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想来,怕是只有以力破阵这一途可取了。虽然按现在阵法的情况看,怕是已经超出自己能够攻破的范畴,但若在攻击中,能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出现,则自己也未必无机可乘。
梅清心中闪现过手中这张沉雷的咒诀,他能够感觉得到符上流淌着的巨大地能量,只要自己轻轻的念出那几个音节,那么很快就可以看到剧烈的雷电交鸣的场景在这死气沉沉地海上展现出来。
梅清几乎已经在开始默念法咒的开始的字音了,然而,忽然在心头没由来地一点惊悸阻止了他。
有什么不对……是不对。
梅清用力的想着自己脑海中一闪既逝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使自己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呢?
他有些苦恼地四下打量着,依然是高高挂着的星空,四望无际的大海,和死气沉沉地水面。
一点想法如同火光般忽然照亮了他的心神——不错,这里太宁静了,虽然有风在掠过,有浪花在汹涌,然而整个场景中,却没有一丝的生气。
风中,没有一点异样的味道,就连大海潮湿的腥气也闻不到;海水中不仅没有一点鱼虾的气机,就连任何飘流地杂物都看不见。整个世界,就象一段动画一般地干净。
梅清倏然抬起头来,仰望着无边无际的漫天星斗,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顿悟般的笑容。
自己在这星空上直飞了一个多时辰,这天上星辰,居然还是和自己初见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地位置变化!
如此说来,这不过是一个幻阵。
思虑及此,梅清心中稍定。既然是幻阵,说明不过是在虚象上动些手脚。自己前些时在那长春宫中,曾经在张十三的指点下,破过一个三光幻阵,也算略有心得。那么今天这幻阵,自然也是有迹可寻。
虽然如此,但敌方能够使自己在遁离的一刻,便以此阵困住自己,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再想想自己初临时见到的那小小海岛,梅清心中一动,莫非那小岛,便是阵眼关键所在?
一时间,他想到是不是需立时掉头,再回到那岛上去看一看。
然而,理智马上就告诉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既然是一个幻阵,眼前的一切都不敢说是真实的,就算自己现在回头,能不能找到那小岛,实在是很难说。
何况一个幻阵能有多大?自己飞了这半天,根本是在阵中转来转去,说不定根本就没动一步。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原路返回,无疑是在异想天开。
脑海中闪过关于幻阵的诸多知识,再细细回想在长春宫三光阵时的诸多细节,梅清的眼睛眯了起来,最后缓缓闭上,只是将神念,细细地铺开来,按照心中算计,一一对映着比较起来。
这一心有所思,再察探时,果然便发现了蛛丝蚂迹。
梅清忽然睁开双眼,抬头望处,七颗寒星,高悬夜空,正是北斗七星。
梅清微微一笑,又呆呆地寻思片刻,这才缓缓地取出数张空白符纸,又将笔蘸了朱砂,轻轻地画起符来。
一气呵成画毕手中纸符,梅清又看了一遍,甚是满意,这才轻轻地将那纸符抛起,手掐诀形,口中诵咒道:“七星在天,疾!”
便见那道纸符轻飘飘地向上疾飞而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梅清不敢怠慢,收摄心情,全神贯注做好防备,同时细心观察四下情形。
不多时,忽然只见天上星辰摇晃起来,随即便见漫天星斗都一齐旋转,越转越快。身边地海水也同样震荡不休,水光迸溅,却是毫无声息。四下光怪陆离,道道光芒同时闪耀起来,晃得亮如白昼一般,之后只闻得“啵”地一声轻响,四下里忽然全都暗了下来。
梅清抬眼细看,却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所处地地方,竟然是在一座庙宇大殿之中。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受制他人
梅清心中惊疑不定,有些发楞地看着殿中四下的景象。幻阵破去后,自然显出实际的周边环境来。但见殿中所供神祗,颇为眼熟,不久前还曾见过,正是海神娘娘。
此地,正是梅清等先前跟踪那只柳灵儿时曾经来过的翔云岛上的鱼骨庙。
原来自己遁术施展,竟然是跑到这地方来了。
但是谁早在这里设下了那幻阵,又怎么把自己的遁术引到幻阵中的呢?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那其实力只怕远在自己之上,要对付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必大费周折,弄出这么一出来?
