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奄的病童。
抬眼一望,见周芷若安安静静的坐在大树底下,看着朝阳升起,心中一暖。跑过去坐在她旁边。笑道:“你怎么又来这里啦?”
周芷若知道来人是他,也就不回头看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缓缓从云霞之中挣脱身子,口中道:“以前在汉水的时候,我总喜欢早早的摸黑起床,爬到爹爹小船的船舱上,然后看着河水缓流,旭日东升。那是在水上观日出的风味。现如今到了山上啦,我自然要把这山上日出的风景味道都一一铭记在心里。”
张无忌俊脸上微有笑意,他是敦良君子,性情最是宽厚,便听他道:“爹爹常说,人生长路漫漫,上下求索固然重要,但这一路上的风景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原不该被眼前的绮丽景色所迷,只须守紧心中一点清明,一缕信念,一份感动。便是极为不容易的了。”
周芷若淡淡一笑,却不接话。
少女的性情最为多变,周芷若却截然不同,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礼,从不将内心中地最深处想法告诉别人,张无忌虽然极为聪明,抑且和她最为要好,但也摸不清她心中想法。
他瞧着周芷若被阳光映的倍加圣洁的侧脸,一时间痴了。
周芷若蓦地轻轻叹口气,张无忌问道:“芷若,你怎么啦?”
周芷若幽幽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些日子老听你们谈起宋师兄,心里就在想,为什么峨嵋派的灭绝前辈不收我作弟子,为什么太师傅见我的时候问我:你可识得武当宋青书?还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唉,无忌师兄,我还是想问,宋、宋师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张无忌想了想道:“宋师兄急公好义,机智过人。当年我才不过十岁,在我眼中,他便仿佛神一样,无所不能。”
“但我老感觉他过得不开心,他似乎被什么给束缚住了,想要挣脱开来,却始终脱不开身。他那时候跟我说,我们都要成为武当地好男儿,要捍卫武当的荣誉,就像身为汉人,要捍卫自己的国土一样…但…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头。”
周芷若奇道:“怎么不对头啦?”
张无忌见她妙目望来,微微不适应,忙道:“我、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他抓了抓后脑,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又道:“呵呵,他失踪七年啦,我常常私下里揣度,或许他就如当年我爹爹一样吧,在旁人眼里,只是失踪了而已,实际上却过得好好的。我相信他并没有死。或许,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契机,他一定会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周芷若点点头,目光依旧凝定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上,口中喃喃道:“应该……会是如此吧。”
第一百零四章 … 始末
竹清叶正使着师傅所教授的“倚天屠龙功”,判官笔和虎头钩上下翻飞,姿势优美,意态潇洒。张翠山捋了捋颔下微须,含笑点头。
武当派的张五侠近年来威名赫赫,声望日隆。却是再无人向他提及谢逊之事。又做了几件大事。最为有名的一件就是三年之前,他随妻下江南省亲,妻兄殷野王有意试他武功。却被他在十六招上打败。
殷野王武功极强,据闻比之白眉鹰王殷天正也是不差多少,却被张翠山十来招便打败,如何不教江湖人震惊?
张翠山武功进境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其间缘由,倒有大半落在这竹清叶身上。
竹清叶的爷爷乃是天赋异禀、轻功极强的神偷,世代居住荆襄一带。本草莽间民,多不读书,原本只是小偷小摸的混日子。一日间在茶肆间听人谈起何谓盗,听到一个儒生激愤道:“窃国者诸,这当朝皇帝,才是最大的盗!天下民众苦其久矣,我华夏沦为异族肆虐之地,情何以堪?前朝郭靖郭大侠义守襄阳,天下无不敬服。如今百岁时光悠悠而过,民众疾苦业已受的够了吧?怎地就是出不了一个郭大侠那般为国为民的人物?”
竹老爷子大觉这儒生所言极是,自顾之下,陡然发现自己除了偷鸡摸狗,竟是一件为国为民之事也没做过。他是胆大包天之辈,但他只是轻功厉害,自身武功却不甚高明。原本是起意行刺皇帝,却被禁卫阻住,慌乱之间只顺手取了皇帝案几上的一样物事,仗着轻功厉害,竟而被他逃出皇城。
谁知道这老爷子的顺手牵羊竟是牵走了皇宫中最最重要的宝贝!
