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梅清继续深思地道:“这个问题提得有深度。碧真同学,任何理论上的研讨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强烈建议我们还是由实践中来验证这一观点是不是成立比较有意义。先说下,你觉得我们是生个男孩真人好,还是生个女孩真人好呢?”
“去你的!”碧真大羞:“谁要和你生孩子了,要生你自己生去!”
生孩子的时机还远远未到,不过梅清释注的后边那几种雷法道术,却终于有些眉目了。
其后记载的道术,一共有三种半,之所以有个半种,是因为最后一部分已经失去,无法补全。
这几种道术分别为:五行遁术、雷禁术、灵鹤符、掌心雷,最令梅清遗憾的是,其中威力最大的掌心雷,偏偏就是那不全的一部。
即使是前边已然整理出来的三种,雷禁与灵鹤二种也是无法练得,因为与这二部法术相关的符箓,二人都不知如何下手。
毕竟神宵门还属符箓门派,其法术中符箓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就只剩一下五行遁术,可以供二人习练了。
虽然碧真自己未曾修过道术,但毕竟久在师门,见闻颇广。据她言,这遁术各大门派中都有,有七十二家遁法之称,其实相互之间大同小异。神霄门虽然诸法均以雷法为基础,但这遁法上估计与其他门派差别不大,估计梅清习炼亦无不可。
“为什么说我炼无不可?难道你不炼么?”梅清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只要能过了凝丹这一关,自然有门中道术可以修炼。你却不然,本就无门无派的,我的那些道术又大多不见得适用于你,就是我将来拼着犯了门规偷传于你,怕也难修得个结果出来。因此与今之计,你这道术,唯有从这神霄门的秘籍中寻出条路来,方是正理。”碧真有些黯然道。
梅清一听,这才恍然。碧真并非与自己一样无术可修,只不过是时机未到。待到得丹成之时,自然有师门中传授,若先期偷学了他家法门,反而不美。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梅清便先着手学这五行遁法。只是修炼之初,少不得碧真在旁边指点,虽然碧真一样是道术小白,但比起梅清这白上加白的家伙来说,总还是强个一分半分的。
“看来今夜我是不能回去了。娘子,不知今夜哪里安歇?”梅清见碧真命一个火工道人去给梅府送信道是今夜有事难回,便腆了脸坏笑着问道。
碧真啐了一声道:“坏家伙,我管你哪里安歇。炼完了就一脚踢你到藏书阁去,找你的玉真妹妹去练爱念观去!”
一闻此言,梅清眼前不由浮现出玉真极具杀伤力的形象来,忍不住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当天入夜,梅清便在碧真房中,开始修炼五行遁法来。
所谓五行遁术,乃是借五行之力,瞬间遁去,本是修道之人入门之初都要修习的法术。若修到精深处时,一念间千里可至,入水不溺入火不炽更是不在话下。
“那可好了,我修了这道术,以后想你了便直接一个土遁到你房中,再一个木遁到你床上……你笑什么?”梅清正在狂想习得遁术后的种种方便,却见碧真笑个不停,连忙问道。
“你当遁法是什么?用来没事四处逛的术门么?嘿嘿,看你不明白,还不听本仙子细细讲来。”碧真笑颜如花,今夜能与梅清深夜相对,看得出来心中也颇是欣喜。
