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小小鱼骨庙中来对自己出手偷袭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幻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事实上笑弥勒自己,也并没有查觉到梅清与幻阵的存在。
这幻阵似乎是完全隔绝了内外,当梅清突然出现在鱼骨庙中的时候,笑弥勒很是吃了一惊。他开始甚至以为,是不是梅清用什么特殊的身法,追踪到了这里,是为苦大师打的前站。
幸好因为他自己是逃命而来,自然早做了防护手段,这才没有被梅清发现,暗中偷袭出手,总算将梅清制住。
只是虽然将梅清制住,但却不如说困住更合适一些。最后时候梅清突然搏命般出手,居然闭了五感六识,连真元都似乎锁住。这般情形,虽然早就闻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真正见有人这般决断,居然真的敢下手对这自己这般狠法。
盖此种方法,固然可以使他人无法下手对付,但也同时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打不开的牢笼。除非有修为高过本人的修行中人营救,否则是无法脱困的。
难道这小子,是有恃无恐,知道有人会来营救自己,因此才毫不犹豫地施用此法?想到这里,笑弥勒不由激棱棱打了个冷颤,不敢怠慢,匆忙施展手法,喝道:“!”便见一阵波动闪过,连带笑弥勒、刘六与地上的梅清,突然一下子便渐渐隐去,直至消失不见了。
“哪里走!”恰在三人身影渐隐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喝声,随即庙内光芒闪动,也不知是什么法术或法器击空之声传来。但三人的身影却只稍早了一线,终是消失无踪。
“师傅!”跳进庙内的碧真左寻右找,口中更带着焦急与委屈:“都是你磨磨蹭蹭,你看,阿清给他们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随即走进来的张十三与苦大师。一个面色平静无波,一个依然不改一脸笑嘻嘻地道:“真儿好徒弟,你着什么急?放心吧,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在这,还怕人跑了不成……咦,这地方却有些古怪,上次来时,却没有注意到呢。”
比张十三说话早上一线,苦大师眉头一皱。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小庙宇,面色变得有了几分沉凝。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你快找找。他们是不是藏起来了?”碧真见张十三嘻皮笑脸的神情忽然一变,心中大惊。只是她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庙中有什么不对,只好抓了张十三问个不停。
张十三苦笑道:“梅清和那两个人。并非是躲藏起来了。倒象是……倒象是忽然一下子便消失了一般。难道……”他四下打量了半天。忽然说道:“外边?”
苦大师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然点点头。肯定地道:“石碑。”
这座鱼骨庙规模是极小地。入了山门。也没有左右钟鼓楼。只有几通石碑。散落于石阶前。碑座埋没于野草之中。看来很是破败。
张十三、苦大师与碧真三人到了石碑前。略一打量。便将目光都集中到中间最矮小地那通石碑之上。
这石碑历史应该极为久远了。其上字迹在海风沙碱地侵蚀之下。早已经漫渍不清。
一般说来。庙中碑刻。自然多是功德碑。记载着修建或重修时。捐助善款地各方人士姓名。以及事迹经过。但这座碑却是大不相同。不只规格很是矮小。而且其下也没有常见地石兽相驮。与其说是石碑。倒不如说是一通石柱立在这里。
张十三围着这石碑绕了几圈,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口中喃喃道:“却是奇怪。这地方以前怎么没注意还有这东西?难道这地方,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师傅。怎么回事?”碧真见张十三这般作态,心中难免忐忑不安,拉了拉张十三的袍袖,有些紧张地道:“阿清他到底哪去了?”
张十三有些吱唔地道:“师傅这不也是正看呢么……哎呀,好了丫头,就别摇我了,梅清这小子估计是让人带走了……这地方倒似有什么玄机一般,好象是个什么大阵或遗存的入口。”
“啊?”碧真大惊,看苦大师一言不发,却对着那石碑坐了下来,双目微闭,竟然对着碑参起禅来,更是心焦,抓了张十三道:“师傅你快想办法呀,要真把阿清弄丢了怎么办?”
