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简陋的烛台,插着几支火蜡烛。张黯然心中一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掀开床低,一个瘦小异常的身影握着匕首直直向他刺来。张黯然一下抓住伸出来的手拉了起来。竟是个瘦到皮包骨的小女孩,一身破烂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当初妖齿欲送给张黯然的竹人。女孩流着眼泪的眼睛死死盯着着他,脏脏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灵气,浑身微微颤抖着。“还我师傅命来!!!”
“告诉我,你师父是谁。”张黯然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女孩手腕上勒出紫色的痕迹。
“大哥,他还是个孩子,你先把话问清楚吧。”眼见男孩的手就要废掉,谭清急忙道。
“少假惺惺了!你们是想骗我,让我告诉你们师傅的东西的吧?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女孩却是冷笑着看了看谭清,道。“回答我!”张黯然仍不松手,力量越来越大。女孩却更是倔强,状若疯狂:“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那样我就可以见妖齿师父了!”却感到抓住自己的如钢钳般的手一松,女孩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前白袍的男人,双眼不知何时红了起来,形容狰狞,如雕像一般动也不动。谭清急忙跑到女孩身边,看了看紫色的勒痕,并无大碍。为他上了药,才道:“孩子,你该叫他师兄,他也是妖齿道人的徒弟。”“那他叫什么名字?”女孩似乎记起师父曾经跟他说过张黯然的事情,不由信了几分,问道。“他叫张黯然,是我大哥。”女孩站起身,轻轻翻开张黯然右手手掌,一块洁白的石头深深镶嵌在掌心。
“师兄!”抱住张黯然僵直的身子,顿时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阮武与谭清对视一眼,走出了草房。
张黯然的思绪仿佛一下被拉了回来,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你真的是张黯然师兄么?”女孩身子剧烈的颤抖,似是仍不敢相信一般。
“嗯,我是张黯然。孩子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张黯然将女孩瘦弱的身子紧紧抱住,轻轻道。“呜呜……师兄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小女孩说起了过往。
女孩名叫缘灵,住在一个祥和的小村子。时年不过三岁,莫离教教众进村时发现她具有术修的天资,欲强行掳去。缘灵父母如何肯交出?当场拒绝。后莫离教竟带着帝国一驻守队队进村威胁,父母不肯从,带着缘灵逃往山林。遇上正在采药的妖齿,妖齿非是好管闲事之人,但缘灵父母当时受伤极重,临死托付妖齿。妖齿则令护身四银尸挡住追兵。抱起缘灵隐居此处。师徒二人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妖齿亦将竹人送给缘灵。怎知好景不长,半年前,也就是缘灵六岁时,妖齿采药被官府发现,并派追兵跟踪杀来。妖齿让秃头老鹰叼着缘灵躲在鹰巢,自己却被追兵所杀。
缘灵再回草屋时,只见到妖齿的尸体已被人肢解,四肢被残忍地割裂,头颅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缘灵含泪将尸体拼合,埋进屋后。“吼!”缘灵只觉身体一轻,被一股力量甩在床上,张黯然人却是不见人影。“师兄?”
