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风云录
这一变故将简云枫也吓了一大跳,这笛子老兄这是怎么了今天?平时让它有点动静都不肯,今天怎么看到个漂亮姑娘就这样,莫非这笛子老兄还有这嗜好?
看着另外三人投来的询问的目光,简云枫也只能一脸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当他伸手捡起那管竹笛的时候,忽然感到指尖似乎被针扎了一下,接着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经过指尖流了出去。那笛子似乎雀跃地嗡嗡震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安静。
简云枫对着这笛子里里外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不过那姑娘见他将笛子好端端地拿在手里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又稍稍恢复了点神色,好奇地看着他,一脸渴望。
简云枫想了想,道:“你想要?”
那姑娘迟疑地点了点头,不过当简云枫递过去的时候那姑娘却又后怕地缩回了小手,只是一脸希冀地指了指笛子,又指了指简云枫。
方艳娘道:“她莫非是让你吹给她听?”
简云枫一听,却苦笑道:“这笛子我吹不响啊,捡来这么久了还没吹响过。”
舒万卷不信道:“这哪里还有吹不响的笛子,我也没看它少了个眼,拿来我试试。”
舒万卷鼓着腮帮折腾了半天,果然一点声息也没有,接着钱千盅又跃跃欲试地吹了几下,最后只能无奈地交给了简云枫。
那姑娘见没人肯吹笛子,小嘴一撅便状似要哭出来。
方艳娘道:“哎呀,你吹不响也装个样子给她看,你看这模样,多可怜,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简云枫也没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将笛子放在唇边,吸了口气,虚吹了一下。
谁料,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下,一声清脆悦耳的笛声自那管老旧的竹笛内发出,袅袅不散。
简云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吹了一口,果然那笛子居然真的被自己吹响了。
看着那姑娘高兴的神情,简云枫想了想,一曲《碧海潮声》便信手拈来。
空灵婉转的笛音如空谷鸟鸣一般让人沉醉,这老旧的竹笛音色极好,加上简云枫吹奏技巧也极为娴熟,而且这笛子似乎和他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吹奏起来更是流畅莫名,连他自己都渐渐沉浸到了这曲子之中。一曲终了,众人还感到自己犹自置身于碧海之上,静听澎湃潮声。
那姑娘此时却已经泪流满面,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低泣不止,方艳娘如何相问,她都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哭着。其实此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伤心,只知道一听此曲便伤感难抑,不自觉地哭出声来。
也许,是哭得累了,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此时静静地睡在方艳娘怀中,方艳娘无不怜惜地替她擦了擦眼泪,轻轻叹了口气。
这倒让简云枫闹了个不知所措,怎么自己就把对方给吹哭了,心中大感愧欠。
几人不敢在此多留,怕那老魔头又寻到这里来,便由方艳娘扶着这姑娘,一行人出了山谷又往东而去,一路走至天黑,才在一处小镇上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这一路上,舒万卷和钱千盅对方艳娘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唯唯诺诺,生怕将对方伺候不好,若不是怕男女有别,两人恐怕都会抢着要帮方艳娘扶那神秘女子。而方艳娘对简云枫却极为亲近。虽然是第一次谋面,两人却仿佛结识已久一般,一路上谈笑不已,将舒,钱两人冷落一边,那两人却无一点不满之心,只知道尽各种方式讨好方艳娘,几次被对方白眼瞪回来后没一会就又像苍蝇一般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
简云枫也不禁好奇起三人的关系来。
第四十八章 催魂桥头
是日一早,诸人又聚在了方艳娘的房间里,紧张地看着方艳娘为这姑娘诊断病情。
方艳娘想了各种办法尝试了半天后,沉思道:“她体内经脉太古怪了,似乎和我们常人有些不一样,按理说她受的伤早该发作,可偏偏她此刻除了不能说话外一切都很正常,不过似乎她已经将以前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
简云枫道:“那她以后还会发作么?”
