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那黄脸汉子正满头大汗,左右手各比出一个诀形,全力压制着鼎内腾然地邪气。恰逢此时梅清神念透窗而入。正与那邪气以及汉子的法诀相激。
本来那邪气已经被黄脸汉子的压制不住。正是蠢蠢欲动,便要狂飚而起之时。忽然遇到梅清的神念,忽然一下子如受到了吸引一般,“嗖”地向着窗外的梅清扑了过来。
屋内汉子本来心中正当叫苦之时,忽然见此异变,不由“啊”了一声,这才发现居然有人在窗外窥视,一时心中惊怒交集,暗暗埋怨自己大意;又见鼎中邪气不知为何,居然全向那窗外之人扑去,自己压力一松,立时轻叱一声,抬手便将一个青蒙蒙地镯子放了出来。
这镯子一出来,立时青芒大盛,映得屋内青光一片。那汉子双手翻处,身子如同一缕青烟也似附在了镯子之上,随即化成一道青芒,随着一声“疾!”,随即破窗而出,洒出一片青光,直向梅清兜头罩了下来。
梅清这下子可是傻了。本来他是想试探一下,看个究竟。谁想到这鼎中邪气居然在与黄脸汉子争斗中大占优势的时候,居然这般灵敏地发现自己地神念,更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与那黄脸汉子的对抗,如同见了仇敌一般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这股邪气才将临体,便觉得那阴凉刺骨的冰寒之气,如同万载寒冰般镇得自己周身上下僵冷难动。梅清大骇,好在这几天不断画符练咒,总是有些心得。心念动处,一张金刚符已经瞬间出现,挡在了自己周身之外。
只闻得吱吱呀呀的轻微响声不断,那金刚符形成的淡淡金刚之罩,眨眼间便已经被压得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梅清见了,不由暗暗叫苦。
本来他就是隐形而入,此处又不过是一处平平常常的民宅,因此也没有做太多地防护准备。此时一旦遇上紧急之事,便显出经验不足的缺点来。
现在梅清心中不由暗暗后悔,这几天光顾着画一品符,二品以上符几乎没有画过。现在带的都是最开始画的几张存货。早知道这样,临来时却应该多弄些符备用才是。
哪成想正在梅清叫悔不迭之时,却闻得屋中一声怒叱,随即一道青光破窗而出。才出得窗外,便如一簇寒星乍然爆开,漫化成一天的光雾,没头没脑地向自己洒了下来。
“禁术!”梅清自己在禁术上用得功夫最多,哪有认不出这片光雾地道理。表面看来的点点寒星,其实背后却隐隐有五行流行其间,道道真元瞬间抽空了四周五行之力,暗极反明,造成了光芒闪烁的形貌。这团光雾还未落下,梅清便已经能察觉得到其中蕴含的禁断之力,已经搅得周边五行混乱,一时之间,自己那道金刚符更是风雨飘摇,眼看就要破碎当场。
“金土生化,五行归元!断!”眼见得形势不妙,梅清心中知道再不能犹豫,当时便将这金刚符逆转开来,心中却已经在暗诵遁法,准备跑路了。
金刚符所调动的,乃是外金内土的格局,但是与梅清研究的那种纯粹的双五行符并不一样,这类符,都是经过千百年锤炼研究,结构极其稳定的成品符了,因此金土二行在符上稳定异常,不可能会产生特殊变化。
但是这金刚符在平常,或是防守佳符,但此时外边那鼎中邪气攻击之势不减,偏偏那汉子又将一道来者不善地禁术打了过来,再要原地死扛,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那道禁术一眼而知乃是五行皆禁,自己这道金刚符乃是以金土为符,不出五行,这一道禁术下来,肯定是要当场成了泡影。但那鼎中邪气只怕乃是死气所化,不在五行之属,禁术禁它不得。那时候自己这边一无所倚,这邪气冲进来,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因此梅清心电疾转,当机立断,不再维持护体符形,却将五行倒转,在禁术临头之前,先行将五行搅乱,以借此一线之机,施展遁术先行离开。
只闻“砰”地一声,金刚符在周身形成的那层淡黄光晕一闪即爆,在梅清周围立时卷起一阵明灭不定的光澜风旋。梅清那本来在光晕中不甚清楚的身影在一阵光漾闪爆中,更是波动起道道扭曲的光波,看来甚是怪异。
