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捷的跳向另一根树干并戳入陆玄棍,这般借力取力,一点点的往那树洞跳去,看似轻松无比,但若蹬腿力度不足,则无法借力戳入树肉之中,力度过大,则会错过树干无处借力,也只有他这种极其自信的家伙敢这般游走其中了。
四周静瑟得吓人,张黯然此时离那树洞已不足五十米,他坐在路玄棍上微微喘了口气,再看向那树洞时,却感觉到一丝不妙。
这树洞,变形了?那原本契合得自然万分的树洞,此时居然多出了一截小指大的阴影!
“嗖!”就在张黯然心觉不妙之时,眼前一花,那“树洞”竟如墙上的画一般被人揭了开来,蝠鼠般张开肉皮朝他疾飞过来,它的背部极似树洞的模样,且没有一丝生命悸动的气息,小小的尾巴维系着平衡,它肚腹一侧,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獠牙!
第209章 黑瘦老者
若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弄丢了性命,张黯然只怕自己都要把自己给笑死了:这是典型的阴沟里翻船!
张黯然心中电光石火般的自嘲,可现在的情景却无论如何都由不得他乐观起来。以他现在的体力,维持到现在已算是不错了,这些光滑至极却又偏偏大得如同莹黑墙壁一般的树干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动作,只得依靠陆玄棍来维系平衡,所以是万万不能如之前一般使用陆玄棍的,他而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手脚并用尽量寻着机会将这怪物一击致命。却偏生这蝠鼠般的怪物借着奇特的身形在其中游刃有余的翔行,速度又奇快无比,张黯然此时处于极为低落的状态,早失去了平日的迅捷,因而这样狂躁如拍蚊子一般胡来了一个时辰,却是连那怪物的身子也未触到,反倒是被这怪物腹中的怪嘴喷出的些许唾沫染了半截手臂,虽是奇痒无比,所幸一时间还不至于腐蚀掉他皮肉,所以才得以僵持这许久。
他此时喘着粗气,心中也知道这样绝不是办法,那怪物熟悉这里的地形,左右两只肉膜上长着三只黑色的爪钩毫不费力的挂着身子在树干上,大可以以逸待劳,他确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的反击,迟早会露出破绽来。那怪蝠之前伪装失败,也看出了张黯然此时的困境,竟趴在一截离张黯然不过五米的树干上,两只猩红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那表情竟然极富感情色彩,仿佛在说着:来呀,有本事你来揍我呀!
这tm都什么智商?张黯然看着这猥琐的小脑袋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此时他是万万不敢跳过去的,这怪蝠看着没什么力气,但张黯然若是在空中腾跃时被这玩意儿轻轻一碰,就等着被下方那看不清样子的怪物饱餐吧。这里的植物与动物都这般精明,想来也是被这恐怖的环境所逼出来的。张黯然一边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被这种低级的陷阱诱惑出手,一边再次试着往陆玄棍中灌注黑暗力量。此时没了诡异树枝的倒刺干扰,他倒是可以将元素凝聚得快一些,只是将陆玄棍伸长所需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一点,任他如何努力,却仍是无法开启这陆玄棍的玄妙,不由得放弃了下来,既然再无法依靠陆玄棍,那么他所依凭的只剩下白虎圣拳的虎拳罡风了。只不知自己这一副妖魔之身,是否还能施展出当年白虎费尽心思教导的圣拳?
识海之中丝毫找不到不到虎拳人形的影子,张黯然心道大概这虎拳人形也在识海的剧变之中毁于一旦了吧。然而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虎拳人形乃是自身魂魄的一部分,若真个毁于一旦自己不痛死才怪。可人形既然没有消失,那为何自己在识海之中寻它不着?
正思索着,耳边听到一丝风声,那怪蝠趁着张黯然分神之际,又再次朝他滑翔过来,口中半含着唾沫轻轻晃荡着,一看便知是存了许久的玩意儿!
正说这家伙怎么安稳了那么久,原来这货竟是去积累唾液去了!还有比这更恶心人的吗?张黯然心中憋的怒气如决堤一般爆发出来,再顾不上什么危险,双拳收腹一拧,蹬着陆玄棍便弹了出去,如巨虎一般抓了过去!
