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缘
们去了。
要是一般人,听她这么说也就算了,可是偏巧四人吃饭的时候就不痛快,这时听了,孙虎就发怒了,道:“那些人的银子是钱?老子们的银子就不是?一样花钱,你赶紧弄些好人儿来。”
老鸨笑道:“几位大爷,真对不住了,实在是您来的不是时候,姑娘们都忙着呢,这样好了,下次,下次大爷们再来,一定要什么姑娘,给您来什么姑娘。”
王定昆三人都几个月没开荤了,此刻见了女人,就如同老虎遇见羊一样,就算是母猪也是赛天仙了,何况眼前的几个姑娘也说得过去,虽然因为不受重视,心中都不舒服,可是见老鸨说的有理,也就罢了。
不过朱传宗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便对王定昆道:“大哥,这里的姑娘不行,我带你去品玉楼,那里我熟络,保证有好姑娘。”说完便带三人走,并道:“这里就等下次再来好了。”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老鸨一见这几人要走,脸立刻就沉下来了,向旁边手下使个眼色。就有不识相的伙计拦上来道:“几位大爷,要走可以,先把酒钱结了!”
原来朱传宗几人刚来时,伙计给上了一瓶酒,几人只顾着怄气,却没注意。
孙虎把眼一瞪,怒道:“这酒我们没喝,结什么帐?”。
那伙计冷笑一声,轻蔑地道:“没钱就不要出来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里是容得赖帐的地方吗?”
那些伙计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之辈,王定昆三人久在军旅,如何肯受这样鸟气。几句下来,话不投机,孙虎当时就破口大骂,拿起酒瓶砸将过去。
那伙计被迎面砸个正着,顿时头破血流,杀猪似的惨嚎起来。老鸨见势不妙,一面指使手下围拢上来不让朱传宗几人离开,一面派了心腹上楼报告老板去了。
这风月佳地的后台老板是谁?此人可是富贵得不得了,竟然就是明宗皇帝的次子,已故孝康皇后的儿子,太子汤沥。
汤沥自幼失母,明宗皇帝与孝康皇后感情很深,因此对这个儿子十分溺爱,不到两岁就册封为太子。哪知道此子打小就顽劣无比,最是蛮横霸道,又贪财好色,闯了不知多少祸端。明宗皇帝对他再三管教,见他有所收敛,心中也是大慰。哪知道近些年太子汤沥年纪渐大,见皇上总是不退位,因此便心生不满,又怕别的皇子争夺嫡位,因此便多方拉拢人马,可是笼络人才,养蓄势力需要钱财,他虽为太子,但开销庞大,因此手头上也是不宽松。
最近这位太子殿下不知听了谁的话,知道开妓院日进斗金,很是赚钱,又能趁机玩耍,真是一举两得。当下就开了这间风月佳地。因为开始他也图新鲜的美女,因此每天在顶楼的房间里叫上几个头牌胡天胡地,连太子府都不怎么回了。
今日太子汤历正巧在楼上,一听酒楼才开几天,就有人前来捣乱,顿时勃然大怒,带了护卫冲下楼来。只见楼下大厅一片狼藉,龟公伙计东倒西歪,老鸨姑娘尖叫一片,朱传宗四人势不可挡,马上就要打出去了。
太子一声令下,众护卫一拥而上,将几人围在当中。太子站在楼梯上,嚣张地叫道:“敢到本太子的地盘来撒野,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把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这一声被朱传宗几人听见了。王定昆三人一直在边关打仗,没见过当朝太子,都向朱传宗看去,脸色微微变了。
朱传宗也吃了一惊,抬眼看时,果然是太子汤沥,在朝廷大典上见过的。朱传宗心想:『要是现在认罪了,先不说我们犯了冒犯之罪。他堂堂太子,哪怕让人当场把我们杀了,也没人把他怎么样。如今之计,只有假装不识,打出去逃走就是了。』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大胆狂徒,竟然假扮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殿下乃金枝玉叶,怎么会在这等勾拦所在流连。”
王定昆三人听朱传宗这么说的,心才放了下来。王定昆长出口气骂道:“他娘的,吓老子一跳。”
孙虎大骂道:“敢吓唬老子,我他妈非揍得他爹妈认不出来。”
伸拳就跟一班护卫打在一处。王定昆三人都是沙场上练出来的身手,武艺高超。朱传宗半仙之体,身手了得,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这些护卫就跟纸糊的一样,被打得哭爹喊娘。太子见势头不好,派人从后门出去,讨救兵去了。
按朱传宗的打算,把护卫打散,冲出门去,也就罢了。孙虎喝了些酒,脾气正冲,不依不饶,偏要揪住太子打一顿不可。
朱传宗勉力一个不留神,也是没拦住,太子就被踢了个跟头。可怜当朝太子,从小尊贵无比,被众人祖宗一样供着,现在却跟丧家之犬似的,绕着桌子、房柱、楼梯,四处躲藏。一边跑一边哭丧着喊:“快来人哪,快来救本太子啊!”