梅清手中早已掐好的诀形,暗中诵咒方毕,见四下五行乱作一团,身边邪气冰寒刺骨,即将临体,头上星芒阵阵,带着隐隐的呼啸声,已经能令人感觉得到禁术那强大的禁制之力,已经将上方五行之力抽逝得一干二净。
“遁!”手中诀形指处,梅清只觉得身如浑茫大地,瞬间便隐入了一片浑沌厚土之中,按着心意所指方向,一口气也不知遁出多远,直到体内真元将尽时,才透出地面来。
那黄脸汉子才发出手中禁术,这才注意到窗外**地家伙居然将手中护符爆了开来,显是想要搏上一搏。他心中一阵冷笑,右手翻处,已经将另外一件法器执在手中,只等这下作地家伙攻了上来,便给他一个好看。
谁成想这家伙居然是虚张声势,才看他爆了护体符,下一刻却见他“嗖”地一声,化体土遁,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五……行……遁……天啊,黄脸汉子以手捂口,仍未掩住那一声惊呼。
另一声惊呼传来,居然是来自屋内。更另人惊讶地是,这声音,居然是刚刚遁走的梅清发出地。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天已不早
梅清还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
五行遁术,并不是很容易控制地一种道术。
虽然它用来逃跑确实是极为方便,但也有它不足的地方,就是对五行灵气的极端依赖。
比如说,如果你正用水遁术逃命时,忽然前方遇上一道山崖横在前方,那这个水遁术,只能是立时便罢工不干了。
正因如此,土遁术才成了五行遁术中最为常用的一种。原因也非常简单,大地茫茫,无边无际,只要你体内真元支持得住,自可一路遁下去。
前几次梅清使用遁术时,一则修为尚浅,真元支持时间不长;二则情形都不需要他逃得太远,因此都没有走得特别遥远。
但这一次,本是性命交关之时,又为了摆脱那魔鼎和黄脸汉子的攻击,因此心中想得自然是有多远就跑多远。这一次按着心意所指方向,自觉跑了怕不有百十里地,这才收起遁法,透出地面来。
没想到他才一收法,现身出来看时,却见自己却身在一间房屋之中,四下一扫,其中陈设似乎便有些熟悉。
眼前更有一物,离得有些近了,反倒看不太清楚。梅清略略后仰头,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东西,居然就是以神念看到了黄脸汉子屋中的那只奇怪的黑鼎。
他这才发现,自己感觉一遁千里,原来只是从屋外,跑到了屋里来了!
这反差未免太强了一些。梅清也不由惊叫了一声。只是马上他就再没心思考虑为什么自己地遁术会弄了这样一个结果了。
耳边只觉得阴风飒飒。阵阵邪气透体。原先缠着自己地那一股阴邪之气。已经再度由屋外破窗而入。灰暗地气息。眨眼间已经将自己周身上下都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梅清!”一个极其熟悉地声音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这好象……是碧真地声音。
是幻觉么?果然是分别地久了。原来自己却是这么思念她。带着这个想法。梅清感觉到一股寒冷之极地气体侵入自己体内。本就所剩不多地真元忽然变得凝滞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转动起来。然后梅清就觉得自己飘飘荡荡、晕晕沉沉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在何处。
梅清好象做了个梦。
梦中他又见到了碧真,梦中碧真变得更加漂亮了。也更加大胆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便如同浑然忘了一切。毫无羞怯,也毫无推让。两个人只是互相拼命地索取着,毫无保留地占有着对方的一切。什么太阳太阴,什么龙虎日月、铅汞火侯,统统见鬼去吧……没有双修,没有道法。没有金丹,只有最原始最简单地欲望与发泄,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情与爱。
所谓道,恶乎在?
