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顺着声音，张黯然看到了老头微张的嘴。
　　“是你救了我？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老子的窝，是老子救了你，我说你们这帮年轻人，唉怎么就那么没礼貌？对救命恩人都没有半分感谢就东问西问的。”命令银尸放开张黯然之后，妖齿道人大咧咧的走了过去，仰视着张黯然说道。
　　“啊，晚辈张黯然，并无唐突前辈之意，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大名，待得晚辈日后相报。”张黯然急急站起身，向妖齿道人鞠躬，怎奈妖齿道人实在太矮，张黯然八尺身材，鞠躬也比他高上半分，弄得妖齿痞气全无，一阵气恼。
　　大声说道：“我叫妖齿道人，记住喽！你小子叫张黯然吧，做人要懂得报恩。知道不？我不求你日后有啥报答。你现在手上有啥好东西，现在就拿出来将就将就吧。”
　　“额……妖齿前辈……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能装东西的啊。哪来的好东西……”张黯然惊叹于这个老头的贪婪，无奈的说道。
　　“哇…………”话刚说完，就见这小老头赖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啊！枉费我这一年多那么辛苦的给你配药治疗，又养活你。居然一点油都榨不出来。我亏大了啊！！！！”浑浊的鼻涕和眼泪顺着他丑陋的扭动的头四处飞溅，让光着身子的张黯然一阵恶寒，却又不敢躲闪，只好低着头尴尬的站着。
　　咬了咬牙，张黯然跪了下来，“如若前辈不弃，就请收晚辈为奴。晚辈定当竭尽所能伺候好您。”
　　“就你？”妖齿小眼滴溜溜的转。
　　“这身筋骨倒还是挺俊的，若收你为奴，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变成金尸…但我小老儿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你且告诉我你有何身世，还有你与那莫离教到底有甚么瓜葛，省得我将你炼成金尸后惹来杀身之祸。”
　　“金尸？是什么？”张黯然愣了愣，问道。
　　“额，这个之后再告诉你，你且先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前辈…”
　　妖齿一下跳了起来怒道：“我说你怎么罗七八嗦的，跟个娘儿们似的？问你身世又不是要了你，扭捏个甚？”
　　“前辈，我是想问您借身衣服…再说…”
　　妖齿这才恍然，只见张黯然精赤着身子，就这样跪着，但那昂然之物却极不雅观的显露出来，一抖一抖。
　　自己之前将他当成尸体看待倒是不觉得什么，但现今两个大男人同在一屋，再稍微联想yy一番，妖齿忽然感觉ju花有点冰凉……。
　　穿上了一套散发着莫名气味的衣服之后，张黯然将自己的遭遇毫无保留地诉说出来。现在的他，早已心如死灰，但知恩图报乃恩师当年之师训，现今除了报恩于妖齿，他再无别的心思。
　　妖齿道人眼中透出复杂的光芒，良久，长叹一声。道：“你可知今是何年？”
　　张黯然不明所以，答道，“据前辈说我入毒之沼泽，浸毒至多半月，加之前辈一年多的照顾，今应该是四十四年。”
　　“是何纪元？”“当然是商元纪啊。”
　　这回张黯然心中存了几分想法，这前辈看来脑子不太清楚。
　　“果然，我猜得没错，若你所说之事为真，你认为只是逃离那个空间有用吗？莫离乃无相之神，又岂会为区区距离所阻，你那女娲老婆用几乎未觉醒的灵魂打开的虚空之缝，将你送入了乱流，现在已经是角元纪二十七年，你的时代已过去了将近一千年啦！”
　　“是么？”张黯然垂下头，并不如何惊讶。
　　“再过一千年又如何？雪儿已离我而去，这世界如何又与我何干？”
　　“啪”的一声，妖齿一掌将张黯然拍得倒在墙边，怒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枉你还称自己受恩于师，勤学不怠。大丈夫生而伟岸，有恩必谢，有仇必报。就算是那劳什子神又如何？万物应理而生，他既逆理肆行，你要杀他又怎样？况且女娲乃创世之神，照你所说其神魂亦难被莫离的残魂毁灭，若我所料无差，她已逃入轮回，要找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话未说完，妖齿只觉身体一轻，两脚离地，两只手臂被紧紧的捏着提起，有一种变成布娃娃的感觉。张黯然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前辈，你是说雪儿还能回来么？我能见到她？”