正在此时,外面一阵杂乱人声,呼啦啦闯进一票官兵来。却是太子派人讨来的救兵,九门提督吴有德到了。
王定昆几人见了官兵,也不敢再动手了。朱传宗心中叫糟,急忙上前表明了身份。这吴有德是从一品的武官,比王定昆几人官位高得多了。若是平时,看在朱家面上,又是三个立功受赏的将军,他也不肯轻易得罪。只是如今跟太子一比,就都不算什么了。吴有德跑过去点头哈腰地听了太子一通训,回来就命人把朱传宗几人五花大绑,押着去了。
朱传宗喊道:“我乃翰林学士,天子门生,你们无权抓我!”王定昆三人也大喊:“我们是皇上召来受赏的,皇上还要召见我们呢!”却哪里有人肯听呢。
先不说几人被抓去牢房,一路上挨些拳脚,自是难免的。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朝堂之上,也正热闹着。
朝廷上正在议事,原来大梁东边有个小国,名叫镇旦国。国家虽小,但是出名的君子之国,礼仪之邦。跟别的国家有了争端,从来都是吃亏忍让。不管周围国家怎么欺负,都要卯足了力气跟人做睦邻友邦。
这要是放在别的国家,百姓早就反了。可是镇旦国的百姓不但不以朝廷为耻,反而与有荣焉,对朝廷歌功颂德。明宗皇帝听说后又好奇又羡慕,就派礼部副尚书孔石出使镇旦国,去学习人家的治国之道。今日却是孔石出使回来,明宗召集了大臣们来交流学习。
礼部副尚书孔石道:“臣出访镇旦国,回来之后,很有感触,这镇旦国国家虽小,而且是比我朝落后的奴隶制国家,可是人家全国一片歌舞升平,老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刁民,全国是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啊!”
明宗皇帝非常感兴趣,道:“爱卿,镇旦国如此安详,他们的国王和官吏们可都是栋梁之才啊,他们是怎么治理的呢?说来我们借鉴一下。”
孔石道:“臣在镇旦国待了一段时间,发现大街小巷都是标语,上面写道:『只有奴隶制度才能救镇旦』,还有『奴隶制度是保障所有百姓都能吃到饭的最好的制度』等等,奴隶们每天都听到看到这种言论,因此都深信不疑。”
右丞相庞来孝奇道:“这么容易那些奴隶们就不造反了?他们都是傻瓜吗?”
孔石笑道:“丞相有所不知啊!镇旦国但凡读书的人,都只能读那些规定的书籍,而且这些读书人都受到很好的待遇,不仅丰衣足食,还有美女奴隶侍候,所以这些文人笔下的文章,便都写着什么『饿不死,能生存是奴隶最好最重要的要求』等等,那些奴隶一想,觉得有道理,便都安心拼命工作了。”
又向明宗皇帝道:“陛下,那镇旦国的口号是全体奴隶才是镇旦国的主人,而朝廷官员只是替大家掌管财富的公仆。奴隶们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一想那些金银财宝虽然让贵族们享用着,名义上的主人可是自己啊,就没什么怨言了。反倒干活更卖力,说是要为自己的国家多做贡献呢。”
明宗皇帝与众大臣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明宗皇帝边笑还边说:“多好的百姓啊,要是我大梁国的百姓也这样通情达理,我就省心多啦。”
孔石最后禀告道:“镇旦国的治国之道,乃是他们古代一位圣人提出来的,他们所遵行的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只需要被驱策着干活就行了,不需要让他们懂什么道理。这样天下不就太平了?”
明宗皇帝念了两遍,满脸喜色,拍手笑道:“好、好一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太妙了,真是治国之良策啊!众卿,你们都要好好体会这句话,为我朝的繁荣稳定出力啊!”
