
  胡铁埋怨孙托祖道:“看你吓得那个样子!那个小鬼头,我们不用怕,否则今天我也不敢拂袖而去。我从朝廷得来消息,用不了多少日子,这个小鬼就会被召回京师的。那时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孙托祖道:“可眼前还得听他得啊!”
  胡铁道:“别急别急,我已经把老君教的事情禀告皇上,说钦差他干涉地方政务。既然是来查案的,便来查案好了,可是他却扰乱我们省的政务,嘿嘿,这个如何能服人?”
  孙托祖大惊,道:“什么?胡大人啊,你可犯了大错了啊,八府巡抚原本就是统率一省的啊,就连士兵都归他调遣,再说听说皇上有密令给他,让他查老君教的事,你这么上奏,皇上可要震怒了。”
  胡铁笑道:“孙大人,你胆子太小啦!我早打听清楚了,皇上只是让他查办李东昌这个案子,其余的事不让他管。你想想,这样一个毛孩子,皇上肯把一省的军事任他掌管吗?你就等着皇上下旨,让他回京吧!”
  孙托祖呆了一会儿,醒过味来,道:“高明、大人真高明。我忘了大人是丞相的门生,这点消息如何能瞒得了大人。”
  胡铁哈哈大笑起来。
  孙托祖道:“那么老君教那些人?”
  胡铁道:“自然不能听他的把人放了。他是想抢你的功劳啊,这你都没看出来?”
  小郁假冒钦差,带着水灵儿和朱传宗去见孙托祖,本想事情水到渠成,哪知道孙托祖推说士兵们没准备好,如果不好好策划一下,让那些贼人晓得假劫狱,事情就办砸了,因此一定要拖上一日。
  第二天,孙托祖又找借口拖了一日,隔了两日,朱传宗这才怒了。吴思远道:“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听钦差的命令,我看他们一定是和朝里的大官在通消息,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等皇上召你回京。皇上已经命令你要约束就是前兆。李东昌的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日子不短了,皇上已经没有耐心了。”
  朱传宗叹道:“我小看他们了,左丞相和他们可是有关系的,圣旨都经过丞相手,我哄不了他们啊。不仅人救不了,还落下了把柄。既然这样我不能两头不讨好,我要救人。”
  吴思远道:“不可。你这样做可是假冒圣旨,形同造反啊!会被抄家灭门的。”
  朱传宗道:“你不是替我请示皇上了吗?皇上既然没有旨意下来,我这个钦差自然可以便宜行事。我只放了那些教徒,首领杨尧不放,皇上也不会怎么怪罪。”
  吴思远想了一会儿,道:“的确如此,其实除了杨尧,别人不过是陪衬而已。那些人放了也好,否则他们一定逃不掉被砍头的命运。杀那么多的人,有违天和,于皇上也不好。”
  朱传宗道:“夜长梦多,现在我就去办。”
  朱传宗变做朱同,让小郁假扮钦差,房中席拿着尚方宝剑,和水灵儿一起去救人。
  孙托祖见了钦差大人的架式,再也不敢推托了,一切听从吩咐。
  到了晚间,朱同和水灵儿把牢门打开,把所有老君教的人等都放出来,那些人不明所以,简直以为在做梦。
  朱同和水灵儿把杨尧带回客栈,其余人都派人护送出城,让他们四散去了。
  第五章 急转直下
  到了客栈,朱传宗恢复本来面目,先让水灵儿和杨尧聊了一阵,然后请二人到一间雅室。
  朱传宗把他如何认识水灵儿,如何来查案的事情和杨尧说了,最后道:“杨大叔,如今为了救你们教徒,我可是尽力了。可是宁治省这些贪官和我作对,也不听我的。他们在朝中都有靠山,没有证据,我也难以撼动他们。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想请你委曲求全,假装投降朝廷。否则放了那么多人,我也难以交差,我倒不在乎这个官,可是没了我,天下就少了一个可以为百姓办事的官了。”
  水灵儿点了点头,杨尧想了一会儿,叹道:“为了不连累恩公,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朝廷一定会让我找出教主,否则岂会甘休呢?出卖教主,我是不会的,如此一样骗不了多久啊!到时还会追究大人你啊!”
