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笑
“言毕,转身出厅而去。
等卫扬走后,南宫端平又命南宫心菲把室门关上。
各人坐回原位后,南宫端平面向李笑天,郑重地道:
“贤侄,伯父从未把你当作外人。
今后你或许会在南宫世家住上一段不短的时日,伯父知你学识不浅,见解超人,年纪虽幼,但处事已见稳重。
照贤侄的发展,可谓前途无量。
因而,伯父恳请你在将来,能够时时助品儿一臂之力,在他最需要帮助之时,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
语声一顿,然后话锋一转,接道:
“‘酒丐’陈老与贤侄是忘年之交,你和品儿交好,与菲儿关系更非一般,往后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作外人!
“
听到南宫端平以堂堂一大世家家主的身份说出此番话,李笑天心中不禁“怦怦”直跳,他想不到让江湖人尊重异常、地位绝高的南宫端平会如此看重他。
另外,南宫端平竟然看出他和南宫心菲的关系非同一般。
实际上,从南宫心菲的近来的言行举止和对他的称呼上,傻子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微妙,或者说何等亲密!
不过,李笑天也从南宫端平的语气中,感觉到南宫端平对他和南宫心菲之间关系持认可的态度。
于是,他一时面红耳赤,心血澎湃不已。
须臾工夫,李笑天强压住内心的急剧跳动,起身道:
“南宫伯父此言可是折煞小侄了。
小侄在南宫世家一日,就一日是南宫世家之人,即使以后离开南宫世家,也当不会忘记南宫世家的知遇之恩。
若笑天力量能及,将来必当助南宫大哥一臂之力!
“
有了李笑的许诺,南宫端平这才又面露欣喜之色。
这也难怪他对李笑天如此看重,实是他用心良苦。
实际上,南宫端平之所以那么看重李笑天,也并不是他认为李笑天将来会具有什么惊人的力量,也不是认为李笑天聪明绝顶、博学多才,而是他多年来就感觉到南宫品虽然武功与才智都非常出色,但处事的能力还不够,对待大是大非之事,不能当即立断,采取措施。
另外,南宫品的文事也确实不很怎样。
而今天李笑天年纪不大,就已表现出来少有的少年胸襟。
不仅文事功底极好,而且还具有一种不知名的怪异武功心法。
如若将来,他能在文事与武学上有所成就,以他的成就必能给南宫世家很大的帮助。
何况,李笑天与南宫心菲的关系,南宫端平早已看在眼里。
不管将来局面如何,南宫世家有这三个后起之秀支撑着,当不会比其他世家若弱上几分。
相反,或许南宫世家能于乱世中崛起,而代替慕容世家成为四大世家之首。
南宫端平心思至此,面上笑意更浓。
他又向李笑天哈哈一笑,道:
“贤侄,你修习的怪异心法的‘经脉运行图’可否带在身上?
“
李笑天脸上一热,略微吞吐地道:
“笑天已经把那本小册子弄碎了。
“
“啊!
“
南宫端平大吃一惊,顿觉失态,忙作掩饰,道:
“没什么,伯父只不过随便问问。
习武向重师门,由伯父看来,你所习之武功心法虽然怪异,但应该算得上某种独门武学。
既然你有缘得此功法,也可说你已经有了师门。
虽然现在不知那武学出自何门何派,但等你悟透之后,再去请教一些前辈高手,弄清师门不算难事。
“
南宫端平语声一顿之后,又满面严肃地道:
“贤侄,一个门派以内功心法最重,也往往以独特的武功心法作为区别门派的标志。
因此,你既然习得一门武功心法,就算有了师门。
以后在南宫世家习武,伯父也就不教你南宫世家的家传心法了。
你可以先学习武功招式,等你将所学之武功心法悟透后,再将心法与招式配合起来。
当你把它们融会贯通之后,一身武功就算有成了!
