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小厮
只是,眼神的深处,依稀能看到一种狂热的东西——那是对战斗的渴望,对胜利的期盼,似乎,他只是为战斗而生,为胜利而在。
从这双眼睛中,步梦达分明能看到一种极端的情绪,那是拿整个世界视若不见,甚至拿自己都当做垃圾,唯剩下对战斗及胜利的狂热与渴望。
这是怎样的一种疯狂且歇斯底里里的愤绪?单从眼神看来,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具毫无情感的人形战斗机器。
“好可怕的少年!”
步梦达心里悚然一惊,突然有一种颤栗的感觉涌了上来。
“开始吧!”
那边,关山重终于开口说话了,三个字似乎是从嘴里硬生生地逼了出来,仿佛带着千年万载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比武场凝固。
“杀月剑!”
负在背上的杀月剑一听到主人的召唤,“铮”然一声狂响,自动脱鞘,化做一道乌光冲天而起,随后,徐徐下降,轻轻静静地落在主人关山重的手里。
“剑名杀月,步兄小心,请先出手!”
关山重轻拂着通体乌黑的杀月剑,虽然对着步梦达说话,却是看也不看步梦达一眼。
步梦达心里有气。怎么说,他也比关山重大上几岁,并且还是威名赫赫的雷霆剑派四弟子,对方让他先出手,分明是瞧不起他。
“远来是客,你先请。”
步梦达的随欲剑也被召唤出来,剑啸声声,散发着缕缕暗红光芒,很是威风。
“如此,不客气了。”
说打就打,关山重再没有半点含糊。
“金沙逐浪。”
关山重剑祭起杀月,化千点乌光,狂暴袭来,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凄厉豪雨,带着凛然无铸的威势,锐不可挡。
“玄火焚天。”
步梦达不敢怠慢,随欲剑剑化火龙,一头扎进了地下,稍后,大地深处便是狂雷大做,刹那间,整个比武场内一片火浪滔天,十三道火龙从裂开的地缝儿中钻了出来,张牙舞爪地迎空扑了出去,迎向了那漫天黑雨。
这便是大衍天罡怒雷剑法。如果修至最高级别,这一式玄火焚天可以迸射九九八十一条极速火龙,端的是厉害非凡。
火龙飞扑而起,恶狠狠地噬向了飞腾空中持剑而舞的关山重。
只是一刹那间,火龙与黑雨便狂然相撞,激起了漫天飞腾不休的无形道力。
“铮啷啷……”
那是一击之后顿化原形的随欲剑与杀月剑撞在一起的声音。
“关师弟真是好道法。来而不往非礼也,雷霆千军,杀!”
清脆的剑鸣中,响起了步梦达朗朗笑声。
长笑声中,随欲剑已经迎空倒飞而回,持在步梦达的手中。
步梦达驽剑飞纵空中,人剑合一,只听空中一声霹雳狂响,随后,一道火红的艳芒弯曲着、怒吼着,向着浮在空中另一方向的关山重一劈而去。
剑气纵横之间,充满了一往直前勇猛霸气。
“好!”
关山重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战意熊熊燃烧。这么多天,终于遇到了一个能让他出全力相抗的对手,他太兴奋了。
他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对于战斗,对于胜利,他有着图腾一般的渴望与期待。
“斩星杀月!”
杀月剑,乌黑的剑身上竟然泛起了夺目的金光,剑尖上,一点金芒光华流淌,仿佛是一块乌铁上泫然欲滴的一点金汁。
关山重面对着对面疯狂劈下的一道烈烈艳芒,嘴角上泛起令人心悸的笑容。
“金戈破!”
杀月剑迎着烈火强芒向前一指,大地仿佛在震颤,整个比武场顿时笼罩在一片疯狂而迷乱的金色狂流之中。
所有的金色狂流在一瞬间凝成一束,骤然间便是聚力向着前方一点,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余下面前耀眼的金光。
只是,施出这一式之后,关山重也是仰天吐出一口鲜血,只不过,唇边仍然带着那种疯狂至极的笑意。
金戈破,是叱金剑派金沙剑法的终极秘技,等闲之辈根本无法窥其堂径,更何谈施出这一式?