　　妖齿身上绿光一闪，便脱离了束缚。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既已进入轮回，她该将前世之事忘却。常人百年一轮回，她早该过了几次，对你，怕也是早该忘却了吧！与其如此。不若就别影响她的生活，让她好好的过吧！”
　　“不！”
　　张黯然不相信楚雪儿能将他忘记，他要将她找回来！即使忘了，他也会要她重新爱上自己！
　　“我很自私。”他想。“
　　雪儿，只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他的眼神重归坚定，再次跪下。
　　“妖齿前辈，晚辈必须前去寻吾爱侣，欠前辈之恩情。将来定报！我要走了！”
　　再一次，张黯然感到一只手向他挥来，他不想躲开，静静的等着。
　　妖齿道人的手却是轻轻放在张黯然头，叹了口气。
　　“想我妖齿被迫隐于此地六十多年，无甚牵挂。早不知不觉将你视为盆景聊解孤独，而今你要走，我也不会留你。但你可知道，自古以来实力为重，就你这样的肉鸡出去，你还想活着见到她么？况且莫离教横行，十之八九也是那无相神在背后操纵，要对女娲神魂不利。你拿什么保护她？”
　　张黯然神情一震，知妖齿所言极是，莫离当年亦要杀自己，知此神做事斩草除根。莫离教如未消失，也说明他们还未将女娲之魂除去。
　　想到此节，张黯然道：“请前辈收我为徒！”额头使尽力气，狠狠磕了三下，便不做声。
　　“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闲着无事，今日就收你为徒。”妖齿道，“但学成之日，就速速离去！”
　　“是；师父！”
　　欲行走天下，必先知晓其武力分布。
　　创世帝国颁布一系列规范武力及评定的标准。按种类分，分为精武、术修、暗杀三种。天下武力均归其类。自上而下又分五等。仙、将、士、者、人。所谓九乃数之极。每个等级又均分九阶。到达将级后寿命五百，仙级千寿。
　　偌大个帝国，数百年来只出四仙，为酒仙任子炎、乐仙常音、隐仙鬼夜罗、帝臣仙紫狼。
　　前三者为武林中精武、术修、暗杀三方精神领袖，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帝国根本无法掌控。
　　紫狼却是当年将军之子，不知有何福遇，得晋仙级。
　　仙级以上，无人得知。至于帝国将，则齐五千之数，数百年未曾变化，盘布帝国，牢牢控制局势。至于帝国之士、者、人。更是不计其数。
　　第4章　术修入门
　　妖齿道人属术修，按等级为术士三阶。
　　但他却是嫌修炼太累，且自身筋脉炼到术士时走火入魔，退回二阶。于是走了偏法，不修正术，却是幻想招来一堆尸体训成兵者为其护身。
　　用他的话说，就是好汉抵不过人多。只要能召唤出足够的人手，瘦子都能给你打成小月月。
　　不过无论经过多少次试验，他能召唤的仅仅是四具银尸，不过其实力不俗，每具尸体相当于武士一阶的抗打力，武者九阶的攻击。当年在一个三阶术士和五十个九阶武者的追杀下也是牺牲了三具银尸，妖齿才赢得喘息时间匆匆逃离，隐居于此。
　　咳了咳，妖齿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对坐在一旁的张黯然道：“现在你知道站在你周围的是尸体了吧。这些都是银尸，是老头儿我在死人堆里找来的，他们的抗打能力甚至可以跨越等级。若不是我当年走火入魔，以当年的修为，甚至能将他们全提至金尸，也就是二阶武士的实力，看那帮鸟人还敢欺负我！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学这血尸之法啊！”
　　见张黯然一副犹豫的样子，他又吹起胡子。
　　“怎么？是不是嫌这修炼法门太邪恶了啊？哼，我可是告诉你，世上本无正邪，硬是那些无耻文人胡吹乱造，所谓众口铄金。那些所谓的正派也不过是当年势力较强的小帮派，而我们这些被称为邪人的以追求力量为目标，不屑于宣传自己，加之本身行事不羁。像我这般触犯了世俗观念才被人追杀。但我们又可曾做过什么灭绝人性之事？那些正派内的勾心斗角，才真正令人发指！”
　　“弟子当然知道。”
