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
这五人似乎是才到不久,正寻着张金凤问话。看到岳羽到来,方才止住。而岳羽心中虽是有些奇怪,这次来的怎么不是端木寒,而是这群陌生人。不过却也心知,对方此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他写的那些剑法心得。
然而一问之后,岳羽却是在一次的出乎意料。这老者之所以来此,却还是如昨日的端木寒一般,是来问广陵绝剑的诀窍。
“你就是带着这剑谱,在外面转了一整天?”
那老人拿着岳羽递过来的小本子看了看,先是激动地双手发颤。可到最后,却又突然怒意勃发。“你可知此物但有泄露,将会是何等样的后果!”
就在说话的同时,他冷冷瞪了岳羽一眼,直到看见岳羽眼中的错愕之色。方才想起,这事委实不能算是这少年的错。最后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
“算了!此事怪不得你。寒儿那孩子,真是本末倒置,脑筋糊涂。不亲自守着你把剑谱写完也就罢了,便连我们这边,怎么也忘了知会一声!”
“只是此后。这三式广陵绝剑,羽儿你还是莫要再将之著述于文字的为好。以后若欲离开广陵山,也需向宗门报备!”
那老者匆匆交代了一番,就带着剑谱急急离去。只留下岳羽一人,在小院内满露错愕之色。
他想不通,端木寒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说,她从昨日半夜起,就没回过水寒峰?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这一刻,岳羽心里实在有着太多的好奇。而隐隐的,他更有些担忧。
若是端木寒昨日真与人动了手,那么她身上的干系,怕也是不小罢?
※※※※
之后连续两天,岳羽的大半时间,都用在了经朔阁内那些有关灵阵术和秘法符文上。他以前很是眼热的丹药和制器之类,反倒是动都未曾动过。有时候他也会试演一番,对这些符文和灵阵知识进行验证。
不过这基本都是放在返回之后的闲暇之时。其实若非是心知那经朔阁里值守的修士,也需要时间修炼做自己的功课。他倒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这经朔阁内。
他这几天也有意去打探关于端木寒的消息,可在这广陵宗内,所识之人却实在不多。相熟一点的,也就唯有沈如新和那姓尚的修士。可对这前者,他心里多多少少有芥蒂。至于后者。却是连续四天都未曾露面了,这几天他也遍寻不得,似乎是连这院内的大小事务,也都已是委托下面的人打理。
而这尚姓修士的失踪,也令他对端木寒更为担忧。隐隐间,此事倒是确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祭师大典的前三日,岳羽没有再去经朔阁。倒不是那里的书看完,而是按例要沐浴焚香,节食三日,以表孝心。
岳羽这边倒也罢了,他的修为虽还未到辟谷阶段。不过一周两周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张金凤却是饿的头晕眼花,加上刚巧又是大病初愈,若非岳羽不时以针灸调理。等到这祭师大典过去,必定是元气大伤。
而就在第三日的清晨,他一直遍寻不得的尚姓修士,却自己找上门。而刚一走入小院时,就是一声苦笑。
“岳师弟,这一次我可是着实被你牵连苦了!”
岳羽此刻已经打听出这老年修士名叫尚彦,在这广陵宗内颇有些根基。若非如此,亦不会以外门筑基期弟子的身份,领下这里五年十年才忙上一次的闲差。
他心知以这尚彦的本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自己牵连到?不过这时岳羽也没打算拆穿,只是微一挑眉。
“我也正想找你,五天之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尚彦却是先定定的看了岳羽一眼,然后一声叹息:“其实那日的事情,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只知端木首座那日突然冲入聚英殿,执住了那莘氏兄妹的祖父莘奕。紧接着又在赶往执律殿的途中,连续击退门内两位金丹修士。再然后,不止是莘奕和执法殿通闻殿一大批人削职受罚,最后便连我也受了牵连,被罚了八十个脊杖。直到今日,方才把伤养好!”
说到这里时,尚彦又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岳师弟,我是委实没有想到,端木首座会对师弟你这般看重。这一次,莘家在我广陵宗内的势力,虽还不能算是被一网打尽,却也是损失惨重!”
岳羽微一凝眉,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端木寒的消息。
“那么首座真人呢?她如今怎样?”
