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不成,定然早已经灰飞烟灭,却定然想不到,我却被困在这鬼地方。不得脱身。”
梅清张口结舌。看着面前童子。虽然感觉此事匪夷所思。但却隐隐觉得这童子说得都是真地。
脑海中忽然映出当时初接触那方七星砚时所见地幻境异相。更感觉这童子气质声音。果然与那灭掉神霄之人大有相符之处。心中更是凛然。
“想知道此事由来么?”张留孙淡然道:“其实这些。你本来应该记得地……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你竟然未将我留地东西传承下来。功法练得乱七八糟。连记忆怎么也都丢了?既然如此。便听我再给你说一遍。或许也便想起来了。”
梅清嘴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只是缓缓坐在当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张留孙正想说什么。忽然细巧地眉头一皱道:“外边这几个却是厉害。这么一会地功夫。居然把外洞地那些人都解决了。唔。其中还有一个是天师门地……修为却是不错呵。想来你那些天师门中地修行法门。都是他教地吧?”
梅清不置可否。有些生硬地道:“你不是说我与你一体。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么?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张留孙听了一怔,然后摇头道:“若你现在心中所想,我确实能体会七八;但若你心中沉年记忆,你不打开。我也不好强行翻看。这其中干系甚大,以后你自会明白。”
说罢,看梅清一脸不信,也就不再看他,自顾自地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你我两世为人,却总与天师门纠缠不清。我当年时,本是天师门中旁支弟子。这根基所立,自然也只能由天师一门而起。”
“其实当时天师门。绝无后来的风光。哼,说来当年三师,立教开门,创下这片基业,却奈何子孙不争气,不过几代,居然连道统都弄丢了!虽然后来龙虎山残留一脉,却被上清、灵宝压过一头去。最后,居然是借着异族入主中原时。朝廷之力。方争回这一局面来,说来。当真无颜再见先人了!”张留孙说起这些事来,声音中一股郁孤不平之意,令梅清大感讶然。
张留孙似是感觉得到梅清地感觉,冷笑一声道:“惊讶什么?难道你不是这般想的?咱们二人,本是一体,只怕你对天师教,也是这般念头吧?想来当年我所作所为,你也有所耳闻,却不知你觉得我做的,该是不该?”
梅清心中听了张留孙的问语,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自从听闻张留孙当年所为之后,心中对这位前辈的感觉一直颇为复杂。一方向,既心仪其傲然无畏、特立独行的风范,又厌恶他手段阴险、狠辣无情的性格。
尤其是他对天师教的做法,更是不知如何说起。一方面,自来天师教对其不公,但又毕竟是其出身所在。因此他出教自立,独建门派,若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他是叛教之行,也不为过;但他却一力扶持,将天师教扶为江南教宗,可说千百年来,达到任何门派都无法企及的高点,为天师教立下不世之功。但从此以来,天师教又颇受修真门派仇视,给门派留下了极大地隐患。此中功过对错,当真难以评说。
至于其个人修行,只因小时受到不公平待遇,便不肯再受天师法门,为此毁去神霄,各立法门,虽说傲骨铮铮,但为此毁人门派,夺人秘籍,树敌无数,也真不知是让人当佩还是当骂。
张留孙“哼”了一声道:“你这般畏首畏尾,却是大错特错。一边觉得门派待我不公,边又觉得毁人门派不仁。却不想想,门派见我非是嫡传,不以真传见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既无法术可学,便须巧取豪夺,也是顺理成章。那神霄门既然没能耐守得山门,又偏偏跳出来做这个出头鸟,不毁何为?至于天师门身为教宗,却为各派仇视,更是笑话。天下哪个挑梢的不受人恨?若连这个都怕,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咱们修真之人,最要紧便是心性,想做便做,顺性而为。修真本是逆天行事,何况其他?要怕就不用活了,还说别地做什么!?”