皇城大乱,皇帝秘遣高手四散寻找竹老爷子下落,却遍寻不得。
这等大事。顺帝却未告诉汝阳王。
其间缘由,倒是一目了然。
汝阳王掌天下兵马大权,顺帝基于种种缘故不能削其兵权,始终如哽在喉。说实话,顺帝并非当皇帝的料,喜怒形于颜色,几乎便算是胸无城府。汝阳王何等人?枭雄也,耳目几乎遍及天下,此事一出,汝阳王顷刻间便知晓。
如果说汝阳王没有不臣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天下板荡,此时朝廷易主,朝野上下多有不服尚在其次,有心人振臂一呼,揭竿而起,那便极为棘手了。
而且…汝阳王极为忌惮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那位白发男子。
他乃是昔年服侍还是太子的顺帝的贴身太监,因种种缘故,顺帝登基后,被下令软禁。终生不得出洞庭八百里水域。这老太监极是忠贞,圣上命令既下,他便索性在洞庭湖练起功来。忽忽数年间竟而连连突破,终至大成。
想东方不败修炼残本《葵花宝典》十二年,便有那等造诣,以一敌四不落下风。这太监勤修五十载,又岂是可小觑的?当真可以说乱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汝阳王自觉网罗高手虽多。却终不敌那人,也就暂且按捺住野心。
而玉玺被窃这一消息流入他耳朵中之后,他地心思又活泛起来,若自己传国玉玺在手,岂不就受命于天,名正言顺了?
他极为烦恼,自己手下有名有姓的高手,皇城内都有探子监视。若派他们出去,势必被顺帝知晓。
而这个时候,博尔忽却向他提起所谓“剿灭明教及六大派。当毕其功于一役!”,汝阳王正思忖如何避过顺帝耳目,这却不啻是喜从天降。
当即上呈表书,说要将明教与六大派一同剿灭。
顺帝虽然疑心,但确听消息说六大派于黄鹤楼召开武林大会,也自允了。
汝阳王当即遣出四方高手打探竹老爷子下落,终被他探得他所居之地,但前去高手武功虽强,轻功却不及天赋异禀抑且灵觉敏锐的竹老爷子,被他携着孙儿连连逃脱。汝阳王见事难成。索性先让竹老爷子安心,等到兵马调动,明为六大派,实则为传国玉玺。
这区区六大派千百人众,如何及得上“传国玉玺”重要?
明里一万余人围剿所谓的中原武林。而暗地里呢…
探得竹老爷子行踪。他索性不再令高手逐之。
而是悄悄地遣出王府最精锐的一支卫队,两百余人将那间茅舍团团围住。
竹老爷子身处重围之中。被人用箭指着,原本他准备一死以求清名,但孙儿竹清叶却是难逃。他终究不忍让孙儿陪着他一起死,于是便束手就擒。
他虽是草莽中人,但也听过“传国玺”的掌故。知道自己此行皇宫,收获极大,早将玉玺藏好。
这群精锐见擒住首犯,登时大喜,不慌不忙的先鞭打他一番,两支百人队在村舍中肆虐开来,兽性大发,登时血洗小村。
而这时候…却偏偏撞上青书。
一人一剑,青书竟将这约莫两百人杀散,其时竹老爷子奄奄一息,眼见便不活了。十二岁的竹清叶却是受伤不重。
竹老爷子见他一人将两百人杀得片甲不留,又听他是武当派弟子,登时大喜,将玉玺与孙儿一并托付与他之后,便溘然长逝。
那时殷梨亭腿脚受伤,青书见竹清叶颇为机灵,吩咐他躲在自家地窖之中,照顾好殷梨亭,等殷梨亭伤好之后,便由他带竹清叶去武当山拜张翠山为师。
七年前的这一桩事,始末原是如此。
张三丰听竹清叶将事情始末说出之后,忍不住又是老泪纵横,
秦相李斯手迹流传至今,多已不见。张翠山也只能凭自己书法上的造诣揣度,终究不能凭空领悟李斯写字之时地那份心境,以及笔法之间蕴含的凛冽气势。然而,青书却将印了玺印的衣襟赠与了他。
正是这方印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衣襟,让张翠山悟到了书法中的某种高妙境界。便仿佛当年的朱子柳一般,别出机杼,将书法与武功结合,创了一门高深武学,唤作“和氏帖”。以传国玺为和氏璧所雕琢而成,遂称“和氏帖”。
创制成功之日,张三丰见这套笔法,大有感悟,叹道:“古拙生硬,起承转合间睥睨众生,翠山此笔一出,当如杜工部所说笔落惊天地尔!”
