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传奇
“少爷,你和小姐,再加上一粟大师和我们夫妻俩,还战不下一个黑箭?”
“不不!我的事,不想连累了大家,更不想连累了一粟大师,由我去与他交涉好了。”
独孤雁问:“少爷,怎么是你一个人的事啦?”
翠翠说:“大叔,你不知道,黑箭与少爷,有杀师之仇。”
“杀师!?少爷的师父是谁?”
“方悟禅师!”
独孤颐、黑蜘蛛又是愕异:“方悟禅师?是这原古刹的主持?”
“是呀!”
“原来是方悟禅师的弟子,怪不得少爷的武功那么惊世骇俗了!少爷,方悟禅师是怎么死在黑箭之手的呢?”
豹儿不由黯然,回忆起师父死的情景,长叹一声:“我师父是死在他的掌下。”
“方悟禅师武功莫测,战胜不了黑箭?”
“我师父根本没与他交手!”
“方悟禅师怎么不交手呀!甘心情愿让黑箭杀害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跑出来想救师父,给黑箭一掌拍出了古刹之外。等到我醒过来时,师父已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黑箭也走了。”
独孤雁须发皆张:“黑箭算什么英雄呀?杀一个不愿还手的老和尚。少爷,别说我夫妇俩是你的人,就是不是,我们也不能不插手。”
黑蜘蛛说:“少爷,就是你叫我俩走刀山,跳火海,我们也心甘情愿。”
“不,不,你们最好远远避开。其实,我也不想报什么杀师之仇,只想阻止他不再危害武林和乱杀人。”
黑蜘蛛不明白了:“少爷,你怎么连师仇也不报呀?这对得起你师父吗?”
“大婶!我当时也想为师报仇,可是师父临终遗言,叫我千万不可为他老人家报仇,要在江湖上多做善事,以赎他过去的罪行。”
独孤雁说:“少爷!我实在不明白,一个人剃了光头,当了和尚,就变得糊涂起来:一粟大师是这样,苦大师是这样,方悟禅师也是这样。”
翠翠说:“大叔。你又不懂了!”
“小姐!我有什么不懂的呀?我独孤雁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含糊。”
“大叔,他们是出家人嘛!要普渡众生,情愿割自己的肉来喂老虎,也劝老虎别去吃人哩!”
“这不糊涂透顶吗?他自己不是人么?”
“哎哎,他们可是和尚。”
“和尚不是人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和尚不承认自己是人,是什么佛吧。”
黑蜘蛛笑起来:“小姐!你这话千万别让古刹里的和尚们听到了!”
翠翠眨眨眼皮,抿着嘴笑问豹儿:“豹哥!我的话没有说错吧?”
豹儿何常不知道翠翠故意说反话讥笑自己,有点带气地说:“我不知道。”
“嗳!对不对你都不知道吗?”
黑蜘蛛说:“少爷!小姐!别去说和尚们的事,我带你们到你们的住处,洗澡、休息,然后用饭好不好?”
翠翠说:“大婶,我没意见,你做主好了!我们任你安排。”
“小姐!你可是主子,我是在请示你呀。”
“大婶!我们别主人、仆人的分,那就生分了!我们之间,最好情同亲人,亲如朋友,患难相随,生死与共。用江湖上的话说,我们是有难同当、有福共享,那不好吗?”
独孤雁听了翠翠这一段话,心情激动,脱口而说:“小姐,你说得太好了!江湖上的朋友,就是讲求一个‘义’字,以心换心!小姐这样对待我夫妇俩,我夫妻可以为小姐、少爷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大叔言重了!我也是绝不含糊的人。”
黑蜘蛛听了心里感到欣慰。她初时还有些担心豹儿、小姐武功这么高超,又是少年气盛,不免会有些恃艺凌人,难以伺候。她想不到少爷、小姐竟是这么易于相处之人。他们随和、近人,又有江湖人那种豪迈、爽直,不像段王子和段郡主,人虽然好,但总令人有些可敬而不可亲之感,在这方面,豹儿、翠翠是比段王子、段郡主好多了!她对独孤雁说:“我带少爷、小姐去住处,你去命家人准备酒菜,好为少爷、小姐接风洗尘。”
“好!我马上就去。”
翠翠叫住:“大叔!有没有好酒?”