“真人她虽是身份尊贵,不过越过执律殿,在宗门之内擅动刀兵,却也是干犯门规之举!”
说到这里时,尚彦明显是稍稍迟疑了一阵:“执律殿掌殿真人判她越职擅专之罪,将首座她打入雷云谷,受一月雷火之刑!”
第230章 万仙之窟
岳羽的心一直是沉到了谷底。他虽不知这雷云谷在何处,所谓雷火之刑又是什么样的情形。不过只看尚彦的神色,便知这刑罚在广陵宗的刑律中,怕是极重的一种刑罚。
“岳师弟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这雷火之刑在我等筑基修士而言,自然是有死无生,便连灵虚境修士,也泰半视之为畏途。可端木真人如今修为早已趋至金丹聚神之境,又有朱泪剑护身,在那雷云谷内,别说是一月,便是半年也是无恙!”
尚彦开口劝慰了几句,转而眼中又浮起了几许愁意。“倒是你我这边,还是需要小心防范。那莘奕虽是丢了在聚英殿的职司,可他毕竟是为宗门收罗来不少英才,这人的人情还在。此外那众多被牵累丢去差事之人,只怕也是怨气不小。有端木真人镇着,这些不敢明着下手,不过暗里的阴私手段。只怕还会有不少!”
岳羽唇角微微一撇,对于这莘家,他还真不怎么在乎。从那天之后,他就对莘氏兄妹的事后报复。有了心理准备。但有什么手段,反正他接着就是。而端木寒昨日之举,也已经给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他心里此刻只想着端木寒,心想这位未来师尊的性格,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尚彦以为端木寒是为了他,那日才会向莘奕动手。可岳羽自己却清楚,在没有彻底掌握那广陵绝剑之前,整个宗门高层,都不会容许莘家,任意向自己出手。
而端木寒的这番动作,看似是在为自己出头,可仔细思量,却又绝无必要。
难道说,这女人的性格,还真是嫉恶如仇,单纯地只是想维护门中公道?
此外还有那雷火之刑,尚彦说的虽是轻松,可他心下却依旧是难以放下。
思及此处,岳羽不禁再次摇头,暂时放下这些心事。毕竟他即便是再怎么担心,此刻也是无法可想。对于端木寒性情的判断,也可以待得以后再说。
当日辰时正,便有一批广陵宗的巡山弟子过来,引领着院内众人,步行走向了祖师祠堂的方向。五千人排成松松散散的队列,向山上逶迤而行,看起来倒是颇为壮观。
岳羽的位置被安排在最前面。与刻意落后几步的尚彦是并肩而行。他心里是颇为无聊,不过广陵宗祭师大典的礼仪就是如此。他们这些人中,绝不乏有能之人,可却无人敢不守规矩。甚至于那些修为已至灵虚境,可以御剑直入青冥的修士,亦都是一脸虔诚地步行上山。
而就在一行人好不容易抵达位于合阳峰山脚处的祖师祠堂时,岳羽却是讶然地抬起了头。
这广陵宗祠堂的造型,与民间没什么两样,就只是其规模要更宏伟数倍而已。不过令岳羽奇怪的是,在位于祠堂之后的那面巨大的石壁中,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洞窟,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用处。
“那是万仙窟,门内几千年来几乎所有坐化的元婴和金丹修士遗蜕,都被保存于此!”
发现岳羽眼里的好奇,尚彦笑着随口解释:“这窟内有专门的灵阵,凡是修为能到金丹境以上,就足可保证尸身千年不腐。元婴境修士,则亿万年都可留存如故!”
“万仙窟?”
岳羽的眉头顿时一挑,怔怔然地再次看了眼那石壁。他胸内也骤然升起了一股汹涌而来的心潮,在澎湃激荡不休。
尚彦的那句话,他只注意到元婴和金丹修士遗蜕这几字。再后面的话。若非是辅助智能系统自动记录,他差点是充耳不闻。
就是不知,这些强大修士尸体的保存情况究竟如何?
“尚师兄!这每年保存尸身所需消耗的灵石,只怕不在少数吧?为何门内一定要建此窟?我等修真之士,对这死后的皮囊,似乎也不是很看重!”
“呵呵!这却是事关我门内的一件宝物。岳师弟可曾听说过轮回盘此物?”
