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皇上。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最难。顺其自然吧。”苏若雨微微笑着。又道:“这些年来。我倒是十分奇怪。当初那位神秘兮兮地灰袍人。怎地还不现出真身?”她知道若谈***。青书定然仍是心悬朝中事。却不如一言引至江湖。反倒没有那般疲累。
青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笑意浮上:“那人是谁。也无需多说。当年之事。换我现在做来。也浑不费力。没什么了不得地。待宇内大定之后。我再去会他。”
这话说地自然而然。字句间霸气流露。绝无半分矫揉之态。
苏若雨盈盈一笑,取来玉壶倒了一盏凉茶,道:“清茶解酒。”
青书接过饮了,见火势又弱,起身拾了枯枝塞入。
“斗来斗去,累了。”武定帝望着火苗蛇舞,轻轻吐出六个字,苏若雨闻言为之一呆,伸手环住丈夫的脖颈,在他额上一吻。
青书伸手揽住苏若雨,呢喃道:“你累么?”苏若雨伸手紧紧环住青书腰肢,轻轻道:“不累。”顿了顿又道:“天下有帝无后,立后之事,陛下还须斟酌。”杨汐晴先有孕,若生男儿,母凭子贵,大臣们势必顺势上书要求立后。但周芷若又是个好强的性子,后宫只怕不宁。
青书心头又是一阵烦乱,深吸一口气,道:“今天便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低头在怀中佳丽唇上一啄。
苏若雨脸蛋上挂着淡淡笑意,眼中却满是忧虑之色,这忧虑不仅仅是柱国大将军崇明王的棘手,更有宫廷内斗的风起云涌,她固然无心皇后之位,但杨汐晴自幼同她一起长大,期间情分不可谓不深,这古墓的大小姐受了周芷若分毫的气,苏若雨如何不感同身受?
宫娥太监远远瞧见,都是忙不迭退开园子,生怕搅了皇上和贵妃的好事。
晚风呜咽,一对男女静静相拥,天上繁星如许,夜空凄清,倒也不显寒冷。
武定二年正月十五晚,皇贵妃杨汐晴临盆在即。
坤宁宫里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忙碌异常,武定帝负手立于屋外,双手在背后搅作一团。
第两百四十二章 … 悟笙
杨汐晴脸色惨白惨白,双手紧握身下被褥强扼住痛楚,豆大汗滴从她额头上不住掉落。方才她忍不住凄声呼叫,立刻便有宫娥将手腕伸到她嘴边任她咬住。剧痛之下她自然毫不思索便紧紧咬下去,那宫女登时闷哼一声,立时便有另两个宫女跑来按住她手臂,动也不动,那宫女心里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样不打紧,事后皇上自会重赏,但娘娘的嗓子可金贵的很,叫坏了谁来负责?
这原本可以用湿巾或是枕头代替,但大靖贵妃何等尊崇,怎可以屈就身份?
自幼身居古墓的杨汐晴心思单纯,如何知道那宫女心里怎么想的?她只道这小丫头想必是练了什么厉害的掌上功夫,是以并不惧自己的牙齿,然而片刻之后她便瞧见那宫女脸上的痛楚神色,眼神斜睨间又看见鲜血滴下,慌忙松开口来,想要措辞道歉,但接踵而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婆子在床尾高声叫道:“娘娘,用力!用力!”
杨汐晴不敢再呼痛,只是一口气憋着强自忍住,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宫娥将手腕凑过前去,但杨汐晴只不理睬,旁边一个稳婆指着那宫女骂道道:“你个死丫头,皇妃不呼气,她有个好歹,要你好看!”