想不到,这个外表上冷酷无比的少年人竟然练成了这一式。
只是,凭他目前第五层的上清诀,想施出这一式还是有些力有不逮,虽然成功施法,但道力后继无力,反噬之下,让他受了些内伤。
不过,受伤与否,在关山重的心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倾尽全力、不留半点余地地对待战斗的激情,对最后的胜利那种疯狂风的渴望,才是他最想要的,其他的,不值一提。
上来便是不留余地的以命搏命,真是个疯狂的少年。
“铿……”
一声脆鸣响起,杀月剑的金弋破已经完全击破了随欲剑的雷霆千军。
漫空烈芒陡然间一散,随后,便是金光大涨,一盛再盛,杀月剑竟然在击破随欲剑剑式之后,尾随着向后喷血飘飞的步梦达直追而去,看样子,竟然想赶尽杀绝。
原本坐在旁边看台上的凌入虚正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施出大衍天罡剑法中颇具威力的一式,雷霆千军,正自慧心一笑。
这一式,是步梦达的拿手绝活,曾经在这上面下过无数的心血。看到步梦达能成功施出雷霆千军并且具有如斯威力,凌入虚心里很是高兴。
正在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步梦达如何用这一式打掉这个关山重的骄傲时,猛然间发现形势竟然疾转直下,关山重竟然成功施出了金戈破,杀月剑直接击破了随欲剑的雷霆千军,一掠而下,步梦达即将血溅五步。
“老四……”
凌入虚豁地站起狂吼,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即使他想出手相救,也为时已晚。
要知道,这道量圈一旦发动,就像是一座倒扣下来可大可大的异化的琉璃罩子,除非在外面自动关闭,否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只能在那里干瞪眼却毫无办法。就算是任凭凌入虚的通天道法,如果想击破这道量圈,恐怕也要费上几剑的功夫,恐怕那个时候里面的步梦达早已经被关山重的杀月剑给腰斩了。况且,就算是凌入虚想出手,剑也不手上,而是拿给了凤七去练剑了。
“四弟……”
周围观战的其他雷霆三杰心中悲愤交加,他们兄弟几人自幼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至极,眼看着步梦达突如其来的要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比试中血溅五步,而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他们心中的苦与痛可想而知。
“天生的年怜丹,如果老四死了,我发誓,咱们新仇老帐一起算,我要你叱金剑派全派上下寸草不留!”
凌入虚心中痛得在滴血,发下了弥天誓言。
第六十七章 战之约
“小贼,休得伤我四哥。奔雷神火剑,雷轰电掣!”
随着一声狂喝,天地再度变色,原本被关山重用杀月剑施出的金戈破所荡起的金光掩住的天色,登时变得赤红一片。
赤红的焰芒中,一道比雷还爆,还血还红,比阳光更烈的剑光轰轰烈烈地由空中狂斩而下,威势滔天彻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惊艳一击惊呆了。
只见那道剑光由下至下,只是“哧拉”一声轻响,如同利剪裂帛一般,登时便将那威力庞大的道量圈划破开去,随后,剑光直逼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即将腰斩步梦达的杀月剑。
“啪……”
如中败革之声响起,满天金光顿灭,杀月剑被直击落地,扑的一声竟然脱离了主人的控制,掉落在尘埃之中。
剑光敛去,只见一个人影单手持剑,已经搂住了昏死过去的步梦达。
那边,关山疯狂的笑意还未绽开,便已经凝固在唇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望着面前的那条人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尘埃落定,现出了一身白衣的凤七英伟的身形。
只见凤七满面杀气滔然,奔雷神火剑的剑尖上闪耀着缭绕不休的赤红剑芒。
“敢伤我四哥,我杀了你!”
凤七一字一顿,语气里充满了极点的怒恨之意。
奔雷神火剑再度举起,剑光明灭间,凤七出手在即。
可是反观关山重,依然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凤七,脸上看到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老五,休得放肆!”
凌入虚的声音适时传来,阻止了即将出手的凤七。
此刻,雷霆剑派的人早已经在从被击破的道量圈外涌了进来。凌入虚的手,终于在最关键的一刻抓住了凤七那如同钢浇铁涛的持剑之手上。
“可是,公平比试,四哥明明已经落败,他还要杀了四哥,这个人,我必杀他。”
凤七悲愤交加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步梦达,转头向凌入虚悲切地说道。
“算了,你四哥不还是没死吗?”
