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大侠狄龙子





〉懿缓茫⒉灰!?br />   三姑见他满面愧容,也不再多说,一面忙着取了一条长绸带,连同身边套索,将淑华全身网住,背在身后,随了紫枫一同走出。淑华见她意诚情真,心更感动,知道非此不可,无法推谢,只得听之。到了路上,悄声说道:“三妹,我先蒙你和大姊救命之恩,又待我如此好法,将来怎么报答你呢?”三姑凄然答道:“不怕二姊多心,我两姊妹都是苦命人。你还有个对你终身不二的良友时刻关切,膝前又有那好佳儿,妹于却是孤苦零丁,一无所有,难得遇到姊姊这样一个异姓亲人,我已认为幸事,但盼以后能和二姊长聚一齐,永不离开,早晚得到你一点温情,不似以前孤鬼一样,稍一疏忽便受恶人欺凌暗算,就心满意足了。”淑华见她伤心,忙安慰道:“三妹不要悲苦,我和你情同骨肉,无论如何也必尽心,总要做到大家称心如意才肯罢休,放心好了。”
  文麟虽然不便背人,心心念念仍在淑华身上,明知三姑轻功极好,走到路上,看出那一带不似日间所见山路,果然险峻非常,仍不放心,紧随在后,一听淑华语带双关,心甚愁烦,知其必要强迫答应三姑婚事,但又无计可施,走了一段,心正难过。紫枫挑担在前,忽然赶回,低声说道:“前面不远便是阎王沟。我已望见爹爹同了一位老前辈朝冯村来路眺望,不时在崖上走动隐现。那位老前辈业已迎上前去,飞行绝快,也许有什强敌赶来,心正惊疑,爹爹忽由侧面赶过,吩咐到了阎王沟前,先寻地方藏起,免被敌人发现。我们快走。”说罢,又往前面赶去。
  三姑见路甚难走,自己无妨,恐文麟万一失足,回顾淑华道:“文弟虽练过轻功,到底功夫还浅,这条路实在太险,一个不巧难免失足。我和你二人生死骨肉之交,不应再有嫌疑。请你伸出手来将他拉住,妹子常时由此往来,即使他滑跌了,有人拉住可以无事,免得前后分开顾不过来。”淑华闻言一惊,想了想,笑道:“你和他也是姊弟,你拉他走,和我一样,我又没有力气,拉也无用。”
  姑三始而不肯。淑华见所行是一岭脊,宽窄不等,怪石低昂,崎岖异常,先在黑暗之中,三姑走得又稳又快,一路低声说笑,还未觉着,后有月光由山缺照下,这才看出当地一面绝壑千寻,深不见底,一面是片陡坡,形势奇险,山风又大,如换自己,早已被风吹坠,三姑却是行若无事,从容前驰,不知文麟近在山中练了几个月的轻功,得有峨眉真传,禀赋又好,并不妨事,连三姑也是关心太甚,想起文麟一个书生,深夜荒山行此险径,心胆一寒,不由脱口说道:“三妹请你不要怪他,早晚总有向你赔罪之时。
  如说姊弟之情,你我都是他的姊姊,彼此心迹光明,谈不到嫌疑二字。我实是手弱无力,恐有危险,真要当我故意推辞,我两人都拉他一把如何?”