黑蜘蛛笑道:“小姐,你要是问别的,别墅恐怕没有,要是问酒,那就多啦!我男人是个酒坛子,没酒不吃饭。”
翠翠笑道:“那太好了!他恐怕跟少爷是一对儿,就是别喝醉了。”
独孤雁大喜:“少爷好酒?”
翠翠说:“他呀,一二斤酒是平常事,七八斤也不会醉倒。”
独孤雁一怔:“少爷这么好的酒量?”
豹儿笑道:“我爱喝一两杯,可没有她说的那么大酒量!”
独孤雁一拍大腿:“好!我马上去地窖将那坛上好的女儿红捧上来。”说着,兴奋而去。
黑蜘蛛说:“少爷,小姐,请随我来。”
豹儿和翠翠住的地方,是别墅中最为清雅之处,可以说是别墅中的小院,另成—格。这座小院,有书房、膳室、小亭和两座精雅别致的楼榭、临清潭的一座为“听雨轩”,*岩的一座是“滴翠楼”。它们遥遥相望,相隔不远,可以互相呼应。
黑蜘蛛说:“少爷,小姐,这是你们住的地方。以往段郡主来,都是住在这个小院里。我夫妻俩,就住在院外的那座玉屏阁,随时听候少爷、小姐的吩咐。”
翠翠打量了这小院中的—切建筑,说:“这院子真美!豹哥,你想住哪座楼呢?”
“翠翠,你喜欢哪座楼?”
“我喜欢山崖下的滴翠楼,你呢?”
“翠翠,你喜欢滴翠楼,就住滴翠楼吧!我住听雨轩。”
黑蜘蛛说:“少爷,小姐,既然这样,你们先洗过澡,休息一会,有什么要添置的,要用的,打发这小院的芳妈妈来通知我办。”
豹儿说:“我没有什么要添要用的。”
翠翠说:“可辛苦大婶了!”
“小姐,别这样说,这是我分内的事,芳妈妈专职负责打理这小院中的事,随时听候少爷,小姐的吩咐和指派。”
黑蜘蛛说完,便告辞而去。
这座清雅的小院,不但有翠芳专门负责打点一切日常事务,就是“滴翠”“听雨”两处楼阁,也各有—名丫环打点。主人回来,就伺候主人,主人不在,便打扫清洁,收拾得楼阁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负责听雨轩的是翠莺,负责滴翠楼的是翠花,她们都曾在大厅上拜见过豹儿和翠翠,也曾在练武场上看过豹儿和翠翠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对自己的主人是敬佩、仰慕不已的。翠芳,是位中年妇女,在别墅中,她的职位仅次于独孤雁和黑蜘蛛龙十三娘,而在众仆奴之上。这座小院,没有她的准许,除了独孤雁夫妇外,谁也不能踏入半步。豹儿和翠翠不在,她就是这小院的主人。
豹儿和翠翠,各自在自己的楼阁中由翠莺、翠花伺候梳洗。翠翠感到造物主有点捉弄人。她在豹迷宫里伺候豹儿三年,过着甘苦、平淡而又紧张练武的日子,满以为这次出谷下山,跟随豹儿在江湖上行走,双宿双飞,去过那刀口上舔血的紧张、兴奋而又刺激的生涯,不但磨练自己,更磨练豹儿在武林中快意恩仇。想不到为了好奇参观新建的古刹,自己和豹儿,—下忽然成了豹苑别墅的主人,有了一个十分美满的家园,还有管家和那么多奴仆。
翠翠从内心深处十分感激段丽丽这样的安排,更明白段丽丽的用意。这座别墅不但赠与豹儿,也赠与自己,那是明显的成全自己和豹儿永远在一起。当初,她从一个女子的心理,对段丽丽隐含着一点醋意,害怕段丽丽将豹儿从自己身边抢走了!
的确。以段丽丽那绝世的美,高贵的身世,敌国之富和极好的武功,要与自己争夺豹儿,她自问不敌,只有含悲忍泪地离开,抱憾终身。她只能以情感打动豹儿,以心换心,甘愿与豹儿在岩洞里相处三年,互相琢磨武功,从而占据豹儿的一颗心。
她也曾几次含蓄试探豹儿对自己和对段丽丽的态度。现在她明白了,豹儿的心中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豹儿对段丽丽全无杂念,是真纯的姐弟之情。而翠翠在今天,也解除了对段丽丽的隐忧和防范。段丽丽只是对豹儿报恩,而且还有意成全自己。翠翠没有了醋意,只有感激和敬意。
翠翠的心思不像豹儿那么单纯和简单。有了别墅这么美好的一座家园和众多下人,今后怎么维持呢?总不能今后一味伸手向段丽丽要银两养活这么多的人吧?她不能不考虑了。所以她梳洗完毕后,带着翠花过来找豹儿商议。豹儿早已梳洗完毕,坐在栏杆边观看清潭中的游鱼,想的却是今后怎么在江湖上行善。他见翠翠到来,有些意外,问:“你怎会不休息呢?”
