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在张黯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时，他远远地看到一个小黑点，妖齿的话又飘了过来，“对了，这洞已经变成一只秃头老鸟的巢穴了，你好自为之啊！莫要太想念为师啦，学成之后你就对着山谷喊我名字，我来接你。啊！你这死老鸟~~~~~”半空听见木鱼被敲一般的脆响，妖齿直直坠下。
　　第5章　鹰巢选法
　　黯然手忙脚乱的寻找藏身处时，一个巨大的身子已经将洞口挡住。这是一只三米多高的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是只老鹰，可脑袋顶上似乎被什么灼烧过，寸草不生。
　　此刻它浑圆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张黯然，却不进一步行动。既然暂时安全，也就不必心乱。
　　张黯然很快静下来，环视一周，恍然悟出其中原委，自己身后是一个树枝和垫草的窝，上面有一只色彩斑斓的巨蛋。若是刚才自己再往后退一步，这蛋就有碎了的危险。
　　打了个哈哈，也不管老鹰能不能听懂，他自顾自的找说道，“鸟大侠您可不要生气啊，我无意冒犯你的窝，只是这里放着一些你用不着的东西，我来这看几天就走。您的孩子我那是坚决不动的。我炒蛋的技术，还真不咋样呢！”
　　前几句听得倒还好，一听那炒蛋，秃头鹰脸色铁青，沙哑地吼了起来。良久，见张黯然无一丝害怕，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与张黯然隔着那宝贝一样的蛋，缓缓收翅静养起来，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张黯然。
　　张黯然则翻来了一大堆蒙在灰尘里的书，细细看了起来。
　　转眼已过去一个多月。秃鹰似乎真信他不会对蛋不利，但又怕他饿极了又想打这蛋的主意，于是常叼些果子给他吃，因而不愁食物。
　　这一个多月他粗略看完了这所有藏书，将近一万本。这字不属于创世帝国。而是帝国统一前的各国文字所写。张黯然生于那个时代，又为秀才，当然能看懂。
　　里面确有千多本修炼书籍，有用些则为《欧阳冶炼器法》《孙思邈药法》一类的学术书籍，更多的却是让张黯然哭笑不得的《驭女三十六法》《教你让她GC的终极大法》《月经不调怎么办？教你调经的的无上法门》……当年孙思邈与欧阳冶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没想到现而今其著作却落魄至此，张黯然不胜唏嘘。
　　兀自将炼器法、炼药法强记于心后，他开始在一千本修炼法书里寻找合适自己的功法。
　　之前这一个多月的粗略查看，他将目光锁定在《般若法》和《生灭法》上。
　　般若即为智慧，法书言：万法皆智。所谓法者，只是人类利用无穷的智慧结合，以精神力牵引环境，带动自然之力进行利用的结合体。但常人皆有五相－－喜、怒、贪、惧、悲。此五者乃修行者大忌，盖因自然由五素而生，木火土金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过喜则偏金，过怒则偏火，过贪则偏水，过惧则偏木，过悲则偏土。若性格既定，则必有一相过之，则终生只能修此相之术。若二相过之，则能修此二相，但其力量远不及一相之术，以此类推。及至四相过之，则与平民无异。然若五相过，且机缘偶合，却能成就大魔。适时其力已悖逆自然，取自人间怨念。因而愈是杀戮，其力愈强。而若五相皆适，若遇机缘，则万法皆通，可修为神。
　　这法书开篇总纲，洋洋洒洒，其见解，很多人却是接受不了。只因不愿承认自己人性之弱点。而《般若法》作者无人知晓，此书当年藏于无神寺之中，也并无多人知晓。若换做平常修真之人，早就一笑而掷。
　　可张黯然若一张白纸，本无瑕疵。又对其他诸如《火神法诀》《若水心法》等书内之言无一赞同，对这《般若法》却是情有独钟，故视若珍宝，贴心收藏。
　　《生灭法》乃论述生死之法。生者，魂吸五素，凝实为体，取父精母体，生灵智，故而为人。除神之外，人人魂心相连，心死则魂消，魂灭则心亦不活。生灭者，取魂初生所吸五素，凝实伤人，其威极盛。但极伤魂魄，一次用之，身毁一器。故书作之聊以记录，盖不愿此智为历史所埋。