见岳羽面露愕然之色,尚彦又是一笑:“此物乃是我广陵宗开山祖师所制,位阶乃是世间不多超品宝物之一。凡是我宗金丹以上修士,在坐化之前使用过此物,再配合相应的一套功法。即可在转世之后保持一点真灵不昧。若有缘再回广陵宗时,便可从这遗蜕中,取得部分前世修为!”
岳羽再次一阵怔然失语,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转世投胎这一说,更无什么前世今生。唯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方才能够做到神魂转生。不过能够保留多少前世意识,那就要看运气了。
这轮回盘不但能护卫转生者的神识,甚至于能够取得前世修为,说是逆天也不为过。
“像端木师叔,前世时便是我宗一万七千年之前的一位元婴前辈,虽是才至元婴出窍之境,无法完整护持自己的意识。可有轮回盘之助,却也成功返回我广陵宗门。这才能以二十二岁之龄,突破至金丹聚神之境!”
话到此处时,尚彦的眼中,已是透出了强烈的艳羡之色:“你师兄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真正问鼎长生。所求的,也只是能够修炼至金丹境界,然后获得借助这轮回盘。转生轮回的资格。只盼下一世,运气好能够彻底脱劫!”
岳羽听得是心中一阵恍然,他此前就在奇怪,端木寒怎么就能以那般年轻的岁数,登顶金丹境界。像慕希瑶,拥有言灵之体这种稀世体质,二十四岁时,也才到灵虚心动境的层次而已。
先前他还猜测是不是用了驻颜丹之类,可看其行为举止却又不像。原来真的是才只有二十二岁!
这般看来,这万仙窟哪怕是消耗再大,也的确是有维持的必要。按照他的所知,修士虽能神魂转生,可时间却无法控制。有时仅仅是几年之后,有时则是长达万年。而且其中至少有泰半运气不好的,会在过程中消亡。可其中只需十之一二,能够成功返回宗门,那也是大赚。
“其实这一次,我们广陵宗就有一位元婴前辈成功转生后,回到宗门。而且运气极好,转世后的身体,资质堪称绝佳。我听几位门中前辈说,他这一世,应该是有问鼎大乘境的希望呢!”
之后的话。岳羽却是没有再听下去,他只是目带异色地,再次看了那万仙窟一眼,就再次起步前行。心中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找个机会进去看一看。只是这等门派重地,他想要获得解析那些元婴金丹修士尸身的机会,却是千难万难。
就在这时,他心中突然一动,转向身后看去,而后就只见,位于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莘铭。正把头向旁偏开。
岳羽不由一阵凝眉,心想这姓莘的,该不会是想要搞什么鬼吧?他仔细寻思了一阵,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想不出今日能有什么事情,会被这人算计到。不过就在暂时抛下此事的同时,他心里却又是暗生警惕,总之小心防范,还是有必要的。
此刻的莘铭,却是差点咬碎银牙,指甲尖都是深深刺入到肉。那目内的怨恨,也几可化为实质。每当想起几位长辈,都被自己牵连夺去职司,还有几日前自家祖父所受之辱。他就恨不得,将前方那个清修少年撕成碎片!
深吸了一口气,莘铭平复了一番心情。然后在随队走入祖师祠堂大门的同时,身形往旁一闪,走入了一个狭小偏殿之中。
而就在这个空旷无人的殿堂之内,已是有一位白面黑袍的修士在此等候。
“瑕凡师叔,我这里东西已经准备好!不知您那边意下如何?”
莘铭先是恭敬地朝着这位修士一礼,然后就以无比期待的灼然眼神,看向对面:“若是今日之事成功,晚辈和祖父必有重酬。”
那白面修士闻言却是一笑:“你们祖孙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可知此事一旦拆穿,会有何后果?”
“晚辈自然知道!”
莘铭再次神色凝重地一俯身:“此事从始至终,都无需劳动师叔之手,您老只需装作不知便可。但有事泄,绝牵连不到师叔。”
“嘿!真就牵连不到么?”
那修士冷然一哂后,微摇着头:“我看你们还是不知这其中的风险,看重那小子的,可不止单单端木首座一人而已。几日前更有数位长老曾经发话,令执律殿秉公量刑。你们又凭什么,让我为你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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