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石护法心知不好,没想到这破旧祠堂中居然还埋伏有他人。正想招回赤芒镯防护己身时,却闻身后一个低沉地声音喝道:“敕!”
只闻浑身真元忽然受罡风激引,一下子全都颤抖起来,心中大惊,才将回头,还不及有所反应,眼角余光已经见到一道青光自天而降,随即只觉得如被**撞击一般,金丹大动,浑身真元四下乱走,之后便觉得一股绝大的真元透体而入,将金丹一下子包裹起来,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杨晋在那钵声初闻时,便被震得软倒当地。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场中,高大之人身着袈裟,矮小之人身穿锦袍,可不正是不三不四兄弟二人。
“暗中偷袭,非是出家人所应为,罪过罪过……”孙不四双掌合十道。
“罢了,你都把人家打晕了,还装什么慈悲。”孙不三尖锐地声音道。
“哪里哪里,二位前辈不出手则已,一击则乾坤已定,当真不愧是高手风范。”梅清笑着说道,与赵大有、姚定国、周昌等人由门外走了进来。
“嘿嘿,那是自然了。象这样地小鱼小虾,咱们兄弟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孙不三尖笑几声道。
赵大有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先到杨晋的身边看了几眼,又用脚拨了拨他,见杨晋确实已经晕了过去,这才笑道:“这小子倒也奸滑,那天怎么就跑了呢。不过任你奸似鬼,最后也免不了落到咱们手里。就是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搞的,几天时间老成这样,看这一身血弄的。”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方砚台拾了起来,左端右详,似是想从中找出什么名堂来。
梅清却没时间理他,转身对不三不四兄弟道:“地下这个姓石的护法,似乎对盗取这块砚台的真相有所了解。还请前辈禁了他的修为,然后再弄醒他,也好审问。”
孙不三嘿嘿一笑,左手一抬,指间真元凝结如雾一般,开始在石护法头上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形。说来也怪,那道由雾气组成了符形,竟然未曾消散。直到孙不三全都绘完之后,口中做咒,口叱一声:“者!”之后,这道符文才倏然渗入石护法的体内,消失不见。
符文入体之后,石护法才闷哼一声,手脚**了几下,慢慢地翻过了身。只见他先是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随便眉头抖动了几下,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身边站立地几个人,一言不发。
梅清上前几步,站在石护法面前,微笑道:“石护法感觉如何?”
石护法阴沉着脸,看了看梅清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梅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却不重要,关键是石护法你是什么人。”
“哦?”石护法眼露讥诮地道:“那请教这位,我是什么人?”
梅清直视着石护法道:“你以前不管是哪个邪教的护法,又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现下都是我们的阶下囚。若想不太难看的话,还是配合些的好。”
石护法沉默良久,才低沉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梅清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京城中做什么?”
石护法道:“我姓石,是……榆州人氏,乃是东部道教真大一宗的护法。此次来京,乃是因为教中有人叛逃,特来捉拿地。”
梅清见他说话时眼光闪烁,知他言语不尽不实,也不揭破,只是淡淡地道:“哦?你所说叛徒,便是那边地上之人么?”说着,指了一下依然倒卧于地的杨晋。
石护法道:“正是。”
“那……他手中砚台,乃是何物?适才见你二人为此大打出手,不知是何缘故?”梅清依然淡淡问道。
“那砚台……本是教中掌教心爱之物,价值颇高。这小贼一时起意盗走,因此我才追来。”石护法低头说道。
“胡说八道!”站在杨晋身边的赵大有道:“此砚明明是咱们锦衣卫库中之物,什么时候成了你那教里的东西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石护法闻了赵大有之言,也不反驳,只是低头道:“在下所说具是实言,还望大人明查。”