“那么大个活人,哪这么容易丢了的?”张十三有些没底气地说道。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打对不了碧真,又看了两眼那石碑,忽然有些气恼地道:“丢了也活该!谁让他不老老实实呆着,四处乱跑了?哎哟,丫头,你别掐我,我给梅清这小子看过相,决不是个短命的家伙……”
张十三这看相地手艺,除了他自己,大概也没有第二个人肯信的。事实上从今天张十三说话的口气看,只怕就连他自己,现下信心也颇为不足。
师徒二人正在埋怨与辩解时,苦大师忽然开口说道:“这个石碑——老纳似乎看出些门道——”
张十三与碧真听了此言,立时都住了口。本来张十三还想发表两句对苦大师表示不信任与抨击的语言,但一想自己看了四五圈,也没见有什么迹象可寻,现在大和尚坐了一会子就说有门道,自己若再强行批评对方,未免有些过份,居然也就忍住了没说。
苦大师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这个石碑——好象——不是佛门之物——”
张十三和碧真差一点同时给气得晕过去。海神娘娘本就不是佛门神祗,一般将其并入道家神仙之列。这座小庙既然是海神娘娘庙,那这石碑所载,自然不是佛家之物。
“老光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是佛门之物。你们佛门人修庙,都是选山明水秀之所,口说虚空,却务尽豪华,伤财物力,哄骗妇孺,哪里会跑到这偏远海角做这等无益之事来。”张十三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苦大师的机会,此时自然大放阙词,嘿嘿冷笑。
碧真面有焦急之色,看这两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心情为这些没用的拌嘴,正想上前分说,苦大师已经摇摇头道:“老纳是说手法。”
“手法?……嘿嘿,你们佛门当然没有这等高妙的手法……啊,不对……”张十三脱口而出几句,忽然一怔,随即一变冷嘲热讽的口气,有些讶然地道:“老光头,是不太对。其实,嘿嘿,岂止不是佛家的?只怕咱们道家,也有些不及处。这是何方高人所设?”
张十三说了几句,忽然大袖一展,掐着法诀,一下子腾空而起,自半空中向下仔细探察。过了半晌,这才降身下来,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师傅,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碧真心急如焚,在一边不住催促道。
张十三比了个手势,却不开口,依然低了头深思。碧真见了,气得跺了跺脚,却也知道张十三定然是在思索什么,不敢再开口打扰。
过了片刻,张十三才摇摇头道:“却是不太对劲。此处格局甚大,但手法上,却还有迹可寻。只不过要想一点点去寻那线索,时间便来不及了。老光头,只怕咱们需得一齐活动下了。”
苦大师见张十三说得郑重,也不免心中惊讶。若说阵法机关之法,张十三远在自己之上,放眼世间,敢说稳胜他一头地人也不多见。虽然苦大师凭着高超修为与灵念,感觉得到这通石碑所牵连的气息极为浩大,但以张十三现在的表现来看,只怕背后地东西,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张十三面色凝重地说道:“此处似是一道门户所在,又是一处大阵的枢纽之处。二者合一,我也想不明白背后是什么。只是以大阵而言,似是尚未完全完成。老道明说,这阵势一时我也算不清楚,按我的意思,干脆便由我们一齐出手,硬生生毁了此阵,打出一条道路来。”
苦大师、碧真二人自无意见。张十三也不多说,袍袖一展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只见淡淡地雾气渐渐凝结,在众人眼前凝出一道水镜来,镜中显示的,正是张十三在半空中向下察探所见的情景。
其中海陆分明,河流宛转,村庄田舍,一一在目。而在其上,又有一大六小,七个亮点,熠熠发光。
张十三道:“这最大的亮点,便是此刻咱们所在的位置。这六个小光点,乃是此阵六个阵眼。按老道算来,其实此阵应该七个阵眼才对,但不知为什么,却少一处,才使咱们有迹可寻。现在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咱们就强行轰烂了这六处阵眼,再回来毁了这通石碑,不管他后面是什么,估计也是原形毕露了。”