  文麟见淑华边说边朝自己招手,那一带地势恰又较宽,忙即凑近,刚想去拉淑华的手,淑华怒视了一眼。三姑还当文麟真个害怕,过来拉她,心中一软,恰巧回手接住。
  淑华见他回看自己,只得伸手拉住文麟肩膀,笑说:“一人一手,叫她如何走路?我二人一上一下将她拉住,就有一个疏忽,也好一点。”口中说话,偷觑文麟,手虽递于三姑,目光却不时望着自己;三姑却是一片真心,遇到险处,不时低声嘱咐,拉得甚紧。
  淑华看出文麟全神注定自己,毫不理会三姑,一面连打手势,假装负气,把头往外一偏。
  文麟从小受制已惯,恐其不快,勉强说道:“三姊你背了二姊,又要留神脚底又要顾我,岂不吃力?我拉你吧。”说罢,反手将三姑手腕连同衣袖一齐拉住,淑华方始回过脸来。
  三人各有心思,走不多远便到阎王沟前危崖顶上,下面乃是一条又深又阔的山沟,形势比来路还要险峻。紫枫低声悄说:“你们背着人不能走快,我真担心事呢。那旁想已动开手了,快到下面崖洞里面藏起。洞在半山崖上,恰巧斜对敌人来路;又背月光,既可上升又可观战,索性等到双方分了胜负,看清形势再走。如我料得不差,敌人许往青峰顶茅篷扰闹也未可知,不是拿他不稳,为防他往寒萼谷去,中途被他追上,难于藏避,此时便可起身了。下面便是良珠二妹遇险之处,人还不知受伤没有。我们到了洞中谈上一会,再相机起身,敌人来意也知道了。”边说边引众人顺着崖坡往下走去。
  两面都是峭壁,只此一条崖坡,虽极险滑陡峭,曲折又多,仗着二女轻功极好,文麟也有一点根基,走起来并不费事。就这样三姑、淑华仍不放心,将文麟拉住,一同绕到中崖角上一座险僻石洞之中,藏在里面朝外窥探,一面谈起良珠遇险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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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暗谷走孤身 沟中惊起白猩子  寒光摇冷月 天外飞来黑女侠
 
  原来良珠和淑华分手出来,走到路上觉着心情不甚安静,仿佛空虚无味,心中发烦,也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想起文麟这样男子痴得可笑,又觉淑华这人实在使人怜爱,自己和她虽然只见一面,竟会不舍分开,这样女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方才曾说,将来还要迁来山中,随同晏瑰练习一点寻常武功,使身子强健一点,以便随同耕作,多做点事,免得只知坐吃,不劳而获,还可借此度那漫长岁月,与新交诸位姊妹长年相聚,她出身富贵人家,人又文弱,不知是否能够办到?文麟对她如此情深,纠缠不舍,也不知将来如何结局?还有以前痛恨蔡三姑,当她是个无耻妇女,现听淑华说起她的身世处境,果是可怜,以前对她那样痛恨,也觉大过。渐渐想到深处,不由面红心跳,朝地上啐了一口,忙把所有心思全数撇开,往回路赶去。仗着一身轻功,决计由阎王沟横断过去,所行虽是奇险,但比原路要近两倍。心想,这条路最难走的便是对面那片峭壁,两崖相隔又宽,必须经由沟底,施展家传武功,提气轻身,踏壁直上,过去还有两处断崖,须要凌空飞越,别人自办不到,自己只要稍微运气,并非难事,这样走法可少走许多冤枉的路;同时想起来前神乞车卫所说的话,今日所遇贼党虽然兵器奇怪,看去厉害,并不如车三叔所说之甚,如非贼党人多,抢先下手由后面将其杀死,便与对面,也不至于会吃他亏,久闻车、雷二老言不虚发,便黑骷髅查牤也是中条七友中最负盛名的怪杰,来时虽和雷四叔一样不曾插口,看那神气,也颇注重,而杀贼时偏那么容易;方才那贼兵器落在崖坡上面,忙于杀贼,未及往看,后被孙大哥借走,不知是否还有别有的妙用,天色将近黄昏,沿途连鸟兽都未看见一个,这一带地势更是险僻,外人连路都认不得,难道还会遇见强敌不成?心中寻思,阎王沟前崖口不觉在望。夕阳业已落山,到处晚烟浮动,暮色昏黄,月光被山头挡住,光景越显黑暗,沟底虽宽,但是极深,对面危崖百丈,壁立如削,这面陡坡满生草木,怪石甚多,只有一条天然的羊肠小径盘旋上下,险滑异常,常人便是日里,也无此胆力行走,看去阴森森的,空山无人,孤身行此险地,虽有一身本领,也由不得生出戒备之念。正待顺坡而下,到了沟底往对面崖顶走上,再越过两处险地便离寒萼谷不远,快将这阴森凄厉之境走过,免得看去讨厌,猛瞥见沟底谷口外面似有人影一闪,山风正起,也未看真。