怪蝠怎想到这家伙突然间转了性一般往自己本来,口中含着大量的粘液行动上也缓慢了许多,只是来得及偏侧了一下身子,便感觉一阵劲风掠过,它小小的脑袋“啪”的一声于半空中被轰成了碎肉,张黯然胸中的郁闷也消失了大半,抓住这怪蝠的小尾巴再一脚踢向怪蝠趴着的树干,再次借力弹了回去。这一次他算是急中生智,在这片刻间最大限度的张开怪蝠的皮肉,才得以缓了缓下降的身形,坐回了陆玄棍上。
撇去这恶心的腹口不谈,这怪蝠的皮毛确实算得上是魔鬼的恩惠,质轻且极韧。他将这怪蝠的筋骨细心剥开,再将其牙齿一颗颗拔出钻洞,串成一串别在腰间当做临时的暗器,又将整张皮毛的脏腑都掏空后,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套在自己背上,有了这“披风”,他也可以如蝠鼠一般在这树干之中滑行,生存的希望也大了许多。
有了披风在身,张黯然探寻树洞的速度提了许多,得了这次教训,张黯然再不敢随意接近这些树洞,每每发现树洞之后,他总是先甩出一颗毒牙确定一番再近前探查。这一招屡试不爽,张黯然腰间的毒牙已经排得密密麻麻,那披风也在张黯然粗糙的手艺中被筋骨缝了个严实,掌握了一番后,已经可以满足张黯然的需要了。
此时,张黯然停在树上,眼中虽还存着些许惊疑,但更多的兴奋却是溢了出来,不放心的再次甩出十几枚毒牙后,他终于确定了前方那一处一人宽一人高的黑暗,是一处树洞!他实在是太累了,此时这么一点点位置,在他看来,便是比皇宫中的美人堆儿还要诱人!默默念叨着不要太激动不要太激动,张黯然几乎是倦鸟归巢般朝着那处树洞滑翔了过去。
然而他刚刚在洞穴边缘站稳,便觉一阵厉风吹过,他整个脖子被一只粗壮的手死死卡住,一把拖了进去,另一只粗壮的手上已挥起他再熟悉不过的骨刃,直往自己面门刺来!
这才是真正的阴沟里翻船啊!张黯然心中嘶吼着,喉咙却是被卡着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这手臂如此之粗,想来也是被困此地的妖魔了。他此时浑身乏力,哪还能有还手的手段?
“嗡!”一声闷响后,张黯然挣扎的双手停了下来,那骨刃极其锋利的插入他太阳穴边的树身内,将他耳边的一丝鬓毛齐齐割断,却是并没有伤着他。张黯然心中纳闷,却是不敢再做耽搁,一脚将眼前身影踹到一边,一个翻身跳将起来,陆玄棍五龙口冷冷的指着眼前之人,适应黑暗的同时借机看了看这人的面容。
这老者身形与自己相仿,不过也只比张黯然高出些许来,他粗壮的身子尽是青黑色的纹理,纷乱的头发之中,张黯然看到了一双眼神复杂的招子,面相上的颧骨高高凸起,想来也是长时间的饥饿导致的了。既然对方没有杀他,他也不好马上动手,冷冷道:“你是谁?方才为何不杀我?”
“……”老者许久不言语,只是看着张黯然许久,眼神之中不断变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张黯然心中微愣,莫非这老者在这里都见过自己?却听得这老者突然开口道:“张黯然,坐下说话吧,我并无恶意。”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张黯然大惊道,这人的相貌,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落入天魔界的净石或者腹中生蛇的钟汉离。他完全不认得眼前之人,然而眼前的人似乎和他十分相熟,竟是一点也不做防备。但之前的陷阱实在是让他见到怕了,当前也十分疲惫,靠着树墙坐了下来,陆玄棍却仍是对着那老者,淡淡道:“你是谁,为何认得我?”
“我是谁?呵呵……”老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疲惫的躺在树墙边上,那里铺着厚厚的蝠鼠皮毛,靠着比较舒服一些,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在这里呆了许久,是有些寂寞了,所以不杀你,想留下做个伴,不知这算不算是个理由?”
见张黯然点了点头,老者继续道:“能来到这里,想必上面的情形你也看了个清楚吧。那些挺着肚子的饿鬼和喜欢吐口水的蝠鼠。应该没少给你找麻烦。你别看他们几乎失去了人类的特征,但,其实那些玩意儿,都是由我们这样子的人化成的。”
“……”张黯然回想起之前的那些恶心的怪物,却是没想到是由人化成的,但他奇怪的是,这老者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
老者不管张黯然疑惑的眼神,依旧道:“这一片叫嗜血林,乃是天魔界的边缘地带,也就如囚笼一般囚禁着天魔界的犯人,没有人知道如何出去。犯人们不满足于这里空乏的魔气,本来只是因仇而相互厮杀,渐渐就变成为了争夺资源而残杀起来。”他看了看张黯然身上斑驳的伤口,又道:“你此时是否感觉到了饥饿?”