或者是,自己现在所在,仍然是一通幻阵之中,眼前的景象并非真实?
梅清心思不定,将神念再次放了出去,想再试试可否联系上碧真等人。
心念才动,已然感觉到碧真那焦急的心情,突然在接到梅清神念后变得欢快无比:“阿清,你在哪呢?”
“鱼骨庙中……”梅清才发出这几个字,忽然只觉得四周一暗,一只巨大的阴影,忽然一下子将他从头到脚笼在了其中。随即碧真的神念之语便戛然而止。
梅清心中大惊,知道中了暗算,连忙心随意动,数道护体法符同时发动,护了本体。然而不待其有所动作,便觉得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自己,更透过身体,直向金丹压来。
金丹才成的元婴似乎也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日月光华同时爆发出明艳的光芒,紫府元鼎内金液翻涌,浑厚的真元如同狂风般顺着条条经脉周流不息,顽强地抵抗着四下压制过来的力量。
“煞光雷。卸嘛赫赫!!”只闻法咒声起,四下压力陡然大增,更渐渐如凝固地一般,压缩得梅清道道真元逆卷而回。虽然梅清拼命维持,努力推动真元四下抗争,但却无济于事。
真元已经被压制而回,各种法咒符自然更无施展。照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金丹受禁。元婴被缚,只剩下束手就擒地份儿了。
梅清心中大急,怎奈先机已失,空有浑厚真元,却一丝一毫也派不上用场,眼睁睁被一点点压制向体内。眼见得事情紧急,梅清只得一咬牙,瞬间将神念都缩回金丹元婴之内。华严相法内外交合(奇*书*网。整*理*提*供)。口中诵咒道:“闭!”竟然以自闭之法,绝了内外通达之途。
梅清这道法门施展开来,立时便将身体内外气机隔断。如此一来,虽然梅清再无力反抗,甚至连神念都被圈于体内,但那外来的真元,却再也无法越雷池一步。虽然后继之力源源不断。但围绕梅清转来转去,只是无处下手。
“咦?”传来一声略带些惊讶的呼声,殿中渐渐显出两个人形来。
一个身材胖大的和尚,脸上堆满笑容,正是在史府上见了苦大师不战而逃的笑弥勒。另一人面上笑容。却比这笑弥勒还要假上三分,多上一倍,正是闻香教二教主刘六。
“右护法果然神通广大,在下闻说,这小子修为颇是精深,因此才敢冒着大险,到教中偷盗宝鼎。现在右护法出手,一举成擒,当真是锐不可当,锐不可当啊!”刘六胁肩谄笑。满面恭维地说道。
“哼!”笑弥勒虽然笑容不变。言语中却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刘六,你从哪得的消息。那鼎是这小子得去了?”
刘六眨了眨眼,声音极为肯定地说道:“右教主,在下曾经派人,到那石家寨中仔细查访。这小子曾经在那石府上暂住,府中下人,便曾见这小子手执小鼎,面带沉思,因此知晓的。”
笑弥勒脸上笑容更盛,“哈哈”几声道:“如此说来,刘教主今天夜中可真是谋定而后动啊!那是不是同这小子一起的史府的那个大和尚,你也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对佛爷说啊?”