方艳娘摇了摇头道:“这种情况我也没有碰到过,不过如果哪一天她要是伤势发作,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那姑娘此刻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只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人,不过对于其他的生人她还是会露出惊慌害怕的神色。
几人看着她天真单纯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可爱的女子,身上却有如此遭遇。
方艳娘想了想,又道:“我虽然没有办法,却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
舒万卷道:“艳娘,莫非还有人医术要比你高明不成?”
方艳娘道:“这天下能人何其多也,我鬼谷厨门虽然精通医石之术,但是只是对草药医理之学研究比较深罢了,对于针灸之道却是涉猎较浅,而她此刻的情况若是有精通针灸之术的医道高人帮忙应该会好一些。”
简云枫急忙问:“那谁是精通针灸之术的医道高人?”
方艳娘道:“我听我师父说,这天下没有最厉害的医学,却有一门最诡异的医学,那便是医仙鬼隐,据说鬼隐手中金针有起死回生之效,他之医术不走寻常路线,而专门擅长针灸之术,他手中金针也神异非凡,不但能精确地控制人身上大小不一的穴道经脉而且通常是将药物和金针一起炼制,针灸之时,药草效力便附着在金针之上,直接透入人体之中。金针鬼隐,当得起医仙之名。”
简云枫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着她去找鬼隐吧。”
方艳娘却皱眉道:“事情没有这般简单,传闻鬼隐每十年只会发出三枚医仙令,只有执有医仙令的人他才会救治,而且执令者还须带着一件天财地宝作为交换条件。这世间天财地宝虽多,但是医仙令却只有三枚,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而有幸得到医仙令之人必定会将其秘密藏起,待到关键时候才用,以免有心人觊觎。”
简云枫道:“那不是毫无办法了?这三枚医仙令到底在谁手上?”
方艳娘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医仙令现在何处,不过要见鬼隐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闯三大鬼关,鬼隐门前有三关,若是你过了这三关便可见鬼隐一面,不过他究竟是出不出手就不一定了。而且那三关乃是鬼隐亲手设计,鬼隐不但是医道高人更是阵术奇才,你一旦选择破关,便再无回头之地,回头便是死路一条。曾经不乏高手仗着修为高深去闯关,但是却无一成功,白白损了大好性命。”
“这鬼隐怎么这般行事,枉为医者!”简云枫不忿道。
“凡有大能为之人,必有各种古怪规矩,也许是鬼隐前辈怕被世人过多打扰吧,而且他也确实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方艳娘辩解道。
“哼!所谓医者仁心,他那样做却也太过于自私了一点。”舒万卷也颇感不满道。
钱千盅却道:“管它有几关,我就不信他阵术再强,还能强过我鬼谷算门不成,艳娘,我们这就去找鬼隐,那三关就交给我了。”
方艳娘白了他一眼道:“鬼隐阵术之高,当初就连你师傅也曾自叹不如,不过,闯关不限人数,我看我们几个一起的话应该有一线希望。”
“他还见过我师傅?”钱千盅好奇道。
“不错,五十年前,鬼隐曾经孤身进入我鬼谷山洞。”
“咦?他来干吗?莫非是来上门挑衅不成?”
“确实是上门挑衅,而且当时,我鬼谷一门却无一人可以战胜于他,最后任其拂袖离去。”
“怎么可能,鬼隐再厉害也应该不是师叔祖的对手啊!”
“鬼隐当日上门,只是挑战医术与阵法之道,他扬言若是有人能在医术和阵术上胜过他,他就听凭处置。在道术修为上我鬼谷胜他之人自然大有人在,可是我鬼谷一门却极重信诺,虽然他当日也是侥幸获胜,可我门众人并未因此刁难于他,最后只能任他得胜离去。”说道这里,方艳娘脸上颇显不平。
钱千盅道:“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哼!你师傅那老顽固怎么可能把他自己打不过人家的事情告诉你,我也只是我师傅临终时才告诉我的,其他人自然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些。”
“啊,你我的师傅都不是他对手,那这次你确定我们能过关么?”
方艳娘道:“当日一败后,我师傅颇为不甘,数十年来一直研究鬼隐医道,对其行为处事也有几分了解,若是我们几人联手,想来不会有太大难度。只要见了鬼隐,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出手医治。”
钱千盅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哼!我倒是要看看这鬼隐到底有多大能为!”
