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江山一锅煮
“但愿如此吧。”马横刀看一眼战天风,再叹了口气,想:“战兄弟面对强敌时十分精明厉害,可一不关自己的事,立即便不操心了,只往好里想,哪有那么容易,闹了这么久,红雪归燕又岂会轻易臣服。”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对战天风说,也不会怪战天风不操心,他早看出来了,战天风对这些没多大兴趣。
而说到回归天安,战天风却突地想到个主意,道:“对了,我也可以借这个脱身啊,就对逸参他们说,打仗劳民伤财,所以先不要拥兵进关,只我一个人先入关去,说服红雪归燕净海几国就是,这样我就可以成功脱身而他们又不会生疑了,而且玄信接印后也有好处,逸参他们只以为玄信是我啊,自然臣服。”
“你一个人入关去说服红雪诸国?这话西风王他们不会信的。”马横刀想了一想,摇头。
“我自然会说得他们信。”战天风笑:“他们最多是以担心我的安全为名吧,但我只要抬出你和云裳姐的大牌子,他们绝对再没有话说。”
马横刀呵呵一笑:“那你试一下吧,不过要等雪狼王那边的信,该还有几天。”
但战天风哪里等得及,第二天上朝就把这个想法说了,诸王果然一齐反对,理由自然都是担心战天风的安危,但等战天风抬出白云裳马横刀两张王牌,再加上他自己有玄功的事也尽人皆知,便无人再吱声了,战天风再把拥兵入关万一红雪等国不服引起战争会伤及百姓的大帽子一压,诸王一齐拜服,再无异议。
战天风担心雪狼王反复,其实雪狼王更担心战天风翻脸,去势如风,一天半时间便到了西风城外,反倒是后面跟着的鲜于诚迟到了一天,再报回来又花了一天,所以迟了。
这日战天风得报雪狼兵全部出了西口城,再无担心,当下便在朝中宣布第二天要去东土,这是定议,诸王无非齐祝圣天子到处,关内诸王畏威服德,到是苏晨在朝堂上就差点落下泪来,晚间抱着战天风,只恨不能将身子化在战天风身上,战天风好言安慰,反复保证只要一摆平鬼瑶儿,立即赶回来,好不容易才哄得苏晨破涕为笑。
第二天一早,战天风几个起行,诸王拜别,苏晨还是当场落下泪来,不过这会儿战天风也不好再劝得她了,深看她一眼,转身飞掠,白云裳几个随后跟上。
途中马横刀道:“我们先去九鬼门,了结了战兄弟的事再说。”
战天风知道他的意思,因为若是送了传国玉玺回去,马横刀就要呆在玄信身边,不大有时间抽身出来管他的事了,当下点头,却道:“只是不知道九鬼门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想到,象九鬼门这样的大帮会,总堂不会是秘不示人的,他不知道,但马横刀几个一定都知道,果然马横刀开口道:“九鬼门总堂就在阴山背后,我虽然没去过,但大致地点知道。”说着他看向壶七公,壶七公点头:“我去过两次。”
战天风却叫道:“阴山?我可是听说阴间才有阴山啊。”
“臭小子。”壶七公骂:“阴山若在阴间,那老夫岂非死过两回了。”
“你老死而复活,阎罗王也拿你老无可奈何,那是本事啊。”战天风笑。
白云裳轻笑,道:“阴山在腾龙江西面,方圆三百余里,恶鬼江贯穿山中,与腾龙江相接,最初是天子封给华阴国的,但九鬼门势大,华阴国一直管不着,历代华阴王对九鬼门都是敬鬼神而远之,官家势力从来也不敢进入,阴山几乎就成了九鬼门的后花园了。”
“这么厉害。”战天风咋舌:“那鬼狂老儿在阴山,岂非就是国王一样?”
