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
颐凰担阕匀系姑顾懔恕!?br /> “自认倒霉……这就是你的态度?”
被水蝶兰这么一说,李珣的心态反而放开了些,他无奈地摇摇头,再次伸出手来,轻抚上左掌心处的玉辟邪。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玉辟邪上发出青色的莹光,斥力应是更重,只一闪,便将李珣手指弹开。
便在水蝶兰以为这会同前面几次一样结果的时候,李珣低喝一声,周身气机忽地为之一变。
旁边的水蝶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在这一刻,充斥在小轩内的气息,绝对是最为纯正的玄门真息,与之同时,深陷左掌心的玉辟邪“弹”了起来,在半空中连续几个翻滚,通体青芒缭绕,反应之强烈,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玉辟邪就在李珣头顶飞过,但李珣却没有抓住它的意思,而是眼看着这件珍贵的法宝,翻翻滚滚掉向水蝶兰那边,被她一把接着。
水蝶兰将其放在掌心中把玩一会儿,却看不出什么来,末了只能皱眉道:“你玩什么……咦?”
轩中气息再度转变,先前那清灵醇正的玄门真息彷佛只是一个错觉,此时以李珣为中心,流散出来的“气味”,已经是灼热酷烈,且带微腥,恢复了早先的味道,甚至更为强烈。
而李珣手上皮肉,则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水蝶兰瞥去一眼,看到的只是一团蠕动的血沫。
“真恶心!”她很诚实地将观感说出来,很快又表示了疑惑:“刚刚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才想通了骨络通心术里几个晦涩的法门,又试了一试,看起来,还有点儿效果。”
“耶?你的玄门修为不是给废了么?”
李珣耸耸肩:“话是没错。可骨络通心,不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么?以心窍为中枢,统御骨肉筋脉,除了易换之外,也有无中生有的功效,正适合我现在的情况。
“当然,本质上还是魔功,只是外相不同罢了,而且,暂时还不能保持太长时间。”
“哦,这就是骨络通心吗?很不错啊,听起来倒有点儿天魔万相的味道。”
两人说话间,李珣左掌心只留下了一圈深红的印痕,他一边甩手,一边冷笑道:“是啊,又被人牵着脖子走了一步,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
水蝶兰能够理解这“好”字的意思,而且,看戏看到这儿,以她的聪慧,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有意转变一下气氛,便将玉辟邪拎在眼前,轻吹口气,看着青碧的波光流转闪亮,啧啧赞了几声后,方不紧不慢地说话。
“你才真是好没来由,便是个聪明的畜牲,也懂得吞饵不吞勾,便宜占去,陷阱不跳,难道你就不明白?”
李珣瞥她一眼,只是冷笑。
水蝶兰扬眉道:“不对吗?不管钟隐是死了,又或是飞升了,总是不在这一界了,便是他胳膊再长,还能揪得住你?你修道也有七八十年,连这都弄不明白,莫不是几十年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这就对了!”
“啊?”
李珣用手指着她,一句一顿,手指点点:“这就是关键,你说我修道七八十年,对不对?”
“废话!”
“你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见过修道七八十年,就能把你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物吗?”
“你找死……”
水蝶兰火气方起,话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她也明白过来,不错,心计也就罢了,可她何曾见过一个修道不足百年的后生小辈,竟还能有这般修为的?
七八十年几已修到“真人境”,这与其称为奇迹,还不如说是噩梦吧……
窒了半晌,她才勉强笑道:“也许是你有狗屎运,毕竟幽玄傀儡不是哪个人都能有的。”
“狗屎运说到底还是狗屎一堆,你什么时候见过能用狗屎建成城墙的?”李珣语音竟是出奇的柔和。
“从我修道至今,有多少难关,眼见都要坍塌一空,都是钟隐伸了把手,帮我做起了支架!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他那是什么态度?他欣赏我?看好我?狗屁!那是设计,设计!”
在猛然拔高的尖音中,李珣情绪砰然溃堤,就如同积压万载的火山猛然爆发,在这一刻,他口中喷溅出的已不是唾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不管他在不在这一界,我能知道,他在看着我!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因为他不让我死,他没有玩够!我知道,既然他能为我做起支架,那也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毁掉它!