“
李笑天自小遍阅百书,自然知道师门的重要性。
不要说江湖门派门规森严,就是读书之人一旦位列某人门墙,一般也是不能轻易再去择师。
他从南宫端平的话中,已知他因为已经修习某种武功心法而成为有师门之人,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师门是何门何派罢了。
“伯父,笑天的那本小册子,有一个很奇怪的书名,书名是‘一切在我’四个字。
虽然小册子已经被笑天废弃,但它只不过八九页。
尽管里面内容晦涩,但笑天已将内容记得烂熟于心,不知伯父可要笑天诵录一份?
“
第四卷 武心已动 第09章 习武之前
南宫端平一听,心下讶然之际,不由暗赞。
心道,这李贤侄真不愧是小书生一个,虽然学识不弱,但对武林之事还很陌生。
试想,一个门派的武功心法基本上就是那一门派的至宝,怎能轻易将武功心法的内容示人呢?
虽然他所习之武功心法有点怪异,也尚不知出自哪一门派,但既然为他所得,就相当于成为那一门派的弟子。
而作为师门弟子,又怎么能将师门武功心法随意给别人呢?
南宫端平心下嘀咕片刻后,轻声笑道:
“贤侄呀,你所习练的武功心法,乃你师门的秘传之物,怎可轻易拿于人看?
记住!
在你未弄清师门之前,千万不要向别人提及武功心法之事,也不要将之录成书册随意示人!
江湖凶险万端,武功心法形成文字就是武功秘籍。
自古以来,多少高手因为争夺武功秘籍而互相残杀,最终丢掉性命。
你现在武功未成,更不能提及所习武功心法之事。
以伯父的经验,你所习练的武功心法与常法不同,有此怪异之处,而往往独门武功心法都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在你武功没有大成之前,惹来众多江湖两道高手的纠缠,甚至追杀抢夺。
若这样,则对你今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别怪伯父说得这么严肃,更严重点,本身的武功心法自己还没有修习成功,就因此而丢掉了性命,都有可能!
“
李笑天脸色一整,站直的身子略微一躬,道:
“南宫伯父的关怀爱护之心,笑天今后定当谨记于心。
不敢有忘!
虽然笑天从未拜过师父,但现在既然知道自己习练某个门派的武功心法,笑天定会以那一门派的弟子身份来时时规戒自己。
不过,师门虽对一个人很重要,但笑天觉得,如果所习练的武功心法出于邪门歪道,或者说是一种伤人伤己的武学,即使这种武学再好,笑天也甘愿抛弃所学,拒不承认那门派的门人身份!
“
室中其余四人一听李笑天所言,齐都点头赞许。
南宫端平夫妇见李笑天年纪不大,就已经有如此见识,处事态度竟然颇有大侠风范,心下暗赞不已。
而南宫品也感觉到李笑天面对可能是某种绝好的武功心法之时,表现出一种淡然自若的心态。
南宫心菲呢?
她看到情郎能够是非分明,不为诱惑所动,心中早已乐上了天!
“好!
贤侄能有此念,实属不易!
品儿,你虽然痴长李贤侄两岁,但在这点上,你可以好好向他学习!
“
南宫品一听,心中不由一紧,感到有点不舒服。
虽然他对李笑天的学识佩服不已,但在做人待事上,他可从来不愿轻易输人。
尽管李笑天对其所习练的武功心法表现出并不太在意的样子,但他南宫品可不是呆子,谁知李笑天是不是在冠冕堂皇?
他李笑天应该已知南宫世家之人,一向侠义为怀,即使他真有心作慷慨之举,南宫世家之人也不会白白领受。
他李笑天说出将武功心法诵录出来,给他父亲南宫端平一看,这其实不过是说着空话,做做样子而已!
南宫品心里虽然如此嘀咕,可是南宫端平的话,他可不能不听,即使他心下不服,也不能不明里表示一下态度。
“是!
爹,今后孩儿注意就是了!
