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管他呢!”梅清底气十足:“从来他也没同意过。我和真儿不一样在一起么?真把我逼急了,哼哼……”
忠叔听着梅清这话。*****暗地里不由捏一把汗,又小心翼翼地道:“这样总也不好吧?难道你就没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想那做什么!真儿是我的,也就行了,别的就随他去!”梅清头一抬:“倒是忠叔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对了,忠叔,关于我地身世——”
“啊……我么?没事,我这不是操心少爷你的亲事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说罢,忠叔已经迈开步伐,看似四平八稳,实则快步如飞地去了。
梅清看着忠叔的背影,眨了眨眼,露出个奇怪的表情,随即去了。
忠叔快步出了园门。这才慢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郁闷地跺了跺脚。气恼地道:“少爷怎么忽然这般对婚事漠不关心了?那老不死的逼得甚紧,这却如何是好?”
“少爷。这个月咱们府中地账簿,你是不是还要亲自看一下?”忠叔手中抱着一摞本子,对着梅清恭声说道。
“账?忠叔,我什么时候说要看这些个了?”梅清一脸迷惑地道。*****
“哎,以前少爷年岁还小,这个又是……大智若愚,自然是不看这些的。可现在少爷已经长大成人,眼看又要娶亲了,自然要知道掌家过日子地事了。”忠叔叹息道。
“我什么时候要娶亲了……”梅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爷就不用说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忠叔一脸慨叹:“昨天晚上,唉,老奴我做梦,梦见夫人了……”
“啊……”梅清手指忠叔:“难道忠叔你一直暗恋……那个,这么多年还在梦里……”
“胡说!”忠叔登时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夫人天仙般人,我对她只有敬重……”
“是么,那忠叔你给我讲讲,我娘亲究竟是什么人?我爹呢?……”梅清紧接着问道。
“啊……”本来暴跳如雷的忠叔一下子就呆住了,片刻才忽然惊觉道:“坏了,昨天我还想着吩咐柱子他们采办年货,怎么一忙就忘了呢!”
一边说着,忠叔一拍大腿道:“这事可不能耽误了,少爷你先呆着,我得紧着看看去!”
说罢,全然不管梅清呼唤,又是一溜烟的跑了。****
“我是真没办法了”忠叔哭丧着脸对六爷道:“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一张嘴就把我堵回来,还一个劲的追问他地身世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少拿这个来搪塞!”六爷勃然大怒:“老子怎么会知道你找他要说什么事?根本就是你这老小子没有尽力办事!”
“真的,自打他这次回来以后,好象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已经几次追着我问了。你的人不是暗中一直跟着他么,究竟怎么一回事,你难道心里不知道?”
忠叔这句话问完,六爷也有些郁闷地道:“人我确实派了。开始时还好,后来据那人说,梅清身边多了两个人,一僧一道。但最后的消息也就是这些,在此之后,他们只要想靠近梅清,肯定是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醒来时不是给扔到海滩上就是草堆里,根本没有办法再跟下去。不然老子会不知道阿碧的行踪么?”
“一僧一道?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万一他们要对梅清不利呢?”忠叔追问道:“你的人不认识是什么来头么?”
六爷嘿然道:“能把老子派出的人随手就收拾的人,能是寻常角色么?只是看这意思,这两个人似乎是对梅清并无恶意,只怕是修真界中独来独往的高人……啊呀不对!”
“怎么了?”
“梅清地修为……他地修为不对!”六爷腾地站了起来:“那天他回卫所时,也曾到我这里来报述永平之行。^^^^只是当时我心有旁骛,也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他进来说话,又出去那段时间,我居然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修行到了什么层次了。”
“什么意思?”忠叔皱眉道:“你是说他学了掩盖地新法术了?”
“不是”,六爷摇头道:“这地方就算修为极高的人,也难施展法术掩盖自身修为。除非是,他这一段又有奇遇,修为精进,至少是和我差不多了,才有可能让我忽略他地修为!”