“每次在止观峰看那‘斩空’剑,我便连气都喘不上来,你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滋味儿吗?”
不知不觉的,李珣的嗓音已经哑了。
水蝶兰看着他因过度激愤而不自主抽动的面部肌肉,以及不住颤栗的身体,只能无语摇头。
在这一刻,水蝶兰恍然明白,眼前这男子已真正入魔了。
也许在此之前,连李珣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潜意识中,对钟隐的恐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撕裂道心,成为难以痊愈的伤痕。而在修习《血神子》之后,这个心灵裂隙很快就成为滋生心魔的沃土。
之前情绪的失控,正是心魔由内而外大扩散的开始,也是不可挽救的过程,就算她有心相助,也完全使不上劲儿。
而且,她为什么要使劲儿呢?
只要李珣依然是李珣,便足够了。
水蝶兰用微笑来迎接事情的发生,她拢在纱袖中的手指悄悄捏碎了几颗香料,真息催发之下,生出一缕奇异的香气。这香气在轩中散布开来,在李珣不知不觉间,安抚着他涌动的心魔。
这一刻,水蝶兰的语气分外温柔:“好啦,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又能怎么做呢?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么?”
“当然不!我不会干坐等死的!”
连李珣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已经冷静了很多。
“暂时,我不会也不可能去和他对着干,我需要提高修为,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钟隐他留着我,给我好处,究竟是要怎么样!在弄清楚之前,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下去。
“所以,‘灵竹’的身分一定要保留,星河那边我也一定要去的,在宗门中人没有怀疑我身分之前……我总要去做点儿什么,就是这么简单!”
水蝶兰眨眨眼睛,奇道:“你去那里能干什么呢?别忘了,你亲口说的,骨络通心这玩意儿,撑不了太长时间。”
“不,可以的!”
李珣心情越发地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示意水蝶兰将玉辟邪递过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行若无事地将这法宝接在手中,然后,他做了个让水蝶兰翻白眼的动作。
他旁若无人地解开袍带,袒胸露乳,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玉辟邪贴在了心口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胸口皮肤“哧”地一声响,下陷了近两指深,顺势将玉辟邪“锁”在心口上,表面几与皮肤平行。
以水蝶兰的见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反倒是颇感兴趣地凑过来察看:“这个有什么用?”
“刚想到的。以玉辟邪压制邪气,同时以骨络通心之法,再造筋脉,运用明心剑宗诸多法门,绝无妨碍,若是关键时候,还能以之为缓冲,回上几口气。我估摸,撑上几天没有问题,若能偷个闲,缓缓劲儿,还可以接着再用。”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对你的实力应该有影响吧。”
水蝶兰可谓一语中的,李珣点头道:“确实,用这个法子,我的实力起码掉下四成,不过,近日来我精进极速,就算是六成的修为,也能勉强赶得上‘灵竹’的实力……这法子如何?”
“还成,亏你能想得出来。”
水蝶兰眼下自不会与他抬杠,点了点头,旋又皱眉道:“你若去北边,这雾隐轩怎么办?罗摩什看来已经把这里盯住了,其它人也就罢了,要是他再请来个什么禁法高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难得见到水蝶兰服软的时候,李珣只觉得胸怀大畅,也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要看罗老儿所说,是真是假了!”