方艳娘笑道:“不急,这三关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开,须得借助月华精气支持才行,现在去了也没用,而且我还要准备些东西。”
几人见方艳娘这般说,知道她另有打算,便一切依她行事。
这是一个偏僻的无名山谷,四周只是些不高的山,看似祥和平凡的一切却住着一位不平凡的人——医仙鬼隐,数十年来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医仙勾魂手,鬼隐阎王愁”。
山谷三面无路,只有正东方有一个路口,只是终日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内中景物。
此时正值月圆之夜,而谷口处站着五个人影,还有一只模样怪异四处张望的山鸡。
“现在就进去么?”
“等等,先不要急,等阵法显现出来再说。”
大约等了半柱香功夫,就在几人焦急之时,忽然空中圆月倾泻出万丈月华,顿时冲散了谷口的浓浓白雾,现出一扇巨大的门,而这门时隐时现光华闪耀,一看就知道乃是阵术凝聚天地元气而成。门面上浮现着一行狰狞的字“鬼门三道关,进内阎王转”。
“这鬼隐倒还真是口气不小,连阎王都过不了这关,我倒是真不信了。”钱千盅见状笑道。
方艳娘却不答话,只是紧紧拉了那姑娘的手,嘱咐几人一切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走散了,便率先走入门内,几人也依次鱼贯而入。
就在几人进去后,那门便原地消失不见,又成了浓密的白雾,影影绰绰,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丝狰狞。
谁料,刚一进门,只见青光一闪,那只金色怪鸡就消失原地,也不知去了哪里,简云枫大急之时,阵内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畜生不得入阵,过了阵后,自会还你。”
规矩还真不少。简云枫如是想道,不过见无什么危险,便也就不去多想了,安心闯阵。
这第一阵,阵门上书一“智”字。
几人刚一入阵眼前景物便忽然改变,简云枫几人此刻正置身于一座高大陡峭的悬崖顶端,而脚下只有一座狭窄的独木桥,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而且几人全身功力都似乎被阵法压制,十成不到半层,若是不慎跌下这悬崖,恐怕便是凶多吉少。
桥头立有一横木,木上悬着五块木牌,分别刻有“一”“三”“六”“八”“十二”五个数字,横木上方整整齐齐插着一排香,仔细数数一共三十柱之多,横木下方放着一盏油灯,微微发着光芒。
就在五人迷惑不解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此乃第一阵,阵名‘催魂桥’,每人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的数字便是你过桥所需的时间,一入此阵,你的过桥速度便由所执木牌所定,功力再高也脱不了这规矩,‘一’便是指一炷香时间,这横木上的三十炷香便是你等所剩时间,时间一到,此桥便会自动消失。”
听到此处,简云枫想到:这五块牌子加起来一共三十炷香时间,不是正好么?
谁料那声音顿了顿又道:“此桥一次容两人通过……”
话音刚落就听舒万卷大笑道:“哈哈,这也忒过简单,一次一人都能通过,何况一次两人。”
那声音闻言冷哼了一声怒道:“既然如此,那你等好自为之!看来你们已经胸有成竹,燃香开始!”
就在几人诧异之时,忽然崖顶刮起一阵阴风,整个天空犹如被厉鬼遮住了一般,留不下一丝光亮,转眼之间,崖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盏油灯周围半丈距离稍稍能分辨清楚一些事物。
那姑娘当场便吓地大叫起来,幸好方艳娘牢牢搂住她肩头,才让她稍微安静了下来,不过兀自颤抖不已。
此刻,几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山崖上尽是鬼哭厉啸之声,更不用说看清楚脚下那段狭窄的木桥了。
简云枫终于明白了此阵关键,皱眉道:“看来,若无这盏油灯,我们是休想过桥了,难怪此桥容两人通过,看来其中得有一人将此油灯送回,再接剩下之人过去。”
方艳娘略微沉思了下,惊讶道:“按这般推算,那每次都需要有人来回送灯接人,而那送灯之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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