无所不在。
梦的最后,一切都消失了。床榻消失了。两个人似乎纠缠在半空里;房间消失了,日月精华下射无地;日月消失了,天地变成了浑沌一片;天地也消失了,只有真儿与自己融为一体。一切都沉寂不动,似乎是在一个无何有的空间之中,无来无往,没有生机,也没有灵气。一切都似乎从来没有产生与消亡过,时间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更没有方向。到得最后,这一切也似乎没有存在过,真儿消失了,自己也消失了。
好象看到了什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存在过的。消失过的。
梅清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着,看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思索什么,看到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这是梦。他想到。
于是他醒了。
梅清慢慢地睁开眼。秋日的阳光已经开始透入窗纸照入屋内。那窗纸上分明有一个碗口大地破洞,想来便是昨天被鼎中邪气以及后来的青光所穿透地。
一想到这些。梅清一下子打了个激凌,想起了经历的种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未着寸缕,而身边却是一个异常熟悉又无限美好的**娇躯。
“真儿?怎么……真的是你?”梅清顾不得其他将身侧佳人抱了过来,心中忽然觉得爱意盈盈,竟然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用力地将碧真紧紧抱在怀中。
“大坏蛋,什么叫真的是我?难道你还盼着是别人不成?”梅清一动,便将碧真惊醒了过来。听了梅清“真的是你”地问话,登时气嗯嗯的趴在梅清怀中,在他脖子上咬了他一
碧真咬在梅清身上,梅清却浑然未觉得疼痛。他只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紧紧地将怀中佳人抱得贴在自己心口,心中觉得涨得满满的,又坠得沉甸甸的。一种莫名地感动,让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碧真也是一般,咬过梅清后,便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二人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良久之后,二人才轻轻放开对方,互相打量着,忽然同时开口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二人这句话突然同时说出来,都大感好笑,却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这两句话都和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开口,同时结束。两人各各一呆,然后忽然都同时大笑起来。碧真笑得眼角都有了泪花,又觉得自己身体在梅清怀中笑作一团,不知不觉二人都又有些反应,立时便挡住梅清意欲作怪的双手,大发娇嗔道:“别捣乱,你先说,就是要你先说!”
两人同坚持,自然是女方要说了算的。梅清怪手大动,揩足了油,又待碧真刁蛮大发片刻,这才将自己离开京城后的经历简单讲了一下。从初到永平毫无收获,然后见到甜妞唱曲,又说到来港里拜访史梦竹,都一一说了。
“是啊,一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唱得迷人,马上就没了魂,在楼上看得都成了望夫石了,还不得紧着追到人家家里来?”碧真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唉,可怜史老爷子,居然成了某些好色之徒追蜂逐蝶的旗号了,此何人哉,彼何人哉!”
“啊?难道……”,梅清忽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惊声道:“原来你是那个变戏法的!?”
“哎,人家梅少眼睛都瞄着小姑娘去了,哪还有心思看我这个黄脸婆呀。”碧真眼睛四处张望,自怨自艾地道:“几次都差点撞个对头儿,就差磕出个大包来了,可楞是视而不见
“咳咳……这个这个,主要是真儿你化妆之术了得嘛。你说我这个修为浅经验差眼又拙,自然看不透你这妙手天成的装扮了。”梅清闻得屋内醋浪滚滚,连忙大拍马屁道。
“是么?那昨天怎么忽然就认出我来了,才一进屋就给你弄到了床了,欺负得我……哼哼……”一边说着,碧真张开樱桃小口,一口白森森的细齿寒光闪耀。
“别别别,我那不是被那个破鼎上地邪气一冲,结果就晕迷了么。我这天天想你,夜夜想你的,结果就心有灵犀嘛。”梅清这时方觉得脖子上齿印隐隐作痛,连声阻止道。
“对了”,一听梅清此言,碧真一下子就忘了取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道:“你感觉怎么样?昨天那个鼎实在是邪得狠,碰到你就不见了,到底它跑哪去了?我也不知是怎么个东西,你身体觉得没事么?”
梅清一皱眉,连忙神念内视,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那消失不见的神秘小鼎,此时居然稳稳当当地立在自己的下丹田之处。自己已经凝结的金丹,正端端正正地在置于鼎中。那鼎中盈盈真元,已经全然是液体,粘稠欲凝,在两轮日月的映射下,蒸腾出一片紫色华晕,映得体内氤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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