阮武与谭清将级人物,又如何听不到缘灵所说?只听一声大吼,张黯然破屋而出,咆哮着飞至一处立着树枝的小丘,跪在地上如疯狗般狠狠挖了起来。二人亦跟着飞了过去。
“师父!师父!”上疯狂的挖着泥土,泪水一滴一滴渗入泥土中。阮武亦陪着跪下,默默挖着。谭清抱住一旁簌簌发抖的缘灵,看着那个自己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男人,心中轻轻叹息。
“呵呵!呵呵呵!”当看到妖齿破碎而腐烂无头的尸体时,张黯然目眦尽裂,血红的瞳孔中,一个黑色的点逐渐扩大,瞬间扩散至整个眼瞳。飘逸的黑发亦根根立起,瞬间变得血红。仰天大笑起来。白袍彭的一声裂开,精壮的肌肉上爬满了红色的筋脉。黑色的气息如狂风般铺天盖地而来,径直走向缘灵。
这还是自己的大哥吗?阮武和谭清竟无法动弹,缘灵像布娃娃般不受控制地飞向张黯然。
“师父的头在哪?”早被吓呆的缘灵道“陨城。”缘灵又渐渐飞向谭清,冰冷的声音道:“照顾好他。”看着张黯然如一束血光般飞远,阮武道:“三弟,我们回教,随时准备接应大哥。”
第29章 山雨欲来
创世帝国定都都翰羽,宫殿横逾百里,亭台楼阁,多如星辰,妃嫔媵嫱,栖住其间。
创世帝国建国三元帅府定于宫殿三角,取三元帅之名曰龙哲府、齐云府、腾公府。互为犄角,守护国都。
朝廷最高统治,自帝王之下为长老会。
文左武右,以七为数,皆循北斗位而立。七大臣分掌礼乐、丹医、兵战、科考、刑法、财政、占星。千余年来,虽渐渐腐败,亦算得上太平。
史书载:角元纪十五年,崇明帝王忽与梦中悲恸道:“不循天理,朕则死矣!”遂昏迷不醒,丹医公亦束手无策。询占星公,占星公斋戒三日,清水冠衣,夜登观星台,手持拂尘跪坐。三时惊起,道:“魔界有异,天帝将派使下凡附体,此人可解圣上之危。但亦应及时集聚人间力量,以防备魔界偷袭。”
十五日后,紫狼拜七长老,自称使者下凡。入殿室见崇明帝,崇明遂醒。拜紫狼为国师,紫狼建莫离教。
紫狼立教后,强行召集九阶士级的武人,命令他们服下一种叫升龙丹的丹药,而吃过这药的人皆在数十年内升入将级,然后被任命为莫离教堂主,堂主分散各地,与帝国五千将毗邻而对。
名为协助,其实则是牵制整个帝国的军力。待紫狼死后,石印掌管一段时间莫离教,亦被天帝召回。而此时的莫离教早已渗透入各个势力之内。
石印临走前嘱咐崇明帝任第三代莫离教教主。可自从崇明再次清醒之后,性情大变,肆意辱人妻,又强行征召江湖各界精武、术修、暗杀精英。不从者皆杀,暴敛百姓之税炼制战甲、武器及购买马匹食粮,七大臣中礼乐公、科考公亦因出言相谏被软禁于离水宫。
整个帝国民不聊生,暴动频频,但却是被更残酷的武装镇压下去。而莫离教则趁机甄选无家可归的幼儿,养成其爪牙。
暗杀神教则是暗中救下许多被镇压的江湖门派人士,亦得其宣誓效忠,才吸收入教。暗杀教的动作显然被莫离教所察觉,但暗杀教并无太多异动,又苦于找不到据点,只能暂时任由其发展。
这日,宫殿后院。崇明坐在一堆赤裸的女体之中,正边喝酒边看美人艳舞时,却听到宫外有人求见,崇明意犹未尽地将众女挥退,宣求见者。
兵战公腾雄急急跪道:“拜见圣上,微臣有事要奏。”
“平身吧,什么事那么急?扰朕休息?”滕雄起身道:“圣上,可还记得最近十分猖獗的暗杀邪教?”
“暗杀教?朕当然记得。哦?他们又有什么动作了么?”崇明头微微一侧,显然是被引来了点兴趣。
“几年前戊城将陈刚被一当地称为张疯子的神秘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后消失于丛林之中。但近日据探子报,此人又回来了,而且频频与暗杀教众出没于各地。据说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显然是暗杀教的大人物。他这么频繁地出现,显然是有所动作了。”
“哈哈哈,蝼蚁何惧?腾爱卿你不必多虑。他们还没资格让朕上心。”崇明随意打了个呵欠,道:“如今整片大陆,兵甲皆由朕调动,莫离教近来发展壮大,培养死士,又吸收了不少兵力。可以说整个天下的武力,皆在朕手。他纵使再能闹,又能如何?朕要将他暗杀教弄死,易如反掌!”
“圣上……”
见腾公又似有话要说,崇明不耐烦的挥手道:“好了,不要多说了。此事朕自会处理。朕累了,你下去吧。”
滕公深知圣怒难犯,但为了创世帝国的社稷,却是又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圣上请再听我一言,圣上虽兵甲富足,可如今却因强征强赋,搅得天下民不聊生。所谓不得民心者,天怒之。如今已有很多当初破败的江湖门派中人加入暗杀教,其规模和影响日渐扩大,据微臣估算,暗杀教至少已有上百名将级,数万士级。如此规模,任何一主城都无法抵挡啊!而我帝国安逸已久,缺乏战斗经验,若面对的是暗杀一脉,胜负更是难说啊……”
“你说够了没有?”未等腾雄说完,却听得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却见崇明帝转身对着他,黑色的眼睛竟闪着紫光,眼里的杀气竟浓烈得让他这个兵战公都感到微微一颤。
“你是在说朕的不是吗?这大陆上的东西,都是朕的,朕要女人,要钱粮,要兵力,有何不可?”崇明一步步走近腾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提了起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腾明啊滕明,朕自家的兵力朕会不知道么?那暗杀教就是朕留下的一个垃圾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全天下要反抗朕的人,他们若是不露头还好,一露头,就是我收网的时候!到时,天下就清净了。别以为你拿着护国殿其中一把钥匙我就不敢杀你。是否朕最近对你太过心软了,你就开始放肆起来了呢?”
