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在这温馨的小屋,如此随意的聊着,张黯然感到了阵阵满足。在谈话中得知,中年女子乃黄熙之母陈桑。陈桑丈夫重病早逝,两母女在这城郊扎根住下,以织布为生。日子虽清苦,但还算过得去。黄熙自小变长得出落的动人,但母女无依无靠,怎敢随意在外露脸。当今世道,官者为大,创世帝国建立上千年,其内部早已不如从前。大多为官乃世袭上祖,除了吃喝嫖赌,很少知道其他的事情。黄熙只有在屋内才敢露出真容,在外总是将自己的小脸抹得异常漆黑,穿着粗布外套,让人难知其貌。
望着窗外纷飞的雪,张黯然默默下了决心。道:“以后我就在外盖上草屋,在这附近安住,二位可要多多包涵啊。”
“呵呵,张大哥,那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呀。我们母女俩的安全就全靠你啦。”听到张黯然要在附近住下,黄熙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那是当然。以后我就是你们娘俩的义务保镖了。”
“呵呵呵三人相视一笑。”
第14章 短暂的美好
雪停之后,张黯然进入森林内不到一刻,便将所有木料草皮运了回来。选了一个靠近灰白色小屋的地方,慢慢搭建起来。
在黄熙母女面前,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樵夫。
不过一天的功夫,草庐就搭好了。母女二人都只是在旁帮着送些草料。草庐建成时,张黯然也特意的看了看黄熙的表情,可她似乎除了惊讶于草庐的建造速度外,没有丝毫对草庐有回忆的样子。
即使一切重新来过,我也要你重新再爱上我!一想到这,张黯然看着黄熙,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黄熙是个懂事的女孩子。自小父亲离去,她便尝尽人间辛酸。每天想着的都是怎样才能让母亲少受点苦。
城里的一些小户人家也挺照顾母女俩。母女俩织好的布,一般都能在几天内卖出去。他们去买吃的用的,城里的人也愿意少给些价,多加些料。
她的童年,最快乐的就是每年过节时,母亲给她带回的一串冰糖葫芦。甜甜的滋味,总使她记忆犹新。
夏天去森林采些野果丰富生活时,她总喜欢将野果放在溪水边清洗。她喜欢溪水清凉的感觉,溪水泡着小手,水流顺着指尖的缝隙哗啦啦的流淌,带起一串串雪白的泡泡。
她手心的痣,自打她出生之后就有了,很小的时候问过算命的老先生,老先生却扭头抚须,半晌道:“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就撅起胡子,“不过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哦。”被烟熏黄的门牙露出来,可笑的样子让黄熙至今记忆犹新。
自张黯然搬来之后。母女俩的生活有了明显的提高。张黯然每次去砍柴,总能抓到一些珍稀的野兽,皮毛卖到城里,总能卖出很多钱,他也常常买些吃的穿的给母女二人,至于帮忙砍柴打水那更是常有的事。
起初母女二人不好意思,但张黯然总是借口过来吃饭,一来二去,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况且张黯然看起来生性淳厚,不管到哪都是傻傻的笑,好像再苦再累的活,干起来也有无穷的乐趣。
张黯然的右手嵌着一颗雪白的石头,他叫它冰晶石。每当黄熙想问这个石头的来历时,却总是见张黯然的眼神黯淡了些许,然后又傻笑着将话题转开。
看着这冰晶石,她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想去触碰,但看到张黯然淡淡的笑容里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她就觉得一阵心酸。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难过?这样的感觉,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张黯然偶尔会眼神灼热地看着自己,自己会非常的高兴。可是,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有那一丝忧伤呢?那躲在阳光下的一抹明媚的忧伤。
少女的心思是这样的敏感,却又这样的易受伤害。渐渐地,她发现只要哪天没看到张黯然的身影,就会一阵失落。
这,也许是爱吧。黄熙轻倚窗台,望着草庐轻轻想道。
