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只是当那白头发一脸冷色的左护法,冷笑着道或是去想办法弄人来,或是自己兄弟给变成这模样时,自己就很快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其实只有一条。
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来,或骗或买或抢,弄进来的人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罪孽么?那东西就是骗骗人的,就象自己这个教主罢了。虽然这几年,自己也曾到这千金冶地方,学过几手法术。但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这点材料,只不过是充充门面,糊弄下没见识的老百姓罢了。不说别地,就是前两年送来的那个叫杨晋的书生,在这地方不过学了多长时间,自己偷偷看到的那等手段,就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只不过前一段好象教里出了什么事,一批批人派了出去不知做什么,却再没见回来过。
现在这千金冶中,好象留下地人手也不多了。不然的话,右护法也不会让自己当个跑腿的,去看万鬼堂中的情形了吧?
倒不是照顾自己这个所谓二教主的脸面,只不过万鬼堂,却是教中关键所在,平素自己这个当教主的,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
再联系今天一系列事件,刘六不由隐隐感觉到,这闻香教,怕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
再想到自己等人临来时,忽然两位护法回了一次房中,出来时便匆匆让自己那个大哥带着一帮人,不知去做了什么。
想到自己那个不成材的哥哥,刘六不由心中一抖。今天的行动,虽然是自己按着上仙的安排,鼓动两位护法所为,但不知怎么,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地地方。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刘六一边叹息,一边缓缓沿着曲折地小路,慢慢地走了上去。
这万鬼堂并非堂口本名,真正在教中人名字,是称为风坛。教中设风雨雷电内四坛,其实不过是相当于甲乙丙丁,并无实际含义。只是因为风坛所负之责,乃是开采洞中精铁,因此最少为人所知。
除了由外骗买而来的人牲外,也有教中犯错地众人,被施以法术,变成不人不鬼的行尸走肉,送到此处来的。时间久了,难免有消息透出去,结果就被人私下称为万鬼堂了。
后来教中护法虽然闻得此事,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并没有加以阻止,反倒自己也随着这般叫了起来。
这万鬼堂虽然名为一处坛口,但真正坛中管事的人只两个——确切地说,是活人只有两个。其所在乃是在洞中一处内洞里。沿着曲折的山路萦回而上,不多久便行到石壁半腰的位置上,这里便是万鬼堂的入口。
这风坛乃是右护法亲自所管的,寻常人等别说进来一观,就是这入口都不许上来的。刘六只是因为经常要送各类人牲到此处,这才被右护法等赐下一块玉佩。也正是有了这块腰间玉佩,他才能在这小路上随意行走而不被暗设的法阵轰得尸骨无存。
认真说来,也许这才是他作为教主,比起一般其他人等的一点特权吧。
只是这样的特权,刘二教主着实没有一丝的优越感。说来说去,这帮子人,不过是将自己看做一个奴才,一条狗。用得着时,便扔块骨头罢了。
只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就算是一条狗,总还有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倚仗的。
想到这里,刘六那灰败的脸色上,总算是有了一丝丝的笑容。
但是很快,他就强压下自己的那丝笑意,换上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快步向壁上曲折行去。
和那帮人打交道,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刘六这样想着,很为自己的谨慎和机敏而得意。
在刘六打着自己的算盘的时候,笑弥勒却在自己的房屋中收了功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没办法,这个鬼地方不知为什么,行功炼法,额外的困难。就是施展法术,也比外面要多消耗不知多少的法力。
真不知道那一位,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一想到那一位是,笑弥勒不由把眼睛转向了墙上所悬的一张奇怪的画像上去。那画不过几笔而成,勾出一个人有头面五官,甚是简陋。
但笑弥勒的眼神,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就算是看的是一张画像,也只是小心扫了两眼,便急忙把眼光转开。
唉,那方鼎——那方鼎,右护法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一时头脑发热,就听了刘六那小子的话,将那鼎给带出去了呢。
现在好处没捞到,要真是鼎要找不回来的话——他的眼睛不由再次偷偷瞄向那张画像,脸上无时不在的笑容,变得有些发苦起来。
“昨日安排之事,不知处理得如何了?”正在笑弥勒发呆之时,墙上那幅画像突然就象活过来的一般,眉目五官,都忽然变得生动鲜活,更开口讲起话来。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六十二章 破阵而入
正在发呆的笑弥勒听了画像之言,不由一惊,随即面上再次堆起笑容,低了头小声说道:“启禀教主,已然着人办理了。”
那画像上人物“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既然已经要放手了,就要清得干干净净,不许让人怀疑到这边来。毕竟千金冶这边,才是根本。外边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教中人,切莫再留尾巴。”
笑弥勒唯唯称是。那画像又冷冷问道:“铸鼎一事,进展如何了?”
