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充斥着整个空间,但那巨大的漩涡却仍无一丝要停止的迹象,令烛龙抽身飞回将海亭牢牢困住,张黯然咆哮道:“海亭兄,我阻止不了你,但你大仇已报,也该收手了!”
“呵呵呵呵……”烛龙焰气如浪,血舌舔舐着海亭青黑的面孔,他却仍是疯笑不止,直到张黯然忍无可忍时,才止住笑声道:“我本就非魔非神,亦不属于任何一方,只是……”他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的暴风之眼,缓缓道:“他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他便能完成我心愿,所以,我就来了。报了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说罢,他仿佛放下了全身的束缚,面带着微笑轻轻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烛龙之躯,一阵疯狂的抽搐后,他全身都燃烧了起来,于半空中疾速摔落,如流星一般坠入了玄色冰海之中。
“海亭……”张黯然只觉全身的气力都在这一瞬消失殆尽,只觉背后一阵温暖,熟悉的温度便将他包围了起来。叶修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相公,我们先回去吧。”张黯然无力的点了点头,由叶修搀扶着退回玄若主岛之中。黑暗的天幕下,一条巨大的烛龙渐渐消失。
第190章 焦虑不安
玄若主岛广场上,三军军容严整的于帐外静候,而大帐之内,却是一片沉寂。
“太和仙尊、长生仙尊魂魄于主岛修复。首次出战,三清仙尊、祈云仙尊便陨身黑暗,乾坤仙尊逃入天神界,生死未卜。”凌霄仙尊轻轻叹了口气,抬头道:“此时,玄若军只由我一力承担。”看向一旁皱眉沉思的张黯然,玉凌霄着实有些气恼,但此时确实不是生气的时候,她清了清嗓子道:“大罗天僧,此次若非你大罗军做主保障,我们损失会更为严重,玉凌霄在此代诸位幸存的仙人谢过众位了。”
“仙尊客气了。”张黯然只觉腰间一阵疼痛,看了看瞪着他的叶修,才恍然过来,朝玉凌霄道:“你我本就是盟友,我大罗军只略尽绵薄之力。此一役竟将我们高层几乎尽数毁灭。天魔界此次还真是下足了功夫呢。”
看到玉凌霄那几乎要爆发的表情,张黯然忙道:“但前途是光明的。不止我大罗军,玄若军与玄义军都有着许多忠义之士,玄若岛又留有许多前辈羽化升神时留下的宝藏,相信再大的苦难我等都可度过。”
“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向全岛的人说明?”玉凌霄险些要一个暴栗赏过去,气得丰满的胸部都急促的起伏来。要说明实情?玄若军与大罗军联合,且倾尽几名仙尊之力,对付对方区区一人,竟就损了三名仙尊!不说别人,单是她自己,便觉得脸上都挂不下去了。
“说明什么?”张黯然看到她那副吃瘪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快意,大咧咧道:“就说天魔军派遣原玄若岛叛徒前来蛊惑众仙求得宽恕,却在背后暗施冷箭致使众仙尊负伤。但众仙尊死战不屈,为了保住玄若军及大罗军众弟子之性命拼命阻挡,至今下落不明。这不就成了?”
“这样说可以吗?”玉凌霄面现思索之色,随即又皱眉道:“可……当时的情景,我军众多弟子都看在眼里……”
“这还不简单吗?”张黯然有些心灰意懒的站起来道:“只要想得仔细,便知道他们是半途回岛的,后面的事,亦只有你我几人知道,编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你们不是最擅长的吗?”
“嗯,我会好好处理的,唉??”玉凌霄习惯性的答了一声,这才发现不对,当下脾气就要爆发出来,却已不见了张黯然等人的呻吟,帐篷之内,只余她一人。
安抚了一番众人后,张黯然与叶修回到大罗军帐中,将情况与众人细细说来。阮武叹了口气道:“只一人便如此之强势?天魔军此番,确是来势汹汹啊!”