这两年多来,每日的劳苦,张黯然都不动用一丝术法,每天过着充实的生活,偶尔还可以注视着屋内织布的黄熙,他就能感到无比的满足。
雪城里的百姓也算比较善良。张黯然砍的柴易烧烟少,拿来卖的兽皮也是质量上乘,价格公道,大家都喜欢这个喜欢傻笑的小伙子,渐渐接受了他。
这日,张黯然卖完了柴火就要回去。却见到一个身着肮脏道袍,甩着铃铛的道士扛着一面“任半仙”的旗子大摇大摆的走来,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左摇右摆的往张黯然靠去。
“我真~~~~的很想再喝五百杯!呀呀呀呀呀,乐里格楞~~~~咦?那卖猪肉的师太,你给我站住!”他点了点卖猪肉的光头朱大楞,见朱大楞回神看他,他双眼就一下瞪成了斗鸡眼。一脸媚笑道:“嘿嘿,师太,今夜你就从了老衲吧。呀我今个儿销魂未归,只将那小寡妇等得鬼迷日眼哪~~啊~~~”话未说完,就兀自趴在张黯然神伤,打起了呼噜。
市集里人哈哈笑道。:“小张哟,这任半仙可是城里大名鼎鼎的算命先生,他傍上你了你可就有福咯。”张黯然笑而不语。一把将任半仙扛在肩上,与众人告别之后,绕了个圈飞快的往森林奔去。
进入深山之后,张黯然二话不说将这任半仙往地上一扔,冷冷道:“别装了,臭老头。”
“哎哟,你这泼男,就是这么对付老年人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老人是需要关爱的啊。还二话不说把我这把老骨头一下掼到地上。”任半仙揉了揉腰,嚷嚷道。
“哼,再啰嗦我就不客气了。”别人不知道,张黯然却清楚得很。此人看似随意的趴向张黯然,张黯然却发现自己躲无可躲。凝聚精神力向其探去,却无任何能量发出。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好啦,小伙子你也不必紧张。我任子炎对男人不感兴趣。”“任子炎?四仙之一的精武酒仙?”虽然早已猜到这个可能,但张黯然还是不由楞了一下。
任子炎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以仙级之能,又是近战的情况下,早将张黯然大卸八块了。“不知酒仙前辈找我,有何指教。”张黯然虽惊不乱,躬身问道。
“呵呵,我早已不问世事几百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啊。好了,闲话不多说,我此次乃是受老友隐仙鬼夜罗之托,转告你一件事。”
“前辈请讲。”
“你身上有银两不?”
“晚辈虽不算富有,但是银两还是有一些的。”虽奇怪任子炎为何怎么说,但他还是如实答道。
“那太好啦,快快,雪城西面有家酒楼,那的酒可香啦!快快带我去治治肚子里的馋虫。”任子炎一把抓住还愣在一边的张黯然,一瞬就到了酒楼前。大大咧咧的喊了一嗓子,“有人没有啊!老板娘在不?给本大仙一个上座,爷今儿要喝个痛快!”
第15章 酒名浇愁
酒楼名叫仙来酒楼,在城中算是比较出名。内里也布置得比较精巧,与雪城城主又有些关系,因此生意还算红火。
二人一进酒楼,一半老徐娘缓缓迎上,这便是酒楼的老板娘。她一上来就狠狠地掐着任子炎的耳朵,拎了起来。笑道:“你讲点儿素质行不行,臭老仙?我这的客人可都是文明人,你可不要将他们吓着。”
“唉哟哟,姑奶奶你轻点儿,你的客人是文明人?你瞅瞅。”任子炎捂着被掐的耳朵,指了指二楼。
老板娘顺着一看,一位客人在桌上坐得端正,眼睛却是斜斜地瞄向旁边坐着的女士的低胸。更纠结的是,他的一只手放在桌下捏着类似枕头的球状物体,捏得正欢。
“你这猥琐男,净是挑这种事儿看。”半老徐娘脸一红,放开了手,此时才注意到任子炎身后的张黯然,微笑着作揖了一下,便领着二人上了一个上厢,就扭着腰上酒去了。任子炎也不多话,一直喝个不停,也逼着张黯然狠狠灌了十杯。胡言乱语又说了一大堆。直到第一百一十杯酒下肚,才停下来,将喝得内牛满面的张黯然拍醒。
待张黯然运功将酒气逼出之后,任子炎正视着张黯然道:“当日你与徐隐将帝臣仙杀死于洛城,被天帝知晓,天帝大怒,命其下属石印神灵魂下凡夺舍紫狼仆人之体,不过由神界下凡,其灵魂自毁一半,现在那石印也有着九阶仙级的实力。”
又喝了口酒,任子炎再道:“石印找到了暗杀教的所在,欲要杀绝。徐世平与徐隐的死,让那老鬼,也就是鬼夜罗内心有些许愧疚,便招呼我与常音一同前去将石印打退。但老鬼亦身负重伤。”