“
李笑天见南宫品脸色有点不悦,已知南宫端平所言已经伤了他的自尊心。
当然,李笑天也感觉到有些别扭,他可不愿南宫端平拿他与其子南宫品比较。
即使他有些长处,但也不能当着南宫品的面,而承认自己确实在某些方面比他强。
心思急转,李笑天道:
“南宫伯父,你也太抬举笑天了,笑天哪有什么过人之处。
笑天与南宫大哥相处甚至投机,许多方面笑天都不甚了解,以后还要向南宫大哥多多请教呢。
“
虽然李笑天没有具体说出哪些不如南宫品之处,但南宫品听后,心情一松,不再对其父方才之言耿耿于怀。
云秀娟见南宫品还要多言,而她刚才也看到南宫品神态不太自然。
自古有云“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南宫品心中所想,做娘的云秀娟当然知道。
她见南宫端平又要继续是说下去,心中顿时有气。
下面的话,虽然南宫端平还没有说,但脱不了夸赞李笑天谦虚好学之言。
她可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比下去,于是急忙说道:
“好了,老爷,你今天该说的也说了,还是让孩子们下去吧!
“
南宫端平闻言,忙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心想也是,刚才一番家训,也用时不少,该让他们下去消化一下。
看孩子们的反应,他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当下轻摆右手,道:
“你们下去吧,明天各人的功课,我今晚安排!
“
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刚起身,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禀家主,智少爷求见!
“
室中之人一听,都是一怔。
怎么这么巧?
南宫维正近半个时辰之前刚“来过”,其子又前来,难道果真有事?
南宫端品扬声道:
“小兰,快请智少爷进来!
“
不过片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室外顿止。
只听来人道:
“智儿求见大伯!
“
“别多礼,进来吧。
“南宫端平面色和缓,语气轻柔,”菲儿,还不快去为你大哥开门!
“
南宫心菲小嘴一嘟,应道:
“知道了,菲儿这就开!
“
当南宫心菲将门打开之后,一个英俊非凡、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跨步进入室中。
这少年一身金丝绲边紫色儒衫,双目精亮,灵动异常,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高贵儒雅气质。
这人李笑天在洛阳花会上见过,而后在午时前南宫世家的临时会议上,已经经介绍相互打过招呼。
他就是南宫世家的二号人物南宫维正的长子南宫智。
南宫智站定后,分别向室中之人见礼,道:
“大伯,爹说有要事与你相商,特命智儿来此请大伯过去。
“
南宫端平哈哈一笑,将南宫智仔细地端详片刻后,笑道:
“二弟也真是,吩咐下人来就是了,还要智儿前来!
“
从南宫端平的眼神与语气中,不难看出他对南宫智很是喜爱。
的确,只从外表显露的气质都让人欣赏不已,怎能不让人喜爱。
南宫智见南宫端平心情愉悦,不似有何不快之处。
心道,可能刚才爹来此探听消息之事,卫扬并未告诉大伯,这下爹就可放心了。
心念至此,南宫智表现愈加恭敬,恭声道:
“那智儿先走一步了。
爹和三叔及崔副主事崔叔叔已在前厅等候。
“
见南宫端平颔首示意,南宫智不忘又施一礼后,退出“月心楼”。
须臾之后,南宫端平去了前厅,李笑天与南宫品兄妹也离开了“月心楼”。
翌日,晨曦方露,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就来到了南宫世家的练武场。
这是一片极广的场地,除了正西一面是一道高大的围墙之外,其余三面都是活树密排而成的“树墙”。
每面“树墙”都开有数个“墙门”。
树与树之间的间隙虽然有三尺来宽,在外面足以看到练武场上的情形,但要是从树间穿过,却是很难。
因为树间从地面到空中的十丈高度,每隔一尺,都横着一根非铁非布的绳状粗条。
若不是有人将这些绳状粗条除去,实是很难从两树之间通过。
此时,练武场上,已有上百人,三三两两地四散在各个地方。
习剑、练刀、习掌、练拳,到处都是一片吆喝声。
当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从东面一处门户进来时,练武场上正在早练之人纷纷停下手来。
“少主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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