“也不尽然。”谭清摇摇头道:“大哥身具佛、仙两种力量,又得玄武圣兽垂青练就出玄武金身,诸般法力皆具于身且至人间修炼的顶点,试问如果这般的实力都无可奈何的话,那么谁有能克制住天魔军呢?方才大哥的话我也细细咀嚼一二,便可确定两点,其一,海亭根本不是天魔军之人,只是为了寻仇而走上毁灭之路。其二,海亭当年亦是天纵英才,他才可能与大哥战个平手。所以我敢肯定,之后的仗会比较好打,至少不像我们想象的一般,天魔军每一人都如海亭那般可怕。”
“好打么?那也要先解决了外面那真风暴吧。”张黯然的眼神透过帐篷,玄若岛外,原本已被烧得空洞,现出阳光的天空,又再次恢复了阴森。那接天连地的风暴,将玄若岛周围的黑色冰封搅得支离破碎,原本被冻结于冰中的鱼类尸体在这绞肉机一般的风暴中四散开来,浓重的血腥气甚至渗入了玄若主岛之内。惊恐的情绪蔓延在玄若主岛的低阶仙人之中,除了碎玉升天为奴,他们似乎没有别的办法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所幸这诡异的风暴似乎对主岛中的天幕画阵忌惮不已,只无时不刻的席卷并摧毁着岛边的一切,却未曾真个靠近过。
“张大哥,不要忧愁了。”被这沉重的情绪感染,林家俩胖子此时也收敛了许多,一人攀住张黯然一只手臂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有我们在,你们就放心吧!”
“呵呵,听到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黯然呵呵笑着,只当这俩小胖子懂事了许多,并未放在心上。再次讨论无果后,让众人先行回去安排防御,他独自待在帐中思考起来。
然而苦苦思索了半日,仍是想不出一点办法。张黯然揉揉发胀的脑袋正想出去,却听得一声禀报,玉凌霄拉开门帘就径直走了进来。
“仙尊你如此急来寻我,是否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张黯然懒得给她脸色,不软不硬的问了一句。
玉凌霄自知这般未经同意便径直进来比较失礼,但也顾不了许多,急急道:“天僧,这个……事出突然,凌霄一时乱了方寸还请见谅。”见张黯然没什么反应,她才略略松了口气,道:“之前我一直忧愁于如何安抚玄若军众人、鼓舞士气,但此时却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仙尊不妨直说吧。”见她似欲言又止,张黯然淡淡道。
玉凌霄这时深吸了一口气,道:“六殿历任殿主都是由拥戴最高的殿主掌握开启天幕画阵的核心,画阵平时以空灵之态抵御外魔,但也只能抵挡。经历了此事,我已经对空灵之态的画阵不报希望了。但当画阵一旦被开启,则会与天地交鸣,原本只存在于画阵中的灵兽便会凝成实体主动出击。只是乾坤仙尊……也就是我们这一辈的总殿主已然身陨,我也未能知晓这启阵之法……”
“既然有此奇用,当初乾坤仙尊怎的不直接启阵护岛呢???”张黯然问道。
“……也许……”玉凌霄未料到他会这么问,但细细一想,眼神不由黯淡了些许,道:“开启天幕画阵所需的元素极其庞大。且此阵过于逆天,施法之人常在施法之后便修为暴跌……”
“他是担心自己若是施展此法之后便无法进阶,且对芷水仙尊的存在的如芒刺在背,于是不甘居于人下吧。”
“你……”玉凌霄没料到张黯然如此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一时间却是没法反驳,只得叹了口气道:“乾坤仙尊已然升天为奴,还请天僧莫要再将错误归咎于他。此次凌霄前来,是来商谈出一个办法,来应对此后的天魔军攻击。”
“天幕画阵能开启,但却无法开启么?”张黯然问道:“莫非这启阵之法都只有一人知道?你可还问过他人?”
