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张十三听了,苦思半晌,依然没有头绪。梅清忍不住道:“师傅,若是还不太清楚,莫若劳您探察一下,看个明白如何?”
张十三小眼一翻道:“察什么察?你那个身子你以为是容易察探的么?老道我还没那个兴趣。算了算了,反正你活蹦乱跳地,也不象要死的样子,就这么呆着去吧。”
梅清还没说话,一边碧真已经大急,抓了张十三的胳脯大叫道:“师傅,你徒弟都出这样大事了,你怎么不管不问的呢,还不快给看看啊!”
见碧真发威,张十三连忙笑容满面地道:“真儿好徒弟,你就放心吧,你这小老公是个怪胎。师傅说他没事,他就肯定没事是了!”
“没事?要是有事怎么办?”碧真显然对张十三的保证不太信任。
“要是他有事死了,师傅保证给你再找个更好的老公就是了!”张十三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十三与碧真这一老一小闹了半天,这才在张十三鉴定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保证了梅清的人身安全、生命质量、信仰自由等等各项权利之后,达成了和平停火的计划,转而开始讨论起石家小少爷的救治方案来。“那小家伙,叫啥,石楞子是吧,好名啊!”张十三笑眯眯地道:“这小子要治呢,老道我就不动手了。梅清啊,一会就你来吧!”
“啊?师傅啊,我可不会啊?”梅清大惊,还以为张十三说地徒弟是指碧真,现在忽然要自己当主治大夫,登时有些惊讶。
“怕啥?师傅我也不会”,张十三瞪起眼睛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你不治哪个治?其实这也容易,比画符难不了多少。来来来,我先教教你这大路子,至于到时候怎么收拾,就得你自己动脑子了。”
说罢,张十三便将治病的方法一五一十地教给梅清。梅清这里认真牢记,一边的碧真眼睛却越睁越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师傅,这也行?”教授完毕,梅清在一边消化吸收张十三传授的知识,碧真把张十三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当然行了,偏方治大病,你就瞧好吧。弄好了,梅清这傻小子还能捞不少好处呢!”张十三发出奸笑地声音道。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成婴炼气
“天雷地火,鬼木青火,三昧真火,聚鼎升明,赦!”梅清面露一丝严谨之色,小心翼翼地催动诀咒,缓缓地将一道道符施于面前的石楞子身上。
石庄主和石夫人被张十三以不宜观看之名赶跑了,侯申也给轰到门外守着,室内只有张十三、碧真、梅清与可怜的石楞子四人。
据张十三之言,其实石楞方最根本的问题还不是先天不足,而是血脉中妖气太重。若想医治他的身体,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体内的妖气吸取出来。只是这小子本就是人妖结合,这些年又全靠老妈的妖气真元渡命,那妖气几乎与身体合而为一,又如何能轻易地分离出来?
张十三很认真地告诉梅清,要想把妖气分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炼。
“百炼成钢知道吧?一遍遍炼来,自然就能把铁中杂质清除。对付这石楞子也是一样,炼啊炼啊,妖气就没了。”——张十三如是说。
虽然心中对张十三的理论非常怀疑,但梅清也只能照着去做。因为张十三这理论虽然令人怀疑,但他自己却连令人怀疑的理论也提不出来。
一道道泛着紫气地火焰由梅清咒诀引发,将石楞子瘦小的身体笼于其中。梅清小心地按照张十三传授的法门,一点点将火焰由其顶门贯入,沿着奇经八脉,一点点炼化他身体的淤积的异种妖气。
按石楞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承受这样的真火炼化,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此张十三才早早以符化入其体内,护了他的五脏六经,以防止被梅清直接炼成飞灰。
饶是如此,梅清依然紧张得满头大汗。毕竟在一个几岁的孩子那细弱的经脉中炼化真气,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要不是他神念强大过人,这一段修为提升得又是飞快,要想做到这一点,还真是不容易。