张黯然心中一凛,老者这么一说,他确实感觉到腹中产生了一种干瘪得发凉的感觉,许久不曾感受过的饥饿感,竟是这么突兀的出现了!他吞了吞口水,腹中竟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咕咕”的声响,老者微微一笑道:“这嗜血林的倒钩,分泌出一种毒素,无论是谁,修为多深,都会产生无法抑制的饥饿感。犯人们越发的饥饿,隐藏着的凶恶就在这片林子中展露无疑,相互吞噬起来。而这杀人的过程又极大的刺激了犯人潜在的嗜血渴望,如此循环下来,修为低的就跑到树冠上拉帮结派成为食腐的狗,而轻功极好又善于伪装的则成了这些蝠鼠,那些实力庞大的钻了下去,不知变成了什么东西。但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也会变成那样?”碰着第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张黯然内心产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感觉,此时间老者这么说,他也不由失了些分寸问道。
“若是能保持本心的话,倒也不会如何。”老者闭上眼眯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你要尽力克制住内心的饥饿,但千万不要试着运力逼毒,因为这样的结果是使毒素扩散得更快。”
张黯然微微一愣,本来听到老者说身上有毒时他试着驱散,这时也只得暂时停了下来,从这树洞的时日来看,老者待的时间不会比那些骨瘦肠肥的家伙短,他依然能保持着人的身形,想来也不会骗自己,想到老者能在这嗜血林中生存那么久,他心中不由升起些敬佩来,老者这一番话看似随意道来,但这其中含着的,乃是想要在这里活下去的极其宝贵的经验,不管老者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至少目前不会害自己,否则的话他早就死了。于是也放下心来,与这老者细细攀谈了起来。
老者与他讲了许多嗜血林的求生方法,以及哪处有巨形怪物,哪处有这怪树结成的果子,时间如何计算,这里的环境会产生什么变化,也略略描述了他当初所在的天魔界位置,却是对自己为何进的这里闭口不谈。大略说了一番注意的事项后,老者也发觉了张黯然的疲惫,让张黯然在这处树洞暂行休息,自己披上自制的披风,便跳着飞了出去。张黯然见老者走后,小心翼翼的将树洞中遮掩洞口的毛皮
放了下来,再用毒牙布置了个小小的陷阱后,便再也抵挡不住浑身的疲惫,倒头便睡了过去。
第210章 觅食
经过三日的修整,张黯然总算恢复了七八成力气,但诡异的是他四肢与躯干上的九窟窿始终没有复原的迹象,这让他几乎没有办法使用黑暗之力。这嗜血林中单调枯燥,老者并未来打扰他,他自己也行动不便,一时难以寻着什么能用的药草。所幸那黑瘦老者暂时供他歇息的树洞中还存着些莹白且散发出淡香的树干肉,也可暂时压抑一番蠕动个不停的肠胃。
再次确定了一番自己布的陷阱没有人动过之后,张黯然进入识海之中,试图寻找一切可复原身体或者运转黑暗力量的可能。然而那六兽尊依旧凝固如雕像一般,这地狱一般怪石嶙峋的识海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几经周折依旧无法后,他的目光再次聚焦至那畸形的阴阳鱼中,大脑飞速的旋转起来。
第一次进入天魔界时见到的那骷髅巨影,在自己救出钟汉离时强行封印住自己的魔性,而在与吕火决战前,那呼唤自己的声音却明显也是这骷髅巨影。他既然不把四圣兽放在眼里,想来也不可能是吕火这一类傀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入魔时,张黯然乃是看着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钟汉离怒而失去理性,但那种魔性遍布全身时的感觉远非这般痛苦,这难道是因堵而不疏?黑影封印自己的魔性时,只轻易自手中带起两道黑芒便彻底制服自己,犹如嚣张跋扈的臣子遇着了君王一般发自内心的敬畏。
“杀戮天魔?”回想起自己化魔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这个词,张黯然只觉浑身一震,终究是无法将那个救了自己与钟汉离又封印自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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