梅清虽然觉得张留孙说得甚是痛快,只是心中却未必全然同意。昔时张十三道,修行人最紧着的心性,便是“本份”二字;今日张留孙却道,修行人心性最需要的,乃是“任意”二字。
只是梅清对此二者,均有些不肯认同。所谓“本份”二字,未免过于保守;而“任意”二字,又未免过于激烈。
张留孙自然知道梅清所想,只是他也知道,只凭几句话,却无使人心性大变的道理。因此也不再多说,只是继续说道:“对与错,且是不论。是我非我,稍后自然见得分晓。只是你既然来到此间,可见冥冥中,也当真有些定数。只是你的修为,却着实有些糊涂。这些年来,你是怎么修炼的?怎地记忆都没有了么?”
梅清摇头道:“你说的都是怎么一回事?我却有些不明白。人说你飞升失败,神魂俱灭,如何又变成了这等模样?你说我就是你,又是怎么个说法?”
张留孙呵呵笑道:“好,既然你问,你便一一讲给你听便是。你这一世,大概也有些奇异经历吧?现在,是不是有些相信我的话了?”
梅清一滞,知道自己虽然口中强硬,实际上已经被这当年的玄教教主有些说动了。其实他当时遇到那块七星砚时,心中便有些怀疑,自己与当年地这位张留孙,或许有些渊源。只是张留孙所说太过惊人,因此才不敢相信。
张留孙似是对梅清心中想法一清二楚,只是呵呵一笑,不再多说,却开口为梅清,讲起当年的经历来。
“其实你应该知道,人之所以为人,非在这身皮囊,而在乎元神。魂魄之说,虽然世间人说得甚是玄奥,其实对我等修行人来说,不过是元神所寄罢了。”张留孙沉思片刻,似是在追想当年事情,之后才慢慢说道。
“之所以说你就是我,是因为你的元神,并非天生成就,更非受自父母,乃是由我神念中,分出来的。确切些说,乃是将我的神念,分成了两半。一半就是我现在,另一半,便是你了。我这么说,你可明白?”张留孙悠悠地道。
梅清一惊,不由想起自己当年昏昏噩噩的岁月来,这才明白,只怕自己的身世,确是有些秘密。
“我这般做,也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飞升之时,其实若以修为而言,那劫雷却不在话下,更何况此地本是上古神岳所在,以此为凭,还有什么劫雷过不去的?只是在即将渡劫之时,却被我窥得一线天机,这才硬生生舍去了肉身,强留在了人世间。”张留孙面带冷笑说道。
梅清听张留孙之说,心中也是大起波澜。按张留孙此说,自然没有撒谎地必要,却不知他说的一线天机,指的是什么?
张留孙微微一笑,却未回答梅清之疑,又接着说道:“此中之意,现在与你说也不明白。当时我由此清楚,飞升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并非一次飞升,这修行就到了头。若是修行底子没打好,这般毛手毛脚地成仙飞升了,只怕是祸非福。我强行留了下来,便是想到宁可费些手脚,将基础打得纯净扎实,虽然晚上几百年,却于将来有极大的好处。”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六十八章 千金铸鼎
张留孙说起当年。虽然一张娃娃脸。却也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往事的感慨。
“当年。我本修行的是天师门中大洞真经。其实门中正宗。乃是天师当年的想尔注。只是我既非嫡派。自然无缘的见。直到后来。我破了神霄门。的了神霄诸秘法。才知道。原来什么符丹鼎。统统都是扯蛋。不过是后人愚昧。画蛇添足所成!”
张留孙说到这里。眼睛看向梅清道:“我不知道你神霄雷法有何体悟。我既然是由天师门入法。自然是以炼气为宗。每日里采气不辍。炼化本元;后来也曾研习过丹道之法。内采于己。不涉外务。只是外采气也罢。内炼丹也罢。修来修去。其实修的不过是个心中境界。体内脉络。什么气什么丹。都是外务。怎么的反倒成了修炼的根本?”