一道经脉一道经脉地炼化过来。梅清只觉得这道道火焰符似乎与体内曾经出现过地紫焰渐渐地融为了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只觉得道道真火,应心而生,在体内元鼎金丹处呼吸吐纳,自己指挥起来。无论进退左右,无不如意。
他自己几乎已经忘了是在为眼前的孩子救治病症,只知道毫无意识地驱动体内真火,透入眼前毫发毕纤的道道经络之中,将内里堆积的浑厚妖气一点点炼化开来,通涤透畅。而那炼化的妖气真元,又沿着火焰吞吐的通道,一点一滴汇集到自己体内,被腾然地紫焰炼得凝如玉脂。滴滴落于元鼎金丹之上,蒸腾起凝如实体的阵阵紫雾。
鼎内真元缓缓推动金丹。在体内日乌月兔映射之下。不停地旋转着。每转动一周。便吸纳得紫色烟雾吸附其上。又壮大一分。金丹地转动越来越慢。而紫雾越发凝聚粘稠。更发出阵阵玉振金鸣般地声音。似乎昭视着其内发生地奇异变化。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经络中地妖气真元。已经被自己炼化得干干净净。但体内道道真元。却如同沸腾地一般。不断地翻滚着。左冲右突。在逐渐暴烈地日光催动下逐渐壮大。又在阴柔地月华滋润下渐渐平静。周而复始。不知所始。不知所终。
突然。一道熟悉而充满喜悦地神念加入了进来。梅清毫无意识地接纳、交错与纠缠着。两道神念缓缓盘旋。如两道阴阳鱼一般地不断回旋往复。渐渐深入。深入到无穷无尽。最终不分彼此。浑然忘了一切。
沉到最深地时候。梅清地心中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一棵明如日月地斗大金丹。忽然颤动起来。如同一个初生地婴儿。在挣扎着他幼小地手臂。不断地发出声声不明意义地唔呀之音。
原来是这样。
梅清好象伸了个懒腰。发出几声无意识地呓语。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当梅清醒来,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昨天早上。
一切都这般相似,客房中阳光初透,自己躺在床上未着寸缕,身边依然是千娇百媚地真儿。
怎么都看着真儿变得更漂亮了,精致的面庞在阳光映衬下发出如玉的光泽,几乎就象透明般纯静。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口,虽然二人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看了又看,还是将梅清看得痴了。
随着睫毛轻轻抖动,随即看到那双秋水般明亮清纯的眼睛缓缓张开。醒来的碧真看到眼前的梅清,毫无遮掩地露出一个粲然微笑。
伴着这个笑容,似乎整间屋内都被映得明亮了。
“真儿,咱们这是……咦?”梅清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碧真轻轻揽住梅清问道。
梅清有些讶然,又细思一会,这才道:“我好象……我好象结婴了?”
碧真“扑哧”一笑道:“才发现么?就是结婴了。”
梅清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
碧真得意地道:“我也结了。”
“……原来如此,娘子莫若我们再庆祝一番?”
“好徒弟呀,天都大亮了,你们小两口鱼水和谐,师傅可在门口蹲了一夜啦。你们小两口是不是也该歇歇了?”张十三破锣般地声音总能在最煞风景的时候响起。
“啧啧啧啧,天底下修炼的要是知道,只怕一半要气疯了,一半要吓疯了”,张十三很认真地端详着梅清和碧真道:“你们小两口也不知哪来的福气,这才几天?居然已经到了炼气化神的修为了。嘿嘿,再过两天啊,只怕就得我追着你们俩叫师傅了。”
碧真嘻嘻笑道:“师傅你也不用眼红嘛,其实你的修为也不错的。”
“小丫头!”张十三摇头叹气道:“傻人有傻命。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要说应该是个有福的。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怎么却也这般运气?真真没有天理了!”
“师傅”,梅清大为不满道:“徒弟修为精进,还不是涨你这当师傅地脸面?不说快点掏点法宝出来奖励一下,还在这冷嘲热讽的?”