　　呵呵，自毁又如何，这书的作者倒是贪图名声，明知此书既出，则必然有人使用，伤人害己。仍将此书写下。张黯然如此想着。也将其默默塞入怀中。
　　在将身上外衣垫于鹰蛋巢穴，赢得秃头老鹰的好感后，张黯然请其将自己送入山底，寻路回到妖齿的窝里。
　　此时的妖齿正在给自己的脑袋换药。当日被秃头老鹰从半空啄下，现在脑袋上的大包还是异常醒目，活脱脱一个老寿星的脑袋。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回头看到了一脸肃然的张黯然，却没注意张黯然的嘴角在拼命地抽搐。
　　“哎呀乖徒弟，你咋自己就下来了啊？怎么样？可有选到一些好东西？”妖齿一蹦就到了张黯然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兴奋地叫道。
　　“嗯，师父我选了一本《般若法》。”看着那肿肿的脑袋在自己眼前晃，上面还有着明显的血迹，张黯然内心一震，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
　　妖齿嘻嘻一笑道，“再好的法决也需要根基才能看懂的。之前的三年你修心，而接下来这些日子，为师就教你最基本的法术筑基吧。”
　　“师父，你不想知道这《般若经》上的内容吗？”张黯然没想到妖齿一点都不过问，不觉奇怪。
　　“傻小子，取得哪本书都是你的福分。你看得懂就行了。我一个老头子，没事也不会无聊到听里面的内容吧。不如玩我的银尸来得有趣。”
　　张黯然一阵感动，当初妖齿将自己送入洞穴中，自己以为妖齿或多或少存些想法，让自己这个能看懂古文的徒弟在里面掏几本高等法决来修炼。谁知妖齿却只是完全为自己好。心中不由生起了点点温暖。
　　翌日，茅舍外。“你的精神力早已足够，接下来则是学会如何运用，你看。”
　　妖齿道人右手随意一抬，一团淡绿色的光似手套般将其手围拢。
　　第6章　天生白痴？
　　“这是为师的精神力。自然由五元素组成，金木水火土。修炼金法的显出金黄色，修炼木法显出绿色，水法显蓝，火法显红，土法显玄黄色。功力越强，颜色越明显。但到了术级才能显出颜色。根据个人天赋不同，能修行的法术亦不相同。但一般每人都只能修行一系法术。”
　　“师父，我找的书上不是这样说的……”张黯然很想告诉妖齿，这并不是什么天赋。
　　“百家长短，何日能辩出高下？徒儿你就给我几分面子，别用你那什么书随意改变我的观念啦，我已经很老了。”
　　妖齿阻了阻，继续说道：“这五系法术，其威力各有千秋，火主攻，水主疗，木主阵，土主防，金主破。意思是火系法术威力主要集中于攻击，水系擅长治疗，木系擅长阵法，土系擅长防御，金系擅长破防。人的精神力存于后脑，有一层保护禁制。常人性弱无法冲开。而我们修法之人首要的，却是冲开此禁制，就如人们长大后，推开了保护自己的大门。当你成功打开，就会发现世界是多么精彩！徒儿你现在按我之前教你的冥想法坐下，没突破之前，不要回神！”
　　在妖齿的指导下，张黯然慢慢凝神，双目凝向远方，陷入空洞。
　　意识之海中，张黯然感觉自己脑壳一阵发凉，冥冥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有了感觉，如此真实，仿佛真的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好奇怪。他想着，师父说这应该会有一扇门啊。
　　正想着，一扇门就突兀的出现在自己正上方，微微发出白色的光。就是这门么？他轻轻靠了过去，手一推，门便轻轻地开了。
　　这么简单？
　　刚想着，顿时一种脑袋被劈裂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
　　门的另一头是无穷无尽的广阔空间，强大的引力将他瞬间吸离了意识之海。
　　张黯然只感觉全身每一处都浸泡在温泉中，隐隐传来妖齿的声音：“臭小子，进去之后千万不要抵抗，痛苦一下就行了。也千万不要睡着，否则你永远都回不来了！”
　　痛苦？
　　张黯然更感觉这是一种享受，他感到能量源源不绝的通过大门流入自己的意识之海中，本来空无一物的识海渐渐有了些颜色退出识海之后，他的眼睛恢复了色彩。
　　周围的世界却似是被人狠狠地描上了几笔，空气中都充满了色彩。将注意力集中在妖齿身上，发现他脑袋，淡绿色的光萦绕其中。
　　他缓缓站了起来，向妖齿道人说道：“师父，我成功了吗？”
　　“啊！！！！！！！”