那宫娥急得快哭出来了,杨汐晴无奈,只得张口呼出气息,那宫女一喜,忙将手伸去,却听一声轻叹,清朗又不失醇厚的声音响起:“你退下吧,让我来。”宫女见了来人。慌忙跪下行礼,旁人待看清是谁,又是慌不迭要俯身跪倒,那人却喝道:“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若皇妃有个好歹,朕要你们陪葬!若母子平安,人人皆有大赏。”来人正是当今武定帝。
他接过湿巾细细拭去妻子额头汗渍,随后将手腕伸到她口边,柔声道:“汐晴,忍不住痛便用力咬吧。不妨事的。”杨汐晴本欲说话,却化作一声痛呼,她知晓丈夫神功通玄,也就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得极重。武定帝眉头一紧,缩成一个川字,他是断然没有运功抵挡地,甚至将奇经八脉中所有劲力都纳回丹田,生怕一个不小心,散落在手臂经脉中的真气会自动护主,伤到杨汐晴唇齿。
那些接生的婆子见到他来。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慌之色,闻言先是一个激灵,后来却是一喜,后见武定帝转身背对众人,本来想说的那句“皇上御驾到此,传出去怕大家说闲话”便说不出口了。进进出出的宫娥不停换水,见他来此,也是一惊,有个正拧干湿巾的宫娥小心翼翼的颤声问道:“皇上。要是母子不能共全呢……”
青书眉头又紧了紧,继而一扬,道:“先保住皇妃性命。”他努力将这话说的波澜不惊,其实却以绝大毅力克制住手背传来地疼痛。好在他这些年在军中为将并未荒废武功,相反修为丝毫未退,斩杀数十名高手刺客。后来更内外兼修,更上层楼,否则也不能在天下将定时一举击杀司马弥卿。故而外功到了他这个境界,一身筋骨皮之坚韧,绝非一般高手所能想像。所以经此齿噬之痛,也是未有伤筋流血。
杨汐晴听他一句“先保住皇妃性命。”眼角不由流下泪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实在痛到难忍。
房外太监尖声叫道:“崇明王、崇明王妃驾到!”
青书闻声皱眉。心道:“他们来作甚?”他抬眼看向门外。却见透过昏黄窗外。守住门口地太监横身一拦。喝道:“王爷。贵妃娘娘正生产。皇上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语气尖厉。气势十足。
但见一个人影晃上前。扇了那太监一个巴掌。喝斥道:“狗奴才!好大地胆子!我夫妻二人有军机大事。还非见皇上当面禀报不可。”听声音是赵敏无疑。显然是被那太监语气给刺激到了。惠帝原来甚是宠她。她要进宫出宫。见谁杀谁。都是一任自由。
她正要推门。却见另一条人影纵上。伸臂拉住她。沉声道:“敏敏。收敛些。武定帝悠悠道:“无忌。有何事致深夜入宫?”声音不大。却盖过身旁嘈杂。
却见那道人影一缩。显然是跪倒在地。另一条人影晃了两晃。终是跪下。却听张无忌沉声道:“秉陛下。有八百里加急线报。前元逆贼王保保引军犯我边疆。守关将领呼兰叛变。逆贼连克数城。大肆劫掠。或有长驱直下。进攻北平之意。”
青书胸口怒气一涌:“王保保?那可是你枕边人地哥哥!”他心道天下初定。北方百姓未安。若任那王保保再来劫掠几回。定然民心不稳。至于进攻北平。谅他没那个胆子。想是赵敏危言耸听之言。想到此处。方要拟定对策。心头却突然一跳:“他早不来。晚不来。为何现在进宫?”却听他徐徐道:“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拟定战策?”
张无忌明显怔了一怔。赵敏却道:“臣夫妇愚鲁。才得线报。便火速进宫。禀报皇上。恭闻圣裁。”
青书方要说话,手上却猛地一疼,却是杨汐晴倒抽了几口冷气,咬得他一阵皱眉,几乎便闷哼出声。武定帝缓缓道:“你们呆在门外,朕有一策……”
赵敏打断他道:“陛下,此地非议事之所,还请移驾上书房!”青书皱眉道:“那留待明日再……”张无忌紧接着道:“况且皇妃生产,陛下身处是非之地,还怕天下之人非议。”
这两人一唱一和直听得大靖地武定帝胸口怒气翻涌,忍不住喝道:“非议便非议,莫说还反了不成!你二人于是非之时赶到,便不怕朕非议吗?”说到此处,他忽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电,一一扫过所有在场稳婆宫娥,登时有个宫女守不住心神,膝盖一软倒在地上,端着的水盆也“哐啷”落地。
张无忌慌忙道:“陛下……”话说不到一半,赵敏却厉声接口道:“陛下,军机大事亟待圣裁,国事为重!”
青书又扫了一眼这些婆子宫女,冷笑道:“朕还偏偏以家事为重了,如何?”话一出口,又觉出手上痛意,忍不住斥道:“你们楞着作甚!”
赵敏大声道:“皇上新近登基便如此作为,不怕天下人齿冷么?”
武定帝目光冷森森的,直盯的一干宫娥和站起来的稳婆瑟瑟发抖,却听他缓缓道:“知我如此作为者,不外乎在场诸人,如有丝毫风声在外……”说到此处,忽听得一个稳婆尖叫道:“出来了,出来了!皇妃,使劲!”