苦大师微微点头,碧真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急不可耐,拉着二人,按方位施展神通,直向第一个亮点所在处去了。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千金之冶
张十三、苦大师与碧真,正在外边为着打开那通石碑忙乱。而此时的笑弥勒和刘六,却也是并不轻松。
笑弥勒与刘六,此时正身处在一处奇异的所在。
只见这地方,却是一处极大的石洞。四眼望去,几乎难见边际。虽然如此,石洞中却并不黑暗,整个石穹之顶,淡淡地发着柔和的光泽,使得洞中景色,被照得清清楚楚。
一道巨大的水流,自洞底倒灌而下,如银龙倒悬,水花迸溅,更扬起阵阵水雾,充斥于四周。在瀑流之下,却是一方极大的黑色巨石,虽然不知被那飞流冲击了多少年,却依然未被磨损出坑洼。正对着人面的一方,乃是三个大字——千金冶。
但见这三个大字,似篆似隶,每一字迹,怕不有丈许,真不是何人所书,又是如何铭刻上去的。
飞流注下的巨大洪水,滔滔沿着两道分流,顺着壁岩向两侧流去,但见河面波涛汹涌,雾气腾腾,不知所终。
在这巨大石洞的正中,立着数处石屋,亦是用那黑色岩石所筑。虽然材料只是石头,却修筑得颇为高大华美,前后宅院厅堂,一一分布其中。
此时笑弥勒与刘六以及一动不动的梅清,正在那院落之中。
“护法大人,他们……不会追进来吧?”
刘六满头是汗,也是刚才被笑弥勒吓坏了。此时他四下打量着。有些胆颤心惊地问道。
“你便放心吧,此处教中秘地,还是先人所留遗迹,便是……嘿嘿,你便不用多问,先去万鬼堂中,看看万载寒铁采得如何了吧。此次咱们行动有些不太妥当之处,一时半会,却难有动作。若是那寒铁再出了问题,只怕你我。也难有交待了。”说到这里,那笑弥勒似乎想到了什么,平素笑呵呵的声音竟然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刘六闻了。只能唯唯称是。笑弥勒四下看了看,又看了一眼一旁毫无声息地梅清。哼了声,自往右手一间石屋中行去了。却是他在刚才数次施法,也颇有损耗,到了这里,便先回静室中,且调理恢复去了。
刘六待笑弥勒离开,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梅清,恨恨地踢了他一脚,却被震得脚尖生痛,抱着脚“哎哟”了几声,这才气冲冲地对着门外叫道:“来人。把这小子先押到后边石牢里去!”
随着应声,只见两个瘦如柴棒的人僵硬地走了上来,将梅清一左一右地架起,拖着向后面去了。
刘六吐了一口唾沫,转身沿一条小路走去。一边走着,脑海中却不由想起当年来,心中真是又怕又悔,
当年自己兄弟不过是占着闻香教这名字,在乡间骗些村民愚妇,混些钱财。落些好处。也没有什么大想头。直到有一天,几个神秘怪异的人找到自己时。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哥哥还是大教主,自己是二教主,只不过,教中多了四名护法,又多了此生面孔的坛主令主之类,最后,还有一名根本既不知名也不知姓,根本无人得见的太上教主。
虽然自己兄弟担着个教主之名,其实教中晓事的都知道,这教中事务,全是左右两位护法说了算;而左右护法,又是全都听那位未见过人影的太上教主的吩咐。自己兄弟,根本就是两个傀儡,需要出头露面时,摆摆样子罢了。
一想想初见时那些怪人地手段,时至今日,刘六都不由激棱棱打了个冷颤。那些人,才是真正有道行的人吧?就说眼前这处名叫千金治的怪地方,自己虽然进来过数次,但却一直弄不明白,这地方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地。
再想到万鬼堂中那些毫无生气、不断机械工作的僵尸,更让他不由从心底向外一股寒气升了上来。
第一次受那护法之命,设法寻找各种人牲送到这里来时,自己还有些不忍之心。尤其当自己看到被自己骗来地东村那个傻楞子,变成了那样一番模样时,自己把胃中所有的苦水都吐光了。
只是当那白头发一脸冷色的左护法,冷笑着道或是去想办法弄人来,或是自己兄弟给变成这模样时,自己就很快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其实只有一条。
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来,或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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