　　妖齿道人看着张黯然，嘴张得不能再张，像在看什么怪物。
　　“你一点事都没有？不痛吗？”
　　“没有啊，师父我觉得像泡在温泉里一般，好舒服的……”
　　“怎么可能？当年我刚修炼时，找那门都找了半年！打开门之后刚进去时就有万针穿体之感，死死抵抗了七天，才回神！”
　　“呵呵。”张黯然见把师父吓着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看到了能量的颜色了吗？”妖齿道人盯着他的后脑，问道。
　　“什么颜色？”
　　“你进的那大门的颜色啊！”
　　“白色的……”“啊？真的是白色？”
　　“天啊，我的第一个徒弟怎么是个白痴啊！”
　　“？，哈？”
　　妖齿道人像是被吸干了般绵绵的软了下来，眼神哀怨的看着张黯然后脑淡淡的白光，叹道：“想不到，费劲心机教的你。却是个五法皆无的傻子。”
　　“师父你怎么这么说呢？”
　　“唉，你并为涉足过修法界，不知道也是正常。据传世上出现过的白光者不超过五十，而且在显光后不久就会失踪，归来后必变为傻子。终日嬉笑怒骂，无一例外。与其关联着均百思不得其解。”妖齿看着张黯然，无奈的说道。
　　“什么？傻子？”
　　张黯然绝不允许自己变成傻子。他还要找到楚雪儿，保护她，爱着她。正想着，自己却忽然感觉被什么一吸，就这么消失在妖齿的视线中。
　　全身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张黯然的眼睛默然的看着变幻的景色。看着自己落入黑暗之中，一双紫色的巨大的眼睛，出现在瞳孔里。
　　一个回荡在灵魂里的声音冷冷的传了出来：“卑微的修法者，你不该出现在这世界。遵循神之法则。我允许你自毁灵魂！”
　　“呵呵！”张黯然冷笑道，“什么神之法则？世上本无法，命由己定。你是哪来的神，亦或者是魔？不过是个眼睛稍微大些的小丑罢了。”
　　“哈哈哈哈，怎么你们这些白光者的话都是那么相似？这是你自找的。待会别求我！”巨眼缓缓闭上，张黯然只感到一阵穿心的痛苦，全身的皮肉都被锉刀狠狠地锉着一般，渐渐化为粉末。
　　他强行运起刚掌握不久的白光护住全身，却怎料白光一面修补着身体，刺激活性，而周围的黑暗却是不断的破坏。全身的神经，连麻痹都做不到。不过身体的毁灭却是减慢了。
　　“雪儿……”
　　刺骨的疼痛让张黯然全身簌簌发抖，但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痛苦，只是一遍遍的默念着楚雪儿的名字，任时间流逝。
　　“这些痛，和当初你死去的情景相比，又算什么呢？”他喃喃道。右手手指轻轻握了握，想要触碰那嵌入掌心的冰晶石。
　　在触碰的一瞬间，蓝色的线条迅速爬满张黯然的身体，浑身一震，他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张黯然看到自己躺在那熟悉的茅舍里，妖齿就这样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竹人。
　　见他醒了，妖齿道人就贴了上来。
　　“乖宝宝呀，你醒了嘛？肚肚饿不饿啊？不哭哦。你看这是什么？”
　　妖齿将布娃娃伸了过来。“这是小然然哦，你喜欢不？以后小然然就是你的好朋友啦！开心不？”
　　看着弄得像尸体一样的竹人，张黯然想说些什么，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师父，我没事。”
　　“啊？你没变傻？那你哭什么哭？”妖齿道人忿忿地将竹人收起，却也掩饰不住深深的喜悦。
　　“居然没事？你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我等了半年，就在我以为你这臭小子回不来的时候，没想到蓝光一闪你就这样回来了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待半年。而且即使知道张黯然将会变成傻子，依旧这样等着，甚至做好了一辈子养着自己的准备。
　　张黯然翻身下床，对着妖齿重重的跪了下去，“师父大恩大德，黯然永世不忘！”
　　“呵呵别闹别闹。我老头子闲着没事，才在那等着呢。反正老窝也在附近嘛。”
　　“嗯，师父。”
　　重新换上衣服之后，妖齿道人问道：“现在你已会初步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