“法宝么?”张十三嘿嘿笑道:“手法我也教你了,以后自己想办法炼去吧!至于你师傅这点家底,还是得留着慢慢抖落,可不敢现在就分光了。不过傻小子,你修为精进如此,也不见得都是好事,还是小心些才好。”
梅清闻了也点头道:“我也没想到居然能有些造化,真想不到这孩子体内妖气真元能深厚如此,居然让弟子一夜成婴。”
张十三收起笑容,摇摇头道:“虽然说你能过炼气这坎,与炼化妖元不无关系,但根本原因怕不在此。真正让你修为大进的,只怕还是那只小鼎的原因。”
梅清一听,心中一惊,有些发愁地道:“只是那鼎究竟是怎么个来历,却是一丝也不清楚,却让人有些糊涂了。”
见一边碧真也是一脸茫然,便问道:“对了,真儿,上次问你时你还没说明白,你却是怎么跑到这里,拿到这只小鼎的?”
碧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这次听说你要来永平,我便有些担心,找了外婆去闹……后来外婆心疼我,偷偷让我妆扮了出来,说最好不要露面,暗中护着你些,也就是了。”
梅清听碧真说得虽然轻松,心中却着实感动。想想前两次自己冒险,事后说起时碧真担心受怕,这次肯定是死磨硬泡,才跟了自己来了。
碧真见梅清目中感动的神情,对着他甜甜一笑,这才道:“后来我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港里那地方。结果见到甜妞时,却发现她一脸死气,很是奇怪。本来想不关己事,也就不理了。可后来总是放不下,便半夜起身,去那新房看个究竟。”
“才到那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看……”碧真面色微红,人家洞房,她去偷看,总有些不便,“只是仔细察看才发现,洞房中与甜妞交合的,居然并不是新郎官,而是另有其人!”
梅清一听大是惊讶:“怎么会?我看那甜妞与那个大山情投意合,新婚之夜,难道还有外情?”
“不是”,碧真摇头道:“当时应该有人下了什么邪法,大山在一边昏睡,甜妞却是心神迷乱,大概还以为自己在与大山洞房,其实是被他人所乘。”
梅清一听这才“哦”了声道:“原来是遇上**贼了么?”
碧真摇头道:“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因此便喝了一声,准备上前出手捉了那厮。不想那家伙极为狡猾,立时飞出两个分身,自己却溜开。我开始还追错了,幸好那家伙不过是依仗些法器,没有真实修为,才被我又沿着气息,一路追到了长春淀来了。”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福大之人
到了长春淀之后,碧真便失去了追踪的目标。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对方想掩盖些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碧真并没有因此就收手,变戏法的家伙丢在了港里,她就干脆装扮了一个走乡郎中,四处转着打听消息。
在石家寨中,碧真偶然被石庄主家的管家遇上,请到府上给小少爷看病。碧真一见那石楞子,就知道是先天不足,难得医好。但碧真再直性,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只是用些小小法子,使得孩子身体都安适一些,也算是尽了心。
而她也渐渐从乡民口中,闻得了长春宫闹鬼的消息,自然便想到自己追踪的目的,偷偷便去宫中探察。仗着身上法器众多,居然也被她摸了进去,发现了这只小鼎。
“这只鼎当时也怪,旁边一无防护,就摆在屋内几案上,还有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发楞,不知在做些什么”,碧真回忆道:“我只是觉得这鼎上气息有些特殊,当时还没这般厉害,似乎有什么压制着它一般。我也没多想,就是想既然来了一趟,看着院子里那场景,也不是个善良所在,所以就想气气他们,顺手就把这个东西偷跑了。”
张十三听,想了一会才道:“据老道想来,这鼎与那院中法阵,只怕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其中的秘密,只怕原来那主人也不一定真正明白。这只鼎地来历。只怕大不寻常呢。不过看来么,倒是与梅清有缘呢。”
梅清苦了脸道:“这鼎也不知怎么回事,见了我就不放手地缠上来了。想来我遁术失效,居然遁到屋里去了,怕也被这鼎给引过去的吧?现在弄得也不知是福是祸。”
张十三嘿嘿笑道:“反正你现在修为大进,这么看来还说什么祸?只怕怕这样的祸事。天下人都盼来盼不来呢。倒是甜妞之死,与院中的纸人纸马,怕是有些关系。若真是老道所想的话,这些东西害的,怕不止甜妞这一家了。”
“师傅”,碧真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害甜妞这事,倒底是为什么?和纸人纸马有关系么?”
张十三点头道:“人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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