孙不三嘿嘿笑道:“那傻家伙,你要是想说三道四,趁机解开老夫的禁咒,就不用妄想了。象老夫这样地高人,亲手所下符咒,哪是你能解得的?若你一见老夫之面,慑于高人之威,俯首贴耳,言听计从,好好衬托出老夫高人风范,或许我一高兴,就给你解了。如若不然,定然禁你个十年八年,让你从此连吃饭都吃不出精神来。”
梅清等听了,都不由莞尔,果然孙不四在一边沉声反对道:“罪过罪过,二哥你既然已经禁了人家,就不该再言语挑拨,冷嘲热讽。何况他便是言听计从,难道你还真放了他不成?出家人怎么可以口出逛语,二哥你可是错了。”
孙不三大怒道:“老三你明白什么?我用的乃是攻心之计,所谓攻城其下,攻心其上,不战而屈人兵。我那么一攻心,这小子一时心动,就会全都说了。本来很好的计策,全让你给说破,一钱不值。跟你这样的笨人,总是说不明白的。”
孙不四口中嘟囔,还要反驳,但见二哥眼光杀气腾腾,显是极不满意,只得暗念几声“罪过”,不再言语了。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八十章 血祭之法
孙不三孙不四正在互相反驳之时,石护法却一直在偷偷催动真元,欲以独门秘法,解去金丹之禁。只是任他如何推动,试过几种秘术,均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这才面上色变,知道刚才孙不三的话,并非虚言。
“姓石的”,梅清淡淡地道:“你看清楚,现在形势尽在我手。你不说,以我锦衣卫之能,抽丝剥茧,还有多少是查不出来的?何况对面的杨晋,恨你入骨。你不说,难道他不说么?只怕他醒来,先要告诉我们的,就是你那邪教位于何处,所聚何人,所欲何事。那时节,你还有何转圜余地?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莫要一误再误。”
石护法听了梅清这几句话,大为心动,眼睛投向卧在不远处的杨晋,忽然眼睛一直。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杨晋竟然已经醒来,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背对他的赵大有的脚脖子上了。
众人随着石护法的眼光看去,俱都大惊,还未出声,赵大有已经哎哟一声跌倒下来,手中砚台还未落地,已经被那杨晋夹手夺了过去。
原来杨晋曾经吃过一次孙不三的亏,如何不知道他音攻的厉害?因此一见那铜钵出现,当时就知道不好,立时闭了五感,待音攻一过,马上便趴在地上装死。
虽然如此,这一声巨响依然震得他险些真个晕过去。因此当赵大有过来取砚时,他也强忍着未敢妄动。此时略略恢复得片刻,又察觉时辰已经就到了子时。再也拖不得,这才偷偷出手,将赵大有手上的砚台夺了下来。
杨晋砚台到手,更不迟疑。口中作咒道:“神鬼神帝,天杀地绝,敕!”说罢。竟然左手诀形一转,一掌便击在了自己胸前的长钉之上。
这一击竟然将那钉在胸口地长钉全都击入体内。说来也怪,那黑沉沉的长钉入体,竟然一滴鲜血也没有流出来。
“天绝咒!”石护法似是吓呆了,指着杨晋哆嗦着道:“现在你还敢用此咒,怕不要三刻之内,便要灰飞烟灭么?”
杨晋扭曲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放声狂笑道:“我早也没准备活下去。子时已到,待我解救我父脱困。你们就全给我们父子陪葬吧!”说罢发出了如兽鸣般的狂笑声。
只见他一边笑着,腰却不住地弯了下去,花白的头发竟然以眼睛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雪白一片,苍老地面容上,又爬上了许多皱纹,一转眼的功夫,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地垂暮之人。
杨晋却是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手中却已经取出了数张鲜红的小符,一一帖于手中砚台之上,转身将那砚置于棺上。自己当地跪下。
但众人却闻得身旁一阵“啾啾”鸣声,原本被赤芒镯制住的万千傀儡已经再次站了起来。只见这只傀儡显是受创颇重,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连个头都缩小了不少。但受了杨晋最后以天绝咒激发的真元鼓荡之下,凶厉之气却是丝毫不减,更是连连化身,瞬间便分成了八个。
八只傀儡如同搏命一般,结成一片。舞动之时阴风阵阵。全是向着梅清等人要害招呼过来。
而杨晋却直直跪在地上,双手呈五行捧心之形。口中诵咒道:“神鬼神帝,魂魄齐收。魂指南极,魄移北斗……”
这一段咒语甚长,杨晋才开口念得数句,石护法已经大声叫道:“快阻止他!他是想以砚中邪魄换入棺中杨最的尸体之中。若让他成功,棺中僵尸体必成邪尸,到时候我们都必然死在它手中!”