刘六一见笑弥勒笑容大盛,不由心中大惊。这笑弥勒虽然以笑为名,但却是出名地面慈手黑。自己也多曾见其手段,知道他越是笑得亲切,这心中越是怀了恶念。现在看他笑得如此欢快,哪里还不胆战心惊。
只是心中无论如何害怕,口里却是不能露半点风声。*****刘六强自按捺了恐惧,面上一脸恭敬谨慎的表情,口中无比恳切地说道:“右护法,小的只是派众人出去寻找那一行三人,老道、这小子以及一个瘦子。属下人等,也只是关注的这三个。得了这三个行踪的消息后,不辞劳苦,四下打探,这才访知其中二人出现在了港里史家,瘦子去向不明。属下既然有了消息,哪敢有片刻隐瞒,因此便急忙通知了护法。至于什么史府有和尚,因时机紧急,确未曾察探得清楚,还望护法明察。”
“是么?”笑弥勒脸上笑容依旧,将一对笑眯眯地眼睛,紧紧盯住了刘六。他虽然满面笑容,一双眼睛中,却满是冰冷地光芒。刘六被那眼光一扫,只觉得浑身一紧,便如被一条毒蛇盯住的一般,四肢冰凉,几乎便要拔步而逃。
只是毕竟在教中混了这些年,又熟知这黑心和尚的手段,刘六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动不动地站在当地,用尽全身力气,尽量平稳下呼吸,做出一个确实如此的表情,然后低头不语。
笑弥勒眼睛在刘六脸上身上转了心转,心中暗想了一番刘六地话语,也有些相信刘六所言为真。
不说别地,就刘六那见识,想来苦大师的名头,他也无从知晓。
其实在笑弥勒心中,本也没有认为是刘六故意设计,使自己等撞到苦大师的刀口上来。只不过他本性多疑,就算不可能之事,也总要怍上一怍,以免万
现在见刘门不似做伪,心中暗暗点头,面上却依然不露声色,再次打了个“哈哈”笑道:“此事你做得确是不错。能擒得这小子,却也算是一件功劳。不过——”这笑弥勒阴冷的目光再次在刘六脸上扫过道:“怎么地今夜攻打史府,你不老老实实去指挥那魇灵,与敌周旋,却一见势头不好,就贪生怕死跑到这里来了?”
刘六心中暗骂,心想你若不贪生怕死,为什么也到这庙里来?只是这等话,只好自己想想,却哪里敢说出口来?何况自己说来,确实也算是临阵脱逃。若有一个应付不当,引得这黑心和尚发作起来,一巴掌下去,只怕当时就把自己拍死了。
刘六心中害怕,虽然脑袋中不断转过各种说词,却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看那笑弥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脸上笑容越来越盛时,只吓得浑身颤抖,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吱吱唔唔地道:“护法饶命!实在是在下——是小的胆小如鼠,见那黑大个一下子将那个魇灵砸得粉碎,一时吓破了胆,这才逃到这里来躲避一下。非是小的惜命,当时情景,便是小地舍出命来,怕也无济于事,这才留了一条狗命,也是为了能再为护法效力啊!”
说罢,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只觉得眼泪鼻涕,就如不受控制一般飞流而下,又不敢用手去抹,只得暗声抽泣,满面狼籍。
没想到他这一实话实说,反倒让笑弥勒疑心尽去,心中想道:“这小子一无是处,见了那等场景,哪还不吓得屁滚尿流?他连自己胆小之事都全盘说了,想来是被我吓得不敢隐瞒,再无假话。只是那魇灵乃是传自高人,自己也试过诸法无伤,怎么被一个黑大汉一下子砸得碎了?这其中不知有什么名堂,以后却须细细查明。”
刘六见笑弥勒笑容不变,心中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更是怕得厉害,只当这一下子再无生路。虽然自己是按照那上仙吩咐所为,但在上仙的吩咐中,并没有对付这坏和尚的说明,这一回撞上这黑心和尚,只怕上仙也不会相帮,自己岂不是要死定了。
这一下悲从中来,吓破肝胆,刘六的哭嚎之声,也是欲见猛烈。一边大声嚎淘,一边在地上爬了两步,连连扣头道:“护法大人啊,俺小六子虽然有些胆小,可一向对护法大人您忠心耿耿呐。从今后,小地就是您手下一条狗,让小的干啥就干啥,只救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笑弥勒见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有些好笑,也不再吓唬他,“哼”了一声道:“罢了,少来这套架式吧。佛爷早知道你这德性,看在你老实的份上,就暂时饶了你这狗命!下次再犯,少不得罚你个二罪归
刘六本来心中绝望,忽然听了笑弥勒之言,登时心中狂喜,更是磕头如捣蒜,口中赌咒发誓的话滔滔不绝。直到笑弥勒听得不耐烦,骂了两声,又上前踢了他两脚,刘六这才面带满足,收了眼睛,不再出声了。
笑弥勒眼神转向一旁被制住的梅清身上,心中却略有些疑惑与为难。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六十章 石碑之秘
刚才梅清被困在阵中,自然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十三、苦大师和碧真是如何对付剩余的场面,也不清楚刘六和笑弥勒是如何跑到这小小鱼骨庙中来对自己出手偷袭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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