  朱传宗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当官的学问,只要事情能拖一阵,再慢慢想办法,就能混过去。你先吹嘘一番,然后让官府胡乱去抓人,到时候人跑了,那些查案的官们断不肯说自己如何无能的,到时候拖一些人下水,大家一起圆谎,也就能混过去了。”
  杨尧听了,大是叹服。
  朱传宗说的虽然轻巧,可是回京怎么面对皇上,仍旧压力不小。如果不能查清李东昌的案子,而胡铁等人已取得皇上的信任,他们说他的那些坏话,就够他应付的了。弹劾他的摺子很多,朱传宗岂会不知道?他思来想去,也发起愁来。
  朱传宗一个人到了吴思远的房间,见他正在品茶,不由苦笑道:“先生,您倒清闲自在啊!您学问大,计谋深,现在如何查案,您帮我想个主意吧!”
  吴思远道:“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纵有本事,也是两眼一摸黑,要是有当地的官员肯帮我们,事情就好办了。”
  朱传宗眼前一亮,道:“我好糊涂,我早就寻到了一个帮手,怎么就忘了?”
  吴思远道:“你说的是?”
  朱传宗道:“我知道一个人,此人在百姓中口碑极好,我和他见过一面,很是投缘,他也答应有事会帮我,请他来参谋如何?”接着把他的事迹说了一遍。
  吴先生听了陶勉自的事迹,也很赞同,便悄悄派人去请他。
  陶勉自悄悄变装来了,朱传宗亲自以钦差的身份相迎,先是夸奖他为百姓所做的事,然后说出他清除贪官的决心,皇上如何关心李东昌的案子,如果能够破案,皇上必定开心等等,而且于他的仕途也是大有好处的,最后言辞恳切,请他帮忙。
  陶勉自道:“既然皇上如此重视此案,我作为臣子的自然应该出力,即使被省里所有官员们打击报复,我也在所不惜。”
  朱传宗忙道:“你放心,我决不会害你的,只要你肯帮忙,我一定守口如瓶。如果案子破了,我便请皇上升你的官,你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高升去也。即使不成,我也会悄悄把你调出省里,你愿意去京师也好,别处也罢,我都能办到。”
  陶勉自笑道:“大人想的如此周到,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然后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老君教的人去劫粮食,是大人暗中安排的吧?”见朱传宗一脸惊讶,然后笑道:“大人,你想啊,既然明的不行,我们便暗里来。”
  朱传宗道:“请教了。”
  陶勉自道:“其实有一个好办法能拿到山阳县冒领赈灾钱粮的证据,那就是借据。王伸不肯去外地买粮,一来怕多花钱,二来怕被抓到证据,可是他在县里那些商人手里借粮,一样有借据啊!只要从他们手中拿来借据,案子不就立时破了吗?”
  朱传宗喜道:“您真是好计谋啊!我立刻派人去抓那些商人,让他们交出证据。”站起就要走。
  陶勉自忙道:“使不得。通省官员都在这里,那些商人谁敢得罪啊?而且胡铁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任你随便审问这些富商。再说,就算你刑讯逼供所得,证据的可信度也打了折扣,皇上也未必信你。”
  朱传宗大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陶勉自笑道:“只要封了县衙,传出告示,说把知县王伸押往京师去审,那些商人难道不来要银子吗?那些证据还能跑了?不过……”
  正说时,忽然听见外面嘈杂不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吵,朱传宗正想出去问问。赵老四气喘吁吁跑进来道:“少爷,皇上派钦差来了。到底要谁去接旨?”
  朱传宗大惊,道:“这可不能开玩笑,我去便了。”
  这时来福客栈被士兵们围的水泄不通,一人身披盔甲,威武不凡,带着十几个亲兵,闯进了客栈。
  到了客厅,道:“朱传宗大人可在?请接旨!”
  朱传宗正好到客厅,跪下接旨,道:“臣在。”
  那人转述道:“皇上问你,为何一再干扰地方政务,年少无知,任性妄为,皇上已经警告过你了,为何又犯?皇上说看错了你。”
  朱传宗知道不能反驳皇上,再说这时也不是反对的时候,只感觉浑身发抖,他从天上到人间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头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知道了天威之怒。
  那人见朱传宗不答话,又道:“皇上问你,李东昌案可有眉目?”