  良珠虽然存有戒心,毕竟年轻,技高人胆大,并不胆怯,定睛一看,并无人迹,随意拾了一块山石打将过去,也无回应,不见有人走出,那一带树林又密,晚风萧萧,起伏如潮,看去极似有人埋伏在内,仔细一看,都是树枝摆动,方才原是无意中瞥见一眼,仿佛像个人影闪了一下,再看无踪,并未看清,只当眼花,便不再理会。人已走到半崖腰下,谷口外面因有残阳回光,新月已上,仍可看出老远;沟底却是高崖对峙,景色阴森,暗如黑夜;崖上又在起雾,到处云气滃翳,再往下走,人便陷入云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良珠山居多年,最讨厌这类湿云湿雾,恐身上衣服被雾气沾湿,仗着身轻眼快,云雾刚起不久,沟底宽平,上下相隔只得三四丈,方才业已看准下落之处,心中一烦,因觉对崖没有云雾,急于冲出雾阵,忙把气一提,施展轻功朝下纵去,家传峨眉心法,所练武功与众不同,由上纵下,只要手脚、兵器沾上一点,便似蜻蜓点水一般,当时纵起,或是借劲翻身往旁飞落,因见雾重,不知下面有雾没有,无意之中将剑拔出,准备到地时节,万一黑暗之中纵错地方,有剑在手便不至于失足吃亏,照着本门身法,照例头先朝下,快要落地方始凌空翻转,这样便可将那由高而下的猛劲抵消,无论纵得多高都可无事,照例到地以前,必将真气往上一提,或是凌空旋起,翻身下落,手中如再拿有兵器,更是方便,只朝地上略微一点,人便侧转,万无一失,哪知无意之中免去一场大难。
  她这里一个“鱼鹰人水”化为“黄鹄盘空”之势,头下脚上,估计方才所看落脚之处往下飞落,人刚离崖而起,瞥见侧面雾影中似有两团茶杯大小的金光,飞星也似横射过来,身正朝下飞落,也未看清,只觉身后立处似有急风飘过,心中一动,人已到了空中,势又猛急,不及回顾,只得全神注定下面,盘算下落之处还有多高,一面紧握宝剑微伸向前,准备找那地面,初意沟底必被云雾布满,丝毫不敢大意,全副心力都在下面。
  一面提着真气正往下落,忽然瞥见头下漆黑,原来那雾只是刚起来的湿云,一团团零零落落分布在崖腰一带,并不相连。
  良珠方才立处恰是云雾最浓之处,致将目光遮住,刚纵落一两丈便将雾阵穿过,看见地面。良珠目力又好,一见下面黑影,知道离地已近,落处也与所料一样,相隔共只丈许,觉着自己近来轻功有了进境,心中一喜,本来连宝剑也用不着,只消一个“风飐落花”的身法,稍微一翻脚便落地,因想试试近来轻功,譬如浓雾之中冒险纵下,看不出地面,全仗落地瞬息之间临机应变,翻身腾起,非但到地以前没有临空翻转,反将双目闭上,剑尖朝下,头仍朝下,往前昂起,一面运用轻功和内家真气,准备剑尖触地之时借劲使劲,同时把真气往上一提,就此翻身纵落。
  这等纵法本来险极,因由高处纵落,重心在下,势子又猛又急,必须在剑尖刚一沾地、时机不容一瞬之际,一面提气轻身,一面把微伸出的宝剑就势朝下一挺,才能借劲腾起,往旁翻落,轻重快慢之间丝毫都错不得,稍微疏忽,人不受伤,手中兵器也休想保全,最难是人朝下面猛坠,纵得越高落得越重,手中兵器只有六成朝下,要和寻常应敌一般,须有试探伸缩之性,等将地面找到,双方接触,非但把握要紧,更须精熟虚实相生之妙,着地以前力求其轻,一经接触便须就势把全力用将上去,全是一股直劲,一个不巧休说失手,便这猛力一震也经不住。
  峨眉派中本领最高的,兵器点到地上,仅有一点响声,如是石地,讲究石虽穿破一洞,却无碎裂之痕。沟底地面乃沙土结成,良珠越发省力,只将地面刺穿一洞,立定以后,觉着宝剑穿人地不满一尺,又无什么响声,分明近来长了功力,只顾高兴,待往对崖走上,竟忘了方才纵时雾影中的两团金光,眼前伏着危机,正朝对崖查看上升之路,侧顾沟外野地里虽是暮色昏暗,天气甚好,月光似已上升,不似谷中昏暗,方想:可惜沟外危崖内凹,崖上又无藤蔓草木,无法走上,否则外面天亮得多,要少好些顾忌,早知这样黑法,还不如由来路崖顶多绕两三里路,也比黑暗之中要好得多,如由沟底绕路回去,虽然平坦处多,路程却遥,还要经由寒萼谷后山回去,当地离开怪人兄妹所居甚近,容易遇上,难免又有耽延,更非所愿。看了两眼,择好一处稍微倾斜、上面无云、依稀还有一点藤树的崖壁,打算再以全力试它一试,看这一纵能有多高。刚往后倒退,离对崖约有一两丈,提着真气,快要飞身纵起,忽听有人说笑,身后有风扑来,知道来了敌人,更不怠慢,也未回顾,一紧手中剑,就势“盘花盖顶”,连人带剑,旋风也似先往前面纵去,人也就势转旋。目光到处,身后暗影中,不知由何处掩来四个敌人,都是短装,老少不等,一个道装打扮。因见贼党人多,沟中黑暗,又急又怒,一声清叱,便往沟外纵去。
  这四个敌人,正是冯村派来窥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