原来遁术如其名,本是一桩逃命的本事。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类遁法,故称之为五行遁术。其使用之时,也颇多限制之处,是绝无可能随心所欲地遁来遁去的。
碧真取了一个小小木令牌出来,给梅清套在脖子道:“若炼遁法,先立令牌。这个虽然不是雷惊枣木的,也是上好的三阳佛桃木。给你炼个这遁法用,还算不错,可要收好了。”
梅清觉得有些意思,连忙拿在手中看看,果然细致香沉,大异寻常桃木。只见其形如令箭,不过盈寸,就笑道:“原来令牌是这个样子的呵,我还道得老大的摆在案上呢。是不是以后要用这遁术,离了这令牌就不成了。”
碧真点头称是。梅清把玩这令自牌片刻,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碧真讶问。
“我忽然想到炼一样道术就得挂一个令牌的话,那些修炼十几种道术的高手,岂不是脖子上都要挂满了?一想到那道门高手要脖子上挂了一堆牌子满街走,就忍不住要笑了。”梅清嘿嘿笑着说道。
“你得了吧,哪有这等事的。”碧真白了梅清一眼,这才给他解释。
原来一般道门弟子,入门筑基后所能修练的道术极为有限,有一些需要画符箓的也不是都要用到法器。而且到了炼精化气的时候,这些法器也大多可化入体内,自然也不需要挂着满街走了。
“太极之先,天地根元;金木水火,土神当先……”梅清足下踏魁步斗,口中念诀。一边的碧真眼睛一霎不霎,手持那卷五行遁术,在一边护法。
五行遁法共分“隐”、“遁”两层,各有五行诀法。修炼之时,需择四时八节、及甲子、庚申日方可祭炼。修炼之时,先隐后遁,隐字中先由土诀入手,三日后方可再炼下一诀,前后共需一个月的时间,方能大成。
其修炼心法与寻常符箓派亦同,乃是由其所谓“元始祖气”入手,将祖气从肾水提至与心火相交,化为五行之气,一口吹去,呵在令牌之上。待十诀行毕,便需时时将此令牌以神念温养,待到危急之时,持牌运诀,自然随意驱遁,无有不应。
梅清修的本是丹道,若说什么元始祖气自然是无从来由。但碧真早就说过,各门各派,遁法并无太多区别。既然修丹,便以丹气上提相呵,应该亦无不同。此时梅清便依所言,内视祖窍,以一轮太阳真火,下射那一团几已凝固的气旋之上,果然一道丹气,便依令腾然而起,不一时走遍五脏,合混阴阳,已然浑沌冲虚。
梅清不敢怠慢,足下不停,阴斗由贪至破,阳斗由魁至罡,驻住身形,祖气停息,手掐令牌,一口吹去,便觉一股黄茫茫浑厚之气,凝于令牌之上,更隐隐与心神相应,恰如书中所言,心中明白第一道土诀已然炼成了。
而在碧真看来,梅清在一口气呵出之后,忽然之间整个人的气息便消失不见,只觉一派土地深厚气息,眼中看去也是浑茫茫不见人影。只是她与梅清间心念已然颇有相通之意,自然感觉得到心上人其实就在眼前。见梅清初习此法便有这般奥妙,不由心中大喜。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三十九章 五鬼搬运
“那个娘子,你说为夫这五行遁法已然初步炼成,下边呢,咱们是不是该炼点别的了?”
“炼点别的……什么别的呢?是不是夫君你要炼下边的雷禁术?哎,你怎么把灯灭了……”
“禁术?为夫就是要炼打破一切禁区之术,休走看爪!……”
对禁区的探索是永无止境的,梅清深以为然,并为此身体力行,夜以继日。
一直探索到半夜时分,碧真讲师娇喘连连,衣衫不整为止。
“先别淘气了,我还有好多修炼要注意的要给你说呐。”
“你说你的,我淘我的,我又没不让你说。来先嘴儿一个。”
“唔唔……坏蛋!堵着嘴让我怎么说,敢欺负我,看我打你!”