“你小子今天才知道啊。”壶七公翻眼:“要不你以为鬼瑶儿凭什么那么傲,鬼丫头只是没有公主的名号,但在阴山一带,她就是公主,再加上九鬼门的江湖地位,她可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呢,怎么样小子,还是再加把劲,过了那九关,把鬼瑶儿娶到手吧,好多着呢。”
“哈。”战天风冷笑一声:“我连天子宝座都不放在眼里,哪在乎九鬼门那点子势力。”
他牛皮哄哄的,马横刀几个一时都笑了。
飞掠不止一日,到了阴山,但见山势连绵,郁郁葱葱,山顶上大虫作吼,溪涧旁异鸟翩翩,也颇有几分胜景。
战天风听得这山便是阴山,顿时就怪叫一声:“怪道老觉得这山阴气沉沉的,原来这就是阴山了。”
马横刀大笑,白云裳摇头,壶七公翻起白眼:“你小子小心了,鬼叫鬼叫的,小心招出鬼来。”
话未落音,忽地有声音传来:“是何人敢擅闯山门?”这声音飘飘缈缈,不象人声,倒象是九幽中飘出的一股阴风。
战天风咋舌:“还真招出鬼来了,七公啊,你老可以到街头摆卦摊了,如此神算,包你发财。”
“那是。”壶七公昂然点头。
几人一齐往声音来处看去,但见一缕青气飘来,霍地现出人身,乃是一个中年汉子,作书生打扮,从头到脚一色青,手中更摇了一把青折扇,两眼中幽光闪烁,打量着战天风几个。
他这么由气化人,再加上这一色青,真如大白天恶鬼现形一般,但这只好瞒一般人,这一般人是什么人呢,哈,也就是战天风吧,如白云裳马横刀,自然能一眼看透这人身子是藏在那青气里,便如鸟藏在云里一般,而壶七公功力虽然不比战天风高,但老偷儿的经验,一百个战天风也比不上,自然也是一眼看穿。
因此战天风又是一声怪叫:“你不会真是个鬼吧。”
但那书生一眼看清战天风四个,却是神色一凛,急把折扇往领后一插,恭恭敬敬的抱拳道:“白小姐,马大侠,天鼠星壶老,姑爷,小生接客鬼鬼迎风,恭迎四位。”又对战天风一抱拳,恭敬的道:“回姑爷,小生是人不是鬼,不知姑爷与贵客光临,多有贻慢,还望姑爷恕罪。”说着扭头,对着身后吱吱溜溜发出一串声音,以前战天风半夜饿醒,听到老鼠吱吱叫,就是他这种声音,其声尖利,远远传了出去,战天风听不懂他在叫些什么,不过想来是报信的意思。
鬼迎风回头,果然便道:“小生已急报门主,诸位请随小生来。”说着做个请的手势,侧身在前面引路。
“迎客的居然叫什么接客鬼,还真是有风格呢。”战天风嘀咕一声。
壶七公冲他咧嘴一笑:“你叫战天风,接客鬼偏就叫鬼迎风,可见姻缘天作定,半点不由人,小子哎,回心转意吧。”
“你老饶了我吧。”战天风啮牙裂嘴,一脸要吃人肉的样子。
掠出十余里,前面迎来两名童男童女,都是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各提一个花蓝,迎住施礼道:“恭迎贵客。”随即提了花蓝在前引路,再掠出十里,又是一对童男童女,和前面这对一样装扮,一样声口,前前后后,共有九对童男童女来迎。
战天风不明白,皱眉道:“这些小童子搞什么,要迎客就一起来嘛,前前后后拖三拉四的,看来九鬼门的门规可不怎么样。”
“你别笑死老夫了吧。”壶七公翻眼:“这叫十八小鬼迎客,乃是九鬼门迎接贵客最隆重的礼节,却说什么拖三拉四,也只有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才说得出口。”
战天风这丑出得大,一时有点哽气,白云裳马横刀不免相视偷笑,心下却都有点感概,这会儿的战天风,正是他们最熟悉的那个战天风,这个战天风象个孩子,有些爱吹牛皮,爱不懂装懂,有些油滑但不太坏,有些轻浮但不至于太让人讨厌,喜欢他的人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轻松很搞笑,不喜欢他的人则不会太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战天风,就是邻家的孩子,太常见,也太不起眼。
但就在不久前,他们却见识了另一个战天风,精明厉害,灵变百出,杀伐决断,气吞龙虎,守西风城时想出的什么椒粉计烧酒计还只是让人觉得他有点鬼聪明,到葫芦峡外那一战,用计之奇,思虑之远,谋划之深,那便不是小聪明了,直有神鬼莫测之机,惊天地动之智,便是到了白云裳马横刀这种修为,又是亲眼看着他施计,到最后一战功成,再前后一想,仍是不自觉的心神震动。
第208章
事实上白云裳和马横刀后来又有一场对话,说的便是葫芦峡外这一战,但却各自只说了一句话。
当时月明如水,马横刀在一气灌下半葫芦酒后,概然长叹:“战兄弟这一击,其势险,节短,迅疾若雷,敌不及掩耳便已一败涂地,深合刀道神髓,他若用刀,必成天下第一刀法大家。”
白云裳轻轻点头,道:“我不懂兵法,但曾闻兵家有言,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风弟引敌于绝地而击之,事先谋划,如水银泻地,全然无迹可寻,此真善攻善守者也,当真可敬可畏。”
战天风并不知道两人心中感概,只偷眼看到马横刀两个笑,以为笑他出丑呢,可就恼羞成怒,暗骂壶七公:“死老狐狸,骚老狐狸,知道十八小鬼迎客很了不起吗,小鬼迎什么?不就迎的你这老鬼。”
这时前面现出一座极高的山峰,半山腰已是云气缭绕,云中异鸟飞翔,有若仙境,山中屋宇连绵,看似凌乱,却又隐含玄机,战天风大致一看,立时明白九鬼门建筑虽是依山势而筑,其实与天上北斗七星遥相呼应,当下往北极星位看去,见云气掩印中,一座宅子,画角飞椽,极具气势。
“鬼丫头一家,必是住在这宅子里。”战天风心下嘀咕,刚才输给了壶七公,大不服气,一时便想到个让壶七公出丑的法子,看了壶七公道:“七公,我听说贼眼最利,你是天下第一神偷,那你能不能看出来,鬼瑶儿一家住在这山中的什么地方?”