腾明只感到一阵逼人的力量似将自己的骨头狠狠得压下一般,自己这个七阶精武将居然做不得任何反抗。当下惶恐道:“微臣愚昧,不知圣上心思,请圣上饶恕!”
“哼。”崇明将滕雄如垃圾般扔在地上,道“如若再犯,定不饶你!”便转身离去。
“唉,大乱将至啊。”滕公微微叹气,一闪身离开了这淫荡之地。
离水宫其实并不大,只有四层。环水而建,不设桥引,常人非船渡不可入。宫内,听完腾雄的叙述,礼乐公杨行与科考公李琦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唉,圣上现在变化太大,早已不是我们这些臣子所能揣度了啊,顺其自然吧。”杨行沉思许久,说道。
“如今长老院七公只余五公了。也不知道他们意见如何。”李琦道,“如今百姓民不聊生,我们这几个酸腐枉称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却也束手无策。”滕雄喝了口茶,淡淡道“若圣上之计真的成功,也只能暂时遏制住愈演愈烈的局势。这样下去,迟早会挺不住的。今天圣上还跟我说了护国殿的钥匙。”
“什么?”杨行眼神一变,“护国殿内,盘着一条被崇羽帝降服的护国仙兽,由八门而锁,乃是帝国武力之根本。不可轻易动用啊!”
“这个我们七公谁人不知,可若圣上真个要动用。我们谁敢不从?”滕公反驳道。良久,又是一片沉默。
第30章 血腥屠城
今天天气似乎不错,莫离教今天送来的几个小娘皮,还挺够味,脸蛋漂亮皮肤好不说,还够性格。
不过可惜玩过之后就疯了,要么就是自杀了。以后还得再好好找几个借口,去附近的村庄晃悠晃悠。陆常喜如此想着,将身边一具雪白肌肤的尸体踢开,穿上衣服,喊道:“德子!”
房门打开,一个背微微驼的黑胖子满脸谄媚笑道:“陆爷,小的候着呢。有什么吩咐?”陆常指了指床上的尸体,道:“跟以前一样,处理掉。完事后到书房见我。”
“是,是。”黑胖子不敢怠慢,忙唤人将尸体拖出。一切忙完后,黑胖子敲了敲书房门。“陆爷,小的办好了。”
“进来吧。”陆常喜换了身金钱装,懒懒倚在桌上,道:“莫离教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
“回陆爷,莫离教堂主昨儿……”黑胖子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头可以往后旋转了。在眼睛闭上前,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残忍的恐怖。一头血红色的头发,完全黑暗的眼睛对着他,然后自己的头,就如被砸碎的西瓜一般,土黄色的脑浆,溅满了整个书房。随之重重倒下。
陆常喜很想动,他想叫,他想跑,他还想再干几具尸体。他喜欢虐性,不过最近他发现未冰冷的尸体别有一般情调。总之他不想死。
可是,当面前的黑胖子脑浆溅到脸上,余温还带着些许腥臭时,他看到了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眼神。
空洞,黑暗,如岩石一般的肌肉上,却遍布血红的条纹,血红色的头发,血红色的眼角。
第一次,他感到如此接近死亡。
红发人左手一伸,他的脖子就这样迎了过去,眼睛对着那双漆黑的瞳孔。
“妖齿的头呢?”红发人往前跨一步,踩了上去。他的仆人--德子的肥厚的身体如爆裂的饺子般,红色、黄色、黑色的肠子拼命从身体里挤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他很想说话,可是今天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一个字,全身不住颤抖,下身经不住流出了腥臊的液体。
“我师傅的头呢?”
一只手从陆常喜左臂卸下。身体的剧痛此时却是让陆常喜恢复了些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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