文官们拜倒道:“臣等已经学习到了其中的精髓,一定掌握好舆论走向,不停宣传,时间久了,百姓们听得多了,自然就信了。”
礼部掌管教育的官员道:“我们要把教育从小孩子做起,所有读书人都学习这种观点,别的思想都是异端邪说。”
武官们道:“有了异端邪说我们就派兵镇压。”
大臣们纷纷表着决心,明宗皇帝高兴无比,仿佛看见大梁国千秋万代的未来了。
明宗皇帝高兴了一阵,忽然心中一动,笑道:“今天除了学习治国良策,朕还要犒赏一位功臣呢。前些日子北方的蛮夷进犯边关,被王定昆击溃,杀敌过万,可说是我梁国有史以来对蛮夷最大的胜利了。来人,宣王定昆等三位将军上殿来受赏。”
有太监奉旨去了。过不多时,却带回个扫兴的消息,王定昆三人因为跟人起了冲突,被九门提督抓走了。
明宗皇帝本来在兴头上,立时被搅了兴致。一气之下,传九门提督来,要亲自过问这件事。
吴有德正想办法炮制罪证,收拾王定昆几人给太子出气呢。哪知此事上达天听。一时也有些慌张,支吾着把事情讲了。自然其中添油加醋,把责任都推到王定昆他们身上,又说前线回来的将军,到了京城,不知道检点,真是罪大恶极。
明宗皇帝脸色阴沉,坐了半晌,问道:“众卿对此有何看法?”一边是当朝太子,一边是皇帝正要赏赐的功臣,而且王将军可是能征善战的武将,正是国家所需,大臣们揣摩不出皇帝的心意,噤若寒蝉,都不出声。
明宗更生气了,点名道:“两位丞相,你们说呢?”
李毅衡和庞来孝一听,脸上都是变色,他们在朝中经历了十多年,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李毅衡拜道:“陛下圣明,臣等愚鲁,还是请陛下决断,臣等实在不知道怎么才好。”庞来孝也顺势道:“陛下决断大事,臣等聆听皇上旨意,一定能顿开茅塞,如拨云见日。”
明宗怒道:“都让朕来决断,还要你们做什么?”
大臣们吓得跪倒一片,冷汗直流。却仍是没人说话。
明宗皇帝叹了口气,心里跟明镜似的,暗想:『难道这满朝之中,就找不出个耿直忠良来吗?』突然想起吴有德方才所说,跟王定昆一起被抓的,还有翰林学士朱传宗。朱传宗不畏强权,可是给他很深的印象,怎么这事也涉及了他?当下便叫传朱传宗上来问话。
朱传宗上得殿来,一看这情势,就明白了。心想:『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再想和解也没可能。就拼了吧!』当下就将前事据实讲了一遍,最后说道:“陛下,臣等实在想不到那妓院真是太子殿下所开,冒犯了殿下,真是死罪,请陛下处置我等吧!”
他嘴里说着自己有罪,却把太子开妓院、强行勒索、私打翰林学士、仗势抓捕功臣这些事,件件摆了出来。吴有德听得面如土色,一句也辩驳不得。谁是谁非,旁人都看清楚了。
明宗皇帝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遍,突然重重一拍御座,怒道:“这个孽子,竟然私开妓院,丢尽皇家脸面。还敢如此欺侮朕的功臣。是可忍,孰不可忍?朕饶不了他!”冷冷看了众臣一眼,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没人敢说说看法吗?”
其实他方才的话已经有了决断,可是大臣们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以前太子也犯过不少错误,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而且事关重大,因此都不敢说话。
众人都沉默不语,无人解围之时,这时站起一人,道:“臣有话说。”众人一看,原来是有名的直臣黄天佑。
黄天佑今年五十多岁,是右副督御史,为人正直,朝中所有的官员都怕他,可是因为皇上就喜欢他为人耿直,敢说真话,因此旁人无论怎么暗害,诽谤,都没有被搬倒,而且因为为老百姓伸冤,被老百姓称为黄青天。明宗见是他,暗暗点头,道:“你说。”
黄天佑道:“臣先前因是吴大人一面之词,不敢轻下论断,现在双方都已讲明,事实已经明了。王将军几人流连妓所,殴打下人,实在有伤官家体面,此乃他们三人的过错。太子殿下误会了三人,一场误会,我看请陛下为他们化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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