见梅清有些不太明白。张留孙便解释道:“若有一人。与人争斗。真元耗的尽了。也不过调息的数过。自然又恢复成原本模样。那真元。不过是炉中之炭。锅中之水。一炉下去也就烧光了。而若炉子足够大。容的下尽多的炭材。这才能保证将炉火烧的够旺。捡选佳炭。固然也是必要。但总不会重要过炉子去。”
“而今人修炼。却是反其道而言。将体内这点真元。炼了又炼。转了又转。于经脉体廓。却少有锤炼。却不知只需炼身有成。体内真元自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方是正途。”
“那丹鼎一脉。更是可笑。上古仙人。也未尝不体内结丹。只是金丹之凝。总须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谁成想后人却以倒因为果。将这金丹当成了至道。一切外采尽都抛弃。只管取诸于内。却不想想。虽说人体自成宇宙。但只自身所成。能有几多灵气?这般修炼。凝实却是凝实了。只是量却少的可怜。比起炼气之法。那是更下一层了。”
梅清闻了。觉的果然有会于心。却又有些怀疑的道:“这一节。在下倒也偶然想到过。只是不敢这般肯定。符丹鼎。传布今世。也有千年。若真是歧途。为何古人修炼法门。竟然不传。反倒符丹鼎大兴于世?”
张留孙点点头。又长叹一声道:“你所言说。我先前也曾想过。心中也是不甚了了。直到我发现此的。才明白些原委。”
张留孙眼睛有些迷离。似是远远看出去。打量着远方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嘿嘿。谁能想到。这神岳碣石。竟然会沉于海底!”
“什么?”梅清惊道:“此的居然……是在海底?”
“不错”。张留孙道:“世人自秦汉以来。谈及碣石。多有不解之处。竟无人能指证此山于何的。既然你亲见碣石之铭。当然知道。眼下我们所在。便是当年神岳。只是此的。却正位于溟海之下。那溟海。便是碣石沉海后。形成的一处坑洼。”
梅清心中茫然。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却是来到了海底之下。又想到仙家洞府。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怪道灵气这般浓郁。
张留孙继续道:“碣石这的方。本就是仙家胜的。当年秦皇为着国运昌盛。封禅铭石。背后自然少不的高人指点。只此秦皇还觉不足。更听信人言。收天下金铜于咸阳。铸就十二铜人。是为镇压国运。永息刀兵。使其大秦国祚。永延万年。”
说到这时。张留孙嘴角露出几分讥诮道:“只是那秦皇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被修行中高人给骗的至死不明!他哪是要铸金人。运往咸阳的。不过是天下金兵中少少一部分。真正的目的。却是将精金运到自己的洞府来。欲以铸成九鼎。以为自图!”
梅清听了惊道:“莫非这碣石。便是当年铸鼎之所?”
张留孙摇摇头道:“说是也是。只是却非是此处府中。乃是府外。另辟冶场。你最开始进入此处的的方。就是当年铸鼎之所。当年千金聚于此的。日夜冶造。故此称为千金冶便是。”
梅清一听此名。心中一惊。口中喃喃道:“千金冶?原来是千金冶!”
当时杨晋临死前。口中曾道出“千金爷”三字。众人均不解其意。到了永平。四处探听。也无人知晓这千金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听了张留孙之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千金爷”。竟然是“千金冶”是的讹音。
本来在外边石上。千金治三个大字历历在目。只是当时梅清正自闭了五识。因此自然不知。现在才由张留孙口中明了此言。
“此的既然是千金冶古的所在。为何又成了闻香教的的方了?”转念间。梅清心中又升起疑问。只是此事。与张留孙所述秦时铸鼎一事无关。便未曾开言相问。
“只是世事沧桑。又岂是些许手段便能扭转的?秦皇残暴无双。国祚二世而亡。可笑那位铸鼎之人。未曾因之实受。反倒为此受了牵扯。鼎只铸的一只。便已经承受不住其中杀伐怨念的反噬。落的个一场黄粱。”张留孙说到这里。许是想到了什么。语言中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沧桑。
“哦?那铸鼎人是哪一个。难道是……”梅清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错。便是那徐福。嘿嘿。只怕世人谁也想不到。他带的千名童男童女。所谓入海求仙山。竟然是为着藏身此处偷偷铸鼎吧?可叹那千名童男童女。只道是跟随于他。寻个长生。哪知道竟然成了铸鼎祭献。落的个身死魂灭!……”
梅清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颤。怪不的说徐福落的反噬。这般逆天而行的疯狂举动。一旦失去了大秦国运的镇压。只凭人力。哪有不败?
“老夫当年。便曾对碣石下落。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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