“请前辈告诉我该如何做?”虽很留恋与黄熙一起的生活。但是当初既然大发宏愿,就该出手干涉世间不公之事。况且自己也参与了杀死紫狼,若被人发现自己踪迹过来追杀,让黄熙母女受牵连,张黯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唉,这个等你稍微了解了天神界再决定是否帮忙吧。如今这情况我诉与你知,你再笨也该猜到神界的混乱。神界总体由天帝萤石统治,而事实上却也不完全是。暗杀神界与古神界都是神界衍生而出的一个单独的世界,有隧道与神界连通。暗杀界与古神界本不参与政事,天神界不论如何变幻,只要不危及人间,均不出手。天帝萤石本来也对其二界之人毕恭毕敬,但千年之前不知为何,却开始将二界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欲取之而后快。唉,我与常音都是古神界的人间弟子,而鬼夜罗是暗杀神界弟子。本来在人间修炼成仙,便有神雷碎空,将我们接引至天神界。但如今天神界如此混乱,我们虽于几年前修至八阶仙级,师父仍是将我们暂留人间。神界艰险可见一斑。”
说罢,任子炎突然离席而跪,惊得张黯然急忙伸手搀扶,却被一个无形的防护罩阻隔在外,急忙也跪了下来,道:“任前辈有话好说,为何突然行此大礼,这可折煞晚辈啦!”
任子炎却仍自跪着,花白的胡子直垂到地上,正色道:“张小弟,你可知我为何在这雪城?”
“晚辈不知。”张黯然却感到了些许不妙。
“女娲之魂除了你这右手散发着女娲力量的之外,也只有我古神界弟子能探查到。我此次来雪城,便是希望唤醒古神女娲,返回古神界重掌大局。”
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张黯然,任子炎叹了口气,道:“可女娲之魂被唤醒,需要你的力量。女娲千年前觉醒,灵魂中有着你的烙印,只有与她心灵相通,且借助你手上的冰晶石为媒,方能将其唤醒。”
“呵呵,呵呵呵……”笑若疯癫般,张黯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提起一壶酒就狠狠地灌了下去。此酒名浇愁,入口烧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点燃,然而仍不能驱赶他心中的寒冷。
“前辈何必多此一举,不若直接将我杀死,取冰晶石交与女娲便行?”
任子炎道:“张小弟乃明大事之人,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况且天神界混乱有违天理,你所修般若法乃是古神般若所写,虽被后人误传导致许多偏差,但你亦算是他半个弟子。古神界安危你怎可不管?再者,女娲若知此情况,亦不会坐视不管的。”
“呵呵,是么?你可知在人间,她现在过得多么的幸福?她早已将过去遗忘,当初她被重伤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救援?”张黯然状若疯狂,大声质问道。
“女娲前辈转世前留下口谕,当初创造人类太过疲惫,她将下界享受喜怒哀乐,若非紧急时刻,不得打扰。便经转生池入冥界,再行转生,古神界众人都无法得知下落。我亦是数百年前才修至仙级,得古神界传音,才知晓此中关节。”
“她早已被当日无相神抢取了大半神力,回去又能帮你们什么?她想要的只是温馨的生活!”
“这世间的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责任,属于自己的责任,无论如何都要担负起来。况且石印既然已下凡,难道只是为了将暗杀教杀灭吗?人间肯定也免不了一场血劫。到时你将如何保全她?带着她一直逃亡吗?”张黯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般软软地趴在桌上。
“一个月,”任子炎缓缓站了起来,道:“一个月后,老夫自然再来找你,不管是否愿意帮助我,我都会代古神界众神感谢你。”言罢就入烟雾般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月色正浓,张黯然已不知喝了多少杯,喉咙不断的渗出血滴,又不断的自我愈合。天下苍生,若有其主,何须自己来做决定?茫茫众生,未曾觉醒,已醉倒三分。
天下何处,有我温馨之所?
张黯然抱着慢慢一坛酒,走在落寞的街上。所过处,屋内灯火冉冉,倒影中尽是浓浓的温情。
好冷啊。酒中滋味,不喝者谁知?想要麻痹内心的痛苦,却是更是头痛。走一步转三转,胡乱中贴着一处墙壁,却是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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