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水蝶兰扬起了修长的眉毛。
第七集 错体血魔 第四章 胖子
漆黑的夜色里,李珣一袭黑袍,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也将一身魔气稍做遮掩,飞在大海之上。
他利用雾隐轩的便利,直接从东南林海东北角出发,按照估计,到达星玑剑宗,约要四五日的时间。
此时,时间已去了三日,路程也过了大半,李珣已穿过天星海,绕过明心剑宗周边,再飞一日,便是星玑剑宗的海域了。
在波平如镜的海面上飞行,短时间里倒还闲逸,可时间长了,便能闷出鸟来。
前几日还好些,李珣一边飞行,一边用功熟悉两种功法的转换,勉强还有个消磨的玩意儿。
但这毕竟是逆势而上,对自身修为并无好处,李珣勉强修了几天,自觉心中躁动日盛,便不敢再继续下去。
如今实在闲得无事,李珣便开始动用脑力,细细推演此界现今的局势,以打发时间。
从东南林海中获知的各种信息来看,最近的通玄界显然颇有些四分五裂的趋向。
西联成立、北盟分裂、不夜城举宗内迁、明心星玑两大剑宗火并、玄海幽明城出世、罗摩什、七修尊者的强势声明,以及其在东南林海及南部海域的高调动作,几已吸尽了诸方眼球。
与之相应的,每年一度的水镜大会宣布无限期延后的消息,更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若不是罗摩什这回现身,透露天机,恐怕李珣也要和其它人一般,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得晕头转向。
而此时,他就像是握着一根长线,试探性地将一颗颗散乱的珠子穿在一起,逐步清理出头绪来。
李珣认为,在罗摩什与阴散人紧张对峙之前,他只有一句话,完全发自内心,也就是被阴散人所嘲弄的那句:“就算是将我这魅魔宗砸个稀巴烂,此界能有几个应声?”
放在以前,李珣未必能听得出来,但就在不久之前,他与冥火阎罗曾就此界修行事宜长谈一番,而李珣对其所提出的所谓修行与传承的传统“共识”,印象深刻。
在此刻,将冥火阎罗与罗摩什的话合在一处,才能品出其中更深的意味儿来─
“修行、传承是此界依存的基础,也是不可移易的规则,那么,散修盟会自出现之日起,便将传统上不介入宗门传承、一心自我修行的散修、妖魔,强力串联起来,成为可以左右此界走势的强大势力,对满足于传统态势的诸宗门而言,意味着什么?”
“打破均衡、打破常态、打破亘古以来此界生生不息的根源。”
这结语不是李珣说的,说话的是阴散人。她无声无息地现身出来,冷冷地为此下了注脚。
李珣没有责怪她,因为他现在也需要一个能为他解惑的帮手。
“如果诸宗首脑不是蠢货,又或别有用心,对这种态势,应该排斥得很吧。你也做过宗主,若是你碰上这种事,会怎样?”
“静观其变。”
“啊?”这样的回答令李珣小吃了一惊,他扭头看过去,皱眉道:“这应是放纵自流吧!”
阴散人瞥他一眼,旋即将目光望向海天交接处,不让李珣看到她眼中淡淡的嘲弄。
“当然不是。这其实就是最稳健的作法。且不说此界有多少能预见局势变化的人杰,便是都看到了,也没有几个人敢天真到以为可以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如果这真是牵涉到此界根源的大变动,谁敢保证,他们‘扼杀’的行动,不是促成事态恶化的那一个‘变量’?况且,四九重劫之前,妖凤之戒未远,谁还想做第二回蠢材?”
李珣本以为自己看得很清楚了,但经由阴散人这么一说,他反倒更是胡涂。这怎么扯上了妖凤?
“自然要扯上她。当年栖霞与林阁交善,偷偷怀孕生女之事,难道真的只有诸宗齐出,灭杀母女这一条路了吗?为了一个偈语还有几个不知真假的传言,便使出决绝手段,结果又如何?
“惹来青鸾助阵,诸宗死伤惨重不说,偏是给了古音机会,让她弄出这么一件大事出来。现在说来,这劫数诱因究竟是妖凤产女,还是诸宗手段不当,也在两可之间。”
阴散人这话确实切中要害,李珣点了点头,脑中却不自由地闪过林阁已经模糊的身影,暗叹一口气,但旋又疑道:“这就怪了,现在大伙儿都能想得到,以前都干什么吃去了?”
阴散人悠悠一笑,简单地回了四个字:“人心难测!”
李珣皱皱眉头,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让他满意,不过,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回到正题:“只是静观其变而已?”
“一般来说,传统自发运转的力量比任何有形的、后天的努力都要来得可怕,且不可抗拒,所以,静观其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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