　　张黯然见妖齿误解，立刻开口辩道，“人世所谓神魔，一正一邪。可看到当日莫离那贼所作所为，我又还如何相信这些所谓的正邪呢？世间本无善恶，心存一念，神魔倒易。可我认为师父的这种修炼是走上了极端，所谓最强不若己。仅仅靠身外之物的强大，自身将会变得越来越弱。师父您现在二阶可以操纵四个银尸，可操纵时自身应该集中注意力，这时若有一暗杀者贴身，则危矣。”
　　“你个p大的脑袋懂什么？”
　　妖齿觉得刚收个徒弟想要好好调教一下，让自己得意得意，没想却被张黯然辩得无话可说，顿觉老脸无光，随口骂了句。
　　却听张黯然立刻说道：“师父，pp真的比脑袋大啊！”
　　气得妖齿道人抓着脑袋哇哇直叫，消停了些，才说道：“这个为师当然知道，血尸大法的入门就是必须学会隐身之术，这隐身之术一旦施展开来，只要对方没自己高阶，那就不可能察觉出来的呢！”
　　“真的么？师父，我要学隐身之术！”
　　“唉，……”妖齿发现，自己对这徒弟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你全身一点基础都没有，哪能一步登天？既然你不愿修习血尸之法，那还是按常人的方法打根基吧。从今天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拉粑粑，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练功。”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妖齿道人要张黯然所谓的练功，就是盘膝坐在地上，双手自然扶膝，宁神冥想。而妖齿吩咐张黯然必须睁着眼，自己则对他不断的进行骚扰。
　　每天都会被无数山蜂从上体蛰到下体，而且每天吃的都是带有甜味的果子，使山蜂似乎对下体比较感兴趣。紧接着就是被四具尸体“亲昵”的搂着，一下扔下山崖，再在崖底接住。如此往复五十多次，每天如此。
　　在享受完极限的快感之后，就要自己去寻找食物伺候妖齿，在这毒物遍布的地方非常容易使然产生幻像，步步凶险。晚上还要睁着眼睛，听着妖齿对往事无穷无尽的回味……
　　“徒儿啊，修术首在静心，不能为外物所扰。现今为师就将要对你进行不断的骚扰，你可要忍住。切不可分心或者逃避哦。”
　　如此义正词严的说着，张黯然早已内牛满面。此刻，内心的感觉，比被X还要笑脸相迎的花楼女还要委屈。
　　其实妖齿道人如此训练张黯然也并非全无道理。常人打坐修炼，都常常会内生心障，走火入魔，可知心境之重要。
　　而张黯然每日受万针穿体之苦，必激起其往日之怨气，加之坠崖时人脑产生轮回各种幻像，沼泽寻食历经险境，各种幻像何止常人十倍！
　　且景象逼真，而张黯然必在清醒之时与其抗争，若一个不慎为幻境所乘，则永沉幻境，不得超脱。
　　张黯然此刻才发现《正气经》似发挥了极大作用。在其每每承受不住幻象中的楚雪儿，内心的快乐疯狂涌出时，正气经中的经文却总适时在脑海回荡。双目一闪，一下退出险境。
　　而右手的冰晶石更是在张黯然被幻象莫离激起杀戮之心时发出蓝光，此二物每每将其从危险的边缘拖回现实。使张黯然常忍不住想念已故去的恩师和不知何年能再相见的楚雪儿。
　　现在的张黯然，无论任何幻象出现，都无法动其心智。可内心却不无焦急。这三年妖齿道人并未教他任何道法。自己除了本心不动，其他毫无长进。
　　当他跟妖齿提起时，妖齿笑道，“既能破除心魔，你还何求呢？天下法术，对你而言都再无难度！”
　　妖齿内心却无不惊讶张黯然内心之坚定。
　　此修炼之法看似荒诞简单，妖齿自问却从未达到。每每跟踪外出寻食的张黯然，伺机点醒时，总会发现他极快的清醒过来。其心之巧，志之坚，无人能及。
　　顿了顿，妖齿道：“不过既然你已达此心境，为师就带你去我的宝库，至于能否在里面学成什么，就看你的机遇了。”
　　大手一抓，将张黯然提起飞入附近峭壁上一洞中。就离开了。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让张黯然险些吐血的话。
　　“其实那上面是我当年仙游江湖时在废墟堆找到的书，可是整本书只看得懂一个“法”字，其余与现今文字完全不同。看你造化啦！”
　　在张黯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时，他远远地看到一个小黑点，妖齿的话又飘了过来，“对了，这洞已经变成一只秃头老鸟的巢穴了，你好自为之啊！莫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