凌入虚伸手在步梦达腕上搭了一下,神意一探之下,知道步梦达只是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昏死过去是因为受了杀月剑的剑气震荡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他在心底一声长叹,反手夺过了凤七的奔雷神火剑,生怕他再惹出些大乱子来。
“可是,师傅……”
凤七心中悲愤难平地喊道。
“给我退下!”
凌入虚一声大吼。
师命难违,凤七只得抱着昏死过的步梦达退至了凌入虚的身后。
可是,退后的那一刹那,凤七的眼睛却望向了远处还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关山重,心中发誓,“有朝一日,你加诸在四哥身上的,我必向你讨还回来。”
那边的关山重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唇边血迹犹在,却顾不上擦,依然盯着凤七的背影看个不停,直到凤七退至凌入虚的身后。
“好好好,这个少年人,莫非就是凌道宗所说的那个关门弟子么?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啊,了不起。”
年怜丹还是那一副笑容可鞠的模样,摇着那柄纸折扇缓步走了上来,望着凌入虚身后的凤七,眼睛里却透出了异样的光芒。其实他心下的震憾又岂是语言所能形容的?
“正是。小徒凤七顽劣,打扰了公平拜战的秩序,不好意思。”
凌入虚强压心头怒火,徐徐说道。
“这个孩子叫凤七?嗯,了不起,了不起,竟然能一剑劈开道量圈,剑势不绝,还能击落我徒儿阿山的杀月剑,雷霆剑派,后继有人啊!”
年怜丹轻摇折扇,意蕴深长地再看了凤七一眼,望着凌入虚说道。
“哼哼,年道宗,闲话少叙,今日你叱金剑派拜战目的已经达到,我的小徒步梦达不争气,败在了你徒儿关山重的手下,那是他学艺不精。
不过,年道宗,你的徒儿明知我家老四已经败了,却还要赶尽杀绝,这又是何道理?这完全违背了拜战点到为止的原则。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凌入虚不会善罢甘休。”
凌入虚豁地抬头,死死地盯住了年怜丹,手中的奔雷神火剑光芒大盛。
周围雷霆剑派的人俱都手握上了剑把,只要掌门人一声令下,今天必叫这叱金剑派在这里灰飞烟灭。
性子暴烈的雷霆剑派中人向来不恃强凌弱,但也从来不是会任人骑到脖子上拉屎却还半点反应都没有,如果真的是那样,雷霆剑派的字号早就在江湖中被抹平了。
“凌道宗,小孩家儿出手玩玩,没轻没重的,你这又何必上纲上线呢?再者说了,我徒儿阿山肆意逞强,道力不够却又强施金戈破,结果,道力无以为继,神意把持不住,造成险些伤到步师侄的结果,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他现在也是在道力反噬之下受了内伤,伤势比起步师侄来只重不轻,想必,凌道宗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不过,我还是要向凌道宗道歉,小孩儿家不懂事,意气用事,乱出手,险些酿成大祸,阿山,你过来,赶紧向凌道宗道个歉,回家后闭关一年,不得再出来惹事了。”
年怜丹临危不乱,兀自在那里轻言浅笑。
“对不起,凌道宗,我不懂事,误伤步师兄,我道歉。”
关山重走过来,瓮声瓮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便又退了下去,退下去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看得出来,道力反噬,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凤七的身上,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凤七,眼神炽烈至极。
见年怜丹服软道歉,凌若虚脸色缓和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却并未说话。
“不过,凌道宗,拜战流血事件,也不是没发生过,都是在长老院所允许的范围之内。倒是拜战期间任何一方的同门都不得擅自闯入比武场内进行援手,这也是长老院的拜战规定所严令禁止的。你这个小徒弟虽然出色,但也有些太不懂规矩了吧?”
年怜丹话风一转,开始强词夺理起来。
凌入虚一怔,倒是被年怜丹突如其来的这一记逼宫给弄得有些无言以对。
“但今天拜战,双方虽互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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