“元老的嫡孙至亲我几乎都一一拜访过了。”玉凌霄答道:“但这历经了几代十几代,大多数嫡孙都没落了,只托庇祖宗福荫整日寻求丹药,这些口头流传下来且对他们几乎无用的东西,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天僧,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把。”
“布阵之法我也略有涉猎,你可知道这天幕画阵的核心在何处?天魔军此次是势在必得,我们必须要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在未尽全力之前,天幕画阵无论如何都不可放弃。”
“不要费力气了。”这时,门帘再次被挑起,一个婀娜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道:“这天幕画阵的核心,是你们无法触碰的。”张黯然转头一看,一女子眉毛微微扬起,一手却是扯着某人的耳朵。张黯然定睛一看,却不由笑了起来。
“大哥……救我啊……”被扯着耳朵的正是阮武,而眼前这名女子,便是那日凤求凰中的女主角:萧楚怜。
“萧姑娘,你擅闯主帐,又这般招惹玄义军统领,你这是何意?”玉凌霄一见来人,便将脸上的忧愁都尽数掩盖,板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道。
“呵呵,玉凌霄,大家认识那么多年,你也不要再装了。”萧楚怜对张黯然微微示礼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阮武老老实实的站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天幕画阵乃是画神马良之作,与我先祖乃是挚交。你即便再笨也该想到我会了解一些信息,却拉不下面子去求我,若不是我刚好有事过来,你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二弟妹,这么说,你知道启阵之法?”张黯然直接无视气得脸色数变的玉凌霄,忙站起来问道。
“大哥,我确实知道。”萧楚怜转过头去微笑道:“这天幕画阵,一直都是由我萧家负责。是玄若岛不传之秘,因此每一任的总殿主都会对我萧家恭敬不已。乾坤仙尊时怕我萧家在此次劫难中赢得民心影响他的地位,所以情愿自己出战,结果却闹得如此局面。大哥你就放心吧,时机成熟时,我自会启动画阵的。”
“既然萧姑娘可解决此事,那玉凌霄告辞了。”玉凌霄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在担心的启阵之法竟掌握在萧若怜的手中,此番又被她一阵挖苦,在这帐中真个是如坐针毡,道了一声告辞便飞了出去。张黯然见事情有了着落,心中亦是放下了一块巨石,见阮武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由笑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阮武开口,萧楚怜的眼睛就先红了起来,一把抓着阮武的耳朵,转身对张黯然道:“大哥,我虽然与你未见过几面,但在玄若岛中对你的事情亦是知晓不少。我知你重情义,但这一次希望你来评评理,不要偏袒他。”
“二弟妹,有话好好说嘛。”见到阮武被扯得耳朵都红了起来,张黯然忙苦笑道:“我这人确实重义气,但也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主儿。二弟他是不是欺负你啦。有什么都说出来吧,大哥给你做主。”
“谁敢欺负她啊~~~”阮武小声的嘟哝一句,被萧楚怜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吓得忙闭上了嘴。转过身来,萧楚怜深吸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与阿武也是情投意合,人人羡慕的情侣。阿武平时对我也很好,很温柔。可自从玄义军组成之后,他就忙了起来,整日的往玄义军里跑。他是个男人,该有自己的事业,我也不怪他。可这负心的人……”指着耷拉着脑袋的阮武,她眼眶里的水珠儿都开始打转:“自从大哥你们回来之后,他就跑得更勤了。我当初还当是你们兄弟几个感情好多聚聚,可渐渐的就感觉到了不对。玄义军中女子亦不在少数,且多是惊采绝艳之辈,我那一次去,就看到他跟个女子在那里卿卿我我,每一次去都看到他跟那女子在一起说些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让那狐狸精把魂儿都给勾走了?”
“唉,二弟你也太花心了吧。”张黯然看到阮武的耳朵都要被拧下来了,忙过去把手往他肩膀一放,就拉了过来,萧楚怜这才放了手。“二弟妹你放心,等我来好好教育教育他。你先坐会儿喝点茶啊。”好生敷衍了一番,张黯然将阮武带出帐外,凑近脑袋叹道:“你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不疼,还在人家家门口劈腿,你也太嚣张了点吧二弟……”
“大哥……”阮武整个脸都要皱成苦瓜了:“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兄弟仨自认识起,你见过我对别的女子有感觉吗?我怎么会劈腿?”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就跟那女子勾搭上了,想玩暧昧啊?”张黯然习惯性的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阮武脸都要憋红了,却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张黯然见他这样,便笑道:“多好一个纯爷们儿,如今这么又优柔寡断起来了?咱俩是兄弟不?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大哥肯定能帮你摆平的。”
“那我说了啊,说了你可别怨我……”
“唉你就说吧,别磨叽。”
“大哥,我是和女的说话没错,但那女的是冲着你来的啊……”
“冲着我来?啊?”张黯然只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那女的几乎每天都要问你的消息,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啊,今天吃了什么,去过哪里……”阮武苦着脸道:“她修为比我高很多,而且我看她又不像是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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