孙不三孙不四听了石护法之言,都不由目露惊疑之色。但想想杨晋当时所说要众人陪葬的话语,再看看眼前他拼死施法的情景,心中也不由信了几分,分别念动咒语,将各自地法器催动起来,向眼前傀儡攻去。
孙不三孙不四二人自从上次与这万千傀儡交手之后,对其手段多了些了解,按说此次再度出手,自然应该大占上风。只是今次不同上次,这傀儡竟如拼了命一般,八只手臂迅如闪电,连指甲都长得长长的有如利刃一般,击打在孙不三的护身法罩之上,铮铮有声,只怕坚硬不下精钢。
不三不四二人大急,只闻得杨晋口中咒语越来越快,那棺中的杨最僵尸似乎也知道脱困在即,不断传来“咯咯”的啼叫之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闻在众人耳中,当真连汗毛都要立了起来。
梅清见不是头,连忙上前一步,神念外放,遥锁傀儡真身,双手掐诀,口中作咒道:“阴阳分判,雷生禁行,定!”
八只傀儡受梅清雷禁术之制,一下子身形全都一滞。怎奈此次不比上次,那傀儡只是一滞,便又有一股绝大的力度反冲过禁制气窍,将梅清的禁术登时破去。
趁此机会,孙不三终于借机一声尖啸,铜钵起处,笼住傀儡本身,孙不四一击得手,将那傀儡打落在地上。
而此时,杨晋也念完了最后的一个词,随即发出一阵狂笑之声,双手一合,只见他胸前那只长钉竟然“夺”的一声自动激飞出去,一滴碧血由胸前缓缓滴出,正滴在那砚台之上。
“完了,完了……”石护法喃喃地道:“心血为祭,移魄换魂。这邪尸一出,怕是我等皆无葬身之地了。”
闻了石护法之语,杨晋狂笑之声再剧,边笑边道:“锦衣卫!闻香教!你们这些无耻小人!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夜便是我杨晋报仇之日,我却要看你们都如何下场,哈哈……”
梅清身后众人见了这等情景,都不由心头发怵,眼睛直钩钩地盯着那具棺材,似乎下一刻,杨最的尸体便要从中跳出来一般。
然而事实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见杨晋那滴碧血滴在七星砚上,却并无任务异状出现,反而顺着倾斜砚面,向下缓缓流去,再从砚侧,轻轻滴入地上尘埃间,更无一丝声响,便即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棺中“咯咯”之声再起,似是充满了迷惑与焦急。
正在狂笑地杨晋看到眼前这一幕,一下子呆住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梅清等人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也都明白,定然是那血祭移魂之法,出了问题,这才让杨晋大为惊讶。
“哈哈……”只闻石护法哈哈大笑道:“杨晋小儿,这次你总算该死心了吧。天都不愿你成功,你那血祭被拒,我看你还移的什么魂!”
“不可能!”杨晋浑身颤抖,几欲疯狂地吼叫道:“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与你们拼了!”一边说着,双手乱舞,冲到棺前将那砚台一下子抓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声鸣啸,如同哀猿悲啼一般。杨晋大叫道:“爹爹!爹爹!”闻着那啼声不住回响,越来越是尖锐。杨晋眼睛通红,对着那砚台嘶吼道:“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说罢,举起那砚台,便要向地上摔去。
怎奈他现在身体,委实已经到了弱不禁风的程度,才将砚台举起,不由手一轮,那方砚台竟然一下子松手滑出,正砸在他的头上。众人只见他忽然一怔,随即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杨晋这边方才倒地,棺中的啼声一下子变得越发地充满了愤怒,声音尖锐,几欲震破人的耳朵。正当众人愕然望向棺材之时,随着一声砰然巨响,那棺材忽然四分五裂,棺板破碎飞舞,一个雪白的身影一下子从棺材中直直地跃了出来。
梅清等俱是一惊。只见这个身影周身上下俱是把长地长毛,面色却是黝黑,眼中闪着阴冷地光泽,两只长长的手臂尖端,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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