笑弥勒心中巨震,面上却丝毫不露,声音平稳地道:“已经按照原鼎之型,完工四件了。只是此次舍弃闻香教之后,人牲来源,必然艰难。现在精铁开采,越见不易,日后铸鼎,倒怕有些不便处。”
画像道:“此次居然有此异动,也大出我意料之外。长春淀这般偏僻的地方,如何会被人探知魇灵之事?只怕你们安逸久了,办些事也难免粗枝大叶了起来!前次进京夺七星砚一事,便落得功败垂成,两个次护法居然全以身陨,折了多人,打草惊蛇,最后一无所获。此次连多年经营的长春宫处,也被人发现了去。嘿嘿,再这么下去,老夫这点老本,都快被你们折腾光了!”
笑弥勒满头大汗,恭声说道:“属下办事不力,确是罪该万死。此次接得教主之令,我与左护法不敢怠慢,由属下先行到千金冶内安排妥当。左护法亲自押送魇灵随后便到,绝对万无一失,请教主放
“哼!”画像冷哼一声,声音却是寒冷如冰:“现下京中诸多事由,且待来年春日事了。老夫便亲赴永平。一探究竟。你们且小心应付,切莫再出疏露。”
画像已经悄无声息了,笑弥勒却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满面地横肉不断地抖动,显示着其内心不断的激烈斗争。
刚才扯谎。实在是迫不得已。原鼎已经失去,再想铸造新鼎,只怕难上加难。偏偏为了抢回宝鼎,动用了手头的全部力量,不止没能如愿,反倒将袁重真也折了进去。唯一的收获便是将梅清抓了回来。只是却是个能看不能吃的硬石头。何况,就算是自己能找回宝鼎,失了魇灵,死了猿王,那一位还会不会放过自己?
长叹一声,反正现在无法可想,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笑弥勒摇摇头,起身向外行去,还是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开那小子地闭法吧。
笑弥勒一边向石牢地方向走去,一边低头深思不语。那石牢就在院后石壁之下,乃是由石壁上掏出的一溜深洞,外边又筑了厚厚的石墙石廊,乃是教中平常关押重犯之地其实以梅清现在的状态而言,就算放在露天地上,相信也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对梅清的关押,也颇为随意,只是找了个最为平常地房间,将他扔进去就完事了。
笑弥勒随便抓过一个门丁。问了一下梅清所在的房间。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叹息这鬼地方果然讨厌。用个大不了的法术都累得半死,弄得人不管做什么都得跑来跑去的,着实有些不方便。
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门丁在战战地告诉他梅清所在房间之后,低头掩饰的无比紧张的表情。
而此时地刘六,正身在石牢之中,满头大汗,架着毫无知觉的梅清,肚子里边却要把老天爷都骂了无数句。
本来正走在去向百鬼堂的路上,再转过弯,就要看到百鬼堂的坛口的时候,忽然一个苍老冷漠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只听了一句,刘六由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吓到的苍白面色,就变得忽红忽白,极为精彩。
我的上仙!您在说什么?您让我现在就去石牢,带了那个该死地一动不动的家伙,马上跑路?
您以为我是谁?玉皇大帝的外甥还是菩提老祖的徒弟?