翠翠说:“你还有心观鱼呀!我可有话要对你说。”
“翠翠,你有什么话要说?”
翠翠对翠花、翠莺说:“你们到外面玩去,大叔、大婶来,便通知我们,我现在要和你们的少爷单独谈话。”
“是,小姐。”
翠花和翠莺退出去了。豹儿有些困惑:“翠翠,你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说的呢?她们不能听?”
翠翠说:“她们听了不大方便。”
“什么话?”
“豹哥,我想问—下,你今后打算怎样?”
“打算?我们不是说到江湖上走动么了”
“但这儿是你的家了,你能丢下不管么?”
“那我们不到江湖上去了?永远住下?”
“江湖,我们是要去的,但也不能丢下这别墅不管。”
“翠翠,我们走了,不是有大叔,大婶在打点么?”
“哎!你可是这里的主人,众人的穿衣、吃饭、日用,都需要银两来购买。他们总不会是寺里的泥塑、木雕菩萨,不用穿衣、吃饭吧?我们更不能再伸手向段姐姐要银子来养活众人吧?你是这里的主人,能—走了事,不管众人的生活吗?”
豹儿没想到这事是这么的重大和严重,不由怔住了,半晌才问:“翠翠,那我们怎么办?哪来这么多银两养活众人?”
“豹哥!我就是为这事来问你的呀!”
他们有没有办法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巧杀小霸王
上一回说到豹儿、翠翠商讨哪来那么多银两来养活众人,豹儿不由得着急起来:“我不知道呀!翠翠,你想个办法吧。”
“你可是这里的主子啦!”
“你不是吗?”
“哎!我只是沾你的光,不能算数。”
豹儿一怔:“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说得不对?”
“当然不对。段姐姐是给我们两个人的,就是段姐姐没分给你,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怎么我的你的了?”
“你以后有了一位夫人怎么办?”
“夫人!?什么夫人?”
“就是你的妻子呀!”
“妻子?”豹儿不禁目视翠翠起来,憨憨地笑道,“那不是你吗?还有谁呀?”
翠翠一听,一张脸通红起来,这是她与豹儿在一块以来,豹儿最为明确的回答了!翠翠一颗心甜丝丝的,有少女的喜悦,也有少女的矜持,她“啐”了豹儿一口:“谁是你的妻子了?你才想哩!”
豹儿愕然:“你不愿跟我?”
翠翠“噗嗤”一笑:“我担心你变心呀!”
“我怎会变心呢?我心里只有你,没别的人。”
“是真心话?”
“我几时说过假话了?翠翠,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啦!我相信你,别发誓了!”
“翠翠,那你快想个办法呀!”
“办法不是没有,就怕你不答应。”
“我怎会不答应?”
“世上弄钱的办法很多:一个是,我们去偷去抢。”
豹儿睁大了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偷去抢?”
“是呀!你不答应?”
“不,不,这不成了偷贼强盗吗?那不行!我们不能去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这怎会是伤天害理了?”
“翠翠,你不是说笑吧?去偷去抢,那还不伤天害理?这是万万不可的。”
“豹儿!这世上为富不仁、贪官污吏不少,像白石堡的刁堡主、王家桥镇上的波斯商人,得来的都是些不义之财,我们去偷去抢他们的,一点也不为过。当然,去抢劫平民百姓的钱,才是伤天害理;抢劫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的金银,半点也不伤天害理,而且还可以为百姓除害。”
豹儿摇摇手:“翠翠,总之去偷去抢就不行!我们除害可以,但不能去劫财。要不,我们和偷贼强盗有什么区别呢?我就是饿死,也不干这种事。”
“好呀!你比侠义道上的人更侠义。”
“这不好吗?师父临死时,就吩咐我要多行善事。去偷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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