杨汐晴痛得张开了口,凄声惨叫。青书见如此情形,心中一凛:“我糊涂了不成,这情形还顾着发怒!”忍不住柔声道:“汐晴,你忍着些,再过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那个稳婆又尖声道:“逆生,是逆生!”但凡婴儿出世,大都首脑先出,腿脚随后,鲜有腿脚先而头在后的。如此称作逆生,又叫寤生。逆生大都难产,接近生出尤要谨小慎微。那稳婆一双手已忍不住抖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引出来,进行到一半之时忍不住叫道:“恭喜皇上,是位小王爷!”
武定帝连忙沉声道:“你好生把握,朕定然重重有赏!”
稳婆一只手握住婴儿腿部微微向上,另一只手一把托住他屁股,缓缓向上用力。皆因胎儿在母亲腹内时,都是蜷曲而卧,似那稳婆那般,不外乎“顺势而行”四字,也自合乎道理。但此刻杨汐晴已自痛到极处,唇齿用力也大到极处,青书痛得闷哼一声。而后一声嘹亮啼哭划破夜空,早有宫女展开灿黄锦布,裹住新出世地男孩儿。
武定帝一把报过孩子,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纵声长笑。他将孩子抱到杨汐晴面前,呵呵笑道:“你瞧,这是咱们的儿子。”
杨汐晴苍白的面容满是虚弱,却依然掩不住欣喜之色。强笑道:“是啊,咱们的儿子。”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该叫什么名字好呢,哈哈,哈哈……”大喜之下,他竟是连“朕”都忘称了,“郑庄公寤生惊其母武姜,武姜遂厌之,他名字也就叫做寤生,嘿嘿,咱们不学他,汐晴你可千万别讨厌咱们的儿子。唔,寤者悟也,生么,这孩子他母亲音律超凡,可取谐音笙字,悟笙,哈哈,他小名就叫悟笙了!”
一干宫娥婆子都是齐称“吾皇圣明”。
第两百四十三章 … 造逆
武定帝挥手令诸人平身,对妻子和声道:“小名有了,大名如何,该请父亲大人决断才是。”他这想法也是当时孝道所在,当即修书一封,也不算旨意,只命太监捉来信鸽,把书信绑在信鸽腿上,走出门来,运力一送,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高处。
转头瞥见张无忌夫妇仍然跪倒在地,赵敏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心中不由纳闷。青书挥袖道:“你们起来吧。”
张无忌默默搀扶起妻子,躬身谢恩,然后轻声向赵敏道问道:“还好么?”
“没事。”赵敏嘴角泛笑,右手捂着肚子,低下头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王妃眼中划过的神采。那将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狠厉。
武定帝颇有些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缓过刚才造成的尴尬氛围,张无忌便长身施礼请求告退。
着管事太监送走张无忌夫妇后,青书快步走回房中,抱起那小小婴孩,望着夜空如洗,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敬畏。
王府里***通明,张无忌正潜运真力为妻子稳固胎气,源源不断的纯阳真气自他掌心涌入赵敏体内,蔓至奇经八脉,让她说不出的受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赵敏长呼出一口气,恨恨地说:“你这宋师兄还真懂礼数,老婆生孩子也跟着进房,哈,也不怕有伤风化?还他娘的儒侠?我呸!”
张无忌默然不语。
赵敏忽地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恶狠狠的道:“无忌哥哥,今日功败垂成,那两个婆子绝不能留,那个宫女也得杀了!”
张无忌叹道:“非要杀这么多人么?那个孩子死的冤枉。他母亲也被我们杀了……”赵敏无所谓的打断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你们汉人中,我最佩服的人不是秦皇也不是汉武,而是曹操。那日瞧见罗本新写的三国评书里头说的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真教人打心眼里痛快!无毒不丈夫,这才是男儿本色!说起来真是险,这李代桃僵之计若然不成。^^^^我们可就完了,须得再谋划一番。若没有两根能牵制宋青书的线,我还真怕咱们地孩子没个着落。”
张无忌听她侃侃而谈,轻叹一声,再不说话了。
时光悠悠,一晃三月。
庭轩之中有一株古树,遮天蔽日的枝叶蔓延开来,在这盛夏时节绝然消得几分暑意,武定帝斜靠在古藤躺椅之上,一晃一晃。手握一卷线书,上书隶书的“传嗣言”四字。大树之下是一张汉白玉打造的圆桌,桌上壶盏兼具,再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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