只是心中不管如何愤怒,刘六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流露于外。他只是非常小心谨慎地道,石牢之中虽然自己有办法进去,但带着一个人出来,还想不惊动任何其他人,着实超出的自己的能力之外。
“休得嗦,你只管去。若中途有变,老夫自有计较。”苍老的声音毫无感情地说道。
既然如此,纵使刘六有万般不愿,此时也再无法可想。看看不远处的万鬼堂,跺跺脚,刘六恨恨地转身快步向来时路走去。
幸好他在这闻香教中,也不是一点人脉也没有。多年前推荐的一个远亲今日终于发挥了作用,虽然那小子吓得面色苍白,口嘴不住地念叨,但还是放自己进来了。
只是……没想到架一个毫无知觉地人是如此为难,以至于刘六数次拼命地想把梅清架起来快点离开,都行不数步便累得吁吁带喘,不得不稍事休息。
当笑弥勒大步拐入石牢前边的长长回廊时,映入他眼帘地正是这样的一幕。
笑弥勒惊见眼前一幕,虽然还不明白刘六究竟是想做什么,但心头压抑许久的怒气却如同山洪般爆发出来:“哈哈……好,好,刘二教主,你做得好啊。只是佛爷我不明白,你却是为何如此?”
笑弥勒满面笑容,声音却如寒冰刺骨。
刘六在见到笑弥勒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护法大人,小的,小的,不是,不是我……”刘六语带慌乱。如同梦呓般地说道:“上仙,上仙救命啊……”
笑弥勒脸上笑容更盛,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脚下大地一阵晃动,随即便觉得天似乎一下子暗了许多。
同时伴着隐隐地风雷之声传来。笑弥勒忽然感觉到身边地灵气开始波动起来。不由心中一惊。
这处千金治所在,灵气几乎死气沉沉,从来都没有任何波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笑弥勒面色凝重,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但随即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有人会打开这个地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处秘地所在,乃是那一位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寻见的上古遗存。虽然此次在史府遇上了苦头陀那个老家伙,但却没听说他精通什么阵法之学。虽然那老家伙修为惊人,但要说能打开这个地方,总还无法令人相信。
正在思索的空。笑弥勒便感觉到四下的光线,似乎又暗了几分。
同时他又突然发现,在此处时刻不停地水流飞溅地激鸣之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笑弥勒顾不得再细问刘六,只见他双袖一展,直接摄起了刘六与地上的梅清,便向门外冲了出去。
这一动手。笑弥勒便有些惊讶。本来在这地方,任何法术使用都极为耗费真元,因此一到此处,除非万不得已,基本上便不会有人再轻易施展法术。但刚才这几下,却感觉比起以往来,轻松了太多,几乎和在外边没有多大区别,便摄着两个人轻松瞬移了出来。
只是笑弥勒心,绝无任何欢喜。反倒心中一沉。知道这个地方,果然是出了问题。只怕十有八九,是外边有人攻破了山门。
此时再想别的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一想到苦头陀的那份狠辣与无情,笑弥勒不由心中发寒。双袖一展便要施展法术,急速逃离开去。
恰在此时,便闻得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响,头上数丈处地一块空间突然如同爆炸的一般,一团阴云急速扩大,暗云翻滚,雾气腾腾,一下子便扩展到了径丈大小。
雷声阵阵,在头上轰轰滚过,之后便见金光闪动,气芒千条,明灭之间,数个身影便在其中显现出来。
笑弥勒见了,不由暗暗叫苦。云端出来的几个人,正是苦大师、碧真和张十三。
碧真眼尖,一眼便看到笑弥勒袖下卷着梅清,又见梅清一动不动,生死不知,登时心中又怕又恨,厉声喝道:“你这秃驴,却将我清哥怎么样了!还不纳命来!”
随着喝声,碧真已经双手连举,一时之间,只见她身边瑞光宝气,腾然而起,数件奇形怪状的各类法器,已经没头没脑地突然现身,耀出五颜六色,伴着风雷之声,如同下雨一般向着笑弥勒打了过来。
笑弥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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