“欺负这么半天才想起打我来,早做什么去了……啊啊,小心,全露出来了……,嘿嘿……”
碧真这才发觉现在一旦动起手来春光大泄,虽然屋中没有烛光,但修炼之人眼神何等敏锐,梅清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教训不了这小子,反倒让他占足了便宜,碧真只得立时收手,慌忙整理衣裳。
“娘子整装么,嘿嘿,来来来,为夫帮你……”
“不用你帮,哎,你这是帮我穿还是帮我脱呀……”
忙了半天才将装整完毕的碧讲师,伏在梅清怀里,开始又一轮授课。
原来遁法虽然转瞬即可远遁,但也有其不可忽视的缺点,便是使用次数与距离的限制。
一般说来,初学者才掌握遁法之时,三天方能使用一次,其距离大概不过数十步而已。
随着修行精进,道术掌握得熟炼后,才能逐渐有所改善。但在目前炼形期,极限也不过数百步而已。只有过了炼精这道坎,到了炼精化气的时候,不只可将令牌炼化入体,更可将使用频率提高到一日一次,而其距离也开始远达方圆百里之内。
因此遁法虽然方便,却只能用作保命之用,寻常时候,绝不可轻易浪费掉。
听完碧真讲述的,梅清不由有些失望,原本想学了这遁法,便五湖四海任我遨游,原来,这是个只能紧急时刻拿来逃命的东西。
虽然有些失望,但梅清也知道这类保命的法门却是至关重要,能有机缘学到这等防身秘技,已然是运气了。
碧真给梅清讲完了这些,有些懒懒地倚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娘子,夜也深了,咱们夫妻是不是也该……”梅清用手揉着碧真的头发说道。
“谁是你娘子了,成天就知道胡说。”碧真眼睛也不睁开,用哼一般的声音回答。
“不是娘子也是道侣,也不知咱们这双修何时开始呢,为夫我这功可下大了,那双修法门随你问,就没我背不下来的。”梅清诱惑的声音说道。
“唉”,碧真听完幽幽睁开眼睛,有些发愁地道:“我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道情劫说来也怪,明明觉得出来未曾历过,却偏偏没有任何机缘提示。”
按传道给碧真之人所说,劫数与机缘本是一体而生,因此劫生处便是缘现处。修真之人劫数来时,都是心有所会,而机缘所指,大多也会略现一机。但偏偏这道情劫来得如此猛烈,反而机缘至今未现,让碧真也摸不着头脑。
“不行你就找人问问……”梅清见碧真愁容不展,出言问道。
碧真叹道:“你不知道,我也说过,我所承双修之门本是所受私传,偏偏现在能指点我的人不在身边,其他人又不能让他知道……反正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清想了想,正要说话,忽然“嗯”了一声,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碧真觉得梅清身体一僵,连忙问道:“怎么了?”
梅清反复四下看了看,皱眉说道:“不知为何,我觉得身边五行流转,似有些异样。”
碧真一下子从梅清怀中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放开神念探查了一下,转头道:“我却是感觉不出来。”
梅清道:“连你都觉不出来,许是我一时弄错了吧。”
“不会”,碧真摇头说道:“你今夜才修习的五行遁法,此时气机初动,最是敏感不过。只怕是有人在附近施用法术,搅动了阴阳五行,才为你所知。”想了想,她急忙从床头取过一面镜子来,轻轻念道:“明分日月,镜鉴阴阳,疾!”
随着碧真话语才落,便见一道光芒淡淡地由镜中亮起,映得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莹之光。
正在此时,梅清忽然感觉到门口似有异动一般,连忙拉住碧真的手,悄悄向门口方向一指。碧真会意,随即将那镜面转向门口。二人眼睛转过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一股如同青烟也似的东西,渐渐由门缝下边飘飘摇摇地钻了进来。这东西初进来时,便如一张纸也似薄薄的一片。待进了门,便如一个气球也似膨胀扩开来,很快便生出头脚四肢。但见它身高不过一尺有余,周身红色,四肢短小,浑身上下赤身裸体。头顶尖尖的如刀削出的棱子一般,稀稀疏疏的数茎头发,两只大大的眼睛中泛着淡淡地绿色光芒,却如一个小鬼一般。
梅清初见此异状,眼睛大睁,惊异无比。再看碧真,显然也有些被这小鬼吓得呆住了,二人居然都忘了动作,便只呆呆地看着这小鬼。
只见那小鬼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二人,也未注意到发光的镜子,回过头似乎说了什么一般,只是见其动作,闻不到一丝声响。
便见门缝下边,又有几个东西钻了进来,一一化出身体,乃是一模一样的五个小鬼,只是颜色分为青黄白黑。五个小鬼进了屋,便直直向书案走了过来。
这五个小鬼个子极小,走路却极快。待到了书案前,并不停步,居然便沿了案脚走了上去。五个小鬼脚在案脚上,身体都是与地面平行的,却如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转眼间便走到了案面之上。
此时案上甚是凌乱,那三卷古帛书以及梅清释注的文本,都放在案上。只见最先进来的红色小鬼手一挥,其余四只小鬼上前,两两搭差一卷古帛书,轻飘飘地便扛了起来。那红色小鬼自己上前扛起最后一卷,五只小鬼鱼贯排列,便扛着这几卷帛书又下了书案来。
梅清看得眼睛都直了,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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