随后,张三丰苦思三日,以“纯阳无极功”为基,创出一门指力,号为“纯阳”,张三丰笑谓之言:“武当派点穴功夫尽在这一指之间。练到极处,当不弱于当年问鼎五绝的一阳指。”
“纯阳指”共分七品,张三丰乃传之竹清叶,谓之曰:“你悟性不如你师傅,那和氏帖的霸傲之气你是领会不了,但那霸气傲气不要也罢。这门纯阳指传之与你,与和氏帖相合,当能明悟到其中铮铮傲骨。孩子,青书荐你到翠山门下,须不要辜负他一片苦心啊!”
竹清叶慨然拜倒,扣谢张三丰传艺之恩。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短短八个篆字,不知藏了多少血与泪,也不知藏了多少英雄豪杰忠魂义魄。这区区一方印玺,历代帝王皆以得之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古之有王莽、曹操等人,今则有顺帝、汝阳王等。
竹清叶一套“倚天屠龙功”施展完毕,微微气喘,但听得张翠山含笑道:“有五分神韵,只是内力忒也弱了些!”
竹清叶笑道:“徒儿七年来勤修苦练,可没偷半点懒!”
张翠山摇头叹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你这孩子资质不差,却少了那颗反省之心。想当年我教青书侄儿书法之时,他尚且三岁,我说他两句不足,他便自己琢磨反省。哪似你这等惫懒!”
竹清叶见师傅俊脸板起,忙躬身道:“师傅息怒,弟子定当好好练功。不教师傅失望!”
张翠山点了点头,再不说话,往内堂走去。
殷素素正和宋夫人说着话,张翠山躬身施礼道:“翠山见过大嫂。”宋夫人含笑道:“翠山,清叶那孩子还小,慢慢调教便是,无需太急。”
张翠山道:“大嫂所言甚是。”
宋夫人望了望天色,笑道:“也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不扰着你夫妻叙话啦。”说着便起身走了。
殷素素已嫁与张翠山十八年,儿子也有十七岁大了,老夫老妻间无话不谈。殷素素见张翠山神色郁郁,不由问道:“五哥,有心事么?”
第一百零五章 … 来信
张翠山叹道:“清叶这孩子资质不弱,却始终想着玩。我若不将他调教好,也辜负了青书的一片心意啊。”
殷素素沉吟道:“五哥,清叶还小,也不用操之过急。大器缓成,刘备年轻的时候也贪玩的很,后来也不一样做了蜀汉之主?”
张翠山微微点头,隔了半晌又道:“素素,咱们亏欠大师哥一家的,实在太多,以后你多去陪陪大嫂。我瞧她一日比一日憔悴,也是真苦了她了。”
殷素素笑道:“知道啦,就你嗦。亏欠亏欠的,都是自家兄弟,把帐算的那么细干嘛?”
张翠山正色道:“我与大师哥之间,乃是义,而青书于我张家,却是有大恩。若非他施恩于武林正道,这些年来武当山逼问义兄下落的人,就能让我夫妇应接不暇。而当初我等从千军万马中脱身的机会,更是青书舍命换来。可说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都是你青书侄儿一手救得的,是吧?”殷素素不待他说完,便抢先笑着答道。
殷素素微嗔道:“你呀,真是,年纪越大越罗嗦。好啦好啦,以后我多去陪陪大嫂就是了。”
张翠山点头笑道:“还是素素你最为知心。”
殷素素笑骂道:“顺你意愿就知心,不顺着你的意,只怕就要说我发泼了。你这张五侠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张翠山拉住她手,却不说话。殷素素被他盯的微微发慌,嗔道:“越老越不正经。都老夫老妻了,还看不够么?”
张翠山笑道:“自然是一辈子都看不够。”
殷素素心中甜蜜,嘴中却道:“五哥。我跟你说个事
张翠山随口应道道:“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