  朱传宗道:“暂时没有,不过眼看就有了。”
  那钦差道:“既然如此,皇上让你即刻回京,不用查了。你扰乱一省政务,弄得官员人人心慌,朝廷不安,恐生事变,即刻废掉你钦差身份。”
  朱传宗一下坐在地上,心里一片茫然。他一向得意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
  那钦差放下钦差身份,低身去扶他,安慰道:“官场上如人生,就是起伏不定的,朱大人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我知道大人的人品,大人如此年轻,以后吸取教训,还会东山再起的。前程似锦,大人要往前看。”
  朱传宗这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是和他结拜为兄弟的王鼎立,难怪一直觉得声音很熟悉,不由失声道:“王大哥,怎么是你?”
  王鼎立奇道:“在下王定昆,字鼎立,宁治省都指挥使,因去京师公干,所以还没见过大人,大人怎么认识我?”
  朱传宗这才想起现在的身份,忙道:“我手下有个官员朱同,你可记得?”
  王定昆道:“嘿嘿,我看他人很义气,和他结拜为兄弟了,他和大人说了?”
  朱传宗道:“那你现在想不想见他?”
  王定昆道:“公事了了,自然见了。”
  朱传宗忙道:“赵老四,你带王大人去隔壁。我让朱同来。”
  王定昆心想:『朱大人定是想求我帮忙,让朱兄弟来坐说客,可惜我帮不了他。』
  王定昆在房间刚坐下,朱同便进来了,他又惊又喜,道:“大哥,你怎么会是钦差?你瞒的我好苦,还说是什么山贼。”
  王定昆和他热情拥抱,道:“我以前是山贼出身,可没瞒你。”
  这朱同自然是朱传宗变的,道:“大哥,你看我没忘了你。这个玉刻的骏马,就是我特意为大哥准备的。”
  王定昆接了过来,道:“好兄弟,果然没忘记大哥,大哥承你这个情。”
  朱传宗道:“大哥既然还记挂小弟,也知道朱传宗大人是好官,为什么不帮他啊?我以后可怎么办?”
  王定昆笑道:“贤弟,你怕什么?我早知道朱传宗这样耿直的人当不久官,日后你跟着我,在外面逍遥自在,不比留在京师,当什么鸟官强吗?”
  朱传宗道:“可是我和钦差大人情意深厚啊,你不能帮他一把吗?”
  王定昆道:“我又不认识他,和他又没交情,犯不上为他冒着丢官的危险。再说我也帮不了啊!他查处贪官,那些人视他为敌人,而他年轻力薄,根基不稳,如何能和那些人对抗?他不过是仗着他父亲的势力,可他父亲老奸巨猾,一定不会和他一样这么嫉恶如仇,我看正巴不得他碰钉子呢?”
  朱传宗大汗淋漓,心想:『他说的可真是一点也没错。』咬牙道:“那如果我是钦差呢?你肯冒险救我吗?”
  王定昆笑道:“你是我兄弟,拜了把子的,自然得帮。可惜你不是啊!”
  朱传宗哈哈大笑,一吸气,然后浑身乱动,一会儿身体渐渐变小,笑道:“大哥,我散了气功,这下你该帮我了吧?”
  王定昆目瞪口呆,道:“原来,你就是朱传宗!”
  布政使胡铁这几天上书皇上,极言钦差大人的种种荒唐事,省里已经被这个少年钦差弄乱了,并极力保证省里没有什么贪图赈灾粮款之事。从朝里打听出来的消息,皇上见他言之切切,似乎有些信了。
  这天,终于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意让钦差朱传宗回去了。胡铁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果然不到一天,京里的钦差到了,也没来县衙,直接到来福客栈宣旨去了,胡铁听手下来报,都指挥使王定昆去京公干回来代为传的旨意,听说朱传宗已经被解除了钦差身份,不由大为高兴。
  要是换了别人,他必定会去拜见钦差,并且要重谢钦差,不过王定昆一向和他不和,因此也不去拜见,却在山阳县的县衙里摆宴庆祝起来。
  山阳县的县衙里,这晚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觥筹交错,穷极奢华,好不热闹。大厅里,一溜摆开了十几张八仙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鸡鸭鱼肉还有时下最新鲜的瓜果堆积如山,各种好酒更是溢出扑鼻的清香。
  布政使胡铁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