“六子你昏头了吧!”忠叔先是一惊,随即不信道:“你虽然天资不怎么样,人又笨得可以,不过你可别说你这指挥使是白干的!修真界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你的进境,就算根基不太稳,境界怕也是足够到元婴以上了吧?梅清凝丹这才几天,你说和你差不多?你蒙谁呢?”
六爷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敢相信,但反复想想,却也没有别的解释。我修道虽然是借了外力,但若说较真起来,至少寻常元婴期的高人,也还不惧。但若象梅清那般自然而然骗过我去的,除了几个快到炼气期的人物,以前还真没遇到过。”
“那便怪了!”忠叔眨眨眼道:“难道少爷他真是吃了人参果、草还丹不成?你可听说过修真界中哪有修得这般快的?事近反常既为妖,这个……”
六爷摇摇头,有些丧气地道:“从一开始,梅清这小子哪有一点是正常的?再这么下去,很快我也瞒不住消息,有心人怕会盯上他,就是圣上那——”
“怎么?万岁爷那也知道信了么?”忠叔有些紧张地问道。
“现在应该是没有,不过这么折腾下去,哪还背得过人去?圣上那边手下也是另有些渠道,先前我还能尽力遮掩,但现在梅清这修为,要万一落到能看清楚的人的眼里,还不很快就天下皆知?那时候圣上那边哪还有个不清楚?”六爷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叹气。
“六子,按说东宫之位早已立下,梅清这——”忠叔有些迟疑地道。
“绝对不行”,六爷摇头道:“梅清身份要真曝光出来,一则万岁爷当年的行踪不免为人所知,那个人的厉害你也知道,要真找上来怎么应付?二则梅清这边更要不知被什么人盯上,就凭你我,难道有把握护得他周全?何况——”
沉吟了一会,六爷才冷笑道:“两龙不相见!现在万岁爷,连太子都不肯见一面,心中想的是什么,谁又猜得出来?真知道了梅清的事,也未必是福!上次阿碧那丫头,差点糊里糊涂带着梅清去见圣上。就梅清那模样长得和他娘一模一样,圣上一眼就能认出来!要不是我碰巧撞上了,还不定闹出什么来呢!”
“那怎么办?不管永平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梅清肯定是有所察觉了,不然不会一再追问他的身世。就算我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他现在修为若真是到了你说的程度,很多事只要留心,怕是总会查出来的。”忠叔无奈地道。
“实在不行,就只能实话告诉他了。”六爷咬牙道:“你把他叫来,我告诉他!”
第三卷 十年夜雨 第九章 梅花往事
梅清跟着五丙一言不发地走在长长地回廊之上,心中忍不住一丝丝地紧张与兴奋。
他似乎能感觉到,今天六爷召唤自己来,定然是有一些自己期盼已久的事情,应该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坐。”六爷还是如同以前一般,手中把玩着那件镇纸,脸色平淡一如往日。
梅清竟然也没有一句客套,毫不客气地在侧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上下。
六爷抬起头,细细地打量了梅清一番。梅清却恍若未觉,只是坐在那里,目光若即若离地看着前方。
此时,后边的一道暗门忽然打开来,一个人影静静地走了出来。
“怎么?你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早知道这老东西会来么?”六爷见梅清抬头看了一眼,却毫无意外的表情时,忍不住出言问道。
刚进来的那人,面上的表情更是讶然。原来这人,正是梅清府上的管家忠叔。
“看来少爷是早就想到老奴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忠叔面露苦笑:“如此说来,前几天你和阿碧商量私奔,又每每用话堵住老奴的话口,也是早有准备吧?”
梅清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忠叔道:“忠叔,你夜间出来,到卫所这边,我确有所知。*****这几日动了些心思挤兑你,也是真的。不过我和阿碧,确是商量想离开一段。你既然听到我们说地。就当是我们给你留了信了吧。”
“哼,老东西,这回知道了吧?老子说你的行踪怕已然泄了,你还不肯相信,现在还有何话说?”
“算了六子,你就少讨个口上便宜了”,忠叔口上依然不肯相让:“别告诉我你在梅府没安排人手,我没发现,难道你那些本事老大的手下就发现了?”