“想考校老夫?”壶七公斜眼看着他,大大的哼了一声:“小子哎,我知道你从天困星身上挖了点东西过来,但想考校老夫,却还差得远,你要知道,我天鼠一门,于阵法消息机关之学,绝不在天困星之下。”
他这一说,战天风刹时醒悟:“是啊,象老狐狸这种专业大偷,必然精通阵法机关之学,才能进有阵法机关防护的地方去偷东西。”一时傻眼,却犹不甘心,道:“光嘴上吹不抵用,你到说说看,鬼丫头一家住哪儿啊。”
“不死心是吧。”壶七公冷笑:“老夫便让你死心。”说着向北极星位那宅子一指,道:“鬼狂一家老小,便住那宅子里,下面住的都是下属,成七星拱卫之势,怎么样,服了吧,那老夫再说个绝的,老夫还知道你的鬼老婆的香闺在哪儿,并且告诉你个更绝的,老夫早在十六年前,便看过你鬼老婆的小屁股。”
“什么?”战天风大吃一惊:“你摸进过九鬼门?”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壶七公洋洋得意:“何止九鬼门,天下所有名门大派的机要重地,老夫全进去过,要不你以为天鼠星是白叫的啊。”他说得得意,说完了才想起白云裳在边上,忙道:“不过白衣庵没进去过,白衣庵里净尼姑,老夫进去不方便。”
“是吗?”白云裳忽地扭头,笑道:“十三年前净心岩下,清风明月,步步生莲,壶老不记得了。”
壶七公大吃一惊,眼中闪烁不定:“原来那夜白小姐发现了老夫?难怪我说怎么这么怪,那干岩下面,又无水又无泥,如何就生得莲花出。”
“不是我。”白云裳微笑摇头:“是师父。”
“原来是清风神尼。”壶七公一脸惊叹:“白衣庵领袖佛门,果然名不虚传。”
“服了吧。”战天风抚掌大笑。
“服了服了。”壶七公点头,眼中却溜过一缕诡笑,战天风一眼瞟见,可就大大起疑:“老狐狸眼中有鬼,难道他还是溜进去过。”
他猜得没错,壶七公那夜见到步步生莲的异象后,知道给白衣庵高手发觉了,退了出来,但他一生不肯服人,进不了白衣庵,怎么也不甘心,一年后找个机会又去,却给他溜了进去,偷了白衣庵中供奉的白衣观音手中的一挂念珠出来。别人或许会奇怪,好不容易进得白衣庵,怎么只偷一挂念珠,却不知道壶七公偷遍天下,再奇异的东西在他眼里也已毫不稀奇,他进白衣庵,不是要偷白衣庵什么东西,只是要证明他有本事进得了白衣庵,如此而已,虽然他进白衣庵偷了东西出来的事其实也是不敢公开宣扬的,但他自个儿可以偷着乐啊,进其它门派重地也是一样。
战天风看出壶七公有鬼,还想逼问,忽闻弦乐声起,同时听得鬼迎风道:“门主在鬼宅接待贵客,三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足显贵客的尊荣。”
战天风抬眼看去,果见鬼迎风径直将他们领到了鬼狂所居的那宅子前,宅子依岭而筑,其势若抱,山左一条山溪,直泻而下,宅前是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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