六爷哼了一声,却未回答。忠叔说得也是。梅清跟踪自己,自己乃是习武之人,未曾发现也还罢了。六爷手下不乏修真界中的人,一样毫无知觉。丢人也是不分先后。
“不说这个了”,六爷摇摇手:“梅清,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梅清“哦”了一声。又复缓缓坐下,淡淡地道:“六爷请问。”
六爷皱眉看了看梅清,又看了看忠叔,这才沉声问道:“梅清。你去永平,所遇一僧一道,究竟是什么人?”
梅清想了想道:“我和他们也不过是偶遇,相交未深,实在也不知道其根底。六爷手下既然已经查得,想必可以赐闻。”
六爷摇摇头道:“梅清你不必心有怨意。今天找你来,不是来审你的。其实既然你看到忠叔在这里。应该明白我对你绝无恶意的。”
梅清倏地抬头道:“我知道六爷对我绝无恶意。其实一直以来。六爷对梅清多有照顾,梅清也感怀在心。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我知道忠叔和六爷有许多事瞒着我,若是我猜得不错。定然是关于我的身世吧?”
六爷与忠叔相对苦笑,心中都道:“这小子也未免太聪明了,却是一点也唬不过他去。”
梅清自顾自地说道:“我与真儿商量离开之事,虽然是故意告诉忠叔的,其实也有想迫得忠叔透露内情于我的意思。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最后劳烦六爷亲自出面找我,不知何以郑重至此。莫非六爷,已经将此事禀明指挥使大人了么?”
六爷道:“老子肯直接找你,自然是不许你胡来。至于其中详情,只要你把该说地都说了,其他该告诉你的肯定会告诉你就是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没有,那一僧一道,究竟是什么人?”
“六爷定然要知道他俩的身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么?”梅清反问道:“何况,以锦衣卫的手眼通天,何必一定得从我口中找到他二人地资料?”
六爷“哼”了一声道:“梅清,你现在修行,到了什么程度了?”
梅清直言道:“元婴已结,算是到了炼气化神的阶段了吧。”
六爷“嗯”了一声,又打量了一眼梅清,这才悠悠说道:“你小子修行的速度,虽然不敢说后无来者,怎么地也是前无古人了。你去永平之前,就连金丹,也还没到若滞若凝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下温养的功夫。怎么这么几天,就结婴炼气了?老子也不傻,肯定是那一僧一道地事儿,是也不是?”
梅清不动声色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六爷沉吟了片刻,这才悠悠地道:“梅清,今天喊你来,乃是我们商量过了,你的身世,终须对你明言。===我们这一段,对你种种约束与保护,非是无因。只因你的身世,有些特殊。若是泄露出去,也怕多有牵扯。”
梅清听了六爷之言,心中也有些讶然。他听张留孙说过,自己乃是张留孙所派鼎奴,所炼制的分身。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些别地秘密么?
张留孙将其炼制子鼎分身的一些法诀,当时都曾传于自己,用于控制体内子鼎,开始时也曾有效。但自从自己从碣石逃生之后,这法诀对体内子鼎,好象就失去了效用。
现在想想,必然是张留孙有所保留。那么自己这所谓分身的真正来历,恐怕还另有蹊跷的地方。
“二十年,这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六爷叹息道:“我本来以为,永远不会有把事情说出来的这一天。当时你娘亲也有交待,定然不许你修真入道。开始她说,是你体质特殊,一旦筑基,必然出偏,少不得魂飞魄散的下场。^^^^现在看来,只怕是别有原因,她不想你再走这条路吧。”
说到这里,六爷看了看梅清道:“想来你也肯定明白,你不是梅家的真正后人了。不错,原来真正地梅家夫妇,都在一场匪劫中双双陨命。恰恰那时,你娘将你送了来,我这才着人安排,使你顶替了这身份,只想你落个一生无事,衣食无忧。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嘿嘿……”
说到这里,忠叔也是唏嘘不已,颇为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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